第二天樑落禾到的時候,槐安路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多年的習慣使然,附近的居民都知道這裡是被環衛工人忽略的玩雪聖地,所以每當大雪過後,這裡便異常熱鬧。
人羣的主力軍是老人和孩子,年輕人居少,所以樑落禾很容易便認出了混在人羣中的景玉!
“哇,景玉你不夠意思,不等我們來就自己先玩起來了!”樑落禾相當不滿地把景玉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雪球踢到一邊。
雪球滾啊滾啊,滾到一個小男孩腳邊,小男孩東瞧瞧西看看,見沒人來認領雪球,眼睛骨碌碌一轉,立刻把雪球推到爺爺奶奶身邊。
景玉最後望了一眼自己的勞動成果,然後擼開袖口,指着腕上的手錶理直氣壯地回說:“你說你最晚六點到,現在都六點半了,你還怪我不等你!”
樑落禾自覺理虧,嘿嘿一笑扯開話題,“小物沒在,前天剛去了雲南,小星星昨晚玩的太晚,姐姐在家陪他,所以我只帶了雨欣過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還帶了兩個苦力!”
說着把身後的陸恩祺和雪歌祺推到身前。
至於小星星,就是海鷺的兒子張海星!
景玉看着身前的兩個男人,眼神一怔,好熟悉的感覺!
“這個是恩祺,雨欣的男朋友,這個是歌祺,我男朋友!”樑落禾一手挽着一個,笑嘻嘻地介紹。
“你們好,我是景玉!”景玉禮貌地打招呼,因爲帶着手套,她沒有伸出手,而是微微點了點頭。
雪歌祺伸手攬過樑落禾的肩膀,眉毛輕挑,有些不屑一顧地道:“你好,久仰大名!”
陸恩祺輕輕一笑,鬆開樑落禾的手,上前一步眸色認真地說道:“你好,經常聽雨欣和落禾提起你,很高興能見到你,我姓陸,叫陸恩祺!”
陸恩祺把自己的名字咬的很重,說完一瞬不瞬地看着景玉,試圖捕捉到景玉眼中細小微妙的變化。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景玉好像初次聽到他的名字一般,眸色正常地微笑頷首,只說了一句:“你好,陸先生!”
難道是他猜錯了,那晚他來宜海寧空,景玉沒有聽到安胥和仲恆叫他的名字?安胥和仲恆也沒在其他時候提過他?
其實這樣也好,景玉不認得他,至少不會影響她和雨欣落禾的關心,他也能沒有後顧之憂地來做一些事!
“哎呀,什麼陸先生,你直接叫他們名字就行了!”樑落禾不滿地糾正,“我朋友就是你朋友,我的跟班也就是你的跟班,隨便叫隨便用!”
說着樑落禾扭了扭身子甩開雪歌祺,然後拉着景玉一起奔向街道中心,“走,堆雪人去!快,雨欣跟上啊!”
楊雨欣聞言笑着跟上,卻被陸恩祺攔腰截住。
陸恩祺把楊雨欣圈在懷子,目光柔和,低聲囑咐:“小心點兒,別摔倒了,還有,雪涼,別弄進衣服裡!”
“知道啦!”楊雨欣彎着嘴角扭捏地答道,眼神閃爍看向別處。
陸恩祺滿意一笑,放開懷中的人兒。
楊雨欣走後,雪歌祺上前,和陸恩祺並肩站在街邊,看三個女人開心地忙前忙後。
看了一會兒,雪歌祺有些心不在焉地原地踱起步,“大哥,這離陸氏挺近,白擎好久沒回去了,咱上去看看他吧!”
聞言,陸恩祺的眸中閃現寒意,轉過身看着雪歌祺,半警告半命令地開口:“不許讓任何人知道咱們和陸氏有關係,提都不許提!”
“爲什麼?”雪歌祺不解,陸氏本來就是他們的,有什麼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不許就是不許,做不到就回去,沒人請你來!”陸恩祺不留情面地說道。
因爲楊雨欣和樑落禾的關係,景玉在陸園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但除了他,還沒人知道景玉與安胥的關係,不是他不想解釋,而是想到有一天紙包不住火的時候,能少牽連一個就少牽連一個!
雪歌祺被陸恩祺堵得沒話說,大哥平時和他們說話都是和顏悅色的,爲什麼到了外面卻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難道是爲了落禾和大嫂?
應該是吧,如果讓人知道大哥是陸氏真正的主人,那麼落禾和大嫂一定會被形形**的人團團圍住,到時候她們出來玩樂的心情就會蕩然無存,雪歌祺這樣安慰自己。
這邊,樑落禾幾人把腳邊的雪攢成球后,立刻想起杵在一邊的兩個苦力。
“歌祺恩祺,快過來幫忙啊,我們要雪!”樑落禾伸手招呼。
“好!”聞言,雪歌祺弓下身給三個女人運雪。
楊雨欣玩了一會兒感覺有些累,便對着陸恩祺撒嬌地說道:“恩祺,我不要雪,我要雪球!”
“好!”陸恩祺寵溺地應道,手下迅速攢着雪球,臉上的笑容明媚燦爛。
樑落禾看不起楊雨欣,覺得楊雨欣沒出息,於是努着鼻子朝楊雨欣哼道:“哼,懶!”
楊雨欣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攤手笑道:“懶又怎樣,有恩祺幫我,反正我能有雪人!”
“是嗎?”樑落禾陰陽怪氣地反問,然後趁楊雨欣不注意,一腳踹向只差一個頭的雪人身子,霎時雪花四濺,她們忙碌了半天的勞動果實宣告破滅。
“落禾!”景玉和楊雨欣心急如焚地叫道,顧不得埋怨樑落禾,雙雙奔到雪人身邊試圖彌補修復。
一旁的雪歌祺哈哈大笑,相當讚許地朝樑落禾豎起大拇指。
陸恩祺聞聲擡頭,看着景玉和楊雨欣蹲在一堆雪前手忙腳亂地拍打,不覺莞爾。
最終,在景玉和楊雨欣堆,樑落禾毀的嬉笑打鬧中,她們一個雪人也沒堆起來,倒是一旁置身事外的陸恩祺和雪歌祺趁着幫忙的空檔堆起一個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