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瞳突然離開了譚家,譚宸和譚亦也乖巧的一直留在樓上的房間裡,董月將早飯送了上去,畢竟之前在廚房裡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而且兩個孩子也都在場,所以董月自然擔心會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心裡陰影,所以將早飯送到了樓上給譚宸和譚亦吃。(!贏話費)
譚宸一如既往的沒有什麼表情變化,雖然只是六歲的孩子,可是總是冷沉着小臉,讓董月幾乎看見一個縮小版的譚驥炎,雖然譚宸的臉更加的英俊一些,五官也要精緻一些,沒有譚驥炎的棱角分明,可是那氣息是絕對的如出一轍。
而譚亦則和譚宸完全相反,即使此刻,他也是嘴角帶着笑容,十分禮貌的對董月道謝,優雅的氣質讓這個膚色白皙的孩子看起來賞心悅目,原本在藍家養成的陰沉也消散了許多。
“吃完早飯,小叔送你們去幼稚園。”譚景御也是渾渾噩噩的在牀上翻滾了一夜,此刻頂着一雙熊貓眼,懶懶的趴在椅子背上,二哥從昨晚離開之後就沒有回來,手機也聯繫不上,譚景御第一次感覺到各種煩躁和糾結,而沐放也同樣是下落不明,更讓譚景御鬱悶。
“譚叔叔,我媽咪還沒有結婚,目前是單身,所以請不要亂認親戚,謝謝。”譚亦撥動着小勺子吃了一口稀飯,優雅的嚥下,然後笑着看向譚景御。
雖然譚亦並不清楚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譚亦明白童瞳當時是不願意留在譚家的,而且媽咪槍殺的人可是他們的母親,譚亦還很小,所以他無法確定以後會是什麼樣子,不過譚亦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會跟着媽咪。
碰了個軟釘子,譚景御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大手直接的落在了譚景御的頭上狠狠的揉了幾下,“討厭的小鬼!你記得你姓譚,你就是譚家的人,還有你媽咪即使沒有結婚,也只能嫁給我二哥,你們的爸爸,所以乖乖叫小叔!”
“改姓。”譚宸低低的聲音冷酷的傳了出來,然後放下勺子,只吃了一半的稀飯也被閒置到了一旁,譚宸第一次感覺到有些的焦躁不安,如同當初在森林被更強大凶猛的獵物給盯上了,譚宸想要見童瞳,總是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的小臉嚴肅的緊繃着,皺着小眉頭,看起來很是不悅,當然還是缺少譚驥炎那樣不怒而威的氣勢。
被噎的說不出來話來,譚景御挫敗的看着眼前的譚宸和譚亦,這兩個小鬼,一個臉龐像極了二哥,一個性子像極了,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討厭!怎麼就沒有一個像小丫頭呢?
看到譚宸放下碗,譚亦同樣也站起身來,因爲之前週五就過來住的,所以他們還有些的衣服在臥房裡,譚景御錯愕的看着兩個小屁孩直接吃了一半早飯就不吃了,然後走到臥房裡,一個拿行李包,一個開始收拾衣服,默契的合作,五分鐘之後,拎着小包出現在了譚家衆人面前。
“我是你們小叔,這是大伯和大伯母,還有這是爺爺,和太爺爺!翅膀長硬了再飛!”譚景御三兩步下樓,沒好氣的看着站成統一戰線的譚宸和譚亦,這兩個小鬼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在譚家的地盤上還敢這麼的囂張。
“都和那個野丫頭一個模樣!”譚老爺子洪亮的聲音打雷般的響了起來,他原本還是很看好這兩個孩子的,譚宸性子沉穩,但是絕對不是像譚戰這個孫子一樣,太過於老實,反而更像小時候的譚驥炎,稍微培養一下,譚家第四代絕對後繼有人。
而譚亦的性子,說實話譚老爺子並不太喜歡,這個孩子總是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才六歲,卻有些的世故老成,可是譚亦卻非常的聰明,一般六歲的孩子還在沉迷玩具遊戲之類的,譚亦卻已經博覽全書,而且體能鍛鍊上雖然沒有譚宸好,可是卻又一股不服輸的勁頭,結果,現在看着拎着行李包要離家出走的兩個孩子,譚老爺子幾乎懷疑小時候的童瞳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德性。
隨着譚老爺子那明明是讚賞,可是說出口卻是責備童瞳的話,譚宸小小的臉上眼神陡然之間銳利起來,冷冷的盯着氣勢強盛的譚老爺子,譚亦則是加深了嘴角的笑意,連同眼睛裡都染着笑,可是這笑容卻多了幾分詭異的危險,不管是譚宸和譚亦目前還太小太弱,他們並不是眼前這些人的對手,可是不管是誰貶低了童瞳,譚宸和譚亦都絕對不顧一切的抗爭,即使是蚍蜉撼樹,雞蛋碰石頭。
“走吧,走吧,我送你們兩個去幼稚園!”譚景御也不想待在宅子裡,總感覺癟的難受,幾乎不能呼吸,苗曉意的死亡這是一個無法解開的結,即使過了快二十年了,這也是譚家虧欠童家的,尤其是小丫頭如果真的是童部長的親生女兒,即使是譚景御也無法想象當初只有四歲的童瞳是如何渡過那樣的三天三夜。
而之後長大成人到如今,她那樣簡單而有純粹的性格是怎麼形成的?沒有一點的陰暗,沒有一絲的憤世,是對是錯,譚景御已經無法判斷了,所以他只能徹底將一切置之不理,雖然阮菁的死亡,讓譚景御一時之間也是無法接受。
可是通過一夜,譚景御想到了很多,保險箱的密碼能被推算出來,這其中應該是媽提供的信息,畢竟是自己的母親,生養了自己二十多年,譚景御在阮菁面前的時候沒有太多的保留和注意,銀行卡的密碼,還有一些網絡上的賬戶密碼,阮菁都知道,這也導致黑眼睛被盜。
而當時在遊輪上,如果二哥沒有警惕,那麼沐放肯定會被陷害交易黑眼睛,到時候勢必會被殺了滅口,徹底坐實自己監守自盜的罪名,甚至可能連累二哥和小丫頭都被炸死在遊輪上,如今這一切,譚景御都不想去想了,人死了,一切也都結束了,是對是錯,媽的一生都結束了。
幼稚園。
譚景御因爲沒有接送的磁卡,所以無法將譚宸和譚亦送進去,只能在大門口就讓他們自己進去,而這邊譚宸和譚亦剛下車,一道小小的,肥肥肉糰子卻已經快速的跑了過來。
“哥哥,你去哪裡了?球球找不到你!”有些的委屈,球球繃着嬰兒肥的小臉,拖着小書包,慘兮兮的看着冷着臉的譚宸,總感覺今天的譚宸比起之前更加的冰冷,讓球球都不敢放肆的去抱住譚宸撒嬌。
譚宸因爲童瞳的事情很是煩躁,他更希望此刻自己能陪在童瞳身邊,可是譚宸也知道自己太過於弱小了,所以他纔會沒有固執的要求去找童瞳,而是選擇了繼續來幼稚園。
可是心情不好之下,譚宸繃着臉,面無表情的從球球身邊走過,身上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氣,直接走向大門口,刷了入園的磁卡,直接走了進去。
被丟下了,球球哽咽着,淚珠子立刻從眼眶裡滾落下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然後撒開小腿向着譚宸的方向追了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被丈夫拋棄的小媳婦。
“裘哥,這是你兒子,挺可愛的。”譚景御看了看錶情有些扭曲的裘爸爸,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自言自語的開口,“實在看不出譚宸會招小孩子喜歡,繃着小臉,冰坨子似地。”
“從週六早上就開始坐在譚副市長別墅的院子口,晚上差一點將這個小兔崽子給敲暈了才帶回家的。”裘爸爸是有苦說不出來啊!原本都在西湖園住着,球球黏人就黏人吧,可是週六譚家沒有人在家,電話也不通,裘爸爸好說歹說了半天,口水都說幹了,結果球球就是賴在別墅門口不離開,一日三餐都是送到門口給球球吃的,當門衛都沒有自家兒子這麼盡職的。
譚亦也跟着進了幼稚園,譚宸先一步坐了下來,球球依舊小媳婦模樣的站在一旁抹眼淚,不敢哭出聲來,怕譚宸嫌吵,所以就這樣哽咽着,淚珠子不斷的滾落下來,顯得更加的可憐。
若是在平常,譚亦或許還有心情來逗弄一下球球,可是因爲童瞳的事情,譚亦直接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拿出書看着,想要將心靜下來。
“球球過來,男子漢哭什麼哭!”坐在譚亦身邊的凌皓然生氣的對着不斷抹眼淚的球球怒吼着,火大的站起身來,一把抓住球球的胳膊將人拖了過來。
凌皓然就不懂,爲什麼球球偏要黏着譚宸,譚宸渾身上下都是冷冰冰的,讓凌皓然總感覺有種被輕視的感覺,而自己的同桌譚亦就更然凌皓然看不慣,整天都是那樣的笑,爺爺說那就是皮笑肉不笑,這樣的人最陰險可惡了,會在背後給你一刀子,要遠離。
若是以往凌皓然這樣,譚亦也會擡起頭,似笑非笑的回上一句,可是今天,凌皓然卻發現譚亦卻一直低頭看着書,可是他手裡的書半天沒有翻動一頁,這讓凌皓然有些的奇怪,推了推譚亦的肩膀,雖然語氣依舊是凶神惡煞,“喂,你怎麼了?”
譚亦擡起頭看着凌皓然,然後拉過書包和手裡的書直接的坐到了譚宸身邊,這讓被凌皓然拽住的球球淚水立刻汩汩的流淌出來,可惜今天不是管是譚宸還是譚亦,身上都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氣,讓球球卻也不敢要回自己的座位,只是氣鼓鼓着臉頰,淚水朦朧的大眼睛憤怒的瞪着凌皓然。
“哥,你說媽咪會來接我們嗎?”譚亦當初在醫院的時候,譚驥炎冷酷的說出了藍家兄妹的計劃,那個時候,譚亦也想過自己的去處,最差不過是送到孤兒院,譚亦也無所謂,可是如今,譚亦心裡卻總是不安着,童瞳離開譚家時的表情是那樣的冷漠,如同一個陌生人一般,疏離的氣息隔絕了所有人的靠近,讓譚亦感覺到了害怕。
譚宸沒有開口,只是抓着拼音讀本的手猛然之間用力的收緊,寒着酷酷的小臉,身體也繃得筆直,比起感覺來,譚宸比譚亦更加的敏銳,如果瞳不來接自己,不要自己了,譚宸繼續的看着書,可是心裡卻已經亂成了一團。
——分隔線——
童瞳醒過來時,太陽已經很大了,明亮而刺眼的光芒透過窗簾照射進了臥房裡,天氣是越來越熱,所以此刻,童瞳也感覺被譚驥炎抱住的身體有些的熱,沒睜開眼卻已經直接推向譚驥炎溫熱的身體,冬天感覺這是火爐,可是夏天抱着一個火爐睡覺,童瞳都擔心後背起痱子了,這麼一想,立刻感覺後背和脖子處有些的瘙癢。
第一次被童瞳推開,譚驥炎深不見底的鳳眸裡閃過黯淡的光芒,即使昨夜小瞳並沒有說什麼怨恨的話,可是此刻,被童瞳推開的,看着她嫌惡皺起眉頭的那一剎,譚驥炎突然感覺心頭被扎的刺痛着,一點一點的寒意擴散到了全身,讓譚驥炎卻也明白當年的事情不會就這樣雲淡風輕的過去。
“讓開。”童瞳感覺身上都黏搭搭的難受,或許是心理作用,不過童瞳已經決定夏天絕對不和譚驥炎抱在一起睡,想到此,不由不滿的瞪了一眼體溫過高的譚驥炎,起身下牀。
“小瞳。”譚驥炎其實半夜睡了一下,可是沒有睡到三四個小時就醒了,然後就這麼看着童瞳一直到天亮,或許是睡的時間短,聲音有些的低沉,帶着嘶啞,溫熱的大手抓住了童瞳的手腕,再次的開口,“小瞳。”
“譚驥炎,放開!”他不嫌熱啊?童瞳直接的甩開譚驥炎的手,然後徑自的從櫃子裡找出一套衣服衝進了浴室裡,還沒有放洗澡水,卻突然感覺到胃裡一陣翻滾,即使沒有吃東西,卻又晨吐起來。
譚驥炎從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感覺,如此的難受,似乎肺部的空氣都被抽走了一般,壓抑中帶來窒息的感覺,被童瞳甩開的手無力的垂落在身側,譚驥炎靠在牀上,峻冷的臉龐上蒙上一層陰影,可是當聽到浴室裡傳來的嘔吐聲時,譚驥炎卻也顧不得心裡的失落,快速的起身跑了過去。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譚驥炎皺着眉頭,“小瞳,開門。”
昨晚上沒有吃東西,這會一吐,童瞳立刻感覺到胃部開始絞痛着,吐的也都是膽汁胃酸,酸臭的氣味,伴隨着因爲嘔吐身上又出了一身汗,讓童瞳蒼白着臉,挫敗的盯着平坦的小肚子,難道是因爲之前不注意胎教,所以肚子裡的孩子就折騰自己抗議了?
“小瞳,開門!”聲音冷沉的大了幾分,譚驥炎低吼着,神情急切而不安,煩躁的如同被困住的雄獅,可是卻不僅僅是一門之隔,他和小瞳之間或許還有一道看不見的鴻溝。
“不要!”童瞳被吼的一愣,委屈的揉着胃部,自己被孩子折騰也就算了,誰讓自己忘記胎教不說,還帶着肚子裡的孩子去開槍殺人了,童瞳這會難受也就認了,可是孩子他爹不但不安慰,還跟着添亂,讓童瞳不滿的冷哼着,直接打開淋浴,開始洗澡。
嘩啦啦的水聲傳了出來,譚驥炎仔細的聽着,卻已經聽不到嘔吐聲,大手狠狠的在臉上抹了一把,目光復雜的看着依舊關閉的門,終於還是轉身離開去隔壁的浴室洗漱。
洗了澡,洗去了身上黏糊糊的汗,童瞳這才感覺心情好了一點,嘔吐的感覺也減退了,打開浴室,房間裡沒有發現譚驥炎的身影,童瞳也沒有在意,胃裡餓的厲害,雖然吃了又吐,吐過之後又吃,可是童瞳想想肚子裡這個沒有胎教的孩子,認了。
童瞳這邊洗了澡出來,譚驥炎也從隔壁房間出來了,也是剛洗了澡,黑髮只是被毛巾擦乾着了,有些凌亂,髮梢帶着偶爾會滴下水珠,配上譚驥炎略帶着頹廢的峻臉,峻寒裡透露着噝噝冷酷的寒意,若是平常,童瞳絕對會被男色誘惑,每一次洗澡之後的譚驥炎看起來都特別的慵懶,宛若休息的獵豹,總讓童瞳忍不住的想要靠過去。
可是此刻,譚驥炎身上還帶着沐浴之後的熱氣,童瞳就不由的制止了腳步,堅定着信念,打死不能被譚驥炎的男色給誘惑了,自己這撲過去再抱一起,要是擦肩走火再跑到牀上滾牀單,不但會傷到孩子不說,身上肯定又出一身汗。
譚驥炎難道不知道誘惑孕婦是不厚道的嗎?童瞳不由的板着小臉,並冷冷的瞪了譚驥炎一眼,然後揚起小下巴,目光絕對不亂看一眼,現在下樓去填飽肚子最重要。
譚驥炎腳步僵硬在原地,失望而落寞的看着童瞳如同看待一個陌生人一般從自己身邊擦肩而去,從過去到未來,譚驥炎一直堅信着,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困難和挫折,他都是驕傲而堅定的,有着絕對的信心,可似乎這一刻,童瞳那幽怨的一眼,那避開自己的動作,就如同一座看不見的枷鎖一般,鎖住了譚驥炎的心。
“餓了吧,坐一下,馬上就可以吃了。”童嘯溫和的笑着,慈愛的目光看着心情還算不錯的童瞳,這是他的女兒,如果不是因爲譚驥炎,童嘯或許真的會對付譚家。
可是身處高位,一旦跌下,必定粉身碎骨,譚驥炎需要譚家的勢力,童嘯也知道這是爲了保護童瞳,雖然依舊有些的介懷,可是爲了這個好不容易纔找到幸福的女兒,童嘯可以放下一切的仇恨,曉意如果知道,也會高興吧,這是她致死都要護着的女兒。
童嘯知道童瞳早晨會孕吐,所以熬了粥,炒了兩個素菜,都是極其清淡的口味,只希望童瞳可以多吃一點,而童嘯自己和譚驥炎自然也只能跟着一起吃這些清淡的素菜。
譚驥炎之前從遊輪上離開就沒有吃晚飯,直到第二天回到香山大宅之後,也還沒有來得及吃飯,就發生了童瞳槍殺了阮菁的一幕,一整天自然也是沒吃沒喝,直到此刻已經快十一點了,譚驥炎是差不多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可是一想到早上童瞳從睜開眼醒過來,就嫌惡的推開自己,到之後不再看自己一眼,譚驥炎沉着峻臉,將所有的情緒都壓抑到了眼眸最深處,只是下樓的步伐顯得有一些僵硬,卻不再有往日的冷傲和自信,面對童瞳時,他永遠都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會吃醋會高興,同樣也會難受。
童嘯端着一碗稀飯走了過來,看着坐在桌子邊即使懷孕了,卻依舊顯得清瘦的童瞳,有些的心疼,這個孩子,自己虧欠她太多太多了。
“爸?”童瞳有些疑惑的看着端着碗盯着自己失神的童瞳,又輕輕的喊了一聲,“爸,怎麼了?”
童嘯的面色立刻恢復了正常,微微一笑,將手裡的碗放到了桌子上,“我來就行,你快一點吃,不要餓着了。”
童瞳乖巧的點了點頭,被父親照顧,這樣的感覺很窩心,是她以前在特別行動組從來不敢想的一幕,而熬的很粘稠的稀飯也散發着淡淡的米香,勾動着食慾,讓童瞳也不和童嘯客氣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欣慰的笑着,這一生,童嘯不管建立了多少功勳,不管獲得了多少的勳章,所有的榮耀疊加起來,卻抵不上此刻童瞳那樣滿足的一笑。
譚驥炎靜靜的看着餐桌邊互動的童嘯和童瞳,很是溫馨的感覺,這就是父女親情,可是譚驥炎卻感覺自己似乎就這樣被生生的隔絕在外,無法cha進去。
譚驥炎不願意過來打擾了童瞳好不容易引起的食慾,他知道小瞳需要時間,譚驥炎不會急切的逼迫,所以此刻,譚驥炎直接轉過身向着客廳門口走了過去。
童嘯自然是從譚驥炎下樓時就察覺到了他臉色不對勁,雖然只是細微的表情變化,可是或許是因爲小瞳在這裡,譚驥炎並沒有任何的僞裝,所以還是可以看得出一些不對勁,尤其是看向小瞳的眼神,帶着壓抑的痛苦,這讓童嘯有些的不解。
童瞳因爲胃裡餓空了,所以這會吃着童嘯熬的稀飯,啊嗚啊嗚吃的正歡,渾然將譚驥炎給拋到腦後了,所以童嘯過去客廳,童瞳是頭也不曾擡一下,估計根本就沒有察覺。
“市裡還有些事,童部長,我先過去。”客廳門口,譚驥炎沉聲的開口,已然恢復了慣有的冷漠。
“去吧,你要給小瞳一些時間。”童嘯終究是過來人,在國安部這麼多年,對於人心的推測和把握,自然比譚驥炎更好一籌,更何況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此刻童嘯也是察覺到了譚驥炎的失落,不過也懶得去點醒,誤會的不是小瞳就可以了。
“我知道。”聲音裡有着可以感知的一絲倦累,不過譚驥炎那幽深的黑眸卻格外堅定的看向廚房餐廳的方向,自己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送走了譚驥炎,看着他開車離開之後,童嘯笑着搖搖頭,轉過身走進門和童瞳吃起遲來的早飯。
“爸,譚驥炎呢?”吃了一碗,終於感覺胃裡舒服了,童瞳看着也坐下來吃飯的童嘯,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滴溜溜的目光不由的轉向門口尋找譚驥炎的身影。
“他有事先去辦公室了。”面色不改色,童嘯溫和的回了一句,也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不過心裡頭倒是有些疑惑,小瞳做了什麼,還是說了什麼,這才讓譚驥炎誤會了?
其實年輕一輩子裡,童嘯看來容溫已經是非常出色而優秀的一個,譚驥炎亦是如此,關家那孩子也不錯,只可惜他喜歡刑偵,所以日後即使發展也有些侷限,譚景御這孩子在軍情處發展的也不錯,可是性子太不羈,少了約束,所以年輕一輩子裡,童嘯感覺還是譚驥炎和容溫是最出色的。
童瞳聽譚驥炎回去工作了,倒也沒有在意,畢竟譚驥炎那麼忙,之前因爲去和藍家了斷,已經離開兩天了,加上昨天一天,今天這會都快十一點了,童瞳自然明白譚驥炎有很多事需要去做。
童瞳這邊剛吃完一碗飯,正感慨果真是童嘯親手做的飯,連一貫的孕吐都好了,可惜話剛到嘴邊,突然胃裡又翻滾起來,童瞳快速的丟下碗筷,直接衝到廚房的水槽裡又吐了起來。
童嘯之前還有些同情誤會離開的譚驥炎,可是這會一看到童瞳被晨吐給折磨的這麼難受,立刻將譚驥炎給拋到了九霄雲外,心疼的拿着毛巾站到一旁,拍着童瞳纖瘦的後背,聲音關切,“好一點了嗎?”
“我沒事……嘔……”童瞳剛想要回給童嘯一個笑容,卻又彎着腰再次的吐了起來,果真晨吐就是晨吐,是不會因爲是誰做的飯而有任何改變的。
十多分鐘之後,客廳沙發上,童瞳無力的靠着沙發喘息着,身上因爲剛剛吐了,又出了一身的汗,一想到童嘯那急切和心疼的表情,童瞳拿過手機,然後蹭蹭的按下按鍵,【譚驥炎,我恨你!】
其實這也是一條平常的短信,懷孕的孕婦情緒自然有些波動,更不用說童瞳看到童嘯心疼自己,她也心疼童嘯,所以譚驥炎這個罪魁禍首自然成了犧牲品,若是平日裡,譚驥炎也不會在意,只當是童瞳又開始胡鬧了。
可是此刻,還沒有到辦公室,坐在汽車裡,譚驥炎當看見童瞳短信的時候,那原本冷駭的峻臉是表情在瞬間柔軟下來,黑眸裡也有着不可置信的光芒,可是當點開短信看到內容時,一剎那,譚驥炎全身的精力如同都被抽乾了一般,頹廢的靠在汽車後座上,握緊了手機苦澀的抿着薄脣。
竟然不回自己的短信?童瞳等了半天,已經想好了,不管譚驥炎回了什麼短信,她都要好好的抱怨抱怨,爲什麼生孩子的是女人,懷孕的也是女人,孕吐的也是女人。
可是等了半天,童瞳甚至幻聽的拿過手機看了又看,卻依舊沒有一條短信回來,童瞳不滿的垮着小臉,將手機給丟到一旁,譚驥炎以後就讓工作當他的老婆去吧,然後再生出一堆小工作,忙死他!
童嘯其實也是非常的忙,電話已經催了一遍又一遍,這會換了一身衣服,看着客廳裡的童瞳,“小瞳,我出去一趟。”
“嗯,我待家裡就行了。”童瞳點了點頭,還因爲譚驥炎的不回短信而生着悶氣,自然是沒有察覺到童嘯那隱匿的笑容,很多時候,看似溫和俊雅的男人,實則骨子裡是非常腹黑的。
政府的人多少知道譚驥炎這個副市長之前因爲私事而有三四天沒有來上班,當然,身爲北京市副市長,自然是非常的忙碌,可是平日裡,譚驥炎雖然冷酷峻寒,可是隻是一種天生的威嚴,而不是像今天這樣,渾身透露着寒意,眼神厲的如同鋒利的芒刺,讓每一個和譚驥炎彙報工作的下屬都是心驚膽顫的,連同于靖都感覺到了壓力,能不去譚驥炎的辦公室就不去。
“這都怎麼了?一個個垮着臉。”譚景御黑眼睛的事情還在內部審查,不過譚家已經開始運作了,估計再過幾天就沒什麼事了,無所事事之下,譚景御一開始是想要纏着童瞳,問出沐放的下落的,可是想到童家和譚家那理不清的恩怨,譚景御爲了不讓自己還沒有進入童家大門,就被國安部的特工一槍給崩了,所以還是決定找譚驥炎這個二哥。
“沒什麼,譚副市長在裡面,稍微等一下。”于靖低聲的開口,一想到譚驥炎今天那冷寒的眼神,就感覺心跳都加速了,更不用說此刻裡面正受刑的一個部下,譚副市長一般很少發怒,也不會如同其他領導那樣又是拍桌子又是咆哮,可是譚副市長只需要用那樣看透人靈魂的眼神,並冷冷的掃上一眼,就讓人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恨不能回到孃胎裡重新被生出來一次。
五分鐘之後,辦公室的門打開,原本在下屬面前都是耀武揚威,趾高氣昂的中年男人此刻耷拉着頭,雙腿還有些的發抖,穿着白色的襯衫,所以能清楚看見那後背被冷汗溼透了,看了一眼于靖和譚景御,連打招呼的力氣都沒有了,灰頭灰臉的直接離開,如同後面有小鬼追着一般。
“二哥這能力應該去公安系統,估計什麼犯人到了二哥手裡都得乖乖的招供。”譚景御無比同情的看着離開的背影,愈發的感覺自家二哥果真厲害。
于靖看着還有心思開玩笑,然後推門走進辦公室的譚景御,無比同情的搖搖頭,果真有時候,無知者才無所畏懼。
“不知道敲門嗎?”低沉冷酷的聲音傳了出來,冰冷至極,如同每一個字都被霜雪凍結過了一遍,譚驥炎頭也不擡,只是渾身的寒意站在十米之外都能感覺到。
“二哥,是我。”不是你那些部下,譚景御開口,終於有些後怕的瑟縮了一下身體,這明明是寬敞而明亮的辦公室,可是譚景御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冰冷血腥的審訊室,呼吸都顯得困難了。
“是你就不用敲門了?你當這是什麼地方?”啪的一聲將手裡的鋼筆拍在桌子上,譚驥炎終於擡起頭,峻冷着臉,深刻的五官緊繃着,薄脣抿成了一條線,宛若厲芒的目光冰冷無情的射向譚景御。
昨晚上譚驥炎沒有回來,譚景御以爲自家二哥一定是留宿在童家,既然能留宿,就說明問題不大,可是這會看到譚驥炎森冷的表情,譚景御就明白過來,譚驥炎也被童家給排斥了,“二哥,小丫頭也不待見你了?”
譚景御話一問出口,立刻感覺譚驥炎那原本只是霜箭的眼神陡然之間升級爲了了冰冷冷,泛着寒光的冰刺,而且還吃一尺多粗的那種,直接釘在了自己的小心肝上,果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譚驥炎也知道自己是遷怒了,可是一想到童瞳的疏離和拒絕,再想到之前手機上收到了短信,卻怎麼也壓制不住渾身的寒意,“你來做什麼?”
“二哥,你比我好啊,至少小丫頭還在北京,你還能見到,可是沐放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天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說不定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的兒子都能打醬油了。”譚景御聰明的將自己和譚驥炎給劃到了統一戰線上,雖然都是失戀被拋棄一族。
果真,譚驥炎那冰冷的氣勢收斂了一些,看了看苦着臉,沒有了往常表情的譚景御,也有些同情了,“沐放是自己要離開的。”所以即使小御找到沐放,在他沒有解開心結之前,也沒有什麼用處。
如果不是自己被軍情處內部審查,怎麼可能讓小放放這麼逃走了!譚景御一想到此,就不由恨的牙癢癢,該死的白賢!如果自己現在還是被內部審查,不能離開北京,譚景御絕對會殺到美國去,直接一槍崩了白賢!
“二哥,你和小丫頭怎麼了?”譚景御打死也不承認是要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譚驥炎的痛苦之上,他只是關心二哥而已,絕對不是八卦。
譚驥炎沉默着,眼神也黯淡下來,一瞬間,如同失去了力量,有些頹廢,有些落寞,“小瞳,拒絕我的靠近。”
那樣推開自己,甩開自己的手,無視自己的存在,這一切都讓譚驥炎明白,童瞳在抗拒自己,即使沒有到恨的地步,可是她卻在短時間裡只怕無法原諒自己。
二哥好像挺可憐的,譚景御同情的看了看陷入沉思的譚驥炎,終於還是悄然無聲的離開了辦公室,小丫頭那裡是不行了,二哥這邊也不行,譚景御想了想,雖然感覺現在去將沐放手機的話費單給打出來,看看他和什麼人聯繫了,基本是屬於無用功,可是這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希望可以查到小放放離開之前聯繫了什麼人,說不定就是一條線索。
有了方向,譚景御立刻驅車離開了市政府,汽車開到了一半路程,突然嘎吱一聲,譚景御一腳踩在了剎車上,透過車窗看向不遠處綠樹成蔭的人行道道,目瞪口呆着,小丫頭竟然紅杏出牆了?
童瞳是沒有想到會接到白賢的電話,不過出於小心和謹慎,再加上自己如今肚子裡有了孩子,爲了胎教考慮,童瞳還是打了電話給童嘯,然後來接自己出門陪同一起過去的人竟然是容溫。
容溫在國安部有一個明面上的職位,大家也知道這個年輕人和童部長走的比較近,只是因爲是文職,所以估計也不會有太大的做爲,畢竟沒有功勳,沒有獎章,在國安部這樣的地方,只能一輩子是文職,升任到主任的位置就封頂了。
看到容溫,童瞳還是有些的心虛的,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能和十一一樣,就那麼詭異的想到借屍還魂這樣離奇的事情,可是童瞳總感覺上校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的不對,讓童瞳走起路來都是同手同腳,一個踉蹌之下,幸好容溫眼明手快的扶住童瞳的腰,這才避免她帶着肚子裡的球給摔在地上。
“謝謝。”童瞳吞了吞口水,心怦怦的跳着,果真是做賊心虛,想到此,童瞳又不由的挑起眼角瞄向容溫,赫然對上他正看過來的目光,倏地一下,童瞳繃直了身體,小臉爆紅,偷瞄被抓個正着,這實在是太尷尬了。
容溫在國安部是很少有什麼表情的,在其他人看來有的說是清高,有的說是孤傲怪癖,容溫有着一張英俊的臉,可是神色裡總帶着疏離,所以顯得陰沉了一些,不過此刻,看着童瞳這表情,容溫忽然笑了起來,眼神也顯得溫柔了幾分,“我扶着你,不會摔倒的。”
上校一定是將自己的緊張當成了懷孕的症狀,童瞳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無奈,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至少上校不會想到自己是小七就好了,否則自己真的沒有臉見上校了,這麼多年來,童瞳知道上校就像是她的一個家人,永遠都守在自己身後,可是自己卻率先逃離背叛了上校。
婚前試愛· 174章節 噁心死你
二哥這是有情敵了?譚景御搖了搖頭,看着林蔭道上漸行漸遠的兩個身影,而且那個男人的手臂還環在小丫頭的腰上!譚景御無聲地爲着譚驥炎的一衆部下哀悼一聲,不過還是厚道的沒有立刻打電話告訴譚驥炎,而是顧不得再這裡是不是能停車,直接下車鎖了車門遠遠的跟了過去。
在軍區的時候,譚景御,摸哨的身手絕對是一流,他沒影的稱號也是由此得來的,可是當跟了一段路,童瞳是因爲容溫在身邊有些緊張,所以到真的沒有察覺到譚景御的跟蹤,可是容溫就不同了。
容溫之間因爲看守所的事情受了傷,之後出了一次任務,剛回來就被童嘯調過來了,說起來也算是童嘯的私心,畢竟如今局面不太穩,有容溫在,童嘯相信任何人都上不到童瞳分毫,所以就讓容溫過來護着童瞳。
而此刻,容溫眼神陡然之間銳利起來, 冰冷的目光向着身後譚景御的方向掃了過去,因爲容溫此刻是明面上的身份,所以完全不在意會被譚景御察覺到自己已經發現他了。
好陰冷的眼神!譚景御震驚得一愣,頓住了腳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這剛跟過來就被人給發現了,難道是自己的功力退步了,還是國安部的人都是人精,一個比一個強悍到變態!
譚景御是真的受到打擊了,他的身手在整個軍情處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可是之前被童瞳給打敗了,譚景御還能安慰自己,畢竟小丫頭的那身手簡直有些變態,出招太快,明明是很瘦的一個人,可是拿出手的力度去宛若千斤,可是現在又被小丫頭紅杏出牆的“情人”發現了蹤跡,譚景御感覺頭頂上陽光如同烈焰一般,將自己身上那僅有的溫度和自信都給燒成灰了。
“怎麼了?”童瞳還是對容溫很熟悉的,所以他身上細微的變化依舊讓童瞳察覺到了,不由的轉過頭看向容溫,語帶關切。
“沒事,走吧。”容溫收回目光,雖然沒有看見跟蹤的是什麼人,不過確實一個難得的高手,難怪童部長讓自己過來,容溫也暗自戒備起來,狹長的黑眸裡有着冰冷的寒光一閃而過。
白賢約的是一家高級的西餐廳,而此刻正是中午時分,餐廳里人倒是很多,不過優雅的環境了,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嘈雜和喧鬧,大家正享受着美味的西餐,偶爾說話也壓低了聲音,在悠揚的小提琴聲裡,讓整個餐廳顯得極其的舒適。
白賢定的是靠裡面的一張桌子,上面有一個細口的瓷白花瓶,插了兩朵馬蹄蓮,配上細格子的淡綠色桌布,舒適的椅子設計非常的科學,讓人坐下來就感覺全身似乎都放鬆了,尤其是緊繃着神經一路走過來的童瞳,這會坐在椅子上都不想起來了。
容溫看着沒有坐相,癱軟下來的童瞳,不由的笑了起來,只是很淡的笑容浮現在清俊的臉上,一閃而過,讓本來天生的清冷邊退去了幾分,其實容溫曾經想過眼前這個女孩是不是小七,那樣凌厲的身手,偶然之間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讓容溫有一種莫明的熟悉。
可是沒有人比容溫更清楚小七已經離開人世了,她是在自己的懷抱禮合上眼的,那個從進入行動組之後,自己一直默默呵護的孩子,逐日成長,越來越出色,一次一次的在危險的任務裡安全地歸來,可是行動組,終究是最危險的地方,所以最後一次任務裡,小七再也沒有和往日一般回來。
而自己再也無法看見那安靜裡帶着疲倦之色的面容,小七是安靜的,如同一個最乖巧的孩子,總是默默的站在一旁,靜靜的面對這殘酷的訓練,不管是多麼危險的任務,明明很多時候,那清澈的目光裡總是有着迷茫和困惑,可是卻一次有一次完美地完成了任務。
容溫側過頭看着坐在身側的童瞳,或許是因爲太過與思念,於是總想着小七沒有死,在世界的某一個地方,安安靜靜,如同普通人一樣幸福地活着,執念太深變成了殤,之前容溫有一段時間是陰鬱而冷酷的,他經手的任務明明可以更加乾淨利落的完成,可是卻總是弄的鮮血淋漓甚至自己也會受傷。
可是如今,再一次看到童瞳,看着她因爲擔心肚子裡的孩子走,走路都緊張,不時的偷瞄自己一眼,紅着臉,有些的不安,又有些的想要靠近自己,容溫突然感覺心裡的桎梏就這麼消失了。
不管是小七,還是自己,或者是行動組的其他成員,這麼多年來,他們守護這個國家的動力不就是如此嗎?看着身邊的人可以幸福而平安的生活,再多的付出和犧牲都是值得的。
譚景御不動聲色的也進了餐廳,不過是選擇了一個最利於監視的位置,二童瞳這會放鬆了一些,自然也就察覺到了譚景御的跟蹤,對於童瞳這些天生在危險裡遊走的人,對於危險自然比普通人敏銳多了,而其它人關注的目光和一掃而過的視線也是有着本質的區別,所以童瞳立刻察覺到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
白賢的人?童瞳立刻警覺的坐直了身體,也顧不得和容溫在一起時的緊張了,而在一旁一直留心的容溫更是一直注意着暗中的人,在譚景御進來和侍應生說話的那一刻,容溫回頭瞄了一眼,這才放鬆了警惕,不過看着身邊戒備的童瞳,她甚至還挪動了一下椅子,完全的將自己給擋在了身側容溫忽然感覺心頭有着說不出來的溫暖。
他知道童瞳也是察覺到了危險,當然,她應該沒有發現跟蹤的認識譚家三少譚景御,可是童瞳這下意識的動作,卻是用她的身體擋在自己面前,如果發生了危險,那麼她肯定第一個受傷,有些動容,有些錯愕,融入到一起,邊讓容溫臉上染上了笑意。
“不用擔心,是譚景御。”容溫靠近了童瞳幾分,低聲地開口,卻猛然之間發現,因爲自己的靠近和說話,童瞳那原本白皙小巧的耳朵卻充血一般,慢慢的紅潤起來,顯示圓潤的耳垂,然後紅暈擴散到了整個耳朵上面,紅通通的,異常的可愛。
“是譚三哥?”童瞳原本提起的戒備又放了下來,有些的不解,不過倒也又恢復了懶洋洋的坐姿,轉着眼珠子開始想着白賢約自己做什麼?譚三哥是知道這一次的見面,所以才更跟過來的嗎?
童瞳陷入了沉思裡,自然沒有發現身邊容溫有些不對勁的臉色,小七有一次在任務里耳膜受了傷,炸彈是在身邊不遠處爆炸的,聲音太大傷到了耳膜,而這樣的危險在行動組也是非常常見的,小七自然不會因此有什麼心理陰影。
可是之後的醫治,主治醫生是一個性格有些古怪的耳科醫生,是中醫,自然有着極好的醫術,可是沒一次治療,卻都需要將特製的一種類似凝膠的藥水流入到耳朵裡,說是爲了我保養耳朵內部,容溫是不知道那種有些冰冷,宛若蟲子一般的凝膠藥水滑入耳朵裡帶來的感覺,可是小七每一次都是又驚又扎着,幾次想要逃離治療。
最後容溫不得不抱着童瞳,將她強行的壓到醫生那裡,治療的時候,也是將童瞳牢牢的禁錮在懷抱裡嗎,如同安撫要炸毛的小貓,二惡趣味的耳科醫生,每一次都要拖延着醫治的時間,常常一次治療都一個多小時,從那之後,小七雖然耳膜完全被修復了,可是耳朵卻變得格外的敏感,只要稍微受到刺激,就會變得紅通通的。
譚景御藉着喝咖啡的動作盯着童瞳這邊,心裡頭格外的焦急,小丫頭身邊這男人到底是誰,眼珠子都要澆築在了小丫頭身上了,也只有這個笨蛋小丫頭,完全沒有察覺到身邊坐了一匹不懷好意的色狼,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白賢在童瞳和容溫等了差不多十分鐘的時候過來了,雖然面容上也是帶着笑,可是配上他那有些陰鬱的眼神,鷹鉤鼻子,總讓仍感覺到格外的陰沉,那笑也顯得陰霾而詭異,“抱歉,事情有些多,所以來遲了,讓童小姐久候了。”
“牛找我什麼事?”對於白賢,童瞳是半點好感都沒有,不過不至於立刻和譚家撕破臉,但是也絕對不會和之前一般和譚家相處融洽,所以童瞳即使不想看見白賢,卻還是耐着性子等着。
“吃過飯,我們再談,可以嗎?”雖然是詢問的語調,可是白賢卻已經找過來侍應生,固執而強勢的先點餐了,“這一家的大廚廚藝不錯,童小姐喜歡吃什麼?有最新鮮的法式蝸牛和魚子醬。”
童瞳連菜單都沒有打開,也直接無視着白賢的存在,然後發現,天天和白賢還有藍家這樣的人打交道,能有好胎教那纔是奇怪,所以爲了之後的胎教,童瞳豆準備找個深山老林去隱居了。
容溫和白賢中午都沒有吃,所以也都點了一份餐,兒童同早上差不多十一點多才吃的,這會不過十二點多,自然沒有什麼食慾,再加上和白賢面對面,估計有食慾都吃不下去。
“童小姐這是不給我面子嗎?請童小姐吃一頓中餐的錢我還是有的。”白賢很少看見如此不識擡舉的人,當初在美國唐人幫,白賢自幼時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可是白賢冷血狠戾的手段,讓那些看不起的人都後悔活在世上,而此刻,一連被童瞳拒絕者,白賢笑容陰冷下來,詭異的挑着眼角冷笑着,滿是的戾氣傾瀉而出。
白賢冷笑着,陰着眼盯着童瞳,將手裡的菜譜再次的地想了童瞳,感覺都氣氛不對,一旁的侍應生都不由被白賢身上那流露出鬱氣駭到,這樣的夏日,卻有種冰冷陰森的感覺。
容溫沉默的觀察者白賢,對於這個人唐人幫白家的家主,年紀輕輕卻已經是道上出名的暴戾,唐人幫裡的刑堂,在道上傳聞,進去的人這輩子都不敢再犯同樣的錯誤,丟了性命是恩賜,刑堂裡更多的是讓人生不如死的暴行,慘絕人寰,如今看着白賢,看起來也是優雅的一個男人,可是完美的外表卻遮掩不住嚴重的血腥和暴戾,這是有個偏執、暴力,有着絕對控制慾的危險人物。
還有強迫其他人吃飯的人?童瞳見過比白賢更加血腥暴戾的人,所以並沒有被他的戾氣嚇倒,只是皺了一下眉頭,看着站在一旁臉色蒼白,瑟瑟發抖的侍應生,想到自己要無時無刻的胎教,童瞳一咬牙忍了,“來一個蘋果。”
侍應生愣了一下,還是頭一次遇到不點西餐點蘋果的客人,害怕的目光轉向臉色由陰轉晴的白賢,看着他點頭之後,立刻拿了菜譜風一般的跑走了。
白賢生性狂傲而自大,所以即使眼前的容溫看起來非常的出色,可是白賢只當他是國安部一個普通的特工,是童嘯派過來保護童瞳的,似乎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菜上的很快,白賢看了一眼手裡銀製的餐具,他點的牛排是四分熟,一刀下去,還能看見絲絲的紅色血跡一般,可是白賢卻嘴角帶着興奮的笑,將帶血的牛排叉了起來放到嘴巴里,咀嚼着,如同是多麼美味可口的佳餚。
啃着大紅蘋果,果真是高級的西餐廳,原來蘋果也只是用來裝盤點綴的,可是卻也是最貴的美國進口蘋果,一個蘋果估計就要十多塊錢,童瞳咬了一口,看着誠心噁心自己的白賢,只感覺嘴巴里的蘋果有點變味,眼前的白賢如果端起一個杯子和獻血,童瞳都不感覺奇怪了。
容溫倒是絲毫沒由被白賢這樣嗜血的習慣所影響,依舊慢條斯理的吃着,神色冷漠而清寒,即使他本身是如此的優秀,可是卻也能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童小姐,怎麼了?蘋果不合口味?”白賢如同沒有注意到童瞳難看的臉色,笑着詢問着,眼裡滿是惡趣味。
孰可忍孰不可忍,更何況童瞳也不是多麼善良的軟柿子,此刻對上白賢故意的挑釁,童瞳咔嚓一聲啃了一口蘋果,然後擡起頭,笑彎着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起來表情格外的天真無邪,:“我說個笑話吧,反正怪無聊的。”
“洗耳恭聽。”白賢導師了鞥了一下,不知道統統這是什麼意思,容溫也是愣了一下,靜靜的看着笑靨如花,眼神裡熠熠的閃爍着頑劣光芒的童瞳,只感覺他不是小七,小七很少有這樣的表情,不過容溫還是有所察覺的放下了手裡的刀叉,即使他的午餐吃了不到三分之一。
【又一次兄弟兩人坐飛機,弟弟暈機很厲害,拿着嘔吐袋不停地嘔吐,哥哥看了一眼起身去洗手間,等三分鐘之後回來時,卻發現飛機上所有的乘客都在嘔吐,哥哥很是奇怪的問弟弟這是怎麼了?弟弟拿着滿滿的嘔吐袋開口,沒事,吐得太多裝不下了,我又吃了一些。】
話音剛落,童瞳繼續啃着蘋果,每天早上都要吐幾次,她吐着吐着就習慣了,而在一旁的容溫忽然慶幸自己已經結束了進餐,二白賢表情詭異的猙獰扭曲着,嘴巴里咀嚼了一半的食物就這麼卡在了喉嚨裡,然後終於沒有忍住將嘴巴里的牛排吐到了一旁的菸灰缸裡,嫌惡的看着啃蘋果啃得格外歡暢的童瞳。
爲了胎教不能動手,我還噁心不死你!完勝之下,童瞳挑着纖細的眉梢笑眯眯着,可是卻忽然感覺有七八道視線詭異的落在自己身上,童瞳不解的看了看容溫,然後回頭看了一圈,發現前後和右邊幾張桌子前,原本正用餐的客人都表情詭異的放下了刀叉。
其他座位上的客人不解地看着這邊突然都停下用餐的衆人,以爲食物出了什麼問題,也不由得停下了進餐,詢問最近桌子上的顧客發生了什麼事情。
五分鐘之後,整個餐廳氣氛詭異起來,所有顧客都放下了刀叉,而有一個沒有忍住,一手捂着嘴巴直接向着洗手間的方向衝了過去,譚景御翻着白眼看着眼前剛剛送上來的西餐,胃裡一陣翻滾,最終也認命的丟下刀叉,小丫頭這一招真他媽的太狠了。
侍應生和大堂經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這是一家十多年的連鎖店,也沒有發生過這樣詭異的情況,所以客人都停止了用餐,而且看向餐桌上西餐的表情是青白扭曲的詭異,驚嚇的大廚從廚房快速的跑了出來,茫然的看着四周,這到底是怎麼了?食物有什麼問題?!
“既然白先生已經吃完了,現在可以說這餓哦有什麼事情了嗎?”童瞳依舊繼續啃着蘋果,咔嚓咔嚓的咬了幾口之後將蘋果核放在桌子上,然後對着白賢無辜一笑。
揮手讓侍應生將眼前的牛排撤下去,等送上來了咖啡之後,乃先喝了一口,壓抑下有些攪動的胃部,“相比阮菁已經告訴童小姐一些關於譚家過去的秘密,二童部長也應該也知道了吧,如果童部長願意的話,我會很榮幸合童部長合作的。”
童嘯的身份和地位,即使白賢自詡了不起,卻也知道他根本沒有資格見童嘯,即使能查到童嘯的行蹤,只怕沒有接近一百米,就會被暗中的國安部的特工給一槍斃命,所以唯一能聯繫上童嘯的人只有宴請的童瞳。
“而且當初如果不是譚驥炎將孩子送去藍家,那個無辜的孩子也不會被藍家丟去森林裡死亡,童小姐相比也有些怨恨吧。”再接再厲着,雖然白賢不認爲童嘯真的因爲一個同名同姓的女孩,相似自己早死的女兒,就對童瞳另眼相待,如果真的這樣,那麼童嘯身邊早就出現很多相似他已死女兒的女孩子,可是事實有時候就如此詭異,童嘯這個國安不得教父,卻偏偏對童瞳格外的親近,甚至讓她住到中南海的公寓裡。
童瞳看白癡一般看着端着咖啡杯輕啜一口的白賢,表情詭異的糾結了一下,白賢他到底哪根筋搭錯了,那麼自己的認爲自己會怨恨譚驥炎,再說了,自己敢嗎?譚驥炎對待敵人那是絕對的心狠手辣,童瞳後怕得瑟隨了一下肩膀,只感覺眼前的白賢日後的下場一定會非常非常的悽慘。
道不同不相爲謀。
對着容溫眨了眨眼,童瞳適宜容溫和自己離開,白賢看起來有點不太正常,估計腦子不好使,所以爲了不再一次刺激到白賢,所以童瞳就選擇了沉默,不停的對着容溫眨眼睛,十一說好朋友之間是有默契的,眨個眼,對方就心有靈犀的明白自己要表達的意思。
白賢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看着眼角一陣一陣抽搐的童瞳,對於眼前這個粗俗有沒有禮貌,只有一張中等姿色面容的童瞳,很是還以譚驥炎那樣眼高於頂的男人是怎麼會看上童瞳,甚至之前爲了她和譚家決裂,難道那時候,譚驥炎就察覺到童瞳和童嘯之間有什麼關係,所以爲了贏得國安部的勢力,才喜歡童瞳?
越想越感覺有這種可能心性,童瞳和童嘯之間應該早就認識,否則童嘯怎麼可能就因爲一個相同的名字就對童瞳如此信任,另眼相待,譚驥炎果真是個狠角色,爲了國安部的勢力,連自己都給賣了!犧牲色相選擇了眼前這個女人。
在童瞳眼睛幾乎都要眨的抽筋了,容溫似乎終於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率先起身,而童瞳立刻眯眼笑了起來,樂顛顛的和容溫離開。
“白賢是不是白家獨子?”壓低聲音,童瞳小心的詢問着身邊的容溫。
“不是,白家上一任家主有四個兒子,白賢是三子。”容溫很是奇怪。雖然行動組不曾對白家有過什麼調查,畢竟行動組接手的都是一些重案大案,白家還不夠資格,只是不明白童瞳爲什麼這麼問。
“那白家怎麼會選一個腦子有點問題的兒子當家主?”自言自語着的反問着,童瞳不解的抓了抓頭。
“......”容溫愣住了,沒有聽說過白賢有什麼精神方面的疾病,如果有,即使白賢想要保密,可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道上應該有所聽聞的,=。
“不過混黑道的確需要瘋子的特質,不怕死才行,否則白賢怎麼那麼傻的要挑釁譚驥炎。”可以想象出白賢的下場,童瞳無比感慨的嘆息一聲,要傻就在美國傻,幹嘛還傻回中國來,還犯傻的去掐惹譚驥炎。
“......”容溫無語的保持沉默。
這邊童瞳和容溫剛走出餐廳,沒有了餐廳的冷氣,童瞳立即感受到一股燥熱,擡頭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陽,明明還沒有到夏天,怎麼就變的這麼熱了?
“等一下。”後一步追來的白賢有些不滿意童瞳今天的表情,他更想要童瞳明確的答案,輕視的看了一眼容溫,這才發覺這個國安部的特工竟然有一張不錯的臉,不過能被自己忽視到現在,白賢依舊看不起容溫,語調裡更是到這盛氣凌人的強勢,“你去一旁,我和童小姐有些話要說。”
“要說就現在說。”童瞳一把拉住容溫,絕對不會讓自己和一個瘋子在一起,誰知道白賢如果突然犯傻攻擊自己,那麼自己好不容易想要保持的胎教肯定又泡湯了。
“童瞳!”再一次被童瞳拒絕了,白下班不悅的繃着臉,很是不高興,看相容溫的表情更是不滿。
容溫知道童瞳的身手,而且白賢也知道童瞳和童部長目前的關係,所以容溫完全不擔心白賢會怎麼樣,再說容溫也不會退離多遠,只是隔幾米而已,畢竟童部長希望知道白賢有什麼打算來對付譚家。
“不行!”童瞳快速的看向容溫,上校明知道白賢有點瘋傻,怎麼能將自己這麼一個孕婦丟給一個瘋子呢?
容溫看着童瞳對着自己不斷眨眼睛,然後還抽搐着眼角瞄着一旁的白賢,忽然明白過來,她該不是真的以爲白賢腦子有問題吧?好吧,無法拒絕童瞳那慘兮兮的表情,容溫站定過了腳步不打算離開。
白賢如果不是有求於童瞳,此刻是絕對不會放過不識擡舉,總是忤逆自己命令的童瞳,可是此刻,白賢深呼吸着,壓抑下憤怒,又恢復了笑容款款,“童小姐以前就認識童部長,並且關係非同一般吧?”
雖然白賢用的是疑問,可是那語調中卻是滿滿的肯定,而童瞳那細微的眼神變化,也讓白賢捕捉到了,更加堅定可自己心頭的猜測,眼中笑容加深,“童小姐有麼有想過,譚市長爲什麼會喜歡童小姐,畢竟比起其他名媛千金,童小姐太過於普通和平凡了,甚至沒有一個顯赫的家世背景,之前還在演藝圈討生活。”
“你想說什麼?”童瞳無法推測白賢說這一番話的用意,可是她能感覺白賢接下來的話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話。
“童小姐難道就沒有想過譚副市長就是因爲這一層關係,因爲童部長,纔會選擇和童小姐在一起的,否則爲什麼譚副市長爲了童小姐而寧願和譚家決裂,如今,如果不是我告訴童部長官員譚夫人被殺害的秘密,相信譚副市長現在不僅僅擁有譚家的勢力,也將有了童部長的信任和支持,所以爲了國安部這樣強大的後盾,相比童小姐即使只是一根草,譚副市長也會將童小姐當成寶的。”
白賢洋洋得意的開口,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如果當初是自己先遇到童瞳,也知道她背後有童部長這樣強大的靠山,白賢自然也願意當一個十佳好男人,等籠絡了國安部的勢力之後,等童部長退休,到時候,自己已經強大了,要什麼樣的漂亮女人沒有,更何況童瞳還算有幾分姿色。
童瞳看着白賢,只感覺眼前這個人病得不輕,然後回頭看了看容溫,似乎在說,看吧,我說白賢腦袋有病,現在該相信了吧!
“......”容溫依舊沉默無語着,不過和童瞳離開之後,卻用餘光掃了一眼笑得恣意的白賢或許神經真的有什麼問題也說不一定。
譚景御知道容溫早就發現自己了所以也就拉近了偷聽的距離,自然也將白賢那詭異的推測聽的一清二楚,忍不住的抽搐了一嘴角,不行,自己要跟過去,小丫頭那思維更加詭異難測,她要是胡思亂想,身邊還跟着一個厲害的男人,二個就危險了,如果二哥日後和小丫頭散夥了,沒有了婚禮,拿自己豈不是一輩子不能和小放放結婚。
想到此,危機意識急遽上升,譚景御也顧不得隱藏什麼了,三兩步就追上站在不遠處樹蔭下的童瞳和容溫,瀟灑的擺擺手招呼着,“小丫頭,怎麼巧啊,要去哪裡,我們正好順路。”
“譚三哥,你都不知道我去哪裡,你順的哪門子路!”童瞳無語的看着譚景御,習慣的一笑,可是突然想到自己昨天才槍殺了阮菁,那是譚三哥的母親,童瞳笑容不由得僵硬在了臉頰上,有些無措,他忽然不知道要怎樣面對譚驥炎之外的譚家人,雖然她並不曾後悔開槍。
譚景御也明白了童瞳爲什麼表情變了,想到了阮菁的死亡,譚景御也有些的不自在,雖然從小譚景御就頑劣,之後又去了軍區,然後去了軍情處,可是這些年阮菁對譚景御卻依舊是一個合格的母親,而即使見慣了生死,軟請的死,譚景御依舊有些的難以接受,可是譚家的氣氛太過於難受,所以譚景御纔會藉口送譚宸和譚亦去幼稚園逃開,這會看到童瞳,那可以被忽視的一切都浮現到了腦海裡。
“譚三哥,我先回去了。”有些事,童瞳才知道發生了便會留有痕跡,談一眼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童瞳一時之間感覺情緒有點混亂,和容溫轉身離開。
譚靜一也有些的無力,看着走過林蔭道上了停在不遠處一輛黑色汽車的童瞳和容溫,嘆息一聲,小丫頭爲什麼要那麼決絕,就這樣開槍了,不留下一點轉圜的餘地。
可是如果小丫頭真的就是童部長的女兒,當年她只有四歲,被綁架走之後,親眼看見自己的媽媽被殘忍的在面前分屍,三天三夜的關押,之後,又被童部長放出消息說是夭折了,被送往國安部秘密訓練,再也沒玩i有辦法享受到一個家庭的溫暖,這都是譚家欠小丫頭的,更不用說媽後來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小丫頭。
煩躁之下,譚景御狠狠的抹了一把臉,剪不斷,理還亂,譚景御將這複雜的一切狠狠的壓下,然後也上了自己的車子,呼嘯的發動汽車直接衝向不遠處移動總部去打話費。
花費單子打了出來,譚景御用雷達一般的眼睛仔細的盯着,想要愛看看沐放最後和什麼人聯繫了,可能會去哪裡,可是當看到沐放的手機上的號碼不是藍海豚的就是京都會所的,沒有什麼可以的地方,直到看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果真有幺蛾子飛出來了,譚景御抓着話費單的手緊了一下,英俊帥氣的臉上笑容張揚到了極致,自己被內部審查關押了三天,手機武器都被收走了,難道是自己半夜夢遊跑出去找到手機給沐放發了短信?
“小姐,麻煩你將這一條短信的內容掉出來?”譚景御拿着話費單走向櫃檯,指了指上面自己的號碼,他倒要看看暗中的人用自己的手機給小放放發了什麼短信。
“抱歉,先生這屬於客戶的機密,我們不能幫忙查詢。”櫃檯小姐有點爲難的開口,瞄了一眼靠在櫃檯上帥氣的譚景御,頎長的身軀,俊朗的面容,很是年輕,五官英俊,膚色是如今最流行的健康麥色,給人一種陽光向上的感覺。
“等一下。”譚景御拿出手機,之前他有個發小,雖然認識在軍區,不過聽說女朋友家是國家信息產業部的高官,這點小忙估計不在話下。
“呦,三少你這是要追女朋友?連對方的短信都要查,難道有第三者插足,是誰,哥幾個替你造勢,還拿不下那不知死活的臭小子。”電話裡,譚景御的發小粗獷的笑了起來,到時從沒有想過譚景御這個混世小魔王竟然也有今天。
“去你的,沒事回家抱老婆孩子去,快點,我這有事呢,耽擱不得,否則你嫂子就飛了。”沒好氣的啐了一聲,譚景御也笑了,等自己找到小放放,就用特質的手銬將他和自己拷在一起,看他還能不能單溜。
三分鐘不到,櫃檯這邊接到了一棟高層的電話,驚嚇的一愣,她們見到的級別最高的就是經理,突然見到上面總裁的電話,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有些震驚的看了一眼譚景御,快速的掛了電話之後替譚景御查詢着短信的內容,雖然說是機密,但是也會區別對待的。
片刻之後,出了移動公司,譚景御開着車,冷笑着,對不起三個字果真夠犀利,夠簡潔,難怪小放放會走,該死的,不要讓自己查出來是誰給自己使絆子!
而電話的另一頭知道譚景御可能談戀愛了,不過還在追求佳人的階段,男人有時候也是很八卦的,片刻之後,譚景御所有的發小兄弟都知道了這件事,只等着下一次見面好好的調侃一下譚三少。
——分割線——
譚驥炎中午都沒有吃飯,餓得太厲害,也就沒有接的感覺,所以下午準備去幼稚園接譚宸和譚亦的時候,胃裡面忽然一陣一陣的絞痛起來,即使是譚驥炎有些難受的蹙着眉頭,原來就冷峻的臉龐顯得更加的陰霾。
譚驥炎是沒有等到幼稚園放學就過來了,早上童瞳迴避的一幕依舊讓譚驥炎介懷,可是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他也絕對不會放開童瞳的,所以探究眼也就早早的將有些事推給了于靖,讓他如果解決不了再打電話給自己,而譚驥炎也明白童瞳肯定是不會放任兩個孩子不理會的,所以如果兩個孩子一直黏着自己,小瞳必定也無法做到對自己的疏離和排斥。
幼稚園一共發了兩張接送卡,童瞳和譚驥炎各一張,如果是需要家裡其他親屬接送,不但要有卡,也需要事先打電話給幼稚園說清楚情況,這也是爲了安全考慮,譚驥炎過來時才四點,大一班正在做室內的手指遊戲,一羣小蘿蔔頭跟在老師後面活動小手,又是唱又是蹦的,而唯獨第四組最後兩張桌子上,四個孩子卻沒有跟在老師後面學。
譚亦感覺中太幼稚,有點傻,難得的凌皓然也是有着一致的觀念,至於譚宸,雖然他目前是在幼稚園裡,可是卻如同海綿一般接收着大量的知識,也沒有時間跟在老師後面活動自己的手指頭,至於球球,他的眼睛除了盯着譚宸,基本上連裘爸爸和裘媽媽都直接忽略了,更不用說大一班的老師了。
一眼就在三十來個孩子裡發現了譚宸和譚亦,這不僅僅是因爲他們沒有跟着老師後面學手指遊戲,而是一種說不清的本能感覺,或許也是血緣關係吧,雖然譚驥炎很不待見這連個哥總是黏着童瞳的孩子,可是比起其他有的還拖着鼻涕的小鬼,譚驥炎感覺譚宸和譚亦要好多了,難得的生出了爲人父母的自豪感。
“你是哪位小朋友的爸爸?”老師停下了動作看向門口的譚驥炎,雖然說這個幼稚園的孩子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家,可是老師也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存在感強烈的男人,黑次的筆挺的西裝,冷傲峻朗的面容,冷漠裡帶着威嚴,就這麼站在門口,就讓老師感覺到說不出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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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章節 烏龍誤會
譚宸和譚亦有些疑惑看見譚驥炎這麼早來自己,可是剎那,想起昨天突然離開譚家的童瞳,譚宸握着書的手猛然的收緊,小小的酷酷臉龐上滿是灰敗的黑暗,瞳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譚亦那總是有些蒼白的臉此刻更是白了幾分,沒有了血色,呆呆的看着譚驥炎,心頭有着隱隱的不安,一個早上,譚宸和譚亦其實都在極度的不安和惶恐裡,可是他們一直在等着,等着放學的時候童瞳過來接他們,可是沒有等到童瞳,等到的卻是譚驥炎,讓譚宸和譚亦都茫然無助着,有種被拋棄的害怕和痛。
“譚宸,譚亦。”譚驥炎冷聲的開口,因爲胃痛,再加上之前童瞳的疏離,讓譚驥炎原本就冷峻的臉龐顯得更加的陰霾駭人,鳳眸之中目光冷淡的看向坐在後面的譚宸和譚亦,不像是接自己孩子,倒像是仇人上門綁架小孩。
這就是譚副市長?教室裡的老師愣了一下,瞄了一眼有着強勢氣場的譚驥炎,當初兩個孩子入園,園長說了這兩個是譚副市長的兒子,都是六歲,上大班,估計還似乎雙胞胎,雖然譚宸和譚亦看起來是截然不同,可是幼稚園的老師帶的小孩多了,自然就從譚宸和譚亦臉上發現了一些相似,雖然五官上譚亦更加的深刻,譚宸的臉要精緻一下,可是眉宇,眼睛,臉型還是很相似的。
當然,至於譚宸和譚亦到底是不是雙胞胎,而且譚副市長也沒有聽說結婚,怎麼就有了兩個六歲大的孩子,這些都是機密,園長甚至鄭重叮囑下來,不準私下議論,大班的孩子都很聰慧的,如果老師說了沈不該說的話,被孩子聽見回家學給父母聽,造成不必要的影響就麻煩了。
“譚宸,譚亦,爸爸來接你們了,收拾一下書包就可以回家了哦。”老師轉過身,和藹微笑的對着譚宸和譚亦開口,可惜帶了這麼多小孩,老師發現大班這些孩子卻一個一個比一個早熟世故,讓老師都錯覺的認爲難道這些有背景有家世的孩子都比普通孩子聰明嗎?一個個都不像是小孩子。
譚宸和譚亦都沉默着,如果可能,他們並不想離開,想要等着童瞳來接他們回家,可是看着站在教室門口的譚驥炎,如果童瞳會來,那麼就不是譚驥炎來接他們放學了。
最終,譚宸和譚亦收拾了一下,背起書包,兩個孩子都面無表情向着譚驥炎走了過去,臉色不太好,看起來有些的垂頭喪氣,媽咪是不是也不要他們了。
球球也手忙腳亂的收拾着書包,這邊看到譚驥炎帶着兩個孩子離開,因爲人小,動作慢了一些,此刻也顧不得書包拉鍊還沒有拉上,快速的拖着書包咚咚的跑了過去,“哥哥,哥哥,等等我!”
“球球,你給我站住!”凌皓然火大的開口,甚至連書包都沒有收拾,也直接的追了出去,大一班老師錯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卻也只能追了出去,畢竟凌皓然和球球的父母都還沒有來接他們,孩子要是出了事,那可都是自己的責任。
“瞳?”出了教室,下了樓梯,譚宸站定了腳步,擡起頭,堅定而固執的目光看向譚驥炎,並沒有因爲他臉上的冷色而有絲毫的退縮。
“我媽咪呢?我記得你很忙,都是媽咪過來接我們的。”譚亦笑了笑,可是卻感覺自己笑的有些的僵硬,聲音竟然也有些的顫抖不安,譚亦害怕,害怕童瞳因爲自己也算是譚家人,連自己都不要了。
譚驥炎看着眼前兩個半大的孩子,有些高興他們如此的在乎童瞳,可是又有些的吃醋,畢竟自己如今是被童瞳給嫌棄了,而以譚驥炎對童瞳的瞭解,她是絕對不會遷怒到孩子身上的。
這邊譚驥炎還沒有開口,咚咚的下樓梯的聲音傳來,球球跑的太急,一腳踩在了書包帶子上,渾圓的身體直接從樓梯上一腳踏空,嚇得揮舞動蓮藕般的胳膊驚叫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譚驥炎快速的一個上前,身長手長之下,動作迅速的抱住了差一點跌下來的球球,連譚驥炎自己都嚇了一跳,還有六七個臺階,這要是跌下來肯定摔的不輕。
嚇得呆傻了,球球瞪大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譚驥炎,呆呆的動了動身體,不痛?然後才發現自己被接住了,摸了摸眼淚,然後咧嘴笑了起來,“謝謝哥哥的爸爸。”
譚宸和譚亦,還有後一步趕過來的凌皓然都嚇了一跳,不過看到球球沒事,這才放下心來,譚驥炎將球球放了下來。
“球球,凌皓然,不可以跑出教室哦,等爸爸媽媽來接纔可以離開。”大一班老師沒有看見剛剛危險的一幕,但是也略帶嚴肅的對着球球和凌皓然開口。
“不要,我要和哥哥一起……”球球剛想要繼續按照之前自己的性子來,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卻突然對上譚驥炎那原本冷厲如霜的黑眸,雖然剛剛被譚驥炎抱住時,球球是很喜歡譚驥炎的,可是這會,突然感覺到了害怕,諾諾的,肥肥的小腿竟然有些的打鬥。
譚驥炎沒有精力理會球球和凌皓然,看了一眼譚宸和譚亦,父子三人動作一致的轉身離開,讓球球只能扁着小嘴看着,卻不敢再哭喊的追過去,哽咽着,摸了摸眼睛,然後抓起差一點摔倒時被丟在一旁的書包,一屁股坐在樓梯臺階上,球球好可憐,哥哥又不要球球了。
“我們需要談談。”譚驥炎看了一眼四周,然後直接的帶着譚宸和譚亦向着幼稚園不遠處的一家KFC走了過去,小孩子應該都喜歡,更何況現在是自己有求於人,所以譚驥炎自然知道要稍微賄賂一下譚宸和譚亦。
推開KFC的玻璃門,誘人的香味就傳了出來,裡面也有一些孩子在大口大口的啃着雞腿雞翅什麼的,譚亦擡頭看着去排隊點餐的譚驥炎,對於他會帶自己和譚宸來這裡非常的奇怪,這麼幼稚的地方,譚亦並沒有多少興趣的,畢竟都是油炸食品,歐陽伯伯說自己的身體需要好好的調理,有些食物不能吃。
譚宸還是一如既往的板着酷酷的小臉,絲毫不被KFC所吸引,漠然的跟在譚驥炎身後。
等了差不多十分鐘,尋了一個安靜的桌子,譚驥炎將托盤放了下來,點了兩份兒童套餐,還送了兩個玩具,譚驥炎看了看四周那些吃的正歡,狼吞虎嚥的孩子,再看着眼前坐在一起,並沒有動手,甚至都沒有看一眼托盤上的食物,而是看着自己,等待自己開口的孩子,再次感覺果真和其他人家的孩子不一樣。
“你們也知道我和小瞳之間有點問題,事情有點複雜,你們長大之後會明白。”譚驥炎這輩子還真的沒有這樣示弱過,有些的不習慣,可是想要挽回童瞳,譚驥炎也知道必須要藉助譚宸和譚亦。
“你現在說,我和哥能聽明白。”譚亦明顯不想被譚驥炎糊弄過去,他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他也希望知道事實,畢竟這牽扯到了媽咪、
果真是一點不可愛的孩子!譚驥炎爲曾經還期待孩子的到來而感覺無奈,看了看譚亦,而譚宸雖然保持沉默沒有開口,可是那姿態絕對和譚亦一樣,想要讓他們幫忙,必須得告訴他們事情的經過。
用了五分鐘時間,譚驥炎大致的說了一下,譚家和童家之間的糾葛,當然只是簡略的說了一下,畢竟眼前只是兩個六歲的孩子。
“所以你想讓我們幫你說話?”譚亦放下心來,明白並不是童瞳不要自己和譚宸,而是譚驥炎來的太早搶先將自己和譚宸給接了出來,不再緊張和不安了,自然也就恢復了笑容,酷似譚驥炎的小臉上挑着嘴角笑着,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譚宸也明白過來,所以就懶得理會譚驥炎,直接吃起了東西。
“哥,薯條用蘸着番茄醬吃。”譚亦放下手裡的川香雞柳,拿過番茄醬撕開,將紅色的醬汁倒了一些在薯條上,這才示意譚宸可以吃了。
虎落平陽!譚驥炎倒也沒有催促,身體只是靠在了椅子上,因爲胃還在痛,譚驥炎也不喜歡這些油炸的食物,也就沒有點餐了,只是揉了揉胃,至於沒有買胃藥,完全是因爲譚驥炎想到了苦肉計。
“我不需要你們和小瞳說什麼,你們只需要黏着我就可以了。”譚驥炎只需要有機會繼續留在童瞳的身邊,其餘的事情自己會解決,完全不需要這兩個小鬼插手。
“黏着你?”譚亦咬着雞翅的表情詭異的糾結了一下。
譚宸一口薯條卡在了喉嚨裡嗆了起來,拿着紙巾擦着嘴巴,雖然還是那酷酷的面癱小臉,可是似乎也因爲譚驥炎的這句話顯得有些扭曲。
其實譚驥炎也被自己的話給惡寒到了,他原本就不是什麼疼愛孩子的父親,雖然會關心,也會培養,但是絕對沒有辦法和普通的家長一般,將孩子馱在肩膀上,陪着孩子打遊戲,可是如今,爲了童瞳,譚驥炎依舊面不改色,冷沉漠然的坐在椅子上,坦然自若,所以比較起來,譚宸和譚亦的定力比起譚驥炎果真是差了很多。
“我和哥的條件是從此之後,三個人輪流和媽咪睡在一起。”之前的不平等條約,如今有了機會,譚亦自然想要扳回來,憑什麼他可以一個星期霸佔着媽咪五天,自己和哥只能可憐的輪到一天。
“不,條件是你們明年上一年級不會被送去寄宿學校。”譚驥炎冷沉的開口,自然是不可能同意之前的條件,這兩個小鬼和自己談條件,雖然還幼嫩了一點,不過倒是勇氣可嘉。
譚宸如今看了一些動漫,也知道很多知識,自然明白什麼是急寄宿學校,譚亦更是明白,此刻兩個孩子同時擡起頭,對上譚驥炎那冷峻的面容,可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蚍蜉撼樹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的。
“成交!”譚亦說的咬牙切齒,卻根本沒有想到譚驥炎竟然這麼狠,準備讓自己和哥去寄宿制學校,一個星期只能回來兩天,果真自己還是太小了,完全不是對手。
譚宸面無表情的看着譚驥炎,眼神有點冷,而譚驥炎同樣是冷峻着臉龐,任由譚宸打量,雙方對視了片刻之後,默契的同時轉開了視線。
終於,協議達成,譚宸和譚亦會黏着譚驥炎,讓他不會被童瞳給趕走,而譚宸和譚亦也換回繼續留在童瞳身邊,只去普通學校上學。
譚驥炎繼續忍受着胃痛的折磨,譚宸和譚亦也繼續吃東西,味道還是不錯的。
“生病?”片刻之後,譚宸開口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他能感覺到譚驥炎的不適,他雖然還是和之前一般都是冷着臉,可是譚宸卻沒有忽視譚驥炎偶然一下會蹙起眉頭,臉色似乎有些的不對勁。
“沒事,胃痛。”倒是有些詫異譚宸竟然會察覺到自己的不適,譚驥炎看了一眼譚宸,這個孩子竟然是當年的那個早產兒,有時候緣分真的很奇妙,藍家兄妹致死只怕都不知道譚宸還活着,甚至被小瞳帶在了身邊。
當日,在美國的時候,當知道童瞳潛入森林之後,下落不明,譚驥炎之後也曾問過童瞳爲什麼會在子彈不夠用的情況之下,卻會和狼羣對上,而童瞳當時也真的不知道爲什麼,如今想來,明明之中似乎都註定了一切。
譚宸看着譚驥炎,然後將端起手邊的可樂向着櫃檯那邊走了過去,一會回來,將可樂推到了譚驥炎身邊,
“給你。”
可樂裡多了而一些冰塊,譚驥炎看着又開始吃東西的譚亦,雖然努力的告訴自己,譚亦這是爲了幫自己,好讓苦肉計能成功奏效,可是譚驥炎卻更願意相信譚亦這個小鬼根本就是想要看自己遭罪!
冰可樂灌了下去,原本還可以忍受的胃痛立刻加劇的絞痛起來,譚驥炎慶幸自己這大半年在童瞳的照顧之下,一日三餐都正常了,所以胃一直被養的很好,所以偶然胡鬧一次使用苦肉計,應該不至於出什麼大問題。
四點半,童瞳打開副駕駛位置的車門下車去接兩個孩子,然後錯愕的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容溫車子不遠處的汽車,那是譚驥炎的車子,怎麼會在這裡?他也過來接譚宸和譚亦?
“怎麼了?”容溫也鎖了車門下來,不解的看着站在一旁的童瞳。
“沒事,那是譚驥炎的車子,他應該先進去了接譚宸和譚亦了,我們在這裡等一下。”童瞳再次看了看時間,才四點半,譚驥炎之前好幾天都沒有去上班,中午的時候連午飯都沒有吃就工作去了,這會童瞳還真的有些疑惑譚驥炎竟然有時間過來接孩子。
可是一想到今天一天譚驥炎都沒有回自己的短信,當時,童瞳是認爲譚驥炎太忙,所以沒有時間回短信,可是現在看來譚驥炎還有時間來接孩子,也不是很忙啊,童瞳有些的委屈,然後又爲自己竟然吃譚宸和譚亦的醋感覺到有些的好笑。
“媽媽,你是你接球球的嗎?哥哥被哥哥的爸爸給接走了,沒有人接球球。”一道稚嫩的聲音興奮的響了起來,球球看到童瞳眼睛一亮,快速的甩開裘爸爸的手,咚咚的向着童瞳跑了過來。
接走了?童瞳疑惑的看了看譚驥炎停在不遠處的汽車,拿出手機撥打了譚驥炎的號碼,“譚驥炎,你在哪呢?”
掛了電話,童瞳看向一千米不到的KFC店,剛和容溫開口準備過去,衣角卻被球球給拉住了。
“媽媽,你也不要球球了嗎?”仰起頭,球球可憐兮兮的看着童瞳,睜大着烏黑的大眼睛,眼眶紅紅的,看起來格外的可憐,軟糯糯着嗓音,“媽媽,我要找哥哥。”
“球球,不可以這麼沒有禮貌,等晚上吃過飯再去找哥哥玩!”裘爸爸尷尬的對着童瞳笑了笑,然後挫敗的看着自家兒子,什麼叫沒有人接球球?難道自己這個當爸的不是人嗎?
“球球,阿姨現在去找哥哥,等明天讓哥哥在幼稚園陪球球玩。”童瞳看着那緊緊的抓着自己衣角的肥肥小手,又白又胖,包子似地,童瞳也不敢將自己的衣角給奪回來,擔心球球會突然哭,於是只能將求助的看向身邊的容溫。
和譚驥炎一樣,容溫也沒有開口,清俊的臉上眼神陡然之間銳利的一寒,球球那抓着童瞳衣角的手不由自主的鬆了開來,然後眼巴巴的看着童瞳逃離似的離開,扁了扁嘴巴,爲什麼媽媽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兇,就知道欺負球球!
譚驥炎這輩子還沒有這麼緊張過,童瞳要過來了,譚驥炎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體,峻臉有些的緊繃,甚至忘記了胃痛,擔心再面對童瞳的疏離,又擔心她過來只是爲了將譚宸和譚亦接走,然後依舊和自己保持着距離。
明明只有短短的幾分鐘的時間,卻如同被拉長成了一輩子一般漫長,譚驥炎微微的擡起頭向着大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容溫紳士的推開玻璃門讓童瞳先進,然後自己這才走了進來,看似平和的目光卻已經快速的掃過全場,這已經是職業的習慣和本能的戒備,然後便對上了譚驥炎那異常銳利的凜冽目光。
“譚驥炎,你今天怎麼下班這麼早?不忙嗎?”童瞳快步走了過來,靠的近了,就發現譚驥炎的臉色有些的不對勁,雖然一如既往般的冷沉峻朗,可是隱隱的似乎帶着一股強勢的氣息。
童瞳側目看了一眼容溫,然後再聯想到此刻譚驥炎站起身來,冷然駭人的氣勢,立刻明白過來譚驥炎肯定又吃飛醋了!
“譚驥炎,這是容溫,爸爸讓過來保護我的。”小手拉了拉譚驥炎的手,卻發現沒有了早上的火熱,反而帶着一絲的冰冷,童瞳立刻將自己有些熱的手塞到了譚驥炎的掌心裡,踮起腳,低聲的開口,“不要板着臉!”
被童瞳握住手的那一瞬,譚驥炎表情絕對能算得上呆傻,可是瞬間,狂喜代替了緊張和不安,又聽見童瞳親密的靠在自己肩膀邊說話,譚驥炎一掃剛剛面對容溫時冷厲的表情,薄脣甚至微微的上揚,面容絕對是從剛剛的冷酷如霜轉爲此刻的和煦熱情。
“多謝容先生,小瞳麻煩你了。”譚驥炎一手握緊了掌心裡那柔軟的小手,一手熱情的向着容溫伸了過去,低沉的嗓音裡甚至能聽得出他的輕鬆和愉悅,讓童瞳疑惑的眨着眼,不解的看着譚驥炎,他怎麼表情變化的這麼快。
“份內之事,不用客氣。”容溫也伸過手和譚驥炎握了一下,然後鬆開,淡漠的頷首,除了面對童瞳時,容溫對其他人都是一種陰沉的冷漠和疏離。
譚宸和譚亦已經吃完了,也洗了手,其實一開始譚亦感覺吃KFC非常的幼稚,不過吃過之後,才感覺味道還是很好的。
此刻,譚宸和譚亦看了看童瞳,然後又不動聲色的將疑惑的目光收斂下,爲什麼沒有看得出媽咪有什麼排斥,和之前根本就一模一樣啊,真的需要他們去黏着嗎?
譚驥炎也察覺到了,不過他自然是樂得童瞳和自己親近,所以身上那原本冷厲的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只餘下對童瞳滿滿的溫柔。
雖然是下午了,不過陽光還是很大,照在身上,依舊有種火辣辣的夏天到了的感覺,童瞳一開始只當譚驥炎在KFC裡待的時間長了,裡面有空調,所以他的手是冰涼的,可是坐到汽車上,因爲有孩子在,所以譚驥炎並沒有開空調,發動汽車之後,譚驥炎右手依舊握着童瞳的手,還是涼涼的,掌心裡有些的冷汗。
譚驥炎是因爲童瞳的親近,所以太過於高興之下,自然連折磨許久的胃痛都忘記了,臉也恢復了正常,甚至還帶着淡淡的可以察覺到的笑意,可是此刻童瞳自然還是發現了譚驥炎的不對勁。
一手伸到了譚驥炎的臉頰上,那不是熱出來的汗,觸手一片冰涼,汗津津的都是冷汗,而譚驥炎開車時也沒有和以前一樣坐直了身體,而是微微的躬着腰。
“你胃痛?還是肚子痛?”童瞳拿下放在譚驥炎額頭上的小手,自己怎麼那麼笨,譚驥炎天生就是一個火爐一般,體溫高,冬天的時候抱着很暖和,夏天的時候肯定也會體溫比普通人高一些,他又不能自動調節體溫,掌心怎麼可能這麼冰涼。
“有些胃痛。”譚驥炎沒有想到童瞳這麼快就發覺,餘光掃過她擔心的臉,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聲音低沉而溫柔,“不用擔心,只是有一點痛。”
“一點痛會出一身的冷汗,去醫院!”童瞳自然是不相信,有些心疼,嗔怒的瞪着無所謂的譚驥炎,然後想到昨天自己槍殺了阮菁,譚驥炎只怕是一天都沒有吃飯,可是早上起來的時候,譚驥炎還是好好的,除非是他之後也一直沒有吃飯。
一剎那,童瞳握着譚驥炎的手下意識的猛然收緊,有些難受的別開臉看着車窗外,終究是因爲自己,如果自己沒有開槍,譚驥炎或許也不會這樣沒有食慾,那個畢竟是譚驥炎的母親,而自己開槍的時候卻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只是聽着阮菁那樣帶着瘋狂的得意描述着如何害死媽媽,童瞳知道自己失控了,恨意代替了理智,一直到此刻之前,童瞳都不曾後悔過的,因爲阮菁該死。
可是想到譚景御面對自己的不自然,想到譚驥炎竟然接連兩天都沒有吃飯,導致胃痛,童瞳突然後悔了,自己不該讓譚驥炎這樣的爲難。
“小瞳?”譚驥炎反握住童瞳要抽回去的手,變了車道之後,緩慢的將汽車靠着路邊停了下來,眉宇皺了起來,喝了冰可樂之後,胃痛的更加厲害,讓譚驥炎臉上再次滲透出了冷汗,一波一波的絞痛席捲而來,可是譚驥炎卻也顧不上了。
“小瞳,只是餓的久了,有點胃痛而已。”譚驥炎看着童瞳,想起之前的生活,冷峻的臉龐上表情一點一點的柔軟下來,聲音也帶着蠱惑的低沉和沙啞,“你還記得之前你說過,會照顧我的一日三餐。”
“可是我……譚驥炎,你會怪我嗎?如果我當時能冷靜一點,不那麼衝動,你也不會這麼難受。”童瞳咬着脣,不安和懊悔的情緒爬上了小臉,心疼不已的看着強忍着胃痛的譚驥炎,如果當時自己想到了譚驥炎,或許就不會那麼衝動的開槍了。
錯愕的一怔,譚驥炎知道童瞳是誤會了自己胃痛是因爲母親的死亡,可是,譚驥炎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平童瞳皺起的眉頭,似乎事情有些的不太對頭。
“小瞳,你沒有因爲爺爺和我母親的事情怨恨我嗎?”譚驥炎沒有忘記早上童瞳醒過來時,推開自己的動作,甚至在之後還甩開了自己的手。
童瞳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清澈的目光不解的看着譚驥炎,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麼想?畢竟當年的事情和譚驥炎也沒有關係,他那個時候不過也是一個半大的男孩子,自己怎麼可能怪到譚驥炎的頭上。
“那早上醒來的時候,你爲什麼推開我?”譚驥炎問的有些小心翼翼,握緊着掌心裡童瞳的手。
“熱啊。”童瞳發現自己的確猜測不到譚驥炎的思維,也不明白他突然爲什麼要問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然後看了看譚驥炎似乎有些扭曲的臉龐,猶豫的解釋,“現在是夏天,你體溫又高,原本是我不怕熱的,不過多了肚子裡的孩子之後,總是感覺有些的燥熱,不過孕婦指南說是正常現象。”在走廊上的時候呢?“譚驥炎頭有些的痛,胃部痛的更厲害,他早該知道的,小瞳思維明明和其他人不一樣,就不該用常理來推測,那一杯冰可樂根本就是白喝了。
童瞳難得小臉尷尬的一紅,瞄了一眼譚驥炎,發現他正緊盯着自己,似乎不聽到答案不罷休,可是想到後座還有譚宸和譚亦在,雖然兩個孩子很是安靜的坐在後座,可是童瞳掃了一眼就發現譚宸和譚亦根本就是在偷聽。
童瞳解開了安全帶,然後側過身,而譚驥炎也順勢抱住了童瞳,當然一手沒有忘記將空調給打開,畢竟童瞳現在很怕熱,後座兩個孩子暫時忽略不計。”那個在走廊的時候你不是剛洗了澡,身上都是熱氣……“頓了頓,童瞳湊到了譚驥炎耳邊,反正都是老夫老妻了,豁出去了,”那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洗完澡之後,看起來比較性感。“
一口氣差一點沒有吸上來,譚驥炎直接石化住了,呆呆的看着滿臉通紅的童瞳,自己果真沒事找抽,白白折騰了自己一天。”不許笑!誰讓你沒事瞎誘惑孕婦,胃痛了吧!“童瞳一看譚驥炎的表情,立刻惱怒了,不滿的瞪着眼,小拳頭直接招呼上譚驥炎的肩膀,然後又想起譚驥炎的胃還痛,手於是放了下來,輕輕的給譚驥炎揉着疼痛的胃部。
雨過天晴,即使胃痛也值得了,譚驥炎忍不住的勾着薄脣笑了起來,直接抱着童瞳親了一口,惹得童瞳如同炸了毛的小貓,快速的將譚驥炎給推開,”孩子還在後面,不許胡來!“
譚驥炎心情極好的笑着,重新的發動汽車,汽車平緩的向着醫院的方向繼續開了過去,”小瞳,早上手機的短信是怎麼回事?“
不說短信還好,一說短信,童瞳就不滿的眯着眼,皺着小鼻子,惡狠狠的瞪着開着車,春風得意的譚驥炎,”有時間來接譚宸和譚亦,還帶他們去吃KFC,卻沒有時間給我回短信!“”看什麼看,不許笑,胎教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心情愉悅。“童瞳快速的開口,雖然也有些的尷尬,可是一想到自己等了一天譚驥炎的短信,結果都沒有等到,自然是有些的失落的,”你幹嘛不回我短信!“”你先說爲什麼發了這樣的短信?“譚驥炎看着吃醋的童瞳,心頭柔軟着,伸過手在她的頭上揉了揉,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可愛呢。”早上剛吃完就吐了,然後爸又是擔心又是心疼,然後看到爸心疼我自然也心疼他了,而你就是罪魁禍首!“童瞳毫不客氣的將孕吐的原因推到了譚驥炎的身上,所以那一條滿是嗔怨的短信就發了過去,而原本就想多了的譚驥炎徹底誤會了。
到了軍區醫院,歐陽明臉色有些的不悅,譚驥炎太胡鬧了,拿自己的身體折騰,可是一想到童嘯之前和自己說的事,想到了當年曉意的死,竟然是譚老爺子陰差陽錯,阮菁刻意爲之之下造成的,而童瞳真實的身份雖然詭異,不過歐陽明倒也知道很多醫學和科學上無法解釋的事情,自然也能明白當時童瞳爲什麼會開槍殺了阮菁,整件事裡最無辜的就是曉意和小瞳這個孩子。
曉意死亡之前經歷了那麼多非人的折磨,而當時小瞳這孩子只有四歲,在山洞裡經歷了那樣慘絕人寰的一幕,之後又被童嘯送走了,那個時候她才四歲。
如今看到童瞳和譚驥炎之間並沒有因爲上一輩的事情而怨恨對方,歐陽明自然是高興的,所以即使譚驥炎此刻胃痛,歐陽明也只是冷着臉,倒沒有開口責備。
譚驥炎的胃痛並不是什麼大病,畢竟只是之前餓狠了有些痛,然後又灌了一杯子冰可樂,所以纔會越來越嚴重,所以醫生檢查了一番之後,開了一些胃藥,讓譚驥炎這幾天注意飲食,以後也要飲食有規律。
所以半個小時之後,譚驥炎拿着藥向着童瞳走了過來,神色峻傲,絲毫不見之前的煩躁,一手握住童瞳的手,”走吧,我們回去。“
譚宸和譚亦看着走在前面又霸佔了童瞳的譚驥炎,兩兄弟對望一眼,譚亦開口,”媽咪,我想要喝可樂。“”車子裡只有水。“童瞳沒有察覺到身邊譚驥炎握着方向盤的手用力的握緊了幾分,眼神凌厲的向着後座的譚亦瞄了過去,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瞳,喝可樂,加冰的。“譚宸沒有譚亦這樣的婉轉,直接的開口,然後指了指譚驥炎。
童瞳一開始還沒有明白,不過當轉過頭對上譚驥炎有些心虛的眼神,童瞳立刻就明白是什麼回事了,板着小臉,”原因。“”回去說。“譚驥炎嘆息一聲,有些的無奈,這兩個小鬼果真和自己不夠親!
依舊是回到童嘯這邊的住處,畢竟才知道苗曉意死亡的真相,童瞳也是不放心童嘯一個人住,雖然裡裡外外都有國安部的人保護着。
譚宸和譚亦一回來就和家庭教師去樓上進行額外的知識教授,譚驥炎開了空調,”去坐一下,下午還有些的熱,到了晚上就好了。“”我去給你下面條。“雖然是燥熱,廚房裡打開了液化氣,就顯得更熱了,可是一想到譚驥炎的胃,童瞳還是忍着燥熱,先給譚驥炎弄一些吃的,之後再來三堂會審。
譚驥炎喝了一些溫水緩解着胃部的絞痛,看着童瞳熱着滿頭大汗,卻動作熟練的給自己下面條,這一刻,譚驥炎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覺,明明就那麼怕熱,卻不斷的忙碌着,白色的水汽氤氳的升騰起來,朦朧裡,映着童瞳精緻如畫的臉,讓譚驥炎的心柔軟着。”一邊去,黏一塊幹嘛,你還嫌棄我不夠熱啊。“感覺到譚驥炎靠到了身後,就如同背後多了一個大火爐,童瞳直接的拿着鍋鏟子趕人。”還好。“雙臂從童瞳身後纏了過來,攬過她稍微豐腴了一些的腰身,譚驥炎是真的不感覺到熱,即使他體溫過高,或許是心靜自然涼。”可是我熱,還有身上都是汗,你都不嫌難聞?“童瞳沒有掙脫開譚驥炎的懷抱,不由的哼哼兩聲,繼續着手上忙碌的動作,不過是真的熱啊,譚驥炎難道感覺不到?”小瞳身上一貫都是香的。“譚驥炎聲音低沉的沙啞,低頭在童瞳的脖子上輕輕的啃噬起來,的確有點汗津津的鹹澀,可是這卻少不影響譚驥炎此刻愉悅的心情,從地獄到天堂也莫過如此。
臉更紅了,卻也不知道是被薰的,還是因爲譚驥炎那帶着幾分情se的動作,童瞳忽然感覺到心砰砰的加快着跳動,她面對譚驥炎的時候,素來都只有舉手投降的份,更不用說譚驥炎刻意誘惑,而懷孕之後的身體似乎更加的敏gan了,當譚驥炎一口咬在耳垂上,童瞳身體陡然之間軟了下來,舒服的感覺讓她都忘記了燥熱。
脣抵着脣,相濡以沫,似乎連靈魂都彼此默契的纏綿在了一起,不要說熱了,就連鍋里正煮的麪條都給忘記了,童瞳無力的抱着譚驥炎的脖子,仰起頭,承接着他過於火熱的激吻,直到一聲咳嗽聲響了起來。”爸?“蹭的一下,小臉爆紅,童瞳猛然的推開譚驥炎,低着頭瞅着地面,臉上火辣辣的,然後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譚驥炎,再狠狠的在他的腳上踩了一腳,讓他沒事瞎誘惑孕婦,被抓個正着了!”童部長。“譚驥炎雖然一直都是冷峻內斂的一面,可是眼前這個人不僅僅是國安部的部長,更是童瞳的父親,所以面對長輩時,譚驥炎突然緊張了,有些的侷促,尤其是剛剛被抓了個正着。”麪糊了。“童嘯神色看不出高興或者生氣,看起來依舊是溫和儒雅,可是卻又讓人感覺有些的不對,目光掃過廚房裡的譚驥炎,”你跟我出來一下。“
譚驥炎安撫的拍了拍童瞳的頭,深呼吸着,看着童嘯走向書房的背影,腦海裡突然回想起之前最早結婚的一個摯友,當初才二十二歲,女方也才二十歲,當時那個無法無天,在軍隊裡更是佼佼者的摯友,因爲要去見女方家長,竟然連續失眠了三天晚上,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利索,還被取笑了好久,如今,譚驥炎突然能理解了摯友當年的心情了,因爲他現在雙腿竟然有點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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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愛了,所以纔會想太多,譚驥炎心思一貫深沉,所以定性思維之下會誤會,也是情理之中,呵呵,白白折騰了自己一天。
176章節 撿到殺手
書房裡,童嘯並沒有坐在書桌後面,而是選擇了靠着窗口的紅木椅子上,而童嘯坐下來,其實也是方便譚驥炎坐到身邊的紅木椅子上,這樣談話會更加的方便一點。
可是譚驥炎這輩子還沒有這樣緊張過,看到坐在窗口,溫文爾雅的童嘯,窗戶是開着的,風吹進來,窗戶外的牆壁上有不少的爬山虎,綠油油的葉子,還有一些蔓延到了窗棱上,童嘯原本五官就清俊,即使人到中年,卻也給人一種儒雅的氣息,半點不顯老,可那一雙幽深而睿智的眼眸,卻又在無形裡平添了一抹肅殺的凌厲,而此刻被童嘯注視的譚驥炎幾乎有些的縮手縮腳。
“驥炎,你和小瞳還沒有結婚。”童嘯微笑的開口,言語倒是頗有些的親暱,如同長輩在和晚輩親暱的交談一般。
可是譚驥炎卻繃直了身體,壓抑下不該有的緊繃情緒,然後沉默的看向童嘯,隱隱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雖然孩子都有了,譚宸已經六歲了,可是那和小瞳其實沒有太大的關係,所以驥炎,你這樣住在我這裡不太方便。”童嘯雖然語氣聽起來像是商量,可是言辭裡卻已經犀利的表達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我會盡快舉行婚禮的!”譚驥炎快速的接過話,雖然他很想說小瞳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可是多年在官場的經驗,讓譚驥炎明白這個時候要儘量裝得比較老實比較好。
“可是如今白賢的威脅還在,而且聽譚景御說,要和你這個二哥一起舉行婚禮,不過目前看來,譚景御還沒有找到結婚的對象,所以驥炎,你這個儘快只怕還是一個未知數。”童嘯悠然一笑,將譚驥炎的緊張情緒收入眼中。
如果沒有小瞳父親這個身份,童嘯相信以譚驥炎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有這樣下級見上司這樣的緊張,畢竟譚驥炎天生就是一個上位者,一貫都是他坐着,下屬站在一旁聽訓,而此刻,角色倒轉過來。
對於譚驥炎的尊敬,童嘯還是很滿意的,可是卻還是無法將自己好不容易尋回的女兒就這麼交給另一個男人,即使譚驥炎再優秀,這或許就是身爲父親的情結,所有想要霸佔自己女兒的男人,在童嘯眼裡就是敵人。
譚驥炎再一次痛恨起譚景御這個弟弟,不過還是恭敬的對着童嘯開口,“我會盡快解決白賢的事情。”雖然有些的棘手和麻煩,不過關曜一直安排着人保護李東來,相信再有兩三天就行了,先斬斷白賢的一個財路。
“嗯,不過小瞳還是住這裡,兩個孩子隨他們,驥炎你還是回西湖園去住,否則影響不太好。”童嘯聲音溫和,帶着毋庸置疑的威嚴。
譚驥炎只能默然的點頭,即使不甘心,可是眼前這是小瞳的父親,不過,想到白賢,一剎那,譚驥炎眼神銳利的陰冷下來!和童嘯說起了目前掌控的情況,畢竟白賢也不是容易對付的,尤其還牽扯到了美國,誰也無法肯定白賢和美國官方有怎樣的勾結和聯繫。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童瞳深呼吸着,如果可能,她真的不願意這會就見童嘯,畢竟剛剛被抓了個現行,可是想到譚驥炎的胃痛,童瞳還是紅着臉敲響了書房的門。
“爸,譚驥炎胃不舒服,麪條已經好了。”低着頭,童瞳輕聲的開口,臉又火辣辣的燒了起來。
“嗯,去吧。”見好就收,童嘯大方的放人,譚驥炎也轉身向着門口走了過去,看着低頭看着地板的童瞳,譚驥炎手剛伸過來,卻在瞬間被童瞳觸電似的避開,尷尬的紅着臉瞪着譚驥炎,他還敢胡來。
“童部長讓我回西湖園住。”餐廳裡,譚驥炎一邊吃着麪條,一邊將童嘯剛剛的意思表達給了童瞳,畢竟站在童嘯的立場上,譚驥炎想象着如果童瞳肚子裡是一個女兒,日後有哪個混小子想要將自己女兒給拐走,譚驥炎絕對第一個不放過他。
“嗯,這裡也不是你家。”喝着水,童瞳點了點頭,不明白的看着譚驥炎又皺起的眉頭,擔心着,“吃了胃藥,還痛?”
“小瞳,你就不能挽留一下?”譚驥炎是被氣的頭痛,有氣無力的看着一臉平淡的童瞳,爲什麼這孩子就不能多黏着自己一下,記得以前的時候,小瞳分明很喜歡在自己身邊。
“又不是看不見,再說了你每天也來過來啊,不就是晚上回去住。”童瞳不解的看着譚驥炎,“譚驥炎,你不要怨婦的眼神看着我,怪瘮人的。”
“譚宸和譚亦呢?”怨婦?譚驥炎感覺自己的確要成怨夫了,可是面對童瞳的一根筋,除了嘆息還是嘆息。
“譚宸和譚亦當然是跟着我住在這裡。”這一次童瞳回答的倒挺快,甚至態度堅定,瞪着譚驥炎,眼睛裡滿是堅定之色,大有譚驥炎要將兩個孩子拐走,她立刻找譚驥炎拼命的架勢。
吃兩個小鬼的醋未免太幼稚了!可是爲什麼感覺這麪條都是酸的?譚驥炎徹底被童瞳打擊的沒有了力氣,低着頭,慢慢的吃着麪條,然後不死心的開口,“小瞳,如果遇到危險,我和童部長,你救哪一個?”
很是無聊而且幼稚的問題,可是譚驥炎這會已經被打擊慘了,神智有點混亂,否則放在平日裡,他是絕對不會問這樣無解的問題,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根本無法選擇。
“我爸。”可惜這對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無解的問題,到了童瞳這裡卻立馬就有了答案,而且還是不帶思考的,百分百的真正心意。
如果可以嘔血,譚驥炎估計這會已經吐了一大口了,好吧,這孩子太黏童部長了,自己退而求其次,“那如果是和譚宸、譚亦呢?”
“當然是孩子,譚驥炎,你問真白癡的問題做什麼?你確定你胃不痛了?”童瞳實在不願意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譚驥炎,今天已經碰到白賢那個腦經有點問題的瘋子了,童瞳可不想譚驥炎今天也抽瘋,不過這問題真的很白癡。
這問題的確很白癡,撫着額頭,譚驥炎嘆息着,然後終於擡起頭,深邃的鳳眸溫柔而繾綣的凝望着童瞳,很是抱怨,“我記得才認識的時候,小瞳很黏着我的。”
“那個時候是冬天,譚驥炎你身上暖和,現在這麼熱,你看到有誰大熱天抱着個火爐嗎?”童瞳感覺譚驥炎今天的確有點不太正常,估計是胃痛給折磨的。
所以自己對小瞳而言就這麼一個用處,冬天用來暖身體,夏天直接丟開,譚驥炎無語的看着說的理所當然的童瞳,難道必須得等到天涼了冷了,小瞳纔會又黏着自己,把自己當火爐使。
上完了一個小時的課程,譚宸和譚亦是準備過來喝點水,休息十五分鐘,之後一個小時就是體能訓練和一些基本的格鬥知識的教授,而站在餐廳門口,譚宸和譚亦將譚驥炎剛剛的話都聽在了耳中,然後彼此對望一眼。、
“哥,以後不要生病,估計一生病就不太正常。”譚亦感慨的開口,那麼冷酷強大的一個男人,竟然在胃痛之後,一點形象都沒有在媽咪面前黏着,太難看了,和球球簡直有的一拼。
“嗯。”譚宸是絕對的崇拜力量,所以不需要譚亦開口也明白,喝了水,然後都不休息了,直接向着後院走了過去,先做準備活動,拉開韌帶。
譚亦也放下了杯子跟着譚宸身後向着後院走了過去,雖然譚亦看起來是不太待見譚驥炎的,可是不可否認的是,譚驥炎的強大,卻依舊讓譚亦崇拜,所以餐廳裡,譚驥炎那形象全無的一面,譚亦只能安慰自己是因爲生病了,所以還是眼不見爲淨,否則他都沒有奮鬥努力的榜樣了。
吃完麪條,譚驥炎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兩個孩子給鄙視了,“吃完了就回去。”童瞳開口,態度堅決。
“不行,我胃痛。”譚驥炎終於發現苦肉計還是有一點用處的,至少能示弱的在童瞳這裡多留一段時間。
“那就更要回去休息!”對於譚驥炎的身體,童瞳是絕對比自己的身體還要緊張,怒瞪着譚驥炎,只感覺他今天不太冷靜,而且有些的幼稚,“不要磨蹭,快點回去休息。”
“我還有些事要和童部長討論一下。”譚驥炎抽搐了一下嘴角,再次搬出了讓自己留下來的藉口。
“胃痛了,你還想着工作,譚驥炎,你是不是想要過勞死,然後讓我帶着肚子裡的孩子改嫁,不對,我們還沒有結婚,所以你死了,我直接給自己找個老公,給肚子裡的孩子找個父親!”童瞳怒了,一手叉着腰,一手不滿的指着譚驥炎,這個工作狂,都病了,竟然還想着工作!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譚驥炎算是徹底明白了,苦肉計不但沒有成功,還成了卡死自己的雞肋,譚驥炎看着義正言辭趕自己離開的童瞳,考慮到孕婦需要保持心情愉悅,即使不願意,卻也只能點了點頭,算了,等胃痛好了,再過來,反正來日方長。
剛要下樓的童嘯自然看見了大門口這一幕,看着一臉無奈,最後離開的譚驥炎,童嘯失笑的搖了搖頭,譚驥炎再賴下去都要成無賴了,那樣冷酷威嚴的男人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終於送走了譚驥炎,童瞳鬆了一口氣,一回頭就看見了站在樓梯上的童嘯,小臉蹭的一下又尷尬的紅了起來,在廚房裡接吻被抓,即使譚驥炎都有些的尷尬,更不用說童瞳了,“爸爸。”
童嘯微微一笑,步伐平穩的走下樓梯,溫和的嗓音裡帶着調侃,“孩子都六歲了,不用不好意思。”
“爸。”童瞳臉紅紅着,三兩步走到童嘯身邊,比起譚驥炎那天生大火爐的體溫,童嘯身上卻總是帶着一股涼意,手也是微微的有些涼,讓童瞳立刻靠了過去,“我這是爲了你們的計劃考慮,雖然說白賢不會放鬆警惕,可是我們和譚驥炎不親了,白賢多少也會有些鬆緩。”
“白賢能走到今天,豈是這麼容易上當的。”童嘯失笑的開口,拍了拍童瞳的頭,繼續的解釋着,“白賢原本是想要藉着我和譚家不和,他好坐收魚翁之利,如果沒有譚驥炎和你,我或許也會針對譚家,但是那也是在收拾了白賢之後,小瞳,當年在你有自保能力的時候,我可以將你調回來,讓你只當一個普通人。”
記憶的閘門似乎打開了,童嘯坐在了沙發上,靜靜的看着眼前童瞳這一張已經漸漸熟悉的面容,帶着一個父親的慈愛和不捨,可是那和藹裡卻也透露出一個軍人的無私和堅韌,“送你去國安部最機密的部門,接受最殘酷的訓練,原本是我的私心,想讓你可以強大到讓任何人都傷害不到你,可是當你優秀的完成所有的考覈,成爲特別行動組的一員時……”
那一夜,童嘯坐在辦公室裡,靜靜的看着眼前的文件失神,不簽署,那麼他的女兒就可以回來了,在分別那麼多年之後,終於可以父女團圓,而經過了基地那樣殘酷的訓練,童嘯也可以放心了,至少很多數一數二的高手都不是童瞳的對手,他身爲國安部的部長,終於可以展開羽翼保護自己的女兒,讓她融入社會,和普通人一般幸福生活,然後結婚生子,平平安安的過完一輩子。
可是他不僅僅是一個父親,更是一名共和國的軍人,而沒有人比童嘯清楚行動組人員的缺少,建國這麼多年了,行動組的人員從來沒有超過十五個,後來幾年,人數甚至沒有突破十一個,每一個完成考覈,成爲行動組的一員對這個國家而言都是無價之寶。
當窗戶外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時,童嘯終於拿起鋼筆,不再遲疑,堅定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從此之後,童瞳從基地進入了行動組,也等於這一生都將要奉獻給這個國家,而童嘯推掉了一切的工作,獨自一人去了墓園,在苗曉意的墓碑前,這個溫和卻強大的男人,是那樣的自責而痛苦,是他親手將自己唯一的孩子,那個分開多年的孩子送上了最爲危險的前線。
“爸,我從來都不曾後悔過。”童瞳握緊了童嘯的手,清澈的眼眸裡笑容明亮而耀眼,那一段歲月,不管是流血還是犧牲,對童瞳而言,都是她一生裡最難忘的記憶,或許有些的貧乏,除了訓練就是任務,然後待在公寓裡。
也曾在重生之後,眷戀上普通人的生活,可是童瞳從來不曾有任何的後悔,如果當初她不是重生,而是依舊活了下來,那麼即使遇到了譚驥炎,童瞳也會義無反顧的選擇回到行動組,或許在骨子裡,她和童嘯有着一樣的執着,因爲他們都是一名軍人,有着無法推卸的責任,即使犧牲了很多,他們卻甘之如飴,自古以來,就有無數的人這樣前仆後繼爲之奮鬥着,這是屬於他們的榮耀!
“爸,我突然想起來我把譚驥炎趕回去了,他晚飯怎麼辦?他還胃痛呢!”童瞳的思維跳躍的的確很快,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懊惱的掄起拳頭錘了錘自己的腦袋。
“不行,我得過去,歐陽叔叔都說了,譚驥炎的三餐一定要正常!”童瞳自言自語着,已經從茶几下拿過車鑰匙,回頭對着童嘯道別一聲,卻已經快步的出了門。
童嘯神色柔和,目送着離開的童瞳並沒有再開口阻止,也制止了暗中要更過去的容溫,“小容,不用去了,她能保護自己。”
“童部長。”容溫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不要說譚驥炎了,即使童瞳都不知道容溫其實一直還在暗中,當時從KFC出來之後,童瞳帶着譚宸和譚亦是上了譚驥炎的車子離開,而容溫沒有再近身保護童瞳,卻一直跟在暗中,只是連童瞳都不曾發現他的身影而已。
“新疆那邊不太穩,聽說和國外的激進分子有聯繫。”童嘯已經收斂了面對童瞳時的柔軟,神色依舊和煦,可是隱隱的卻透露出強大的威嚴。
“是,一些消息真陸續送回來,按照目前的推測,是中東那邊有軍火在支持,發現了一些,不過都是改裝的槍支。”容溫依舊恭敬的站在一旁,對於這個國安部的教父,容溫是敬仰的,帶着一種對強者的敬佩和仰望,如果說身上肩負的是軍人的指責和使命,那麼童嘯的存在就是整個國安部的神,所有的人都仰望着,然後努力,即使知道永遠都追不上童嘯的腳步,可是他們從不曾放棄。
“中東形勢太亂,美國政府將水攪得渾了,如果只是激進分子,恐怖分子,處理起來倒也容易,如果有美國的插手,收集情報和資料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童嘯異常的平靜,其他人若是看見,只會當他是一個儒雅的學者,完全無法相信正是這樣一個清俊溫和的男人,卻用雷厲風行的手段,在中國,甚至在國外,已經建立了強大的情報網絡,無數優秀的特工被派遣出去,隨時等待着召喚,履行他們的使命和天職。
“記住,小容,厚積薄發,我們不需要和歐美那些勢力明爭暗鬥,我們只需要在該出手的手,給敵人致命的一擊,絕不留情!”童嘯的眼神陡然之間銳利起來,寒芒畢露,身上被一股強勢的氣息籠罩着,不是軟弱的不處理,也不是害怕,只是在等,等待最好的時機,然後一擊斃命!
“是,我明白。”這一刻,容溫也被童嘯身上的氣勢所感染,清冷的聲音加重了幾分,
——分隔線——
譚景御忽然陷入了深深的自卑裡,他一直都是驕傲而不羈的,從小他就是同輩人裡最爲頑劣,卻也最爲優秀的一個,之後,在有些人那或是鄙視,或是嫉妒的目光裡,他直接去了解放軍報社,打着記者的名號,譚景御成功的進入了軍情處,甚至混的風生水起。
不是說沒有失敗過,可是那些失敗對譚景御而言就是他人生的墊腳石而已,直到此刻,攥緊着手裡揪成團的話費單,想到根本找不到下落的沐放,譚景御終於自卑了,比起自家二哥,譚景御發現自己差的不是一丁點的距離,那是從火星到地球的距離,得用光年來計算。
知道是有人暗中搗鬼,而且幕後主使肯定是白賢,譚景御當時在西餐廳看到白賢的時候,也很不能上去直接咔嚓了他,可是想歸想,譚景御還不至於那麼衝動,如果能直接殺了,白賢早不知道被二哥宰了多少次了。
想利用軍情處的關係網去查,可是自己目前還在內部審查中,至於什麼時候恢復職位,長官說不用急,只當休假,畢竟目前沒有什麼任務。
想利用自己私下的關係去找,譚景御發現譚老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做了手腳,聯絡到兩個人之後,對方支支吾吾,譚景越自然就聰明的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也沒有難爲對方。
想去找童瞳,畢竟國安部的情報系統同樣強大,更不用說沐放最後很有可能是跟着國安部的特工離開的,可是一想到童嘯那一句,最好不要讓他看到譚家的人,譚景御後背一陣發涼,那可是國安部的教父,就算是自家老爺子看見了,也要禮讓三分,更不用說譚家還虧欠了童家,國安部的特工沒有秘密的解決自己,也算是童部長寬容了。
最後,譚景御只能來找譚驥炎求援,可是走到別墅門口的時候,譚景御忽然想起當初自己誘騙童瞳答應相愛一起結婚的承諾,二哥不宰了自己,估計也要掉層皮,所以譚景御嘴巴里叼着一根拔下來的草,靠在樹杆前發呆着。
譚驥炎的車子開過來時,譚景御側目看了過去,甚至在發呆了接近三個多小時之後,高興的對着下車的譚驥炎招手的,“二哥,你回來了。”
譚景御是高興的,畢竟,自己一個人這樣都發傻的呆了三哥多小時了,暗中巡視的人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估計這會就是槍口對着自己了,可是招呼之後,對上譚驥炎那有些陰霾的峻臉,譚景御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雖然說和童瞳之間的那誤會是自己會錯意了,可是被童瞳給趕了出來,而且童部長明確說明,事情不完全解決之前,自己是不可能留宿在童家的,譚驥炎也考慮到童瞳的身體,雖然說不可能真的做什麼親密的運動,可是至少能抱着童瞳睡覺,那也是聊勝於無,而不是這被轟出童家大門,而這其中就有譚景御的一份功勞。
“你很閒?”明顯遷怒的態度。
“二哥,我現在不是被內部審查了嘛,暫時沒有什麼事情。”小心翼翼的回答着,譚景御有種如履薄冰的驚悚感覺。
“軍情處裡的敵人都處理不好,你以爲能和爺爺抗衡?”冷哼一聲,譚驥炎在譚景御原本就快要熄滅的自信心上再次雪上加霜。
“二哥,小人向來都是春風吹又生,嫉妒譚家的人太多。”譚景御有氣無力的開口,二哥這明顯是在生氣,難道是因爲小丫頭的事情?還是說因爲那個情敵?
“等你有了絕對的勢力,就沒有人敢生事,用拙劣的手段來對付你。”譚驥炎直接鞭笞着這個一貫都是隨心所欲的小弟。
譚景御不是沒有能力,可是他的性子野,所以在軍方,雖然也混的不錯,但是卻懶得拉幫結派,培植自己的力量,更像是一個獨行俠,和譚驥炎的勢力是無法相比的,所以譚景御這纔會被人給算計了,用黑眼睛被盜的事情來潑他髒水。
二哥你即使再強大,不也還是有白賢這樣不怕死的人想要嘗試,能不能打垮譚家,分化二哥的勢力,可是這話,譚景御絕對不敢說出來,否則等待自己的就絕對不是二哥的一頓訓斥,火上澆油的事情還是少做。
“既然向着,李東來的安全就交給你,給我將人保護好了。”譚驥炎胃還有一點的痛,不過和童瞳的誤會解釋清楚了,譚驥炎倒需要開始着手工作了,自然也是非常忙碌的,所以直接懶得理會譚景御,徑自向着院子走了進去,然後關門,頭也不回。
目瞪口呆的看着當着自己的面被關上的院門,譚景御嘆息一聲,摸了摸差一點被撞到的鼻子,保護李東來就保護李東來吧,希望這一次解決了白賢的事情之後,二哥會替自己將小放放給找出來,二哥雖然和小丫頭之間有點隔閡,那至少還能天天見面啊,哪像自己這麼可憐,百分百的孤家寡人!
半個小時之後,譚景御突然慶幸,自己幸虧在聽了二哥的話之後就過去保護李東來老法官了,這要是再遲上一分鐘,估計就能看見一具燒焦的屍體了。
關曜一直派人都保護着李東來,就是爲了讓董福生的案子可以順利的被查,董福生被判刑入獄,徹底斬斷董福生在煤城的勢力,也斬斷了很多人的財路,所以李東來這個鐵面無私的前高院法官就成了暗中的人要除去的對象。
天剛擦黑,變故就發生了,秘密的潛入被警方的人發現之後,就轉爲了槍戰,關曜部署的都是高手,李東來立刻被警察護送上車離開,誰也沒有知道竟然又遇到了殺手,狙擊手的殺手雖然沒有角度瞄準李東來,卻對準了汽車的油箱,火勢在瞬間蔓延在汽車裡,這個時候,不管是李東來,還是汽車裡的警察都不敢開車門出來,暗中有狙擊手,一出現,就等於是活靶子,在狙擊手的槍口下存活,那機會是等於零。
可是不出汽車就等着被漫起來的大火給活活燒死,而譚景御幸好過來了,比起訓練有素的警察,譚景御應付狙擊手更加的用經驗,終於,在譚景御開槍射傷了狙擊手之後,也沒有追過去,畢竟對方只是一個買通過來殺人的工具,用處不大,保護李東來纔是最爲重要的。
李東來雖然被中度燒傷,不過並沒有生命危險,搶救之後人也就醒過來,而譚景御也是一路護送到醫院,甚至留守在軍區醫院,就是擔心還會有第二波的殺手。
往西湖園這邊的車子和行人都少了,童瞳半路停了車,去超市買了一些蔬菜和魚肉,譚驥炎胃不好,這幾天肯定要吃的清淡一下,童瞳一邊走一邊閒着食譜,淡淡的血腥味飄散過來時,童瞳立刻警覺起來。
“不許喊,上車。”機械般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點的人氣,女人身上是黑色的T恤,腹部處有些的溼潤,一手用力的按着止血,一手握緊着手槍,冰冷無情的警告着童瞳。
受傷了?童瞳並沒有因爲對方是一個女人,或許簡單來說是一個年輕的女孩而有所鬆懈,不過童瞳卻看得出,對方手裡雖然握着槍,聲音也是很冷,但是卻沒有真正的殺機,而也正是因爲如此,童瞳並沒有立刻動手,畢竟她也得考慮到自己的胎教問題。
或許是因爲受傷流血,或許是因爲童瞳是一個看起來無害的女人,手裡還拎着蔬菜一類的食材,秦清有些鬆懈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拿過紙巾按住血淋淋的腹部,秦清知道自己會失手是被組織出賣了,是忌憚自己的強大嗎?
雖然是身爲工具,是殺手組織的一員,秦清的強大如同雙刃劍一般,讓組織的頭目在利用秦清斂財的同時,卻也忌憚着她越來越凌厲的身手和一流的槍法。
今天的狙擊任務很簡單,需要槍殺的目標即使有警察的重重保護,秦清也有自信沒有一個目標可以逃得開自己的狙擊,可是在打中了汽車油箱之後,秦清同樣被狙擊手狙擊了,而隨後趕過來的警方的人裡,有個男人宛若獵豹一般,瘋狂的對已經暴露了藏身地點的秦清發動了反擊。(譚三少舉了舉爪子,這個人就是我!)
要躲避開警方的槍擊,又要防止被暗中第二個狙擊手槍殺,秦清腹部中了一槍,她躲的快,否則這一槍會要了她的命,能事先安排狙擊手殺自己滅口,不可能是警方的人,那麼就是組織的人了,所以秦清目前還真的沒有地方可以躲藏,畢竟她也沒有想到組織竟然會這麼快的對自己動手。
這是殺手啊!貨真價實的殺手!童瞳有些好奇的眨巴着眼打量着秦清,雖然她的身手比秦清好,而且秦清現在還受了傷,留了這麼多血,根本不可能動得了童瞳,可是對於殺手,童瞳曾經還是有些的好奇的。
畢竟她出的任務裡,基本都是窮兇極惡的人,身邊也有些厲害的人保護着,有些是退役的軍人,有些是黑道中人,自然也有殺手,不過都是三流的,很少纔是二流的,至於真正一流的殺手,素來是獨行俠,不會去當一些人的隨扈保鏢,不管對方開出什麼身價。
而和殺手不同,行動組的人每一次任務都務必要讓自己做到平凡普通,不引人注意,童瞳曾經融入過很多的角色,每一次都僞裝的無懈可擊,這也是她爲什麼拍戲的時候能那麼快的入戲。
可是殺手不同了,滿身的殺氣,那是一種殺過很多人之後凝聚而成的,如果行動組的人如同殺手這般有殺氣,那麼十次任務肯定有九次會失敗。
所以童瞳曾經疑惑的問過容溫,“爲什麼同樣都殺過很多人,爲什麼行動組的人身上沒有那種血腥和殺氣,而有些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雙手沾染過鮮血,收割過很多人的性命。”
容溫的回答很簡單,無欲則剛,行動組的人殺的都是必殺之人,不是爲了金錢,不是爲了權勢,他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指責,如同一杆槍一般,沒有思想,只是武器,而其他人,包括一流的殺手在內,他們殺人多少有着各種各樣的目的,就被社會所污染了,所以有的是戾氣,有的是血腥,有的是殺氣,而行動組的人清一色的都是強大卻純粹的。
因爲秦清沒有要殺童瞳的意思,童瞳也爲了良好的胎教,所以直接將車開到了怡然園這邊,畢竟現在這個公寓一直都是空着的。
“這不是你住的地方?”清冷的聲音響起,秦清掃了一眼屋子之後,就立刻發現了不對勁,沒有人氣,所以瞬間發動了攻擊。
可是讓秦清震駭的是,自己那一流殺手的攻擊在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精緻而漂亮的女孩面前,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殺手的槍如同生命,童瞳那詭異的奪槍手勢,讓秦清震驚的那一秒鐘就註定了她的失敗。
童瞳也是有些的震驚的,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失手的時候,即使是關曜的槍,童瞳也能在瞬間奪過來,而開始剛剛卻失手了,雖然她此刻指尖的匕首已經抵到了秦清脖子處的動脈上,可是奪槍失敗卻是無容置疑的事實,讓童瞳很是有些打擊,自己出手奪槍的速度有多快,童瞳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眼前這個殺手竟然避開了。
“你不是組織的人?”秦清在震驚之後,卻又莫名的放下了緊繃的情緒,如果有這樣凌厲的殺手,那麼自己根本不可能逃開。
童瞳搖搖頭,看了看秦清手裡的槍,“要不你把槍丟掉,你即使開槍也傷不到我,可是我卻能割斷你的動脈。”
沒有任何的遲疑,秦清丟了手裡的槍,將子彈也同時卸了下來丟在地上,被狙擊,中槍,逃亡,到剛剛動手,失血過多之下,秦清臉顯得更加的蒼白,自己看錯眼了,秦清明白,第一,在停車場的時候,自己竟然認爲這是一個無害的沒有防備能力的居家女孩。
第二,自己剛剛不該動手的,因爲從始至終眼前這個一直用好奇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孩身上並沒有任何的殺氣,乾淨而透徹,所以即使察覺到這個公寓很久沒有人住了,自己也不該動手的。
“我去拿藥箱。”或許是因爲十一的關係,對於朋友和閨蜜,童瞳雖然沒有什麼女性朋友,可是她對秦清除了好奇之外,卻也有種莫名的感覺,當然這樣的感覺也是建立在絕對強大的身手之下,足可以保護自己的安全。
五分鐘之後。
“你剛殺了人,身上有火藥味。”童瞳坐在沙發的另一頭,開了空調,好久沒有人住的公寓空氣終於清新了一些。
“爲什麼一開始不制服我?”處理着腹部的傷口,直接將子彈挖了出來,然後上藥,止血,直到傷口的流血量小了很多,秦清這纔看向童瞳,她絕對可以在那個時候對自己一擊制敵的。
“胎教,我最近動手太多了,也殺了一些人,再這樣下去,等孩子出世之後,估計就是一個暴力分子了。”嘆息一聲,童瞳溫柔的撫着自己的肚子,然後就想到孩子的爹,蹭到一下站起身來。
“我得走了,譚驥炎要吃晚飯了,你可以住這裡,也可以自己離開。”童瞳拿起放在一旁的蔬菜,然後顧不得理會自己對殺手的好奇,直接衝了出去,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了。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明明有着那樣讓自己都震驚的詭異身手,可是卻又幹淨的如同不染纖塵,出手的攻擊和自己一樣,甚至比自己更快更狠更準,可是這樣的人,眼睛卻是那樣的乾淨,氣息卻是那麼的純粹,秦清收拾着藥箱,再次因爲遇到童瞳這樣奇特的人而感覺到不解。
177章節 白賢陷阱
童瞳再次開車回到西湖園時,譚驥炎正在書房忙,李東來差一點被槍殺,這讓原本有些中立的人此刻態度都有所轉變了。
譚驥炎這一次和白賢之間的爭鬥之所以顯得焦灼而持久,也是因爲有一些人想要藉此等待事情的變化,然後接收譚家的勢力,所以暗中,或多或少都給白賢一些幫助,畢竟白賢在美國,再蹦躂也不會分割他們手裡的權利,可是譚家就不同了,如果譚家真的沒落了,那對很多人而言可是巨大的轉機,譚家這一塊蛋糕,很多人都是虎視眈眈的想要分一杯羹。
而這一場明暗的較量裡,也有很多人是保持中立着,不偏不頗,他們不理會白賢和譚家之間的爭鬥,只要不牽扯到自己的利益,哪一邊勝利對他們而言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可是白賢這邊卻公然的會派人狙殺李東來,這讓這些中立派有些不安了,誰知道日後自己會不會成爲他們的絆腳石,然後也逃脫不了被暗殺的命運。
所以局勢一旦扭轉,對譚驥炎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更何況李東來老法官只是中等燒傷,雙手和腳,還有面部有些的嚴重,不過都沒有傷到要害。
所以當譚驥炎重新部署了一些計劃之後,一下樓就聽見了廚房裡忙碌的聲音,原本也不曾在意,只當是保姆過來做飯,可是當不經意的一瞥,卻看見的一抹熟悉的背影時,譚驥炎有些的愣住了。
“現在都快要八點了,正好過來吃飯。”童瞳的臉在廚房裡薰的熱乎乎的,手裡端着剛剛炒出來的菜,回給譚驥炎一個笑容。
“怎麼過來了?”譚驥炎實在是有些的驚喜,快步走進了廚房,接過童瞳手裡的碟子,但是並沒有送去外面的餐桌上,直接接了過來放到了流理臺上,一手親暱的攬過童瞳的腰,黑眸裡染着溫情的笑,之前這個孩子還是一臉堅決的將自己給趕出門了,這會卻自己過來了。
譚驥炎目光轉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心頭暖暖的,下巴親密的抵在了童瞳的頭頂上,這孩子是不是故意這樣做的,好給自己一個驚喜嗎?可是高興沒有持續到三秒鐘,譚驥炎又有些的懷疑的蹙了一下眉宇,小瞳真的能有這樣浪漫的心思,先將自己毫不留情的趕走,然後偷偷的過來給自己一個驚喜?
“我不過來,你晚上是不是又準備不吃飯了,然後再灌上一杯冰可樂啊?”童瞳轉過身,一身的油煙味,再加上很熱,讓童瞳繃着小臉,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譚驥炎硬實的胸膛,“譚驥炎,你多少歲了老男人了,胃痛的時候竟然還敢喝冰可樂!”
果真期待這孩子有浪漫的心思除非等到下輩子,譚驥炎無力的嘆息一聲,大手握住了戳着自己胸膛的小手,黑眸沉寂裡忽然多了一抹詭異的光彩,隱隱的泛着戲謔,“小瞳難道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喝冰可樂?”
“不是渴了?”疑惑的一愣,童瞳不解的看着譚驥炎,感覺有點毛毛的,譚驥炎的眼神有點詭異,讓童瞳感覺自己好像是獵豹爪子下被戲謔的小可憐。
“我擔心小瞳因爲伯母的死,而和我有隔閡,小瞳,不要瞪眼,我知道你不會,可是我擔心,所以我想反正胃痛了,喝了可樂,加重一下,也算是苦肉計,好讓小瞳捨不得,心疼我了,自然也不會疏離我。”譚驥炎親吻着童瞳的眼睛,毫不吝嗇的說着情話,黑眸宛若深潭一般,盛滿了濃濃的感情,“小瞳,我愛你,勝過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譚驥炎,快放開,熱死了,我一身的油煙味,你不難受嗎?放開!”童瞳小臉倏地一下爆紅,眼睛左右躲閃着,就是不敢看譚驥炎一眼,都是老夫老妻,孩子都快要生出兩個了,譚驥炎說什麼愛不愛的,果真是生病了,不正常了!
“小瞳,你愛我嗎?”可惜譚驥炎不但沒有放手,峻挺的身體反而一個上前,將童瞳禁錮在自己的懷抱裡和身後的琉璃臺前,低沉醇厚的嗓音裡帶着魅惑,舌尖甚至還有些情se的舔了童瞳的耳廓,感覺到懷抱裡童瞳瑟瑟的身軀,譚驥炎無聲的加深了薄脣處的笑容,期待着童瞳的回答。
譚驥炎原本也算是戲謔童瞳,愛極了她紅着臉,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窘迫模樣,可是此刻,心忽然砰砰的加快了跳動,對於這些情情愛愛的浪漫,譚驥炎一直認爲行動比說出口的誓言要重要多了,可是此刻,譚驥炎忽然有些的緊繃,迫切的想要聽見童瞳的回答。
臉上是一陣一陣火辣辣的灼熱感覺,童瞳是要躲閃的,可是譚驥炎的一手卻霸道的擡起了她的下巴,固執的挑起,然後,童瞳便對上了譚驥炎深沉不見底的眸子,似乎被看一眼之後,就連靈魂都被吸了進去,呆呆着迴應着譚驥炎的凝望。
“小瞳?”半晌沒有得到回答,譚驥炎不得不再次開口,餘下的一手在童瞳稍微豐腴了腰上撫摸着,然後突然用力的一按,童瞳僵硬的身體剎那軟了下來,她的腰素來有些的敏感,譚驥炎早就知道了。
“好啦,愛了愛了,快鬆開!”童瞳紅着臉大聲的嚷了起來,眼神有些的慌亂,隨後不滿的瞪着嘴角弧度越來越大,最終轉爲濃烈笑容的譚驥炎,這個男人有必要笑成這樣嘛。
“我也愛……”可惜譚驥炎的話還沒有說完,羞惱的童瞳直接踮起腳封住了他染笑的薄脣,只是眼睛從之前的慌亂轉爲了明亮,靜靜的看着譚驥炎,雙手用力的抱住了譚驥炎的身體。
心情愉悅之下,譚驥炎並沒有阻止童瞳難得主動的親吻,甚至主動的張開了脣,伸出舌頭誘惑着童瞳軟軟的小舌,似乎都忘記了廚房的燥熱,還有那濃濃的油煙味。
“咳咳!”咳嗽聲在廚房門口響了起來,譚景御握成拳頭的手抵在了脣邊咳嗽着,雖然他很想觀賞一下,可是眼下還有重要的事情,所以不得不打擾二哥和小丫頭的法式熱吻。
童瞳猛然僵硬住了身體,不由的想起之前被童嘯抓了現行的親吻,如今再次被人給撞見,尷尬之下直接推開譚驥炎的身體,力度之大,讓沒有防備的譚驥炎被推的猛然後退了幾步,後腦勺直接嗑到了櫥櫃的拐角上,痛的譚驥炎也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氣。
“那個,二哥,我和關曜過來是有事找你的。”那咚的一聲,譚景御聽起來就感覺很痛,此刻,不由瑟縮了一下肩膀,然後將身邊的關曜給拉了過來當擋箭牌。
一而再的被打斷和小瞳親熱,童部長是長輩,譚驥炎自然不敢放肆,可是譚景御的話,譚驥炎森寒着鳳眸,凌厲的目光危險十足的掃了過去,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譚景御只怕已經千瘡百孔的陣亡了。
“吃飯了沒有?”譚驥炎直接看向關曜,估計他是從醫院直接過來的,晚飯只怕都沒有吃,“小瞳,多燒一個菜。”
“知道了,你快出去。”紅着小臉,脣角也被吻的有點腫,童瞳點了點頭,瞄了一眼譚驥炎,壓低了聲音,“頭有沒有很痛?”
“沒事,一會等你你開飯。”譚驥炎摸了一下後腦勺,依舊有些的痛,不由又用狠厲的眼神凌遲了一下譚景御,然後端起流理臺上的碟子向着餐桌方向走了過去。
餐桌邊,已經擺了一個菜一個湯,加上譚驥炎手裡的魚香肉絲,原本是夠了,不過多了關曜和譚景御,所以譚驥炎才讓童瞳再加一個菜。
“二哥,白賢派過來的殺手不簡單,如果我沒有及時過來,李老只怕就危險了。”譚景御率先拿起一旁的筷子夾了一口菜,狼吞虎嚥起來,中午到現在還沒有吃,這會餓了的譚景御也顧不得譚驥炎那危險的眼神,“是個高手,不過應該中了一槍,不過還是逃走了,我就沒有追了。”
“醫院那邊都安排好了嗎?”譚驥炎看着似乎真的餓慘了譚景御,想到如今下落不明的沐放,終於沒有再用眼神凌遲唯一的弟弟,拿過一隻碗遞了過去。
果真是自己的親二哥!感恩戴德着,譚景御快速的接過碗,盛了半碗湯,吹了吹,直接灌下肚子填滿着飢腸轆轆的腸胃。
關曜笑着看着沒有吃相的譚景御,看向譚驥炎開口,“已經都安排妥當了,而且殺手失手了,小御應該射中了他一槍,應該不會魯莽的再行動,不過也難保沒有一下次。”
“嗯,之前我也打過電話給李老,讓他換到安全屋去,這一下也好,李老住在醫院裡,相對而言還要安全一些。”譚驥炎點了點頭,李東來的固執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原本譚驥炎爲了更好的保護他的安全,讓他暫時搬家避一避,可是卻被拒絕了。
李東來素來是不會向惡勢力低頭,依舊每天早上去公園鍛鍊,然後回來的時候順道買菜,回公寓,下午吃過飯也會出去散步,即使譚驥炎再三言明這樣會有危險,可是李東來依舊我行我素,說好聽一點是不怕死,可是在譚驥炎看來這是愚蠢,明知道有危險卻不去避開,根本就是用雞蛋碰石頭。
童瞳又用黑木耳炒了個雞蛋端上來,晚飯到八點多才算開始,譚驥炎胃不舒服,只用清湯泡着飯吃了一些就放下了碗筷。
而吃飽喝足了,譚景御又來了精神,說起今天遇到的那個殺手,一面還有筷子夾着菜吃着,果真是餓狠了,他一個人吃的都快抵上關曜和譚驥炎兩個人的分量了。
聽着聽着,童瞳瞪大了一雙眼,然後咬着筷子,不會那麼巧合吧?可是譚三哥說的殺手逃離的方向正是自己買菜的超市那邊,時間上也很吻合。
“當時如果不是爲了救李老,我絕對會將這個殺手給生擒了,他都中了一槍,應該傷的不輕,地上遺留了不少鮮血,可惜了啊。”感慨着,譚景御爲自己的神勇身手自誇自擂着,然後得意的看了看童瞳,驕傲的笑了起來,“小丫頭,你咬着筷子做什麼?你是不是也羨慕我的槍法和勇敢。”
童瞳吞了吞口水,直接無視耍寶的譚景御,然後目光轉向一旁已經放下筷子的譚驥炎,猶豫着,帶着幾分的討好和不安,“譚驥炎,你知道胎教是很重要的對不對?”
“嗯?”譚驥炎微不可查的點了一下頭,算是承認了童瞳的說法,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話。
“之前我已經咔嚓了不少人,這對孩子不太好,總不能孩子一出生就是個暴力狂吧?所以我就想着爲了胎教,不可以隨便動手,是不是?”童瞳陪着笑臉,心虛不已着,原本還準備瞞天過海,反正自己不說,大家都不知道,如今看來果真不能做壞事,一伸手肯定被抓。
“所以呢?”隱隱的,譚驥炎有種不好的預感,能讓小瞳露出這樣小心翼翼的眼神,譚驥炎真的懷疑她是不是又闖禍了,可是這沒頭沒腦的,譚驥炎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就是我在買菜回來的時候,去拿車的時候,剛好在停車場遇到了殺手,譚驥炎,你不要瞪我,她手裡可是拿着槍的,爲了胎教,我當然不能隨便動手了,所以我就被她挾持了,不過我還是安全的回來了。”童瞳快速的說完話,擺出一副我很無辜,我是受害者的可憐模樣,主要是譚驥炎的眼神太恐怖了,讓童瞳終於良心發現的感覺每一次被譚驥炎瞪着的譚三哥的確有點可憐。
“小瞳,實話!”譚驥炎冷着眼神盯着童瞳,她那所謂的胎教什麼的,譚驥炎是絕對不相信的,所以可以肯定這孩子肯定隱瞞了什麼。
譚驥炎用得着這麼認真嗎?童瞳不滿的咬了咬脣,很是委屈,可是此刻譚驥炎還是嚴肅着峻臉,讓童瞳終於不敢繼續隱瞞,實話實說,“我不是沒有見過一流殺手嘛,所以就好奇了一下,想看看殺手是不是真的那麼冷。”
“你也知道那是一流殺手?”譚驥炎幾乎要氣的心肺都痛了,這孩子爲什麼要有這麼大的好奇心,好奇什麼不好,對一個一流殺手好奇,而且還是剛剛差一點殺了李老的殺手,看着安然無恙的童瞳,譚驥炎感覺自己的胃似乎更痛了。
“可是她眼裡沒有殺意的,譚驥炎,你不能懷疑我的專業判斷!”童瞳不滿的爲自己辯解着,譚驥炎那什麼眼神嘛,“再說了就算她要對我動手,她都受傷了,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如果有意外呢?不要忘記了你肚子裡還有孩子!”從牙縫裡擠出話來,譚驥炎揉了揉眉心,要冷靜,要冷靜,孕婦需要保持心情愉悅,自己不能和小瞳發火。
“沒有意外,就算我有孩子,她也不是對手,她要開槍的時候,我的匕首已經抵上她的脖子了,當然,我也沒有能奪下她的槍。”童瞳擺出了事實,然後發現譚驥炎眼睛裡已經是熊熊的火焰在燃燒,後知後覺着,童瞳也終於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譚景御已經捂着嘴巴拼命壓着笑聲,畢竟二哥現在還在氣頭上,自己這要是笑出聲來,肯定會淪爲炮灰,關曜厚道多了,只是同情無比的看了一眼譚驥炎,遇到小瞳,驥炎臉上的表情倒是越來越多了。
“譚驥炎,你不要生氣了,生氣傷肝傷胃,你看你還在吃胃藥,傷上加傷就不好了。”童瞳討好的對着譚驥炎笑着,桌子下的小手爬到了譚驥炎的大腿上,自己好奇了那麼多年,終於遇到一個一流殺手,而且殺手還受傷了,不過就滿足了一下自己那一點點的好奇心,譚驥炎有必要這麼生氣嘛,再說自己已經完好無缺的回來了。
“那個殺手在怡然園的公寓?”譚驥炎握住自己大腿上作怪的小手,看了看討好自己的童瞳,“下不爲例!”
“那我過去吧。”關曜已經吃好了飯,原本保護李東來就是自己的職責,其實關曜有點理解童瞳的想法了,他自己也對這個殺手有點好奇了,畢竟聽小御說是一流的殺手,能遇到這樣的高手可遇不可求。
“那二哥,我也去看看,我擔心關曜的安全,畢竟那事一流殺手嘛,身手肯定了得。”打着關心關曜名頭的理由,其實譚景御也有些的好奇的,一流殺手啊,那肯定是個狠角色,所以說好奇心人人都有,只是童瞳比較倒黴被譚驥炎看着。
譚驥炎無奈的看着眼前要離開的好友和弟弟,然後看向一旁眨巴着一雙清澈的目光,可憐兮兮瞅着自己的童瞳,無奈的點了點頭,“只許等安全了再進公寓!”
“是,市長大人!”童瞳喜上眉梢,脆聲開口,快速的起身在譚驥炎的臉頰啃了一口,表達自己無比興奮和喜悅的心情。
於是一行人開車向着怡然園的公寓開了過去,黑暗裡,等到達是已經晚上九點了,公寓裡並沒有開燈,秦清也是很小心的,這個公寓至少半個多月沒有住人了,如果貿然的開燈,或許會其他人住戶的察覺,所以還是小心謹慎的好。
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停止之後,秦清扯下了包裹着傷口的保鮮膜,從童瞳的衣櫃裡拿過沒有拆封的內衣換上,拿着毛巾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當聽到輕微的開門聲時,秦清眼神一變,迅速的掠到而來牀邊,拿下枕頭下的槍。
黑暗裡,關曜並不確定之前的殺手還在不在這裡,畢竟從小瞳遇到殺手到現在都快要兩個小時了,不過關曜還是小心謹慎的檢查了客廳廚房和書房之後,悄然無聲的推開臥室的門,警察多年的警覺之下,關曜立刻察覺到暗黑的臥房裡有人。
剎那,激烈的打鬥的身影交纏在了一起,不是不開槍,而是太黑,瞄不準之下,近身搏鬥是唯一的選擇,可是當靠的近,眼睛適應了黑暗,關曜出手的動作猛然的一頓,這才驚詫的發現眼前是一個只穿了內衣的女孩,雖然她的眼神很是冰冷,可是卻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披散着一頭溼漉漉的頭髮。
而關曜這一瞬間的晃神也讓秦清有了機會,快速的出手鎖向關曜的脖子,若是以前,秦清這一個鎖喉的動作甚至能折斷人的頸骨,可是此刻她腹部受傷了,之前流血太多,身體的虛弱也造成了出手速度和力度的減緩,關曜失神之後,立刻反擊,一拳擊中了秦清的腹部,傷口再次裂開,滲透出了鮮血。
“譚驥炎,這黑乎乎的,如果有一顆子彈飛出來更危險,對不對,再說還有譚三哥在,我們躲在他後面!”童瞳焦急的聽着公寓裡傳來的打鬥聲,拉了拉譚驥炎的手,倒是有些擔心秦清,畢竟她之前腹部中了一槍。
“二哥,放心,有子彈我給你和小丫頭擋着!”譚景御拍了胸膛保證着,對於他們這些高手而言,裡面有同級別的高手正在激烈的過招,可是自己卻只能留在門口看着黑乎乎的公寓,的確是一項煎熬,所以譚景御也想進去觀戰。
譚驥炎終於答應了,童瞳和譚景御對望一眼,然後直接打開門進了客廳,倒也是小心翼翼着,畢竟裡面還有個一流殺手,然後開燈,啪的一聲,輕微的開關響聲裡,客廳瞬間明亮起來,而剛剛從臥房裡打鬥出來的關曜和秦清都在一瞬間有些不適應突然的光亮,而他們激烈打鬥的身影還在一起。
這是什麼狀況?譚景御目瞪口呆的看着關曜身邊一身清涼的女孩,然後便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眼睛,冷淡的沒有一點的溫度,那是一雙屬於殺手的眼睛。
“小丫頭,你沒有告訴我這是一個殺手是女的?”譚景御快速的回頭瞪着童瞳,不滿的敲了敲她的額頭,“你這可是謊報軍情,會出人命的。”
“譚三哥,你也沒有問那?”童瞳不滿的摸了摸被敲的柔,然後抱歉的看了一眼秦清,目光轉向關曜,“那個關曜,你能不能鬆開,她身上只有一把槍,交出來就沒有危險了,要不讓她先穿上衣服。”
秦清倒也意外又看到童瞳,之前並沒有在意身上只穿了內衣,畢竟剛剛她以爲是組織派人過來殺自己滅口了,不過這會倒也有些的不習慣,看着童瞳點了點頭,開口,“槍在臥室裡,誰跟我進去。”
和她冰冷的面容不同的是,秦清的聲音非常的好聽,確切來說是有些的甜美,帶着幼稚,軟糯糯的,如同在撒嬌一般,不管秦清多麼刻意的壓低嗓音,這聲音依舊是這樣的效果。
果真,聽到秦清一開口,譚景御再次瞪大眼,童瞳也好奇着,關曜也是愣了一下,畢竟他和秦清的距離最近,而且剛剛因爲打鬥,她說話時等於在自己耳邊開口,這樣軟綿綿的聲音,實在無法和眼前這個冰冷眼神的殺手聯繫在一起。
其實從看到童瞳的那一刻起,秦清眼中就沒有了殺機,只是看起來有些的面無表情,冷冷着臉,眼神都是冷的,直接轉身向着臥房走了過去,關曜自然也跟了過去。
“槍給你!你是警察?”打開臥房的燈,秦清沒有什麼猶豫的將地上的槍丟給了關曜,然後用冰冷的目光看向他,“我要打開櫃子拿衣服!”
秦清交待自己的動作是爲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畢竟現在手槍在關曜的手裡,她如果突然打開櫃子門,會讓人以爲她要拿武器什麼的。
“我先出去!”關曜溫和的開口,倒是沒有再防備秦清,即使臥房裡的窗戶可以逃走,可是兩個多小時了,她都沒有離開,說明她沒有了去處,或許是因爲沒有完成任務,或許是因爲警方的通緝,所以關曜風度的轉過身出了房間。
“關曜,豔福不淺那,難怪你要親自過來,是不是早就知道這是一個冰山美人啊?”客廳的沙發上,譚景御翹着二郎腿,笑的曖昧。
“譚三哥,你不要笑的這麼猥瑣,就算真的有什麼姦情,那也和你沒有關係!”童瞳瞪了一眼譚景御,然後也眼巴巴的瞅着關曜,期待着真有什麼姦情發生。
關曜無語的看着眼前好奇不已的童瞳和譚景御,然後無奈的開口,“我去將藥箱送進去。”
“關曜,會不會太快了,這可是重口味!”譚景御嘿嘿的笑着,眼神愈加的猥瑣,然後轉過頭看着童瞳,“小丫頭,這些你不懂,不要太好奇,二哥不好這一口。”
除了譚驥炎這樣的男人,絕對沒有一個死黨摯友敢和他開黃色的玩笑,譚景御以前在軍區,那可是天天都能聽到葷段子,而關曜在公安系統,也都是大老爺們多,也是葷素不計,所以譚景御一開口,關曜看着手裡的藥箱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當然譚驥炎是男人自然也明白。
“你就知道關曜喜歡**?”可是在所有人都以爲童瞳不懂的時候,童瞳倒是一臉平靜的反問着譚景御,藥箱裡除了常用藥,還有一些醫療的器具,針頭,體溫計什麼的,這些東西,結合譚景御剛剛那猥瑣無比的話,童瞳自然知道他指的是**。
以前童瞳看過一個任務的資料,那是一個有着暴力傾向的男人,雖然位居高位,可是卻秘密的山間別墅,裡面都是他的情人,每次帶兩個女人過來,玩的都是這些手段,其中就有醫生和病人的角色扮演,用的也都是一些醫療器械做**的工具,其實完全就是心理變態,不過佔據着自己的身份,不知道玩殘廢了多少女人,然後用錢和權了事。
齊刷刷的包括譚驥炎在內,六雙目光錯愕的看着童瞳,雖然知道童瞳的身份不簡單,可是在他們的認知裡,童瞳依舊是一個簡單而乾淨的人,即使她也殺過人,可是卻沒有先到她竟然也知道這些骯髒的事情,而且還是一點就明白。
“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我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童瞳對於自己的專業格外的看中,誰懷疑她不夠專業,她絕對會和對方死磕到底。
關曜再次嘆息一聲,沉默的拿着藥箱敲了敲臥房的門,然後推門走了進去,看着已經穿好衣服的秦清,還是怔了一下,不是沒有女殺手,只是一種慣性的思維,認爲這一次的殺手也是男的,卻沒有想到是這麼年輕的女孩。
原本披散的頭髮已經被紮了起來,露出一張瓜子的臉,冰冷的面容,即使五官很是美麗,可是因爲眼中沒有溫度,所以顯得格外的清冷。
“你傷口裂開了,處理一下。”關曜將藥箱遞了過去,小瞳之前說的不錯,她眼中真的沒有一點殺意,雖然一身的殺氣凝聚成冰冷的寒意,讓人會感覺這個漂亮的女孩絕對是個狠角色,但是和那些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卻還是有着本質的區別,至少關曜沒有在她的眼中看到嗜血的瘋狂。
秦清倒是有些意外關曜的體貼,不過還是接過了藥箱,畢竟腹部的傷口很嚴重,必須要立刻處理,眼前這個警察的身手很好,自己如果沒有受傷,或許會打成平手,再想到客廳裡還有兩個男人自己根本不是對手,所以也完全沒有逃的必要了。
秦清只是有些的疑惑,這些到底是什麼人,難道現在的高手比比皆是,隨便拉出來一個,都能和自己這個訓練多年的殺手打平手,甚至還比自己更厲害,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組織也不會要槍殺自己了。
十五分鐘之後,客廳。
“今天下午六點四十五分,是你在國鼎大廈頂樓開槍射殺李東來的?”關曜雖然還是清朗的聲音,可是英俊的面容之上卻多了一份身爲警察的冷肅,透過鏡片後的目光銳利的看向眼前的秦清。
“是。”因爲天生軟糯糯的童音,所以秦清說話都是極其的簡短,一個字已經是答案,不管是被組織找到,還是被眼前的警察帶走,對她而言都是一樣的結果罷了。
“關曜,你真的要抓人?”童瞳看着從身後拿出手銬的關曜,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其實自己還是很喜歡眼前這個殺手的,雖然冷了一點。
“嗯。”面對童瞳時,關曜面容也溫和下來,看了一眼秦清,她是殺手,今天甚至要槍殺李老,雖然沒有成功,可是身爲警察,關曜的職責就是抓捕犯人。
“小瞳。”譚驥炎制止住童瞳,鳳眸冷沉而犀利的看向秦清,或許在着所有人裡,譚驥炎的身手是最弱的,可是他的氣勢卻最爲強大,冷冷的一眼帶着十足的威嚴和犀利,“你爲什麼還留在公寓裡?”
秦清看了一眼譚驥炎,沉默着不再開口,她是一個殺手,即使被組織出賣了,可是對於秦清而言,有些事還是必須要保密的,如同她的身份,她所在的組織,因爲她不僅僅是一個人,她還有一個家人,所以她不能吐露分毫。
“我可以推測,你受傷之後,因爲無處可去,所以纔會選擇留在這裡,這同樣說明你被你所在的殺手組織出賣了,所以即使在北京有其他藏身的地方,卻依舊不能過去,所以這一次的行動,其實只是一個誘餌,而目的就是除掉你這個組織的一流殺手,狡兔死,走狗烹,有時候身手太好也會被上位者忌憚的。”
譚驥炎淡定自若的說出了自己的推測,燈光之下,峻冷的面容顯得冷傲而尊貴,即使他不曾瞭解到太多的信息和資料,但是足已經夠譚驥炎推斷出事實。
童瞳轉過頭,崇拜無比的看着譚驥炎,他怎麼能這麼厲害,雖然童瞳並不清楚譚驥炎是怎麼有這樣的推斷,可是剛剛秦清那微微變化的眼神,卻讓童瞳捕捉到了,也清楚的知道譚驥炎的推斷是完全正確的。
“你在狙擊李老的時候也被派來滅口的人狙擊了。”關曜接過話,一開始他還是有些疑惑,爲什麼現場還勘查的時候,牆壁上還有兩個彈孔,如今聽到譚驥炎的分析,立刻就明白過來。
秦清沒有再開口,即使腹部有傷,依舊冷漠的坐直了身體,不言不語,即使他們猜測到了這些,自己也不可能說出組織的秘密的。
譚景御原本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心又呼呼的消失了,原本自己還能自信一下,自己的身手依舊是一流的,這個殺手組織的一等高手還不是在自己的槍下受傷了,結果弄了半天,根本是因爲暗中還有狙擊手,自己這才撿了個便宜傷到對方,二哥能不能不要這麼精明,不要這麼無情的打擊自己這可憐的自尊心!
“李老手腳和麪部中等燒傷,現在還在醫院裡,對於一個要殺你滅口的組織,你還有什麼需要維護的?”關曜再次的開口,難得的皺起了眉頭,一開始他並不認爲眼前的這個殺手會坦白招供什麼,畢竟殺手也有殺手的規矩,可是此刻看着秦清的固執,卻有些的火大,這樣的組織,她還有維護的必要嗎?
童瞳坐在沙發上,聽着關曜的話,腦子裡有着亮光一閃而過,然後開始思考着整件事情的經過,秦清依舊沒有開口,關曜即使不悅卻也拿她沒有辦法,直接銬住了秦清的雙手,其實關曜也明白,這樣被組織放棄的殺手,帶到公安局之後,只怕難逃被暗殺的厄運。
譚景御被剛剛的消息給打擊到了,正低着頭瞅着自己的手機,小放放也不知道在哪裡,竟然這麼久都不發一條信息過來,而譚驥炎依舊冷沉如山。
“譚驥炎。”童瞳拉了拉譚驥炎的手,對上他有些嚴肅的目光,快速的搖着頭,“我不是求情的,我是說你們難道沒有發現你們被人算計了?”
“什麼意思?”童瞳的話打破了客廳的沉默,譚驥炎不解的看着童瞳,她發現了什麼。
“那個李老應該已經被殺了。”看到大家都沒有想到這一點,童瞳立刻擺出一副驕傲的小模樣,得意的笑着,亮晶晶着眼睛,如果身後有條尾巴的話,這會一定得意的搖起尾巴了。
“醫院那邊沒有消息,李老應該是安全的。”關曜不明白童瞳爲什麼這麼說,不過李老被送去的是軍區醫院,一般人要潛入進去太難,而且負責李老的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都讓警方的人認了臉,其他人一律不準進去,藥物什麼的也都經過嚴格的把關,不應該會出問題的。
“不是,我不是說醫院裡的那個,真正的李老應該已經被殺了,醫院這個是替身而已。”童瞳笑眯眯着開口,雖然這個時候高興是有點不地道的,可是人已經死了,自己再悲哀也沒有什麼用了。
“中度燒傷了面部?”譚驥炎不自覺的說出聲來,狹長的目光裡眼神陡然之間銳利如芒,雖然這幾天警察都在暗中保護李老,可是他們對李老畢竟不熟悉,只是看過相關的資料,可是到推遲到一個星期後的內部審判,出席的有李老過去的同僚,那個時候,替身就會被過去熟悉的朋友察覺到細微地方的不同。
可是如果中度燒傷了面部,首相從臉上的表情就無法判斷,而且聲音的改變可以用喉嚨被灼傷了來掩飾,李老被殺未遂,不僅僅是關曜,只怕是自己都不會懷疑這是一個替身,如此一來,董福生的案子就懸了。
在場的人都是一個比一個精明,譚驥炎那一句點醒衆人的話一出口,大家立刻就想到了其中的玄機,千算萬算,竟然一開始就進了別人的圈套,如果用這個替身李東來審判董福生的案子,只怕會敗的一無是處。
“二哥,白賢倒是果真不簡單,這可是一石二鳥的好計,暗殺李老不成功,這件事矇蔽了我們的視線,而殺手組織又順利的清理了門戶,不管這個殺手是被警方給抓到,還是被組織給滅口,她槍殺李老是鐵板釘釘的事實,到時候警察倒給他們的滅口充當了工具。”譚景御朗聲笑了起來,把玩着手裡的手機,白賢的心思還真的深不可測!
殺手組織要殺掉名下第一殺手,自然需要做的嚴嚴實實,否則其他殺手若是知曉了,只怕都會存着叛逆之心,可是藉着這個案子,秦清絕對不會再回到組織相關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會被警方的人找到,到時候被抓進公安部,殺手組織就可以沒有任何猶豫的派人滅口,美其名曰是爲了保護組織的秘密,維護其他殺手的身份,而秦清如果在拘捕過程裡被殺那就更省事了,所以不管怎麼樣,白賢都是完勝。
“小丫頭,你怎麼就想到這一點了?”自己身手不如小丫頭,難道連腦子也比小丫頭差了?譚景御垮着俊臉,再次被打擊了。
“主要是這樣的事情我也做過很多,所以也就習慣了。”童瞳心虛的笑了起來,當初在行動組,每一個任務,上校都會緊密的部署,確保不會出現一點的漏洞,而李東來這個案子,童瞳憑藉着直覺就明白了其中貓膩。
早一步就殺了原來的主人,然後用替身代替,爲了防止替身被人發現到不妥的地方,再請殺手暗殺,造成白賢一定要殺了李東來的假象,自然沒有人會懷疑李東來的身份,而燒傷又給替身的一切細微不妥之處提供了最理想的藉口,甚至還可以利用警方的手給殺手組織滅口,的確是一個完美的計劃。
雖然說如今已經洞悉了白賢的陷阱,可是卻不能直接將秦清抓起來,一來她將是一個重要的證人,如果要扳倒白賢的話,二來,譚驥炎準備將計就計,打白賢一個措手不及。
178章節 雙方合作
“答應我的條件,我還你一個新的身份。”譚驥炎低沉的嗓音響起,冷峻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秦清,犀利的似乎看透她的清冷氣息背後的靈魂。
“我拒絕!”雖然還是甜膩膩的童音,可是秦清的眼神卻依舊是冷漠的拒絕,不管這些是什麼人,有着什麼樣的身份,對於秦清而言,她只有拒絕這一條路可以選擇。
譚驥炎倒是半點不意外秦清的拒絕,既然能讓殺手組織忌憚到要滅口,定然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高手,若是簡單的就答應了自己的條件,那麼譚驥炎倒真的要懷疑眼前的秦清能不能達成自己的要求。
“不考慮?”沉聲的反問着,譚驥炎峻朗的臉龐上看不出喜怒,如同只是對着一個普通的下屬談話一般。
“是。”秦清再次開口,冷漠如霜的臉上眼神堅決,面對眼前這個強勢的男人,秦清本能的忌憚,那是這麼多年殺手生涯培養出來的直覺的,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絕對是強大的,甚至比自己所在的組織更加的強大。
氣氛再次顯得緊繃起來,過分的安靜,童瞳對着譚景御擠眉弄眼着,點點笑容裡有着對譚景御的揶揄,“譚三哥,你是不是太怕譚驥炎了,果真和一流殺手還是有差距的!”
“小丫頭,這是這個殺手丫頭初生牛犢不怕虎,根本不知道二哥的厲害之處,等她知道了,就會明白和二哥對着來是這輩子最不理智的事情!”譚景御恨恨的瞪着童瞳,自己那是怕嗎?這叫識時務者爲俊傑,不做無所謂的犧牲,二哥是什麼角色,除了對小丫頭掏心掏肺之外,對於其他人,一律都是冷心冷肺,該利用的絕對不手軟!
“譚三哥,你承認自己膽小就行了,解釋就是掩飾!”童瞳不相信的揚起小下巴,哼哼兩聲,心情愉悅着。
“要不要打賭?就賭不出半個小時,二哥肯定能拿下這個殺手丫頭,條件就是你說出沐放的下落。”譚景御一條手臂搭到了童瞳肩膀上,將人給拉到了自己身邊,不是不查,是根本查不到,又擔心被譚老爺子先查到什麼,到時候將沐放送去了國外某個地方,那麼這輩子,譚景御都不指望能見到沐放,所以只能這麼煎熬着。
“我要是丟了,譚驥炎肯定能找到我。”童瞳得意的笑着,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樣,然後無比同情的瞅着臉色青白扭曲的譚景御,甚至還好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譚三哥,沐哥是自己決定離開的,所以肯定是你做的不好,沐哥纔要走的。”
“那是有小人在後面使壞,該死的,我怎麼就將話費單給丟垃圾桶了,這會估計還在二哥別墅門口不遠的那個垃圾桶裡,就在樹下那個,一會我去找出來,那條短信根本就不是我發的,小放放誤會了!”說的咬牙切齒,尤其是對比童瞳和譚驥炎如今的幸福,譚景御憋屈的幾乎要咬人了,他容易嘛?好不容易從軍方的內部審查裡出來了,結果沐放不見了!
最麻煩的是不單單有爺爺在暗中虎視眈眈,帶走小放放的還是國安部的人,譚景御這得去求童部長,可是童部長之前明確的說了,不願意見譚家任何人,估計自己還沒有近到童部長身邊一百米,就會被暗中國安部的特工用子彈給達成馬蜂窩。
“那也是譚三哥沒有做好,所以沐哥纔會不相信你,誰讓譚三哥你平日都是這副模樣。”童瞳依舊是堅定的站在沐放身邊,然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譚景御,指了指自己肩膀上他的手,“看吧,你都有沐哥了,還和我糾纏不清,難怪沐哥不相信你。”
咻的一下將自己的爪子給收了回來,譚景御欲哭無淚着,“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小丫頭,我問你,如果你回家推開門發現二哥和一個美女赤條條在牀上糾纏,你能相信二哥是清白的嗎?”
“譚驥炎,譚三哥問如果你和一個美女赤條條的在牀上糾纏,要問我能不能相信你?”這個問題讓童瞳直接的皺着眉頭,腦海裡剛浮現出這樣的畫面,就感覺窒息的難受,所以爲了保持身心愉悅,對孩子有個良好的胎教,童瞳直接將問題丟給譚驥炎了。
眼刀子再次犀利的掃了過去,譚驥炎冷着眼神看着幾乎要一頭撞死自己的譚景御,然後伸過手將童瞳給攬回到了自己身邊,知道她怕熱,所以並沒有如同以往那邊親密,“不用理會小御的胡言亂語,他最近有點不正常!”
童瞳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一旁的秦清,其實對於已經要殺秦清滅口的殺手組織,童瞳沒有什麼感覺,這樣的事情她見過很多,可是秦清卻一句不願意答應譚驥炎的條件,讓童瞳有些的擔心,畢竟秦清目前的身份如此的特殊,而且譚驥炎對待敵人向來是一點都不手軟的。
譚驥炎是不可能勸人的,譚三哥太不可靠了,最後,童瞳將求助的目光看向關曜,指了指一旁的秦清,然後義正言辭着,板着小臉,顯得異常的嚴肅。
“關曜,胎教很重要對不對?”童瞳再次的開口,她突然發現用這個當藉口真的非常好用。
“嗯。”被點名的關曜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譚驥炎,挑了挑眉梢,詢問譚驥炎小瞳這到底又準備做什麼。
“所以我現在就要教孩子一些最基本的做人道理,比如說不可以太暴力,當然該出手的時候還是要出手的,要言而有信,偶然也可以狡猾一點,這個得看對象,再比如說要敢作敢當,男子漢大丈夫,有擔當這是必須!”童瞳一邊說一邊點着頭,感覺自己一定會教育出一個非常非常優秀的兒子。
“小丫頭,這也可能是女兒。”譚景御提醒着思緒神遊的童瞳,她就那麼肯定是兒子。
“對,還有這種可能,譚三哥,如果你侄女以後長大了,如果被其他男人給欺負了,看光了身體,你準備怎麼辦?”童瞳笑眯眯着,對着譚景御眨着眼睛,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一定宰了那個臭小子,讓他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譚家的女兒,多麼寶貝,那可是譚家的小公主,哪個混小子敢輕薄了,絕對將他五馬分屍,譚景御說的狠,絲毫沒有察覺到童瞳皺起的表情。
“譚三哥,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詞叫——負責嗎?”童瞳挫敗的瞪着發狠的譚景御,不過是打個比方,譚三哥表情這麼狠做什麼,可是童瞳一回頭,卻發現不管是譚驥炎還是關曜,那表情和譚景御竟然是如出一轍的狠厲,甚至隱隱的透露着殺氣!
果真眨眼睛這樣默契的事情只有閨蜜之間纔能有效果,童瞳嘆息一聲,然後無意識的看向秦清,卻見她雖然還是冷若冰霜的臉,可是那眼神,童瞳笑容飛揚上小臉上,她竟然知道自己話裡的意思,果真還是女人和女人之間有默契。
“不需要!”秦清知道童瞳指的是什麼,也知道她這樣說是爲了給自己求情,可是從走上這一條路的時候,秦清就已經不在乎生死了,黑眸深處凝結着漠然的空洞,一閃而過的懷念之色,閃現的太快也太輕,用自己一個人的死亡,換取媽的安全,換取他的平安,這一切都值得了。
“那怎麼可以!”童瞳搖着頭,不滿的看着秦清,然後一手搭在了秦清的肩膀,身爲殺手,秦清自然動作迅速的要躲避,可是童瞳的速度卻比她更快,在秦清躲避的瞬間,童瞳手腕一動,卻直接拉住了秦清的手,好涼,這讓童瞳一愣,然後說迅速的鬆開探向了秦清的額頭,語調帶着急切,“你有沒有生病?”
“沒有。”秦清不解的對上童瞳那乾淨而透徹的眼睛,靠的近了,在眼前這個精緻面容上,這一雙黑眸裡竟然能看見自己的臉,她真的是一個奇特的人,而且這份關切絲毫沒有掩飾。
“那你的手怎麼這麼涼?”童瞳再次的握住了秦清的手,真的很涼,即使這已經是初夏了,可是她的手卻是涼的沒有一點溫度,之前譚驥炎手這麼涼的時候,正是胃痛的厲害。
秦清再次無法避開童瞳的動作,只能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比起自己手上那常年拿槍留下的繭子和打鬥之後的粗糙,童瞳的手軟的似乎沒有骨頭一般,似乎稍微一用力就會折斷,而且她的手很暖,讓秦清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被人這樣親密的握住手,說不出來的感覺,她是想要避開的,可是童瞳太快快,只能這樣任由她親密的抓着自己的手。
“現在我們就是朋友了,是閨蜜了,所以你放心,這個公道我會幫你討回來的,我不行還有譚驥炎在,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童瞳回給秦清一個明亮的笑容,然後轉頭看向關曜,“剛剛你可是將……”
童瞳話音停了下來,有些無奈的看着秦清,自己還不知道她的名字,雖然按照十一的話來說是閨蜜了,自然不可能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放心,你只告訴我一個人,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不管是誰對我嚴刑拷打,我都不會出賣你的。”
“秦清。”其實說出名字來並沒有什麼,同名同姓的人太多太多,一個名字根本不代表什麼意思,更何況很多殺手的名字都是一個代號,只是這個確實自己的真名而已。
“關曜,你可是將秦清上上下下都看光了,你難道不應該負責嗎?”童瞳再次的將視線轉向關曜,繃着小臉,一副盯着負心漢,陳世美的目光盯着關曜。
在場的三個男人這會算是明白童瞳之前又扯出一大堆關於胎教的理論是爲了什麼,只是,關曜看着童瞳,溫和的笑着,有些的無奈,“如果秦清願意的話,我……”
“你是不是要娶秦清?”關曜的話還沒有說話,童瞳立刻喜上眉梢的接過話來,讓關曜那總是溫和的笑容有些僵硬着,乾咳了兩聲,無力的看着譚驥炎,驥炎家的人,還是讓他來搞定。
“小丫頭,關曜的意思是,如果秦清願意的話,他會保障他的安全,當然,秦清有什麼後顧之憂,關曜也會一併解決,和結婚不結婚絕對沒有關係。”譚景御無比同情的拍了拍關曜的肩膀,遇到小丫頭這樣的思維,習慣了就好。
“不需要。”依舊冷漠的拒絕了他們的好意,秦清抽回被童瞳握住的手,冰涼的手在瞬間失去了溫暖,自己是殺手,從被帶進殺手組織,從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開始,她就註定了終究會有一死,會有這麼一天,自己是沒有資格擁有溫暖的。
童瞳苦惱着,秦清拒絕的太快,讓童瞳最後只能求助的看向譚驥炎,然後從秦清身邊挪開了身體,甚至不怕譚驥炎這個大火爐,靠在了他的身邊,拉了拉他火熱的大手,比起秦清那涼涼的手,譚驥炎的人太熱了,不過必要的時候還是需要有點犧牲的。
“想要我幫忙?”譚驥炎太瞭解童瞳了,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邊,甚至還主動握着自己的手,半點不嫌棄自己這個大火爐的童瞳,譚驥炎壓低了聲音,差不多是耳語的在童瞳的耳邊說了一句,峻寒的臉上神色顯得曖昧。
譚驥炎這個禽獸!怎麼可以這樣呢,難道自己用手不行嗎?童瞳臉爆紅着,瞪着譚驥炎的眼睛裡幾乎都要噴出火光來,男人果真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禽獸,混蛋,怎麼可以提出這麼,這麼出格的要求!
可是想到了秦清,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閨蜜,童瞳最終還是偃旗息鼓的點了點頭,只是依舊不滿的直接抓着譚驥炎的手咬了一口泄憤着,譚驥炎太可惡了,這個披着羊皮的狼!大尾巴狼!
鳳眸裡視線掠過童瞳因爲有了孩子豐腴了一些的胸口,譚驥炎無聲的勾了一下薄脣,可是再次面對秦清時,臉上的溫柔之色卻已經被慣有的冷漠和威嚴所代替。
“不管秦清是你的真名還是假名,只要我放出風去,說你已經被抓甚至招供了,你認爲你想要保護的人還能逃過殺手組織的暗殺嗎?”譚驥炎的聲音是冷的,眼神是冷的,出口的威脅更是冷血而毒辣,一針見血的幾乎要戳破秦清所有的堅強。
清冷的眼睛裡在瞬間迸發出怒火,然後又迴歸爲冷漠,秦清是一個一流殺手,她的情緒自然能控制,只是譚驥炎剛剛的確觸碰到了她的軟肋。
“秦清,你要知道小瞳不會這樣做,關曜也不會,可是不代表我不會,即使有小瞳在,我只需要透露出你的名字,相信你的組織就會推測你已經背叛了,畢竟也是他們想要殺你滅口,而你又給了我你的名字,即使殺手組織派人殺了你想要保護的人,中國人這麼多,每年那麼多的命案,小瞳根本不會知道。”譚驥炎唯一顧慮的人只有童瞳,而且如同童瞳知道,譚驥炎是不會讓自己的雙手沾滿血腥,可是問題的關鍵是,譚驥炎不需要自己去做什麼,他只要稍微透露一些,自然有人會去殺人。
所以當她透露出自己名字的時候,就已經將自己給逼上了絕境,秦清清冷的臉上雖然還是冷漠一片,可是心裡頭卻再一次有了一種驚悚的感覺,這個峻朗而冷傲的男人真的太恐怖了。
“當然,你或許不相信我能保護到你想要保護的人,但是等到明天的早上,我就會有所有關於你的資料,包括你想要保護的人資料。”譚驥炎不是盲目的自信,軍情處和國安部同時要查一個人,譚驥炎相信不出一夜,就會有準確的消息,迄今爲止,除了小瞳的資料查不到之外,就算是一個一流的殺手那又如何,只要查到她所在的組織,再順藤摸瓜,對譚驥炎而言沒有什麼是機密。
童瞳看着秦清點了點頭,譚驥炎如果要查絕對能查出來,不過如果自己真的溜走了,譚驥炎能找到自己嗎?反正到現在譚三哥是沒有找到沐哥,就因爲譚三哥對自己的手機信號估計也監控了,所以導致童瞳到如今還都沒有和沐放聯繫過,不過因爲有十一在,所以童瞳還是不擔心的。
“你想知道什麼?”秦清不怕死,她早已經不認爲死有什麼可怕,只是因爲沒有死,所以一直這樣的活着而已,可是她有着想要守護的人,所以她不得不妥協。
“我不想知道什麼,你的組織或者和白賢、唐人幫有什麼關係,我都沒有興趣知道。”峻朗的臉龐上是狂傲的神采,譚驥炎又怎麼可能需要通過威脅一個女人來得到消息,既然要對付白賢,這一次他會親自動手,“你只需要潛伏去暗殺一個人,當然,不需要成功,不過務必讓他猜測到是你們這個殺手組織對他進行滅口,餘下的事情我會處理。”
這個人,除了秦清不知道之外,其餘幾人都明白自然是董福生,董福生到如今都沒有招供,因爲他還在等着,等着被救出去,所以他不會招供,可是如果秦清去暗殺他的話,董福生一想到白賢要對他滅口,只怕之前的堅持都會化爲須有,甚至會主動招供來報復白賢。
“譚驥炎,你好陰險。”童瞳感慨的開口,自己就知道譚驥炎對待敵人的時候真的狠!
“二哥,姜果真是老的辣,這麼毒的招數也只有你能想到。”譚景御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然後對着童瞳使了個眼色,現在看到了吧,不但秦清被二哥拿下了,連董福生都快慘了,還有那個替身李老,二哥只需要抓住一個機會,可以立刻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將整個形勢完全調轉過局面,從被動轉爲主動。
“董福生那裡我會安排。”關曜溫和的笑了笑,事情能這樣解決最好不過。
“不用!”異口同聲着,譚驥炎說不用是因爲要一切顯得逼真,而秦清說不用,是因爲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潛入進去暗殺董福生,如果有了多餘的動作,說不定會讓董福生察覺到,讓計劃失敗。
“可是你的傷?”關曜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是欠考慮了,可是還是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秦清,畢竟之前的打鬥,她腹部的槍傷是非常嚴重的,而看守董福生的地方非常的機密,把守的除了警方的人,也有一些是軍方的人,秦清一個人在受傷的情況之下潛入進去,關曜多少不放心。
“不礙事。”秦清冷淡着表情,子彈已經挖出來了,這一點傷,完全不用考慮,她之前甚至受過更加嚴重的傷。
“還是去一趟醫院吧。”關曜溫和的開口,畢竟現在是夏天,傷口只是簡單的處理,很容易造成發炎感染,看了一眼秦清,以前關曜感覺小瞳這樣性格的人,驥炎相處起來有許多的不方便,如今纔算是明白,遇到秦清這樣對別人冷漠,對自己同樣冷漠的人,纔是真正的難相處。
最終在童瞳擔心的眼神裡,秦清還是鬆了口,畢竟如今她不得不投靠這些人,只是事情變化的太快,讓秦清幾乎都有些無法相信,怎麼只是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自己突然就投靠另一些人了。
樓下,看着關曜率先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秦清怔了一下,不過也明白,他要開車是不會讓自己坐在後座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將自己的後背留給一個剛剛纔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殺手,所以秦清沒有異議的彎腰要坐進副駕駛位置上,只是在躬身的那一瞬間,關曜卻將手伸到了車門頂部,防止秦清會不小心撞到頭。
關曜的動作太過於紳士和體貼,讓秦秦猛然的愣住,下意識的回頭,然後頭頂直接撞了上去,沒有預期的痛,因爲關曜的手正擋在上面,秦清的頭直接撞到了他的掌心上。
“小心。”隨着秦清坐上車,關曜將副駕駛的車門關上,這才繞過車身回到駕駛室這邊開車,秦清不是敵人,是盟友,關曜也就沒有了什麼戒備,總是在不經意間會顯溫和而體貼。
兩輛汽車飛馳在夜色之下,譚驥炎也順道去軍區醫院探望被燒傷的李東來,關曜正好送秦清過去,事先已經打了電話通知了歐陽明,所以不用擔心秦清的身份會暴露,而且軍區醫院這邊,估計殺手組織絕度想不到秦清會留在這裡,所以安全是有了保障,更何況爲了保護李東來的安全,關曜也會留在軍區醫院這邊,直到董福生的案子正式開始,所以也是間接的保護了秦清的安全。
殺手都會一些醫術,尤其是處理子彈這些,是必備的,秦清在有限的條件之下已經做的很好了,不過到了醫院之後,依舊重新消毒,然後縫針,留院觀察。
“如果晚上不發燒的話,那就沒有什麼問題了。”軍區醫院這邊從國安部那個區調過來的醫生,處理過很多這樣的槍傷,接到命令說要保密,所以醫生也絕對不會向任何人透露關於秦清的信息。
“嗯,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已經習慣了秦清的冷漠和無語,關曜餘光看了一眼半靠在病牀上,已經換上了藍色病服的秦清,然後將詢問的目光看向醫生。
“辛辣都要忌口,不要做大幅度的動作,防止傷口被撕裂,這兩天最好吃一些易消化的食物,減少上廁所的次數,傷口在腹部容易造成傷口的裂傷。”醫生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關曜,知道關曜刑偵處處長的身份,“關處長,槍傷要注意什麼你應該都知道?”
“主要是我以前都不大在意,所以也沒有那麼多注意。”關曜溫聲笑了起來,他是個男人,還是個警察,一般的小傷都是直接無視,之前中國槍,子彈挖出來之後,直接都是繼續查案子,根本就沒有什麼注意不注意的。
秦清原本是轉過頭看向窗戶外的夜色,聽到關曜的話,那寒霜的眼睛怔了一下,餘光向着關曜看了過去,他對自己受傷都不在意,又爲什麼要在意自己這個殺手?
關曜個子很高,和譚驥炎差不多,一身簡單的灰色T恤,下面是牛仔褲,比起譚驥炎西裝筆挺的嚴謹,顯得更加的隨性而溫和,俊朗的面容,偶然會習慣的推一下鼻樑上的眼睛,帶着溫暖的笑意,看起來不像是警察,倒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好男人,當然,秦清會注意到關曜的身份,是因爲之前打鬥裡,關曜身上的那種氣息,還有透過鏡片之後凌厲的目光,讓秦清明白這個男人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溫和無害。
醫生也是中年大叔,看關曜這麼在意牀上的病人,似乎明白過來,曖昧的笑了笑,又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臨走前還是沒有忍住八卦,“關處長,女朋友不錯哦,剛剛縫針都沒有打麻醉,也沒有喊一聲痛。”
這話是在病房門口說的,其實也是打趣關曜,所以醫生大叔聲音壓的有些低,只是揶揄而已,可是關曜知道身爲殺手,秦清的耳力自然好過普通人,這即使壓低的話,秦清想必也是聽見了。
“抱歉。”送走了醫生大叔,關曜關上門,轉過身,抱歉的看向病牀上的秦清,面對的依舊是一張面無表情,冷漠的面容,甚至連眼神都不曾波動一下,即使她聽見了剛剛醫生的話。
因爲是臨時入住的病人,所以病房裡的一些洗漱用品什麼的都還在一旁的茶几上擺放着,秦清總是冷漠的不言不語,關曜也實在不習慣和一個殺手要如何交流,他打交道最多的除了警察就是罪犯,餘下的朋友也都是能談得來的,不會出現這樣的冷場,所以看了一眼秦清,關曜直接打開茶几上的大袋子開始整理起來。
將兩個盆和洗漱的杯子毛巾拿了出來,岔開包裝之後,送到了一旁的浴室一一的放好,又回來將茶杯碗筷什麼的也都收拾到了一旁的小廚房裡,最後看着孤零零的花瓶,關曜想了想拿過電話打給了童瞳,“小瞳,買粥的時候,如果路過花店就買些花回來。”
秦清以前也受過傷,有的時候是自己直接處理的,有的時候嚴重了,去的是組織的秘密醫療機構,可是不管是哪一種,在醫生離開之後,除非到了換藥的時候,護士和醫生會過來之外,秦清大都數都是一個人靜靜的躺在病牀上,重傷只是安靜的等死,情傷的話那就安靜的等待痊癒,然後繼續下一次的任務。
可是此刻,看着打電話的關曜,剛剛那個醫生叫他關處長,這讓秦清多少有些驚詫的,她知道這一次暗殺李東來的任務裡,負責保護李東來的人就是刑偵處的處長關曜,可是秦清以爲至少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而且觀察了好幾天,秦清也知道警方的保護太過於嚴密,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最後不得不求助了組織,製造混亂之後,自己再狙擊殺手,只是沒有想到一切不過是組織的滅掉自己的陷阱佈局而已。
即使除了訓練和殺人之外,秦清不會理會任何的人和事,可是卻也知道這麼年輕就能在北京這樣的地方當上處長,絕對算的上是年輕有爲,前途不可限量,而更讓秦清疑惑的是關曜的溫和和體貼,會給一個殺手開車門,然後整理病房,這個男人明明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溫和無害,可是卻又爲什麼做到這樣的地步,自己已經答應和他們合作了,他完全不必要這樣。
“你吃什麼口味的稀飯?”關曜回頭看向不知道想什麼,陷入沉思的秦清,只當她是因爲受傷而倦累了,清朗的聲音也放低了很多。
自己竟然失神了?這如果是在其他時候,將會多麼的危險!秦清聽到關曜的話這才拉回了思緒,猛然的一愣,那總是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眼睛有些的瞪大,終於不再是那樣的冰冷麻木。
“小瞳說有黑米粥,玉米粥,皮蛋瘦弱粥,蓮子百合……”看着秦清突然震驚的模樣,關曜不由的笑了起來,有了表情看起來倒不像是一流的殺手了,之前那樣太沒有人氣了。
“隨便。”片刻的震驚過去,秦清已經恢復了漠然的平靜,只是感覺關曜此刻的笑容有些的礙眼,反正自己也不可能回到組織,也不會繼續當一個殺手,失神就失神吧。
“小瞳,那就帶皮蛋瘦肉粥回來。”關曜倒是替秦清選擇了,掛了電話,看着又如同木頭一般靠在牀上的秦清,“需要喝水嗎?”小瞳那邊的公寓,好久都沒有過去住了,吃的喝的都沒有,她想必從下午開始到現在都是滴水未盡。
這邊秦清還沒有回答,關曜卻已經轉身走向一旁的飲水機,拿過玻璃杯子倒了半杯子的水過來,體貼的放到了秦清左手邊的櫃子上,她右手打了點滴,這是剛剛醫生大叔拒絕了秦清左手掛點滴的要求。
在國安部,很多受傷的特工也都是要求點滴在左手上,結果這樣做之後,他們都以爲自己似乎沒有受傷一般,右手能活動,一個個都當做無事人,常常將傷口給裂開了,最後醫生大叔掛點滴一律在右手上,習慣了右手之後,左手不方便,所以纔會意識到自己是病人,有什麼事情可以按鈴讓護士進來,而不是當自己是無敵鐵金剛都自己處理。
童瞳買了皮蛋瘦肉粥回來,手裡還抱着一大束的花,進了病房,關切的看着秦清,“好點了沒有?你先吃,我去譚驥炎那裡,一會過來看你。”
童瞳雖然很想留下來向秦清詢問一下關於殺手訓練的事情,不過她此刻更想要去看看那個替身的李東來,所以丟下話之後,又快速的出了病房。
右手打着點滴,滿滿一大碗皮蛋瘦弱粥散發着濃郁的香味,秦清皺了一下眉頭看着自己右邊的手臂,如果醫生大叔在,肯定會大笑三聲,因爲秦清這樣的表情,醫生大叔在太多的國安部特工身上看過了。
“我餵你。”關曜將一次性餐盒裡的粥倒進了一旁乾淨的瓷碗裡,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等待涼了幾分,這才遞到了秦清的嘴巴,看着她有些不適應的表情,溫和一笑,“你現在是病人。”
秦清終於沒有再堅持什麼,張口吃下,她也的確餓了,之前童瞳離開之後,秦清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快速的觀察了一下小區的周邊環境,記下了所有可能逃離的線路,然後又回到了公寓裡,剛洗完澡,關曜就過來了,所以到現在是真的滴水未進,餓的厲害。
而另一區的病房裡,譚驥炎帶着譚景御此刻正在病房裡,而身上上着燙傷藥的李東來幾乎看不清楚面部,畢竟被燒殺了,手腳也是,尤其是右手估計都直接影響字跡,這想必也是他們最開始的打算。
“簡直無法無天,他們眼裡還有法律嗎?”李東來怒聲斥責着,因爲受傷了,也因爲受到了驚嚇,所以聲音都有些的顫抖,流露在外的目光裡滿是憤怒的譴責,“譚副市長,他們這一次沒有燒死我,所以不要說只休息兩三天,就算是斷了雙腿雙腳,用爬的我也不會向這些惡勢力屈服的!”
“李老你不用太激動,之前是我們的保護不周,才讓你受傷,這裡很安全,等到之後的審查,我會派人過來接李老。”譚驥炎冷沉着峻臉,看起來並沒有李東來這樣的憤慨,不過那微微蹙起的眉宇,也看得出她對這件事是極大的不滿。
“譚副市長,你忙,我這把老骨頭就算死了也不會讓他們得償所願的!”李東來依舊很氣憤,因爲吸食了濃煙,喉嚨有些的燒傷,所以吼的大聲了,聲音就顯得嘶啞乾裂,異常難聽的颳着耳膜。
譚景御站在一旁當壁花,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完全符合譚三少那狂野不羈在外的稱號,只是若是仔細觀察,就會在譚景御眼中看見一抹不屑,二哥設定的這一手釜底抽薪真的太厲害了!譚景御甚至都有些等不急到開審的那一天。
童瞳將稀粥送了過去之後,就是想來看看李東來這個替身的表演,結果自己好不容易打了關曜的電話,讓這些把守的警察放行,人還沒有走到病房門口,門卻已經能打開了,譚驥炎和譚景御已經出來了,這讓童瞳不由垮了小臉,自己竟然來遲了。
“走吧,小丫頭。”譚景御調侃的笑了起來,欣賞着童瞳哀怨的小模樣。
譚驥炎那原本冷漠的峻臉也因此柔軟了幾分,他之前在病房裡的確有些的憤怒,只是不是爲了演戲,而是看到替身的李東來之後,譚驥炎想到了枉死的正主,那個清廉一生的老人,是難得的一名清官,可是最終卻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既然有了替身在,只怕李老的屍體已經被秘密的處理了,不會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讓人發現。
譚驥炎等人過來時,關曜已經喂完了稀飯,在廚房裡將碗筷洗乾淨出來,正好就看見了進來的譚驥炎,“那邊沒有什麼異常吧?”
“嗯。”譚驥炎簡單的應了一個字,看向病牀上的秦清,“三天之後,行動。”
“不用等這麼久。”對於腹部的槍傷,秦清並不在意,即使有這樣的傷口,她也能安全的潛入進去,暗殺董福生給他造成組織要滅口的假象。
“不是因爲你,而是董福生之所以一直不曾鬆口,就是抱有相當大的希望,他應該也知道這一次出席審判的李東來法官是替身,三天之後,就是開審的前一晚,這個時候,在董福生最高興最期待的時候,打趴他的希望。”譚驥炎很少說這麼長的話,不過即使如此,卻同樣是冷沉的音調,一字一字甚至沒有音階的起伏。、
在最有希望的時候,殘忍的打破,董福生只怕會經受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而這個時候,也是人心理最薄弱的時候,也是最容易攻破他的心防,譚驥炎所以纔會決定在三天後讓秦清行動。
179章節 挾持人質
童瞳想要留下來守夜,結果被譚驥炎直接冷眼一掃,一副小媳婦模樣的離開病房,回去當乖乖的孕婦媽媽,而挪移着離開的童瞳再三叮囑關曜一定要留下來守夜,擔心秦清半夜會發燒,關曜也笑着答應了,童瞳這才被譚驥炎給帶出了病房,畢竟這麼一折騰都快要十點了。
“你可以回去了。”秦清不大願意開口,她的聲音一直讓她有些的厭煩,太過於軟膩,而此刻,看着坐在沙發上的關曜,秦清並不希望他留下來,太不習慣,病房裡有第二個人,秦清甚至可能一夜無眠。
“你休息,我留在這裡,半夜很可能會發燒。”關曜溫和一笑,看起來整個人顯得隨和而容易相處,可是認識關曜的人都明白,在這溫和的背後卻是他隱藏的凌厲。
秦清卻也明白多說無益,收回落在關曜身上的目光,躺了下來,槍依舊習慣的放在了枕頭下面,閉着眼,原本以爲即使是這樣的槍傷,有一個陌生的男人在病房裡,她是絕對睡不着的,可是閉上眼睛之後,濃濃的疲倦卻還是席捲而來,讓秦清不到半個小時卻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關曜笑着看着睡着的人,擡手將燈給關了,只留下牆壁上的小壁燈,淡淡的黃色光芒,讓病房裡顯得愈加的安靜,頎長的身影走向了病房右側的陽臺,關曜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陽臺上,看着暗黑的夜色。
爺爺又開始催了,雖然說當初關家因爲自己的堅持而放棄了讓自己留在軍區裡的打算,當時鬧的那樣厲害,甚至一度斷絕了關係,關曜也是有三年沒有回過關家,直到近年來,爺爺纔算鬆了一口,但是卻在誤會了自己和小瞳的關係之後,開始催促自己的婚事了。
雖然爺爺催的不是很急,可是關曜明白那是因爲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爺爺選的人無非是軍區的,又或者是政界的人,選擇的標準也是爲了強強聯手,可以更好的鞏固關家的勢力而已,當然,以爺爺的精明和眼光,被選中的人勢必不會差,只是,這樣的感情會有意義嗎?相處好一點,莫過於相敬如賓,如果處的不好,只怕就是形同陌路。
關上了陽臺和病房相連的玻璃門,關曜點燃了一支菸,之前,自己有些無法想象驥炎這樣的性子,會選擇什麼樣的人結婚?按照驥炎行事準則,只怕會是政治聯姻,選個溫順的女孩,不會干擾驥炎的生活和工作,只要乖乖在家當譚夫人就行,可是卻沒有想到驥炎遇到了小瞳,從此之後,明明是談感情,卻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天崩地裂般的兇險萬分。
關曜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想到譚驥炎和童瞳在一起時的種種,笑着搖搖頭,隨手拿下鼻樑上僞裝的眼睛,夜色之下,那一雙黑眸顯得大而深沉,隱隱的透露着犀利之色。
關曜的眼神在軍區鍛鍊多年,已然帶着強勢銳利的凜冽,所以爲了僞裝,他習慣戴上平光鏡,其實還有一點原因是關曜睫毛很長,用手拂過,甚至能感覺到那如同小刷子一般刷過掌心的感覺,所以有幾分惡寒之下,直接就用眼鏡遮擋了。
如果真的到了要結婚的時候,讓自己選擇的話,關曜想了想,或許自己也是會選擇一個溫順而善良的女孩吧,這樣的性子容易相處,而且身爲警察,關曜幾乎是一年忙到頭,並沒有多少時間在家裡,太過於活潑的性子,只怕是耐不住寂寞,而過於強勢的女孩,關曜也懶得和對方理論什麼的,所以還是溫順一點,柔軟一點的女孩更合適自己。
秦清睡着之後感覺身體越來越熱,很難受,喉嚨如同着火了一般,乾裂的痛着,頭昏沉沉的,如同千斤重一般,意識不太清楚,讓秦清已然忘記了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只是太過於難受,讓平日裡冷漠的性子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脆弱。
壓抑的太厲害,所以她的僞裝和堅韌終於在高燒的夢魘裡消失,腹部更是火辣辣的痛,如同被大火灼燒了一般,將那份帶着火熱的痛苦刻骨的蔓延到了身體的每一處。
額頭上忽然多了一抹清涼的感覺,然後嘴邊多了什麼,秦清想要推開,可是入口的卻是一道清涼而甘甜的液體,乾裂的喉嚨得到了溼潤,似乎也不顯得那麼難受了,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果真高燒了,關曜看着將杯子裡的水喝完的秦清,又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灼熱的燙手,原本用水浸溼的毛巾一會就被捂熱了,讓關曜不得不拿過兩條毛巾,輪流的敷在秦清滾燙的額頭上。
忙碌了一個多小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而在換了四盆水之後,退燒藥終於發揮了藥性,秦清的額頭不再那麼燙,關曜放心的收回手,對董福生的暗殺計劃還有兩天,替身李老這裡是不可能再有什麼危險的,所以接下來的兩天倒是可以忙中偷閒了。
有些的疲倦,關曜倒是沒有選擇病牀不遠處的另一張牀休息,而是直接坐到了沙發上閉上眼,只是小憩,他還是有些擔心秦清會不會再發燒。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黑暗從窗口褪去,隱隱的可以聽見窗戶外的鳥叫聲,晨曦的光芒透過窗戶淡淡的照亮了病房,安靜而朦朧裡,秦清猛然的睜開眼,身上有些的難受,口乾舌燥着,頭還是很痛。
目光看着窗戶外,昨晚上是發燒了吧,雖然意識有些的模糊,不過多少還是記得一點影像的,如今醒了,仔細的回想,秦清怔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目光轉了一圈落在靠在沙發上睡着的關曜,昨夜是他照顧自己的吧。
一個人寂寞了那麼多年,在殺手組織裡,在血腥和死亡爲伴的世界裡,這一刻,秦清是感激着,雖然帶着病弱的臉上依舊面無表情,可是看着睡着的關曜,眼鏡放在了茶几上,露出完整的面容,俊朗出色的五官,帶着健康的膚色,沒有組織裡那些人的戾氣和血腥,關曜即使睡着了,卻也給人一種明亮而溫暖的感覺,或許是因爲他是警察吧。
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秦清再次醒過來時,窗戶外已經是陽光璀璨,即使拉了窗簾卻也遮擋不住明亮的陽光,坐起身來,腹部的傷口還有一點痛,牀邊的櫃子上放着玻璃杯,大半杯子的水,端過喝了一大口,溼潤着口腔和咽喉,還是溫熱的,看來關曜離開的時間不長。
昨晚發燒出了不少汗,身上黏的難受,秦清掀開蓋在身上的毯子起身,浴室裡,洗漱用品擺放在臺子上,一旁的櫃子上還有保鮮膜,秦清怔了一下,脫下衣服,用保鮮膜將傷口嚴實的裹住了,這纔打開花灑放出熱水洗澡。
溫熱的水珠沖刷在身上,這麼多年了,第一次,秦清忽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寧,不需要訓練,不需要接任務,然後部署一切去殺掉目標,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真的是從未有過的感覺,似乎一下子變的輕鬆了。
洗到一半的時候,外面響了開門聲,秦清有那麼一瞬間緊繃的戒備起來,然後又放下了警惕,想來是關曜回來了。
軍區這邊的病房雖然不是很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用屏風在陽臺這邊隔斷出一個小廳,擺着木質的桌椅,顯得很是雅緻,廚房、浴室也都一應俱全,因爲是單人的病房,藥水味也不是很濃,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一個四十五平米的小居室。
“可以過來吃早飯了。”正在擺放着碗筷,聽到浴室門打開的聲音,關曜溫聲的提醒着,他一個人住的時候,基本和普通單身漢一般,都是草草的解決一日三餐,今天買了不少早點回來,關曜倒是第一次這麼悠閒,因爲董福生這個案子這兩天他都要守在軍區醫院這邊,名譽是保護李老。
“謝謝。”秦清看着桌子上的早飯,低聲道歉着,只是她不常開口說話,雖然聲音顯得甜膩軟糯,可是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甚至帶着霜寒,也幸好關曜明白這是她的性格,否則不知道的人還以爲秦清這是道謝根本是心不甘情不願。
“不用客氣。”關曜將筷子遞了過去,先盛在碗裡的稀飯已經涼了,他自己也盛了一碗,昨晚上童瞳帶過來的花是插Zai花瓶裡放在牀邊的櫃子上,可是後來秦清發燒,關曜擔心將花瓶給碰了,就放到了這邊的桌子上。
所以這會在精緻的早點和稀飯旁是一個玻璃的花瓶,七八隻百合花盛開着,讓人有種閒適的感覺,關曜吃飯極快,以前在軍區吃飯都是有時間規定的,之後在刑偵處,一日三餐都不正常,很多時候都餓着肚子,有時候直接買份快餐扒幾口了事,所以也就養成了吃飯快的習慣,他放下筷子之後,秦清才吃了大半碗的稀飯。
“你可以去忙。”秦清擡頭看着關曜,他應該很忙,而且這裡很安全,秦清並不擔心組織派來的殺手會找到自己,所以他完全沒有必要將時間浪費在自己這裡。
“一年到頭,這兩天算是最清閒的了,正好可以休息一下。”關曜溫聲笑着,側目看了一眼陽臺外,陽光明亮,不過因爲是早晨,倒也不會感覺到燥熱,偷得浮生半日閒,他似乎也很久沒有這麼清閒過了。
聽到關曜的話,秦清也無法判斷他說的是實話還是敷衍自己,於是也不再開口,低頭繼續吃着早飯,病房裡再次的安靜下來。
等秦清吃完,關曜已經開始碗筷了,秦清看了一眼關曜,她傷在腹部,其實這樣的傷,秦清也不在意的,更何況是在腹部,所以秦清也開始收拾起來,倒是兩個人一起將碗筷送向了廚房裡。
“我來。”這一次,秦清沒有讓關曜動手,直接的打開水龍頭,清洗着碗筷,而對於家務,關曜雖然也會做,但是和大都數男人都一樣,僅僅只是會做而已,所以倒也沒有再插手,安靜的站在一旁,廚房裡只有嘩啦啦的水流聲。
早上的點滴是在九點半,現在八點還不到,關曜看了一眼秦清,“醫院後面的花園很大,可以出去走走。”關曜是難得有這麼悠閒的時間,所以倒也想要出去走走,秦清這會沒事,所以關曜也邀請她一起出去。
秦清看了一眼關曜,沉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後,看起來不是像是一起出去走走,反而有點像是跟在他後面的保鏢。
雖然夏天的早上陽光已經有些的耀眼,不過軍區醫院後面的花園裡倒沒有什麼炎熱的感覺,高聳入雲的大樹,枝葉茂密着,遮天蔽日的擋住了陽光,帶來一陣陣的陰涼,小徑幽靜,綿延的花壇裡各式的鮮花盛開怒放着,比起小型的公園絲毫不遜色。
關曜走的並不快,體貼的顧忌到了秦清的腹部的傷口,秦清是因爲關曜走的不快,所以也放慢了速度,只是這樣悠閒的走在花園裡,身邊偶然有穿着病服的病人走過,微笑的點頭頷首,並沒有開口,卻也能感覺到其中的善意,這讓秦清有些的不習慣。
她是一個殺手,即使斂了殺氣和血腥,卻也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突然這樣出現在大庭觀衆之下,以前秦清雖然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可是那都是爲了僞裝,爲了更好的完成任務,而如今,突然這樣跟在關曜身邊,如同普通人一般,讓秦清無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她不知道如何面對。
“姐姐,姐姐,你也生病了嗎?”就在這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甜甜的傳了過來,手上還抓着兩支盛開的薔薇花,仰起頭,白皙而稚嫩的臉上露出明亮的笑容,只是身上也穿着藍色的病服,“姐姐,這個送給你。”
看着伸到面前的一支紅色的薔薇花,秦清猶豫的伸過手接過,“謝謝。”
“姐姐,你生病了嗎?”
“姐姐,你打針的時候有沒有很痛,哭了沒有,阿雅很勇敢的,我都沒有哭!”
“姐姐,你要去哪裡,我知道什麼地方最好看,我帶你過去好不好?”小女孩說話很快,一手向着秦清的手抓了過去,熱情的要帶着她去自己發現的秘密基地。
不習慣與人相處,尤其是這麼小的孩子,在她的手伸過來的瞬間,秦清身影迅速的一動,卻已經躲閃到了一旁,而小女孩的手也僵硬的落在了半空裡。
還保持着仰着頭的姿勢,小女孩看着秦清,剛剛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有些的委屈,眼眶裡迅速的蓄滿了淚水,幽幽的看着秦清,似乎並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姐姐突然的躲開自己。
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秦清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轉過頭,求助的看向一旁的關曜。
“小妹妹,姐姐生病了,一會還要會病房去打點滴,所以沒有辦法和你一起去玩,下一次好不好?”關曜蹲下身來,寬闊的大手拍了拍笑女孩的頭,帶着溫和的笑意,讓人不由自主的放下警惕,更不用說一個剛剛還受了委屈的孩子。
點了點頭,小女孩看着秦清,“那姐姐你走一會就好了,不怕打點滴,等病好了,小雅帶你去玩。”似乎看到不遠處熟悉的面孔,小女孩沒有再糾纏秦清和關曜,禮貌的擺擺手“叔叔再見。”然後小步的跑走了。
“爲什麼她叫你姐姐,喊我叔叔?”關曜站起身來,看着跑遠的小女孩,回頭看向秦清,雖然說秦清看起來有點冰冷,但是面容還是很年輕,莫過於二十二三歲,可是關曜今年也只有二十九歲而已,難道很老嗎?
對於關曜這樣莫名其妙的問題,秦清只能保持着沉默。
“沉默就是默認,所以我真的很顯老?”關曜摸了摸自己的臉,倒是有點的粗,他雖然擔着處長的官銜,可是更多的時候還是和普通的刑偵警察一樣,更喜歡出現場,有時候爲了追捕逃犯,也是風餐露宿,所以就顯得老了?
可是關曜記得,當年譚驥炎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那個時候在軍區,他們都認爲驥炎比自己大上兩三歲,畢竟驥炎即使很年輕的時候,也是如同現在這樣,冷沉着面容,板着臉,眼神犀利,深不可測,所以就顯得老沉一些。
可是轉眼過了這麼多年了,關曜突然發現譚驥炎還是和當年一樣,當年二十歲的譚驥炎看起來至少有二十四五歲,可是如今快奔三十歲的譚驥炎,看起來竟然還是二十四五歲,可是自己好像突然變老了。
一開始秦清以爲關曜只是隨口問一下,可是對上他格外認真的眼神,秦清突然不知道要怎麼回答,而關曜也沉默的等待着秦清的答案。
“算了,走吧。”身爲男人是不用在意自己的年齡和麪相的,有能力有擔當纔是最重要的,可是關曜多少還是有點失望那,自己怎麼轉眼就成叔了,這不還沒有結婚。
秦清再次邁開步子跟在關曜的身後,張了張口,卻終究沒有說出話來,直到走了半個多小時,然後一起回病房,醫生過來打點滴,而關曜也需要去張東來那邊看看,走個過場,畢竟如今這個替身還是警方重點保護的對象。
“關曜,你找譚驥炎有事?”辦公室裡,譚驥炎再次的將童瞳給拐了過來陪着他一起工作,剛剛去會議室開會,所以手機就留在了辦公室裡。
“小瞳,沒事。”關曜倒是意外接電話的是童瞳,畢竟現在是在上班時間,不過想到譚驥炎和童瞳如今的親密關係,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了。
關曜看起來溫和,其實卻是原則性非常強的人,甚至有些的固執,否則當初他就不會爲了選擇刑偵這一條路而和關家鬧僵,甚至差一點將關老爺子給氣的生病。
所以關曜在想着,日後即使自己找了一個溫順柔和的女孩結婚,他可以做到關心體貼,但是卻無法如同透明人一樣,將自己的所有都攤開在對方的面前,手機電腦什麼的,這些都是私人的東西,涉及到了**,關曜無法和譚驥炎這樣都給童瞳看。
“沒事你會給譚驥炎打電話?”童瞳是明顯的不相信,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譚驥炎去開會了,要是不方便和我說,我替你將手機送去會議室,大概也快要回來了。”
“不用,小瞳,那個我看起來顯老嗎?”關曜終於開口,突然感覺自己這樣有些的尷尬,一個大男人竟然糾結這個問題,乾咳了兩聲,“當我沒問,小瞳,沒事了,就這樣。”
聽着電話裡的掛斷的嘟嘟聲,童瞳錯愕的看着手機,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而開了早會回來的譚驥炎一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童瞳拿着手機在發呆。
“怎麼了?”那是自己的手機,譚驥炎走了過來,將手機拿了下來丟在辦公桌上,“誰來的電話?”
“關曜。”童瞳看了看譚驥炎,冷沉的峻臉,五官剛毅,雖然顯得峻寒,但是還真的不顯老,想到此,童瞳擡手掐了掐譚驥炎的臉,雖然看起來是棱角分明,可是觸感卻是格外的細膩,而且眼角也是一點皺紋都沒有。
“關曜有什麼事?”拉下臉頰上又掐又擰的小手,譚驥炎低頭輕柔的吻落在了童瞳的手背上。
“他問我他是不是看起來顯得老?譚驥炎,關曜是不是談戀愛了?”童瞳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大男人突然注意起自己的臉來,畢竟關曜也不是這樣的人,腦海裡想到譚驥炎大清早就對着鏡子左盼右顧的瞅着自己的臉,看看有沒有老,有沒有長皺紋,這麼僞孃的動作,讓童瞳不由的一陣惡寒,太不習慣了。
談戀愛?譚驥炎也是怔了一下,因爲在他的認知裡,關曜即使找女朋友了,也絕對不會特意打電話過來問自己他會不會顯老這樣的問題,不過對上童瞳格外好奇的目光,薄脣勾起了笑,“沒有聽說,不過關家正在給關曜物色結婚對象,關老爺子估計也是看關曜年紀不小了,關曜大概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老到要被催婚逼婚的地步了。”
譚驥炎很忙,即使董福生的案子目前不需要他擔心了,還有其他的政務需要處理,童瞳在辦公室裡也坐不住了,而且又好奇關曜的終身大事,終於在被譚驥炎給吻的上氣不接下氣,差一點窒息之後,這才得以自由離開,去軍區醫院找關曜和秦清。
——分隔線——
“家主,我們回去嗎?”一旁的下屬恭敬的對着坐在沙發上端着紅酒的男人開口,這是一間位於山間的隱秘別墅,不遠處是個村莊,而這片大山的所有權早在三年前就在白家手裡。
“讓直升機準備好,回去之前我們要請一個客人和我們一起回美國做客。”優雅的輕啜着上好的紅酒,白賢陰邪的笑了起來。
董福生不倒,那麼煤城的財路就不會倒,利用錢財打通的關係網同樣不會倒,而對於董福生這個案子,白賢此刻是自信滿滿,他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可惜童部長不願意對譚家動手,否則就真的完美了。
“家主是說童小姐?”身爲白賢最爲得力的助手,男人思考了一下,便想到了童瞳,猶豫着問道,“可是童小姐身邊都有人保護,我們的人根本接近不了,而且這裡是北京,不管是譚家還是國安部,動作太大,對家主不太好。”
“不用擔心,我自然有十足的把握將人帶走,將直升機準備好。”白賢放心酒杯,眯着狹長的眼笑着,從一旁拿過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白先生?我想我和白先生沒有可以談的!”譚戰放緩了車速,剛剛從軍區回來了一趟,正準確去接外出去了商場買東西的妻子一起回譚家的大宅。
“譚上校何必將話說的這麼死,四海之內皆兄弟,我們自然是有話可以談的。”對於譚戰的拒絕,白賢優雅的笑着,眼中神采得意,“譚上校何不掉轉一下方向盤,譚夫人正在來我這裡做客的路上。”
“白賢!你將小月怎麼了?”倏地一下,聽到董月被抓,譚戰那顯得老實的臉上表情瞬間變得兇狠起來。
“譚上校不用擔心,我只是讓譚夫人過來做客,所以譚上校跟上你前面的白色汽車一起過來就可以了,當然,我希望譚上校不要聯繫其他人,否則我就不能保證下屬會不會對譚夫人動粗了。”用董月當成威脅的籌碼,白賢率先掛了電話,等待着譚戰的上門。
半個多小時之後。
嘎吱一聲,別墅外是汽車的緊急剎車聲,譚戰沒有通知任何人,白賢和譚驥炎之間的明爭暗鬥,譚戰也知道一些,白賢既然敢挑釁譚家,自然也敢對董月動手,所以爲了保證董月的安全,譚戰只能接受要挾。
“小月,你沒事吧?”大步的走進別墅裡,看着坐在沙發上的董月,譚戰快速的走了過去,可是隨着咔嚓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響起,一把手槍對準了董月的太陽穴,也成功了制止了譚戰的步伐。
“譚上校不用這麼着急,譚夫人安全無恙。”白賢朗然的笑着,背靠着身後的椅子,翹着腿,視線掃過怒不可遏的譚戰,比起譚驥炎,這個大哥可真的差太多了,喜怒如此容易被掌控,難成氣候。
“你想怎麼樣?”擔心傷害到董月,譚戰自然不敢輕舉妄動,這個沉默而內斂的男人壓抑下滿腔的怒火和擔心,轉過身,怒着眼看着白賢。
慢條斯理的從椅子邊的木几上拿過盒子,抽出一支雪茄,白賢沒有開口,局勢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所以自然很是悠閒,點燃了雪茄之後,深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噴吐出來,這才緩聲笑道,“聽說令堂突發腦溢血死亡了,只怕是被童小姐槍殺的吧?”
譚戰一愣,臉上的詫異之色無法隱藏,這麼機密的事情,原本只有譚家的人知道,對外而言,只說阮菁是突發腦溢血,遮掩了死亡的真正原因。
“譚上校不曾怨恨嗎?不管當年譚家和童家發生了什麼事情,童夫人的死,雖然令堂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罪不至死,童小姐沒有立場這樣做,她和童部長只不過是才相認的父女關係,可是和譚副市長那可是連孩子都有了,如果童小姐站在譚副市長的立場上考慮一下,就不會做出槍殺令堂的舉動來。”
白賢笑眯着眼睛,一邊吸着雪茄,一邊透過白色的煙霧將譚戰臉上那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收入到了眼中,這件事只能找白賢,譚驥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至於譚三少,那個吊兒郎當的男人,看起來狂放不羈,可是卻如同脫繮的野馬,也是個難纏的角色。
幸好譚家還有譚戰這樣的角色,阮菁的死,譚戰身爲兒子,只怕也是怨恨童瞳的,如今有了合理的藉口和理由,是人都會有私心的,在董月這個愛妻和童瞳這個殺母的仇人之間,譚戰自然會選擇董月,而白賢的計劃也就達成了。
“你想做什麼?”譚戰壓抑下被挑起的情緒,這幾天,譚戰一直都在想,爲什麼童瞳能下得了手,就算媽罪不可恕,那畢竟是長輩,是驥炎的母親,童瞳如果真的愛過驥炎,那麼爲什麼不手下留情?
而譚家這幾天都是陰霾圍繞着,爺爺去了軍區直接不願意回來,譚戰知道爺爺不喜歡媽,不管是因爲當年苗阿姨的死,還是因爲後來媽的一些舉動,可是如今媽什麼都沒有了,阮氏被驥炎給分隔重組了,媽再怎麼不好,終究是他們三兄弟的母親。
驥炎不回來香山的大宅,連小御都找不到人,而爸也整日的待在房間裡,譚戰之前去了一次房間,可是看見的卻是苗阿姨的照片,那一刻,譚戰心酸的厲害,爲什麼譚家沒有一個人在意死掉的至親?而這些被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卻被白賢赤luo裸的挑了起來,再也壓抑不住。
“在童家和譚家之間,童小姐想來是選擇了童部長。”如同譚戰所承受的煎熬還不夠,白賢笑着繼續挑撥,“而沒有想到譚副市長和譚三少似乎也是站在了童小姐那邊,令堂的死真的有些冤枉,不管發生了什麼,令堂終究是你們譚家三兄弟的母親,是生養你們的人,竟然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夠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譚戰怒斥的低吼着,整個人顯得煩躁不堪,一股子怒火想要發泄出來,可是因爲董月的太陽穴上還抵着一把手槍,譚戰卻只能將滿腔的憤怒又死死的壓抑住。
“很簡單,我有些事想要和童小姐談談,可惜童小姐身邊一直有國安部的人在跟着,所以就想要借譚上校來幫忙了。”白賢笑着說出了自己的打算,站起身來,看着宛若困獸的譚戰,一口白色的厭惡噴吐在了他的臉上,“譚上校最好考慮清楚,譚夫人的安全可都在譚上校你的手裡,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想必譚上校都明白吧!”
如果沒有因爲阮菁之死帶來的怨恨,那麼譚戰或許不會答應白賢的要求,可是這一刻情緒不穩之下,再加上董月被挾持了,譚戰在連日的身累和心累之下,只能選擇了妥協。
汽車飛馳在前往軍區醫院的路上,當接到譚戰的電話時,童瞳錯愕的一愣,“譚大哥,有事?”譚家,除了譚驥炎和譚景御之外,童瞳也只對譚老爺子算是比較熟悉的了,而譚戰和譚父都不在北京,幾乎是沒有任何的交集。
“我想和你談談,四天後,是我媽出殯的日子。”譚戰再次想到那一刻,倒在地板上,眉心中彈,死不瞑目的阮菁,一剎那,對於電話另一頭的童瞳,譚戰是怨恨的,她爲什麼做的那麼決絕!
童瞳怔了一下,阮菁的死是一個結,童瞳不去碰觸,所以她可以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和譚驥炎在一起,和譚三哥偶然胡鬧玩笑,可是譚戰這一通電話,讓童瞳突然無所逃避。
“這個地址XX你過來,是我在山裡的房子,我們談談,還有我不想讓驥炎和小御知道我們見面的消息,所以你甩開身後保護你的人,我等你半個小時。”譚戰話剛說完,這一剎那,突然後悔了,可惜容不得他多想,因爲沙發上,董月依舊在白賢的挾持之下,別墅內外都是白賢的人,譚戰根本無法逃脫。
其實在接到白賢電話的那一刻,他就應該通知譚驥炎或者譚老爺子,那樣白賢絕對不敢動董月,因爲沒有任何意義,可是譚戰卻選擇了一個人前來,從而導致他只能接受白賢的要挾。
怨恨童瞳,因爲她槍殺了自己的母親,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對於譚戰而言,已經死去的苗曉意和阮菁是無法比的,一個是記憶裡都要模糊面容的阿姨,可是一個卻是生養自己的母親,不管之前母子關係如何,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母親,所以譚戰在怨恨童瞳的情緒之上,在董月被挾持的壓力之下,打了這一通電話,可是卻沒有任何輕鬆的感覺,也沒有即將能報復童瞳的快意,更多的是複雜的情緒,後悔,擔心,自責,這一刻,譚戰整個人顯得暴躁起來。
聽着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童瞳深呼吸着,小臉上有着自責,阮菁再不好,那終究是譚家三兄弟的母親,調轉了車頭,今早上接到爸的電話,上校有了任務,所以暗中調了其他人過來,如果跟着的人是容溫,童瞳不敢保證自己能甩開對方,可是是其他人,童瞳行動起來就簡單多了。
其實有這麼一瞬間,童瞳是想要打電話給譚驥炎的,可是一想到電話裡譚戰那樣怨恨的語調,童瞳終於還是沒有拿起手機,阮菁是被自己槍殺了,自己不能因爲這件事讓譚驥炎和他大哥之間失和,所以還是自己去面對吧,她不認爲自己對不起阮菁,可是自己確實對不起譚大哥,因爲她槍殺的是他的母親,不論對錯和原因,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之前譚戰說的地址是他在山裡的一間度假屋,所以童瞳雖然感覺到偏僻了一點,但是也沒有在意,畢竟譚家的身份和背景,譚戰在北京擁有一套度假屋什麼的根本不會有什麼可以引起懷疑,可是當汽車開到了別墅這邊,童瞳立刻察覺到了危險。
汽車停了下來,打開車門走了下來,暗中有人!而且不在少數,童瞳不動聲色的將手機撥通了譚驥炎的電話,然後看向站在別墅門口的譚戰,“譚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暗中有這麼多人?”
刻意的提高了聲音,童瞳顯得有些的憤怒,然後直接的轉身回頭準備離開,譚戰依舊沒有開口,可是白賢卻走了出來,遠遠的看着童瞳笑着,他身邊董月依舊被人挾持着,一把槍對準了她的額頭。
“白賢,你以爲用不相干的人就能威脅到我?”童瞳一手拉開車門,看着走過來的白賢,目光掃過四周,濃密的山林,要逃跑有些的難度,“你可以威脅到譚大哥,但是絕對威脅不到我。”
“哦,真的如此嗎?那麼童小姐要試試嗎?”白賢得意的笑了起來,一擺手,身後挾持董月的男人手裡的槍用力的抵上了董月的額頭,“我只要一開口,可就是一條人命!”
180章節 突然昏厥
這個瘋子!童瞳在心裡咒罵一聲,精緻如畫的面容上依舊是平靜如昔,挑着纖細的眉看着白賢,“你想怎麼樣?”
比起童瞳的冷靜自若,譚戰可真的是差太遠了!雖然之前因爲童瞳一而再的挑釁,白賢很是不喜歡她,可是如今在自己面前,四周都是自己的人,童瞳卻已經冷靜而平淡,半點沒有譚戰過來時的那樣煩躁和激動,也難怪譚驥炎能看上她。
“想要邀請童小姐去白家做客而已,所以就用了一點小手段,希望童小姐不要介意啊。”白賢朗然的笑着,陰邪的眼中有着得意的神采。
如果董福生這個案子可以安然無事的解決,到時候譚家肯定會接二連三的遭遇打擊,所以帶走童瞳,白賢倒也不擔心譚家敢對自己怎麼樣,那個時候,譚家只怕是四面楚歌,自顧不暇了,而如果董福生這個案子出了意外,那麼童瞳在自己手裡就將是一個人質,是一個保障,雖然這樣的可能性並不大,不過白賢還是決定將童瞳帶去美國,至於童部長那裡,白賢還是願意交好的。
“那如果我跟你們走了,可是你並不放過譚大哥夫妻,那我不是虧大了。”童瞳不知道譚戰的身手如何,不過自保應該可以的,目前最棘手的是被挾持的董月,距離太遠,童瞳如果離開了汽車邊,即使能救下董月,可是沒有汽車,根本就無法離開,而靠着汽車,又不能救人,童瞳忍不住在心裡頭腹誹,這該死的距離!
“看不出童小姐如此的善良,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譚上校他們做什麼的,只要童小姐跟我走,他們自然也就安全了。”白賢再自負,也不會傻到明着將譚戰這個軍區的人給綁架走,那就等於和整個中國的軍方爲敵,這樣的傻事他是不會做的,所以他只是利用譚戰將童瞳騙過來而已。
“那好,我跟你們走,你將人質放了。”一聳肩膀,童瞳倒是大方的答應了,似乎半點不認爲這樣做有什麼危險。
譚戰猛然一怔,有些震驚的看着童瞳,四周原本隱匿的人都已經現出了身影,這樣危險的境地,即使譚戰也有些的擔心,可是童瞳卻如此的坦然的接受了白賢的條件,只是爲了讓自己和小月可以離開。
“不,童小姐的身手我可是記憶猶新,沒有了人質,只怕人數再多一倍都困不住童小姐。”白賢得意的戳破了童瞳的打算,之前藍家兄妹之死,白賢可是知道的清楚,雖然當時藍家兄妹只是利用的工具,可是那麼多的好手都攔不下童瞳和譚驥炎,白賢不會盲目的自信就可以這樣擒住童瞳。
第一計劃流產!童瞳無力的翻了個白眼,然後瞪着小心謹慎的白賢,身手太好果真讓他忌憚了,“那你準備怎麼辦?”說話的同時,童瞳又不動聲色的向着白賢走近了幾步。
“我這裡準備了藥劑,童小姐會昏迷一段時間,這樣大家都安心,畢竟在直升機上,如果童小姐做了什麼,那可是機毀人亡的危險。”白賢自然不會讓童瞳這樣一個危險而強大的存在留在身邊,所以他早一步準備好了藥劑,注射到身體裡之後,可以讓人昏迷二十四小時,強大的藥性,白賢才可以真正的放心。
“不行,我拒絕一切藥物。”幾乎沒有任何的思考,童瞳就直言拒絕了,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天知道這藥劑是什麼成分。
“那童小姐就不擔心我要了人質的性命嗎?”白賢笑容垮了下來,冷着嗓音,陰鶩的目光盯着童瞳,這麼多年來,童瞳是第一個總是一而再忤逆他的人,這也是白賢爲什麼要將童瞳帶走的另一個原因!他要讓童瞳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等到了美國,到了自己的地盤,自己倒要看看童瞳還有沒有膽子敢拒絕自己,忤逆自己。
“我絕對不會拿肚子裡的孩子胡鬧的,所以這個要求我是不可能答應的!”該堅持的時候必須要堅持,童瞳清澈的目光冷了幾分,讓原本看起來柔和寧靜的面容隱隱的透露出一股肅殺的寒意,這也是談判的一種策略,如果一味的退步,那麼就會失去對整個局面的控制。
而一開始,譚戰如果也和童瞳這般,那麼事情也就不會變成如今這樣,而白賢也是太過於自信,童瞳下車之後,他就密切的注意着童瞳的一舉一動,自然沒有發覺到童瞳在推開車門的那一瞬間,就發現了不對勁,已經撥通了譚驥炎的電話。
局面顯得緊繃而僵持,童瞳的態度很是明確,讓白賢明白即使魚死網破,她也不可能真的接受藥劑的注射,可是如果這樣,即使用手銬將童瞳銬住,白賢也是不放心的,畢竟童瞳的身手太過於厲害,凌厲的幾乎不像是人,更像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血色羅剎。
白賢不得不讓步,因爲童瞳的態度太過於堅決,讓他明白如果強求,童瞳只會開車離開,白賢拍了拍手,朗聲的笑着,“那好吧,竟然童小姐有着不得已的理由,那麼我也不強求,就讓譚夫人陪着我們走一趟。”
譚戰臉色一變,可是董月被膠帶封住了嘴巴,太陽穴處依舊抵着一把手槍,讓譚站即使擔心又憤怒,卻也無可奈何,唯恐一不小心傷到了董月。
“我沒意見。”童瞳聳了聳肩膀,算是答應下白賢這個折中的條件,步子再次向着前面挪移了些許,而正高興的白賢也很是滿意。
可是笑容還不曾維繫到三秒鐘,童瞳身影突然之間宛若獵豹一般的發起了攻擊,擒賊先擒王!尤其是在目前被白賢的人團團圍住,董月又被抓的情況之下,童瞳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不要說其他人沒有防備,就連白賢也沒有考慮到。
其實童瞳和白賢之間距離還是有些大的,可是憑藉着凌厲的身影,宛若疾風一般,白賢的手槍還沒有掏出來,卻已經被童瞳給襲擊到了。
“不要動!”四周是咔嚓咔嚓子彈上膛的聲音,差不多是同一時間,所有人都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童瞳,可是將白賢抵在身前當盾牌,童瞳一手卡在了白賢的脖子上,一手奪下了他手裡的槍,冰冷而肅殺的眼神,寒的沒有溫度,讓人一眼看去,如同看見了死神一般,而這樣的童瞳,也讓人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了懼怕,她真的會殺人的!
“童小姐,不要忘記了我們手裡還有人質!”白賢最得力的下屬大聲的開口,誰也沒有想到這樣的局面裡,童瞳竟然敢如此的鋌而走險,可是如今白賢被擒,男人一手粗暴的抓住了董月的頭髮,直接拔槍抵着董月的額頭,“童小姐,你準備怎麼做?”
“很簡單,一人換一人!”童瞳嘴角噙着笑,可是這樣清寒的冷笑愈加的讓人感覺到驚恐,視線掃了一眼四周,抓着白賢的手腕突然用力的一個反扭,咔嚓一聲,骨頭錯開的聲音不大,卻已經讓白賢痛的猙獰了臉,可是脖子還在童瞳的掌控之下,白賢雖然恨到極致,卻也只能忍着痛,對於童瞳這樣的高手而言,白賢知道,即使她徒手也可以瞬間扭斷自己的脖子。
“家主!”男人看着白賢那被錯位的手骨,不由憤怒的瞪着童瞳,幾乎在同時想要在董月的身上也留下一個槍孔。
“我的人質可是白家的家主,如果你手裡抓的是譚驥炎,我或許還會屈服一下,可是這只是譚大哥的妻子,和我而言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所以你最好三思而行!”童瞳的聲音不大,甚至還笑眯眯的彎了眼睛,語調輕快,“一人換一人,已經是你們划算了,要不就魚死網破,大家一命換一命!”
如果是其他人說這樣的話,或者這樣威脅,也許會被當成是虛張聲勢,可是在童瞳突然迅速的擒住了白賢,又冷血無情的直接扭斷了他的手一隻手,她那平淡的語調卻也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的嗜血和陰狠,一個看起來精緻美麗的人,突然之間化身衛嗜血修羅,更讓人感覺到恐懼和震懾。
“好,一人換一人!”男人看了看白賢,答應下了童瞳的要求,親自押着董月向着童瞳這邊走了過來,也小心翼翼的戒備着,四周的下屬因爲白賢被擒住,自然也都將槍口依舊對準着童瞳。
童瞳將從白賢手裡奪下的手槍抵在了白賢身後,對着譚戰使了個眼神,也一起向着童瞳的汽車退了過去。
交換人質,其實童瞳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手上也曾經收割了不少人命,所以即使答應了交換人質,可是童瞳也不傻,真的交換了人質,那麼在白家這麼多人的圍堵之下,即使有了汽車也不可能真的安全離開,所以童瞳是打算在換回董月的那一瞬間,再次出手將白賢第二次擒住,然後帶他一起上車離開。
至於誠實守信什麼的,對於童瞳而言那是需要看場合的,而且譚驥炎應該已經在追查自己的下落了,所以只要安全的離開山裡,就安全了。
譚戰心裡有些的五味雜陳,雖然說是因爲董月被挾持,所以他才被逼迫的打了電話,將童瞳誘騙過來,可是能瞞得住其他人,卻瞞不住自己,那一刻,自己是怨恨的,也有想要報復的私心,而是看着童瞳用一己之力在救董月,譚戰突然很想給自己一巴掌。
童瞳的槍法很準,所以站在車門前,童瞳完全可以在白家的人算計開槍之前先射殺了白賢,這也是她敢交換人質的保障。
一步一步,白賢向着自己的下屬這邊走了過去,董月向着汽車走了過來,譚戰也已經站在後座車門邊防守着,白賢的右手被童瞳擰斷了,所以就不需要擔心他會突然發難,再次挾持董月。
在董月靠近的那一瞬間,童瞳快速的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的將人給拽了回來,推到譚戰身邊,然後剛準備搶步上前,可是暗中,一顆子彈咻的一聲射了過來,擋住了童瞳的身影。
該死的,狙擊手!童瞳放棄了再次挾持白賢的舉動,身影迅速的回身,啪的一聲關上車門,子彈立刻打到了車門上,童瞳開的車是從童嘯送的,特製防彈的車身,讓童瞳纔敢如此的有恃無恐。
加油門,調轉方向盤,汽車發動機如同野獸一般發出巨大的聲音,外面是飛射而來的子彈,可是牢固的車身給車子裡的人提供了完全安全的場所。
“給我追!”白賢憤怒的咆哮着,人幾乎有些的瘋狂,明明是勝券在握,可是卻再一次的被童瞳給逃走不說,還扭斷了自己的手。
童瞳的車技非常好,而且車子的性能也是一流,即使在山間的馬路上,坑窪不平裡,也絲毫不減車速,穩而快,瞄了一眼後車鏡,四五輛汽車追了過來。
白賢之前說直升機離開,可是在別墅那邊並沒有看見直升機,所以直升機一定在其他的地方,童瞳快速的思考着,這裡是山區,剛剛來之前還遠遠的看見個一個村子,白賢既然敢將直升機放在山裡的其他地方,這就說明這一片都是他的地盤,該死的,不好!
嘎吱一聲,童瞳一腳踩住了剎車,汽車輪胎劇烈側摩擦着地面,帶起一陣煙塵,後座的譚戰一把抱住差一點因爲慣性而甩出去的董月,“怎麼了?”
譚戰是不明白童瞳爲什麼突然停車,她的車速很快,只要開出去,就能避開白賢的人,也就是安全了,可是童瞳爲什麼突然停了車。
“下車,進山!”童瞳快速的開口,從車裡拿出手槍丟給了身後的譚戰,自己也快速的將幾個彈夾收了起來,“這裡都是白賢的地方,前面路口只怕已經被封住了。”
所以繼續開下去,只可能被前後夾擊,直接被抓,所以童瞳果斷的停了下來棄車進山,這樣白賢他們即使人多,卻也只能跟着進山,這樣反而更加安全一點,更何況譚驥炎這邊應該已經行動了,所以只要拖延之間,直到譚驥炎帶人找過來就可以了。
雖然白賢不知道童瞳爲什麼肯定前面的路口被封住了,可是卻也容不得他多想,快速的和董月也下了快,躥向了一旁的樹林,大步的向着山裡快速的跑了過去。
這一片山林異常的茂盛,藤蔓荊棘密佈着,幾乎封住了路,童瞳再次肯定,這片山只怕都是白賢所有,所以常年沒有人進山伐木,這才導致山林裡的大樹如此的茁壯,而山裡甚至沒有一條可以選擇的路,只能在荊棘裡穿梭。
董月只是普通人,身體太弱,這樣的山區,穿着高跟鞋,直接拖延了童瞳和譚戰的速度,“啊!”在董月第三次摔倒之後,譚戰心疼的將她拉了起來,荊棘劃破了她的雙腿,臉上也有四五道被荊棘給拉出的口子。
“你先走吧,不用管我們!”譚站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童瞳,這個時候,譚戰只知道自己不給拖累童瞳,她的身手譚戰看到了,如果是一個人先離開,白賢的人只怕根本就抓不到她的。
“一起走,快一點。”童瞳不解的看着譚戰,這樣的時候,自己怎麼可能先逃。
身後腳步聲和吆喝聲大了起來,譚戰突然猛的跌在了地上,一手痛苦的捂住小腿,汩汩的鮮血從指縫裡流淌出來,卻是被身後開槍射過來的流彈給打傷了腿,讓原本就不快的速度再一次的停滯下來。
譚驥炎再不來就真的遲了!童瞳用匕首在衣襬下劃了一下,撕下一段布條,然後直接將譚戰受傷的腿給紮緊止血。
而這樣一耽擱,後面的追兵卻已經過來了,“你們先走!”童瞳直接向着來時的方向再次的掠了過去,而十多個追趕的大漢手裡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拿着槍,原本木棍是用來開路的,這會看到童瞳之後,倏地一下,十多人幾乎同時向着童瞳攻擊而來,揮舞着手裡粗壯的棍子,畢竟白賢交代下來,童瞳絕對不能死,否則白賢就等於和童嘯爲敵。
這裡是灌木林,讓童瞳的行動受了阻滯,到處都是橫生的荊棘和藤蔓,而近距離之下,手槍失去了作用,十個人同時揮舞着木棍圍攻,讓童瞳防守的同時卻沒有辦法進行有效的攻擊。
砰的一聲!又是一顆子彈險險的從身邊擦過,童瞳警覺的向着地上一滾,躲避開了狙擊手的子彈,可是身後一根木棍在瞬間狠狠的砸到了童瞳的後背上,痛的童瞳只感覺一口血腥從喉嚨裡衝了出來,滾在地上的身體一個踉蹌扎到了灌木叢裡。
狙擊手!喘息着,吐出口中的血腥塗抹,童瞳再次防備起來,可是這個樹林太大,暗中也是一流的狙擊手,童瞳根本無法判斷狙擊手藏身在什麼地方,如此的局面,即使童瞳身手再好,面對狙擊手,也只有被動。
“童小姐,你還是束手就擒吧,你能逃得了狙擊手的槍口嗎?”白賢緩步的走了過來,危險的眯着眼,笑的張狂而得意,尤其是看到童瞳一身的狼狽,臉上在剛剛被荊棘給劃破了三道口子,雖然傷口小的可以忽略,不過在白皙柔嫩的臉頰上,這樣三道常常的血痕倒顯得非常的醒目,徹底愉悅了一直受挫的白賢。
童瞳丟了手裡的手槍,狙擊手的子彈可不是好玩的,弄不好就真的喪命了,所以童瞳非常識時務的將手槍丟了,站起身來,直接投降。
“不要用手銬。”制止了上前的手下,白賢看了一眼四周,手指了過去,“用這個。”手銬這樣對普通人有用的禁錮工具,對於童瞳估計徒手開手套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所以白賢寧願用最原始的辦法。
雙手被扭在了身後,砍下的藤蔓牢牢的將童瞳的雙手從手臂上方開始一圈一圈的捆了起來,勒的太用力,瞬間雙手就因爲血液不循環而有些的僵硬麻木了。
童瞳不緊不慢的跟在白賢身後,前面和後面各有十來個白家的保鏢,至少目前沒有生命安全,還有暗中的狙擊手一直都沒有看見身影,不將狙擊手先給解決了,童瞳不認爲自己有可能逃出去。
走了十多分鐘,在山裡看似亂竄着,但是確實有規律的行走,然後終於在一處山洞前停了下來,白賢的手下先是將山洞前面的藤蔓灌木給撥開,露出黑色的山洞,一行人又走了進去。
又是來十分鐘,出了山洞之後,童瞳也是愣了一下,眼前豁然開朗,竟然還有三幢小木屋隱匿在這個山洞出口處的平坦地面上。
而譚戰也被擒住了,雙手被綁住,臉上還有淤青的傷痕,想必也是激烈的反抗過,可是沒有看到董月的身影,這讓童瞳有些的震驚,不過譚戰雖然有些的狼狽,可是眼中並沒有什麼悲痛之色,所以童瞳推測應該是逃亡的過程裡,譚戰引開了追兵,讓董月躲了起來。
“你沒事吧?”譚戰目光復雜的看着童瞳,如果不是自己將人引了過來,她不會被抓,如果不是自己和小月拖累了逃離的速度,以童瞳的身手早已經先走了吧。
“沒事。”童瞳搖了搖頭,神色倒是平靜,可是背後被木棍給狠狠的砸了一下,很痛,讓童瞳稍微動一下身體,就感覺後背那抽搐的劇痛,臉色也蒼白了幾分,身上已經被冷汗溼透了。
童瞳看了看四周,十來個人持槍戒備着,白賢進了木屋,想必是去包紮被折斷的手腕了,童瞳目光下移了幾分,不動聲色的掃過其中兩個男人腳踝處微微的凸起,那裡應該是彆着匕首,還有幾個人是將匕首別在了腰間,這樣一來要砍斷綁縛手腕的藤條就有機會了,可是讓童瞳忌憚的是一直在暗中沒有出現過的狙擊手。
而且譚大哥腿上中了一槍,子彈還留在身體裡,雖然之前童瞳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可是那鮮血已經溼透了布條,不過血流的不是很快,沒有傷到動脈,但是要離開還是有些的棘手。
等了許久之後,木屋的門打開,白賢走了出來,童瞳似乎受到驚嚇一般,身體突然的一個先後踉蹌,見識到了童瞳的身手,在場所有人都戒備起來。
童瞳的失態似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誰也沒有察覺到,童瞳剛剛後退時是故意撞到身後的男人,被綁在身後的雙手不動聲色的將他腰間的匕首順了過來,童瞳拍曬,所以穿的是深藍色長袖的衣服,在匕首到手的那一剎那,童瞳指尖一動,匕首被推進了袖子裡,爲了不讓匕首掉下來,所以童瞳只能合攏了被綁住的雙手,而鋒利的刀刃就被握在了掌心裡。
這樣耽擱了一些時間,白賢右手被扭斷的骨頭已經合上了,此刻動了動恢復的手腕,白賢原本是想要不動聲色的離開北京,可是如今,時間被耽擱了,而且董月下落不明,小心謹慎之下,白賢感覺搭乘直升機已經不夠安全了,所以還是決定先去市區躲避一段時間,然後再離開。
留下了三個人看着譚戰,白賢帶着餘下的人押着童瞳離開,還是山路,比起之前那些完全看不出道路,荊棘叢生的茂盛林子,這邊倒是有一條隱秘的路可以通往山外,那裡有個舊倉庫,原本是林業局的,後來這片山林成了白賢的產業之後,白賢明着依舊將那裡當成倉庫,暗着卻是一個小型的基地,有一些軍火,也有交通工具,白賢就是準備從北面倉庫那邊離開,和之前童瞳來的南面入口,根本是相反的兩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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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驥炎應該不至於那麼笨吧!以爲白賢會從南面那離開,童瞳雙腳一高一低的在林子裡走着,那匕首竟然是雙刃的,所以攥在掌心裡,讓童瞳的手已經血肉模糊的被割傷了,讓童瞳唯一慶幸的是雖然後背很瞳,掌心也很痛,不過肚子倒一點都不痛。
低頭瞅了瞅自己已經看不出什麼的肚子,對於胎教問題,童瞳已經不抱有希望了,只希望九個月之後,生出來的不要是個暴力分子。
走了一個多小時,童瞳是真的不抱有希望了,譚驥炎肯定來了,不過肯定是從南邊那邊入口來的,估計這會還在山裡打轉,等他找到北面的出口,自己只怕都離開北京去美國了。
要自救了!踮了一下腳看着山腳下那個倉庫,最多還有十分鐘的路程,童瞳再次慶幸因爲肚子裡的孩子,她不但穿了長袖的寬鬆的衣服,而且袖口過長過大之下,將她滿是鮮血的手給遮擋住了,也讓童瞳可以不動聲色的割着綁着雙手的藤蔓。
砰的一聲!當狙擊手的子彈再次飛射而來時,童瞳是準備自己行動的,畢竟這會已經到了倉庫這裡,即使白賢人再多,搶到了車子就有希望,可是童瞳剛攥緊手裡的匕首,狙擊手的子彈再次的席捲而來,只是這一次不再是將槍口對着自己。
秦清!腦後裡浮現出秦清那一張冷漠如霜的臉,童瞳趁亂神夜身影快速的向着大樹後躲了過去,而槍戰在狙擊手的子彈之後立刻激烈的展開,因爲太過於突然,打的白賢和他一衆下屬根本沒有防備,只有捱打的份。
沒有了手槍,匕首已經割斷了藤蔓,槍戰裡,到處都是飛射的子彈,童瞳沒有那麼傻的出去,不被白賢的人打到,估計被來救自己的人打到都有可能,而因爲暗中有秦清這個狙擊手,所以白賢這邊的狙擊手一直都沒有動,秦清也沒有再開槍,似乎兩個隱匿在暗中的狙擊手都在默默的對峙着,等待獵殺對方的那一刻。
白賢根本沒有想到會在北面倉庫這邊被狙擊,對方而且還是埋伏着,所以局勢在一瞬間就變了,白賢立刻知道大勢已去,帶着身後的屬下,且戰且退着向着山林裡再次的返回。
十多分鐘之後。
“譚副市長,果真神速!”白賢停下腳步,看着追過來的譚驥炎,白賢這邊沒有下屬跟着,而譚驥炎也只是一個人,這是一直以來鬥智鬥勇之後,第一次兩個人這樣武力的對決。
“知道爲什麼會讓你在北京囂張這麼久嗎?”譚驥炎還是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陰暗的樹林裡,峻寒冷酷的面容上表情漠然,擡起手慢條斯理的解開西裝脫了下來丟在了地上,然後又解開了幾粒襯衫釦子,再將袖釦捲了起來,讓總是嚴肅冷厲的譚驥炎看起來顯得有些的狂野不羈。
“譚副市長,隨便動了我,那些在美國的華人只怕會不好過,大使館那邊想必已經有些機密情況都彙報給中央了吧?”張狂的笑了起來,白賢得意的看着譚驥炎,白家在美國的勢力很大,唐人幫和當地的黑幫雖然說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也是相安無事,而白賢和美國政府也是關係密切。
如果譚驥炎做絕了,白賢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在美國的勢力,通過大使館給北京這邊施壓,這也是爲什麼白賢有恃無恐的原因,因爲他篤定了譚驥炎不敢輕易的動自己。
“不錯。”對上白賢的張狂的笑容,譚驥炎倒也沒有否認,這的確也是對付白賢時最棘手的一個問題,可是冷沉鳳眸裡有着寒光一閃而過,“和美國政府有關係的是白家,是唐人幫,至於白家的家主是誰,那就無所謂了。”譚驥炎!“陡然之間暴怒起來,白賢突然想到了什麼,神色陰冷的一狠,動了動之前被童瞳扭傷的手腕,然後目光毒辣的向着譚驥炎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譚驥炎瞄過白賢手裡的利刃,黑眸冷沉的下來,身影陡然之間一動,一腳踢起地上的碎石和泥土,滯緩了白賢動作的那一瞬間,反手撿起地上的一根手腕粗的木棍。
雖然第一波攻擊停頓了瞬間,可是白賢也是黑幫出身,擡手擋下襲面而來的土石之後,再次向着譚驥炎攻了過去,匕首和木棍撞擊在了一起,而真正瑞士打造的軍刀,刀鋒凌厲,直接將譚驥炎手裡的木棍砍成了兩截。
而趁着這個機會,白賢手腕一動,利刃換了方向向着譚驥炎的胸口刺了過去,而在武器上失禮的譚驥炎,並沒有任何的神色變化,被砍斷的木棍再次握緊在手裡,左右開弓,迅速的擊向白賢的手肘,阻擋他攻擊的招式。
雖然知道譚驥炎厲害,否則這麼年輕就不可能爬到這樣的高位,可是白賢卻沒有想到譚驥炎的身手也是如此的了得,反應迅速,讓來不及躲閃的白賢,只感覺手肘劇烈一痛,骨頭似乎都要被敲碎了一般,刺向譚驥炎胸口的動作也就停了下來。
而絲毫不給白賢喘息的機會,譚驥炎左手的木棍再次襲擊想白賢的頸部,接二連三的受挫,白賢身體猛然的向後退了好幾步,陰狠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譚驥炎,出手如此狠絕的男人,果真是個勁敵!
打鬥在繼續,可是卻似乎是譚驥炎單方面的毆打白賢,白賢一直自詡身手了得,否則在美國這樣的地方,即使在唐人幫,沒有一流的身手也是很難立足的,可是此刻,他卻被譚驥炎攻擊的沒有還手之地,或許說,譚驥炎每一次攻擊的殺招,白賢都險險的躲避過去了,可是這樣反而讓白賢身上傷口越來越多,雖然都是皮肉傷,可是頭破血流,加上臉上被木棍抽打出來的烏青,破裂的嘴角,卻顯得愈加的狼狽,只是依舊沒有生命危險。
白賢粗重的喘息着,對於每一次躲避開譚驥炎的殺招,白賢認爲是自己這麼多年來鍛鍊來的能力,讓他可以避開最致命的危險,卻根本沒有想過,此刻冷酷如同閻王的譚驥炎,狹長的鳳眸裡都是冷血和絕情,他如果想要殺了白賢,易如反掌,只是這樣做,或許是爲了報復吧,一次又一次將白賢擊打,然後毆打,卻不要他的命。
暗中,白賢這邊的狙擊手終於過來了,子彈之下,譚驥炎不得不放棄了攻擊,轉而尋找躲避的地方,而白賢也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顧不得儀態,直接亂晃而逃,有了狙擊手的掩護,白賢終於可以逃走,而譚驥炎也不敢輕舉妄動。”放走了?“片刻之後,譚驥炎悠然的從樹後走了出來,還是冷沉的峻臉,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西裝,半點看不出剛剛他進行了激烈的打鬥。”對方中了一槍。“秦清還是冷若冰霜,只是那清寒的目光在譚驥炎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又漠然的移開視線,秦清沒有想到譚驥炎竟然有着這樣凌厲的身手,雖然比一定有自己這樣的水平,但是也絕對算是一個高手,否則白賢不會被打成那樣。
譚驥炎和秦清一起向着山下的倉庫走了過去,搜尋了一圈沒有看到童瞳的身影,這讓譚驥炎沉了一下臉,”小瞳呢?“”譚長官送童小姐去醫院了,童小姐手受傷了需要止血!“一個下屬快速的跑了過來向着譚驥炎回稟着,雖然目前是完勝的局面,白賢的手下都被殲滅了,除了特意放走的白賢和那個中了一槍的狙擊手,可是下屬卻感覺譚驥炎的臉色似乎很可怕,即使是一個軍人,這會也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
沒有再開口,譚驥炎直接打開一旁的車門,秦清也做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她雖然易了妝容,不過還是不引起注意爲好。
汽車飛馳的向着軍區醫院開了過去,譚景御瞄着童瞳那根本止不住血的雙手,一想到自家二哥那要殺人的目光,不由的抱怨,”小丫頭,你只需要好好的待着,等我和二哥來救就好了,亂跑什麼,看吧,傷了手,一會二哥那臉肯定黑的能刮下一層鍋灰來!“”誰讓你們太慢了!“童瞳有些的暈眩,後背那一棍子打的太狠,童瞳知道肯定是內傷了,而雙手被匕首割傷了,血肉模糊之下,失血太多,讓童瞳感覺眼前一陣一陣的黑暗,身上也是被冷汗溼透了,唯一的是腹部除了有點飢餓的感覺之外,沒有什麼不適。”從接到你電話,到現在才一個多小時,小丫頭,你當我們是天兵天將那,這已經是神速了!“譚景御冷哼一聲,對於軍方這麼快的行動還是很不錯的,當然如果不是自家二哥篤定白賢不會從入口離開,譚景御也想不到利用軍事衛星檢查這一片樹林,然後發現了北面倉庫這邊的出口,那就真和小丫頭失之交臂的錯開了。”譚三哥,你很吵,還有我睡一會。“童瞳嘀咕一聲,身體軟了下來,眼前一黑的陷入了黑暗之中,果真有了孩子之後,身體還真的弱了很多。”睡吧睡吧,我都快忘記你是準媽媽了。“譚景御只當童瞳是累到了,畢竟在山裡估計也折騰了兩個多小時,而且雙手還流了這麼多血,都止不住,只能去醫院。
譚景御將車子的空調開高了一點,瞄了一眼靠着副駕駛睡着的童瞳,忽然猛的睜大眼睛,自己怎麼忘記了小丫頭那強悍的身手,手上這一點傷,雖然看起來血肉模糊,可是不至於讓小丫頭累倒睡着啊?”小丫頭?小丫頭,醒醒!“心怦怦的跳的厲害,譚景御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怕過,真的,即使知道沐放離開的時候,譚景御也沒有這麼緊繃過,連喊了幾聲,甚至推了推童瞳的肩膀,卻已經明白她不是使者了,而是昏厥過去了,二哥一定會宰了自己的!
油門已經加到了最大,譚景御顫抖的撥通了譚驥炎的電話,聲音有些的發抖,”二哥,小丫頭暈過去了。“
電話另一頭除了呼吸聲瞬間重了一些之後,然後就是電話掛斷的聲音,譚景御也直接丟了手機,專注的看着前面的道路,只期望着可以儘快趕到醫院,否則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181章節 不能用藥
軍區醫院。
譚景御的車子一停了下來,歐陽明已經帶着護士快速的將童瞳放到了手術推車上,將人帶進醫院進行檢查,童瞳是真的昏厥了,從譚景御發覺到現在被推走,都沒有再醒過來。
“童部長……”結巴着,譚景御原本以爲自家二哥那一張閻王臉已經夠恐怖了,可是對上手術門口童嘯那斂了笑意,顯得肅穆凜冽的臉龐,一陣強大的震懾感覺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讓譚景御聲音發抖不說,雙腿也有些的打顫。
童嘯只是漠然的看了譚景御一眼,然後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目光盯着眼前的手術室的紅燈,多年之前,當他將小瞳從那個滿是血腥的山洞帶出來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坐在手術室外面等候着,轉眼已經快二十年了。
童嘯不開口,可是譚景御也知道這是因爲自家二哥沒有保護好小丫頭,讓人受傷昏迷了,可是這和自己沒有關係啊,接到二哥的電話,自己可是立刻就準備了最精英的下屬去救人了,童部長可不可以不要渾身散發着冷意。
等了幾分鐘之後。
走廊外有着腳步聲傳來,譚景御快速的回頭看了一眼過來的譚驥炎,與其被童部長這樣不言不語的冷意冰凍着,譚景御無比希望看到前來解圍的譚驥炎,反正冤有頭,債有主,童部長要怪就怪二哥吧,自己真的只是個打醬油的,特無辜。
譚驥炎臉色也不是很好,肅殺着峻臉,鳳眸沉寂着看了一眼手術室,然後站在一旁,和童嘯並沒有開口,這個時候,譚驥炎沒有辦法向童嘯解釋什麼,他更擔心的是昏厥的童瞳,在知道童瞳安全的消息之前,譚驥炎整個人身上的冷意比起童嘯更甚三分。
關曜沒有參與這一次的行動,譚驥炎行動的時候,他剛好回了刑偵處,所以等接到消息過來時,童瞳已經進了手術室,秦清也沉默的站在一旁,不發一言着,她知道童瞳的身手,而童瞳突然昏厥,這樣秦清也有些的擔心,畢竟童瞳之前被抓了,人昏厥了,就不知道有沒有被注射什麼藥物,而且她還懷了孩子,如果出了什麼意外,秦清看了一眼漠然着峻臉,宛若雕像一般站立的譚驥炎,如果童瞳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這個男人只怕會瘋掉。
其實從譚驥炎接到童瞳電話的時候,並沒有聽到太多的信息,只知道她被白賢給抓到了,然後就是槍聲,手機掉在了樹林裡,之後的事情譚驥炎也不清楚,不過目前童瞳的安全是最爲重要的。
譚戰腿上的子彈被取了出來,手術一個小時也就結束了,此刻,坐在輪椅上,是董月推着他過來的,因爲之後譚戰也是被留在了木屋那邊,所以也無法知道童瞳爲什麼會受傷昏厥。
“驥炎,童部長。”譚戰是愧疚的,因爲他一時的想不開,差一點害了自己和小月不說,甚至還害了童瞳,這個老實沉默的男人,此刻低着頭,臉上是深深的自責。
“我希望譚上校可以說清楚到底是什麼回事?”沉默了許久的童嘯終於開口,清澈的目光卻帶着看透人心的銳利和凌厲。
童瞳的身手童嘯自然清楚,他的女兒雖然在行動組這麼多年,看起來有些的單純,可是真的要想要傷到童瞳,童嘯還不認爲白賢有那個能力,可是童瞳卻出現在那樣的地方,甚至甩開了暗中保護她的人,譚戰和董月也在同一個地方,童嘯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過了什麼事情,可是卻已經有了大致的推測和判斷。
譚驥炎卻絲毫如同根本沒有聽到童嘯的問話,也沒有注意到譚戰和董月的到來,他所有的精神和注意力依舊停留在亮着紅燈的手術室裡。
帶着愧疚和自責,譚戰緩緩的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如果不是他利用母親的死,讓童瞳過來,那麼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簡直胡鬧!”剛過來的譚老爺子正好聽到了譚戰的解釋,氣惱的將柺杖在地板上搗的咚咚響,滿臉怒火的咆哮着,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低着頭,坐在輪椅上的譚戰,“以前的事不說,那個丫頭是驥炎的妻子,肚子裡還有你的親侄子,你竟然將她引到白賢那裡,譚戰,你的腦子是進水了嗎?”
譚老爺子怒不可遏着,不僅僅是因爲譚戰讓童瞳遇險,也是因爲譚戰還在意阮菁的死,甚至因此要報復童瞳,這樣一來,譚老爺子明白以譚驥炎的護短,這件事即使不會鬧得兄弟失和,但是從此之後,只怕也是形容陌路,而這也是譚老爺子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他們都是譚家的子孫,身上流淌着譚家的血液,就該團結一致,共同進退。
“這裡是醫院,老爺子要教訓子孫還請回到譚家。”童嘯何其精明,聽到譚戰的話,就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而這件事,童嘯的確無法原諒譚戰。
即使拋開當年苗曉意的死亡,阮菁被殺那也是一命換一命,罪有應得,而套用譚老爺子的話,不管是因爲什麼,譚戰都不該將童瞳引到白賢這裡,當時白賢如果真的要殺童瞳,不但暗中有狙擊手,還有那麼多白賢的下屬,槍林彈雨裡,很有可能就是一屍兩命。
譚戰無法爲自己辯解,即使當時董月被抓了,可是他無法爲自己開脫,因爲當時,那一刻,他是真的怨恨童瞳,雖然之後就後悔了,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已經太遲了。
歐陽明先給童瞳的受傷的傷口清理消炎之後,左右手都縫了八針,童瞳如果被注射了什麼,她肯定會在清醒的時候告訴譚驥炎,如同那一次看守所事件時,她已經記得將注射的針筒帶出來,可是爲了安全,歐陽明還是取了血液化驗。
而童瞳後背的瘀傷在經過X光片之後,雖然沒有傷到內臟器官和肋骨,不過重擊的力度過大,歐陽明判斷這也是造成童瞳昏厥的原因,婦產科的醫生也過來了,孩子很安全,這讓歐陽明也鬆了一口氣,可是隨後婦產科醫生的話卻又讓歐陽明臉色沉重起來。
推開手術室的門,門外等候的一衆人立刻走了過來,都將擔心而焦急的目光看向歐陽明,童瞳雖然看起來輕輕瘦瘦的一個人,可是她那詭異的身手讓人幾乎都不敢相信這是人類,而這麼強大的一個人突然昏厥,就更讓人擔心了。
“我已經檢查過了,小瞳沒有什麼問題,後背有一道瘀傷,打的很重,造成了內傷淤血,估計也導致了昏迷。”歐陽明拿下醫用口罩,向着大家解釋了一下童瞳目前的情況,“手上的傷口已經縫合了,沒有傷口經脈,所以看起來很嚴重,好好調養,之後鍛鍊,不會有什麼大礙。”
“還有呢?”童嘯和歐陽明是幾十年的朋友,此刻,手術室裡躺着的是自己的女兒,童嘯看了一眼歐陽明,雖然還很是冷靜,可是童嘯從歐陽明的臉色裡看出了不對勁,心也在瞬間拎了起來,這樣的擔心和不安,只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擔憂。
“小瞳有了孩子。”歐陽明話一出,包括譚驥炎在內,所有人的臉色倏地一變,譚戰更是臉上血色盡褪,而總是盛氣凌人,威嚴的譚老爺子也是後退了一步,那個是譚家的子孫。
“孩子也沒事!”歐陽明不得不加重了語調,有些無奈的看着眼前的衆人,自己話還沒有說完,“可是事情就有些的棘手了,小瞳有了孩子,不能服藥,這樣會造成胎兒的畸形,可是小瞳的內傷,還有手掌的傷口,如果不服藥,只怕會高燒。”
高燒不退的結果,那麼很有可能將一個人活活的拖垮,然後引起身體的病弱,導致其他病症的發生,可是如果服藥,對肚子裡的胎兒而言,將是一個莫大的危險。
所有人都沉默着,這是一個無法選擇的問題,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如果有任何一方出了什麼事,那對在場所有的人而言都將是一個莫大的傷害,而受傷最重的只怕就是童瞳了。
童瞳轉到病房之後,包括譚驥炎在內,所有譚家的人都被童嘯直接拒之門外了,秦清看了一眼童瞳,然後和關曜一起離開了,畢竟這也算是家務事,不管是秦清還是關曜都無法插足,譚景御也是一個頭兩個大,直接跟着秦清和關曜走了。
“爺爺,驥炎,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病房裡,譚戰的腿被子彈射中,雖然已經將子彈挖了出來,不過還是要修養兩個星期,而此刻,譚戰是真的後悔了,那個時候,自己怎麼就那麼犯渾,就因爲一時沒有想開,如今造成了這樣無法挽回的傷害。
“道歉有什麼用?當時你做什麼去了!”譚老爺子依舊氣憤難平,比起阮菁,其實譚老爺子更喜歡童瞳,當年苗曉意的死亡,對譚老爺子而言也是一個心結,如果當初他告訴了童嘯這個消息,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了,而對於阮菁的吃裡扒外,和外人勾結,譚老爺子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三個孩子母親的份上,是譚國華妻子的分子,譚老爺子都要親手收拾了阮菁。
而童瞳槍殺了阮菁,或許也是一報還一報吧,二十年前,阮菁有意的害死了苗曉意,讓四歲的童瞳被童嘯忍痛送去了國安部,之後父女兩人形同陌路,如今一切都過去了,譚老爺子也感覺譚家終於太平了,卻沒有想到最讓自己放心的大孫子譚戰竟然會這麼糊塗,不但被白賢給威脅了,甚至還連累了童瞳。
“爺爺,驥炎,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沒有被白賢給抓住,譚戰也不會糊塗的答應了白賢的威脅。”董月紅着眼眶,握着譚戰的手,抱歉的向着譚驥炎和譚老爺子道歉着。
那樣的情況,董月知道,根本不能怪譚戰,自己被他們抓住,槍口抵在額頭上,譚戰會這麼做,都是爲了保護自己。
“他不糊塗,他不糊塗會幹出這樣混賬不如的事情?”譚老爺子依舊在氣頭上,咆哮着,胸口一口氣堵的厲害,“小月被白賢抓了,你做什麼去了?譚家都是死人嗎?你不知道通知我們嗎?譚戰,你想過沒有,如果當時不是那丫頭機靈知道受騙了給驥炎打了電話,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如果童瞳被抓去了美國,白賢完全可以和美國政府合作,利用童瞳和童嘯的關係,徹底的打垮譚家,而譚老爺子也明白以譚驥炎對童瞳的在意,他甚至真的會因此犧牲譚家,而有了美國政府當靠山,白賢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爺爺,算了,我去看小瞳。”譚驥炎看了一眼愧疚不已的譚戰,峻冷的臉龐沉寂着,猶豫了瞬間,終於還是伸過手拍了一下譚戰的肩膀,“大哥,我希望永遠不要有下一次。”
譚戰猛然一愣的擡起頭,可是譚驥炎卻已經轉過身向着病房門口走了過去,可是譚戰明白,這一次,譚驥炎原諒自己的過錯了。
譚老爺子這會看到這一幕,也算是消氣了,看着譚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接過董月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語重心長的開口,“有些事,你不知道,所以你怨恨那丫頭殺了你們的母親,可是譚戰,你知道因爲那丫頭的名字,阮菁做賊心虛,所以她纔會那麼反對那丫頭和驥炎在一起,或許這就是天意啊,當初,你爸喜歡的人苗曉意,如今,阮菁看不得自己的兒子娶了一個和苗曉意女兒一般的女孩,所以她那麼的反對,甚至不惜陷害那丫頭殺了沈直。”
譚戰沒有開口,事情他多少知道一點,如今想想,也也算是有點明白,可是一旁董月同樣身爲女人,卻更加的瞭解,這就是遷怒吧,當初媽痛恨苗阿姨,甚至不惜害死了她,可是到如今,看到驥炎和小瞳在一起,媽心頭的那一根弦應該又被碰觸到了。
“你媽如果真的就做了這麼多,我也不會看不起她,可是當年,她能害死苗曉意,你以爲這麼多年過去了,阮菁能改惡爲善?”譚老爺子譏諷的冷笑一聲,眼中有對着阮菁的不屑和輕視,當初自己不喜歡這個媳婦,也是因爲經商的阮家,太過於玩弄心機,不擇手段,城府太深,只是有了譚戰這個孩子之後,譚老爺子看譚國華對阮菁也有一些感情這才答應了他們的婚事。
“媽還做了什麼?”譚戰並不在北京,而且譚驥炎從小太過於優秀,譚戰多少還是有些自卑的,雖然他很想當一個愛護弟弟,保護弟弟的大哥,可是似乎不管是驥炎還是小御,完全不需要自己這個大哥的保護,而且後來,譚戰發現驥炎和小御之間似乎更家密切,更像是兄弟一般,小御會和驥炎開玩笑,會賴在驥炎那裡住,而自己這個大哥在無形之中卻好像被隔離開了,如今,譚戰忽然發現自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只會怨恨童瞳。
“哼,阮菁做的可不少,看守所那一次,可是差一點害死了那丫頭,之後和藍家合作,竟然讓譚亦那小鬼拿着加了汞的藥粉放到豆漿牛奶裡去,一屍兩命這樣歹毒的事情也只有阮菁做的出來!”譚老爺子冷哼着,看着臉色蒼白一變的譚戰,“這些你不知道,也怪不了你,只希望那丫頭這一次可以逢凶化吉。”
譚老爺子出了病房,副官和親衛都一直在一旁等候着,看着譚老爺子過來了,立刻迎了過去。
“小李,你說哪個廟的菩薩靈,我去給那個不安生的丫頭拿個平安符回來,有了孩子了,整天都是大禍小禍不斷!”譚老爺子突然的開口,他之前從來都不相信這些的,可是這一次,突然就想要去廟裡了。
一旁的副官和親衛都傻眼了,大家對視一眼之後,幾乎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司令怎麼可能信這些,可是看着譚老爺子那一臉威嚴剛毅的面容,誰也不敢多問什麼,只等着一會有時間去打聽一些哪個廟的平安符比較靈驗。
——分隔線——
童瞳昏了兩個多小時就餓醒了,掙扎的要坐起身來,結果手一動,碰觸到掌心裡才縫合的傷口,痛的童瞳直哆嗦,這才發現自己兩隻手被縫針了,有些的腫,看起來慘不忍睹。
“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小心一點。”童嘯快速的按住了童瞳的那慘不忍睹的小爪子,看到童瞳醒來,擔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將童瞳給抱了起來,拿了個枕頭放在了她背後,好讓童瞳靠的舒服一點。
“爸,譚驥炎呢?”童瞳又瞅了瞅自己每隻都縫了八針的爪子,不由的氣鼓鼓着臉頰,譚驥炎和自己果真默契不夠,他早出現一分鐘,自己也不用自救而將手掌給割成這樣,結果割的兩隻手血肉模糊了,終於除去了藤條,槍聲響了,童瞳感覺自己特憋屈,欺負人也不帶這樣的。
“出事了記得找譚驥炎,醒來了就知道譚驥炎。”童嘯難得的有些的吃醋,這個女兒,失而復得,恨不能放在身邊好好疼愛,可是轉眼卻就成了人家的了,這讓童嘯真的捨不得。
雖然過去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甚至在得知童瞳任務失敗死亡之後,童嘯也知道這輩子只能一個人這樣過下去,可是卻又讓他遇到了小瞳,可是身爲父親,自己女兒在最危險的時候,信任的人,聯繫的人都不是自己,童嘯嘆息一聲,是不是曾經在小瞳的生命裡缺失了太久太久,所以這孩子已經無法再向自己求援了。
“我是找譚驥炎算賬!”太沒有默契了,還心有靈犀?童瞳感覺自己和譚驥炎之間缺少溝通,這會自己醒了,這個罪魁禍首都不在自己身邊。
“是要找他算賬!”童嘯冷然的開口,人交到了譚驥炎手裡,可是卻讓這丫頭接二連三的受傷,童嘯都開始懷疑自己看人的目光是不是不準,所以譚驥炎才無法保護童瞳的安全。
“爸,你火氣今天很大?”童瞳再神經粗,也感覺到童嘯的不對勁,沒有了往日的和煦隨和,雖然面對自己時,還是帶着暖暖的關切笑意,可是提起譚就炎時,童瞳發現童嘯非常的有敵意,而被仇視的譚驥炎這會正被罰站在病房外不準進來。
“不是譚戰,你今天不會受傷。”童嘯心疼的握住童瞳的手腕,看着她的手,後背的淤青雖然擦了藥油,可是有些內傷,卻又不能服藥,只怕沒有半個多月都好不了,更不用說如果童瞳發燒了,而且高燒不退的話,那麼這個孩子說不定就保不住了。
“那是因爲譚大哥的妻子被白賢給抓了,所以他纔會將我騙過去的,這是被要挾了,爸,你不可以不講理哦。”童瞳笑着替譚戰解釋着,當時那樣的情況,童瞳知道譚戰也是無可奈何,又怎麼可能去責怪他呢,再說白賢還是譚驥炎給招惹回來的。
“譚戰那是因爲阮菁的死而有些怨恨你。”對於童瞳的簡單心思,童嘯嘆息着,溫暖的大手揉了揉她的頭,看着童瞳臉上被荊棘劃破的傷口,更是心疼,自己的女兒身上到處都是傷。
“這樣是應該的啊,阮菁被我槍殺了,譚大哥肯定會有些怨憤的,我感覺譚驥炎這樣纔有點不太正常。”童瞳不解的睜大眼瞅着童嘯,實在不明白他身上這樣絲毫不遮掩的怒氣從何而來,自己殺了阮菁是事實,不要譚戰會怨恨自己,就算譚驥炎真的怨恨自己,童瞳也是可以明白的餓,只是會非常難受而已。
“爸,你說譚驥炎是不是什麼都埋在心裡,即使怨我也不說,這樣長期下來,估計得看心理醫生。”童瞳想了想,越來越感覺譚驥炎這樣不太正常,阮菁之前做了那麼多陷害自己的事情,甚至買兇要殺自己,童瞳都看在譚驥炎的份上不在意了,反正也沒有對自己造成真正的傷害,可是當知道苗曉意的死亡是阮菁造成的,童瞳第一次那樣憤怒,直接舉槍殺手,沒有任何的遲疑和後悔。
所以童瞳感覺自己和譚戰這樣纔是正常人,譚驥炎的確有點不太正常,連譚三哥每一次說到這件事,都不知道和自己如何相處,當然童瞳也不知道如何和譚景御相處,雖然大家都知道即使時間倒轉回去,結果還是童瞳槍殺了阮菁,可是對於譚景御,他雖然都瞭解都明白,可是還是一時無法接受童瞳槍殺了自己母親。
對於童瞳的詭異思維,童嘯已經不打算多說了什麼,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追究什麼都太遲了,而且童嘯其實也不願意童瞳去怨恨譚戰,不值得,他的女兒如今該幸福的生活,遠離這些仇恨是非。
“我肚子餓了。”童瞳摸了摸餓癟的肚子,從中午開始就還沒有吃,這會到下午了,童瞳慘兮兮的瞄了一眼童嘯,真的好餓。
臉色原本有些陰霾的童嘯也笑了起來,看起來精神很好,希望不會發燒,站起身來,童嘯向着門口走了過去,而一直被禁止進來的譚驥炎站在走廊裡,看到童嘯開門,立刻走了過來,手裡拎着熱騰騰的食物,這是剛剛聽到病房裡的說話聲,所以譚驥炎讓李成去買了送過來的。
“譚驥炎,原來你和我還是有點默契的,快一點,我餓死了。”童瞳笑着對着門口的譚驥炎招手着,動作幅度大了一些,所以童瞳的笑容垮在了臉上,手真的好痛,想來肯定是沒用麻醉劑。
童嘯回頭看了一眼笑靨如花的童瞳,終於側過身,讓譚驥炎進了病房,其實這件事,說起來是譚戰的錯,和譚驥炎倒真的沒有太大的關係,可是因爲童瞳受傷了,所以即使理智如童嘯也有些的遷怒了。
童瞳兩隻小爪子都縫針了,所以譚驥炎雖然中午到現在也沒有吃,不過還是先喂着童瞳吃飯,之前的孕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早晨起來還有一點,這會估計是餓慘了,肚子裡的孩子也沒有力氣折騰童瞳了。
“白賢怎麼樣了?”童瞳含混不清的開口,後背還隱隱作痛,這一棍子,童瞳可都記在了白賢身上。
“應該已經藏身在市區裡,找機會回美國。”譚驥炎沉聲的開口,幽沉的黑眸眷戀的看着童瞳,那一刻,當接到譚景御的電話,知道童瞳昏厥了,那個時候,譚驥炎只感覺自己的心都停止了跳動。
“逃了?”童瞳猛然的瞪大眼,然後有些失望的瞅着譚驥炎,他帶的可都是軍方的好手,竟然還讓白賢逃走了,而且白賢公然的抓走譚大哥的妻子,這可是綁架罪。
“譚驥炎故意放的。”童嘯接過話,這孩子雖然身手極好,可是沒有什麼心思,看起來譚驥炎這樣算無遺策的睿智和精明倒真的很配小瞳這孩子,雖然童嘯有些的不甘心。
看着童瞳嚼着飯,表情從疑惑轉爲了震驚,然後睜大一雙眼,好奇的盯着譚驥炎等待答案,譚驥炎又餵了童瞳喝了一口湯,這才沉聲的開口,“白賢之所以肆無忌憚,是因爲佔據着背後美國政府的勢力,爲了在美的華人華僑,還有唐人幫的勢力,所以我們纔有所顧忌,讓白賢回去,是因爲讓他和白家其他有野心的人繼續鬥,而等董福生案子一結束,斷掉了白賢在國內的財路和關係網,再加上我在暗中的一些幫忙,白賢很快就會被拉下家主的地位,而新上任的家主不會和我們爲敵,這樣就不擔心在美的華人華僑。”
童童算是聽明白了,然後點了點頭,看着譚驥炎,感慨無比的開口,“我當時就說和你爲敵下場一定慘不忍睹。”譚驥炎有的時候的確狠,而且是屬於那種殺人不見血的狠。
如果直接在北京槍殺了白賢,那麼唐人幫白家的勢力裡屬於白賢的部分,肯定會仇視譚驥炎,他們拿譚驥炎沒有辦法,勢必會報復到無辜的華人華僑頭上,可是譚驥炎這樣一做,看似放虎歸山,卻是讓白賢回去和白家人自己鬥,屬於白賢的勢力到時候不是死就是被收復,所以白賢一旦沒有了家主的地位,就等於一無所有,對於那樣從小要強張狂的白賢,失去了勢力,就等於失去了尊嚴和驕傲,這樣比殺了白賢更讓他痛苦萬分。
雖然說其中的門門道道還是很多的,不過童瞳算是都明白過來了,於是在吃飽喝足之後,動了一下痛的厲害的後背,然後繃着小臉,盤膝坐在病牀上,目光從譚驥炎的臉上轉移到了童嘯的臉上,“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現在你們可以說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幹嘛都一個一個皺着眉頭,都快能夾死蚊子和蒼蠅了。”
不管是童嘯還是譚驥炎,都是她身邊最爲親密的人,他們雖然臉上看不出多大的變化,可是神色裡隱藏的擔憂情緒,還是讓童瞳給捕捉到了,所以童瞳就不明白了,看起來事情都發展的挺順利,他們爲什麼還都藏着心事,神色憂慮。
譚驥炎沒有什麼食慾,此刻聽到童瞳的話,手裡的筷子不由的要放下,鳳眸裡眼神暗沉了幾分,更加心疼的凝望着童瞳。
“譚驥炎,吃飯!”童瞳不滿的瞪了一眼,他還想胃痛不成?
“嗯。”簡單的應了一聲,可是譚驥炎卻沒有再拿起筷子,對上童瞳的視線,“沒有什麼食慾。”
“譚驥炎,你敢不好好吃飯,明天我就餓你兒子或者女兒!”童瞳挑了挑眉梢,然後小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他敢餓自己男人,自己就敢餓他孩子。
“沒個正經!”童嘯被童瞳這話給逗笑了,溫和俊逸的臉上滿是無奈和寵溺之色,小瞳真的變了很多,和之前在行動組裡時的小七,幾乎像是另外一個人。
譚驥炎那憂心的表情也柔軟下來,終究還是要面對的,“小瞳,你知道有了孩子之後,就不能用藥了,所以你的傷只能自己痊癒。”
童瞳愣了一下,然後明白過來的點了點頭,這一點她是知道的,只是剛剛沒有想起來,難怪後背還是這麼痛,而且兩隻縫了針的爪子也痛的厲害,估計什麼止痛藥,消炎藥都不能服用的。
“你們擔心我會發燒?”童瞳想了一下,看向譚驥炎和童嘯,內傷童瞳自己清楚也明白,沒有吃藥,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肯定好不了,而縫了針的兩隻可憐爪子,童瞳知道估計會感染髮炎,到時候如果引起發燒,又不能吃藥,就只能靠身體硬抗下去,若是隻是一樣還好一點,可是她不但要擔心掌心縫針的傷口,還要擔心後背造成的內傷,這樣就顯得兇險一些了。
“不用擔心,這點小傷沒事的。”童瞳笑着擡起頭,亮晶晶着目光,熠熠的小臉上笑靨如花,受傷的爪子不動聲色的握了一下譚驥炎的手指頭,然後痛的放開,過去那麼多危險的時候自己都扛了過去,更不用說如今只是不吃藥要抵過受傷帶來的炎症,說不定還不發燒呢。
“嗯,我去你歐陽叔叔那裡。”童嘯沒有忽略童瞳剛剛那抓着譚驥炎手的動作,孩子大了,終究要離開身邊了,是自己在小瞳的成長裡缺失了那麼多年,一時之間,童嘯心裡頭有些的苦澀。
醫院裡禁止抽菸的,童嘯一貫是嚴於利己,所以直到進了歐陽明的辦公室,這纔拿出了煙,站在窗口點燃,目光看着窗戶外的夕陽西下,小瞳能挺過來,童嘯對於自己的女兒還是有信心的。
以前在行動組那麼多次,訓練那麼苦,那麼簡單,她都挺過來了,可是這孩子終究還是犧牲了,想到此,童嘯那清俊的表情上染上了痛,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凡事都是有意外的,在經歷了童瞳死亡一次的痛苦之後,童嘯卻也不敢那麼的自信了。
“都和你說了,不要多抽菸,對身體不好。”歐陽明走了過來,打開窗戶,然後直接將童嘯手裡的煙固執的給拿了下來,“你也不用太擔心,小瞳身體素質很好,肚子裡的孩子今天檢查了,也一直很好,童嘯,我突然羨慕你了。”
有女兒,有外孫,歐陽明看了看手裡的煙,直接的放到口中吸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讓歐陽明不習慣的咳嗽兩聲,直接將煙給掐滅了,果真,不管過多少年,自己都還是不習慣這個味道。
“我可聽說醫院不少醫生和護士都對你仰慕,之前上海醫學交流會上有個女醫生對你一見鍾情。”童嘯笑了起來,側目看着身邊嫌惡的看着手裡香菸的歐陽明,這麼多年的好友,在妻子死亡,女兒被殘酷的送走之後,是這個好友陪着自己多年。
“你真該讓國安部的下屬看看他們的頭也有八卦的時候。”歐陽明沒好氣的看着打趣自己的童嘯,明明看起來童嘯比自己更加的英俊儒雅,可是爲什麼每一次都沒有人敢去纏着童嘯,即使有的時候,有些人想要給童嘯牽線搭橋,也都是直接從自己這裡下手,讓歐陽明這些年因爲童嘯的感情,沒有少受拖累。
“你啊,和上學的時候一樣的單純。”知道歐陽明的怨念,童嘯輕聲笑了起來,歐陽永遠都似乎一心撲在醫學上,分不出時間去接觸人,談感情,即使醫術再高明,卻也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人,乾淨而純粹,至於自己,在國安部這麼多年,在歐陽看起來沒有變化,可是他何嘗知道自己曾經徒手殺過人,曾經一次一次的部署精密的行動計劃,這些慢慢的融入到了生命裡,讓人敬畏也產生了距離,自然也就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說什麼。
病房裡,監督着譚驥炎吃完這一頓遲來的午飯,童瞳趴在枕頭上,上衣脫了下來,露出雪白後背上那一道被木棍打出來的淤青傷痕,打的太重,雖然沒有傷到骨頭,可是即使是皮肉傷此刻看起來也很是嚇人,一寸多寬的傷痕,橫貫了背部,青紫的淤青,似乎只要用手戳一下,就會流出血來。
“譚驥炎,沒事,你揉吧,將瘀傷揉散了好的才快一點。”悶悶地聲音從枕頭下傳了出來,童瞳看不到譚驥炎的臉,不過能感覺到他身上那低沉的氣息,“皮外傷,你不用擔心的。”
譚驥炎沉默着,薄脣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在掌心裡倒了歐陽明送過來的藥油,然後雙掌在一起摩擦的生熱了,再倒了一些藥油在童瞳的背上,然後用力的揉開。
真痛!這身體沒有經過以前在訓練組的耐打訓練,這會痛就是一分一分真實的不得了,以前的身體,在經過那麼多年的訓練之後,雖然不能說是什麼銅皮鐵骨,但是一般的小傷小痛,就真的忽略不計了。
譚驥炎沉默的給童瞳揉着後背,抿着薄脣,神色之間都是心疼,直到許久之後,這才替童瞳將將衣服穿好,看着她痛的蒼白的臉,不由的將人給攬到懷抱裡,一直擔憂的心到這一刻才真正的放下。
譚景御感覺沒有沐放在的日子裡,自己就是所有人的炮灰,這會去接譚宸和譚亦放學,只說了一句小瞳受傷在醫院了,譚景御立刻被兩個孩子用目光差一點給凌遲死。
“真的,小丫頭沒事,皮肉傷,在醫院養着,今晚上不發燒,明天觀察一天就可以回家了。”開着車,譚景御感覺自己幹嘛要嘴快呢,這事一會留給二哥去說,讓二哥嚐嚐看被兩個孩子瞪的感覺。
譚宸頭都不曾擡,只是沉默的坐在後座上,英俊的小臉板的嚴肅,譚宸那酷似譚驥炎的臉上倒是依舊帶着笑,可是這個六歲的孩子笑的讓譚景御感覺到有點的後背發涼。
182章節 安全渡過
十來分鐘之後,病房。
“媽咪。”
“瞳。”幾乎在同時開口,譚宸和譚亦快速的跑進病房,直接將一旁的譚驥炎給擠到了一邊。
“回來了。”童瞳習慣的擡手撫摸兩個孩子的頭,忘記了自己的爪子這會受傷着,剛一擡起來,譚宸、譚亦還有譚驥炎,幾乎是同時要制止童瞳的動作,結果一人多,四隻手就亂到一起去了。
也不知道是誰的手碰到了童瞳的手掌,讓童瞳痛的倒抽氣着,快速的將手給收了回來,然後慘兮兮的瞅着眼前一大兩小的三個男人,他們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被童瞳給懷疑了,包括譚驥炎在內,三個男人同時的搖頭,他們心疼都來不及,恨不能這傷是在自己的手上,怎麼可能故意碰痛她的傷口。
“好吧,我相信你們不是故意的。”童瞳看着拼命點頭認錯的三個男人,大方的擺擺手,話音一轉,“你們是有意的對不對?”
剛剛鬆緩了表情的三隻猛然一愣,眼睛瞪大,再次的搖頭,眼神極其的無辜,惹的童瞳終於剋制不住的笑了起來,兩個小的有這麼幼稚的反應也就算了,譚驥炎這麼一大隻,竟然也是這樣一模一樣的表情,實在讓童瞳忍不住樂了,結果樂極生悲,笑岔了氣,童瞳一咳嗽,後面重擊之後造成的瘀傷,陣陣的痛了起來。
“譚驥炎,果真不能使壞。”靠在譚驥炎的懷抱裡,童瞳一邊咳一邊含混不清的抱怨着,她只是看譚宸和譚亦的表情太過於嚴肅和擔心,所以纔想鬧他們一下,怎麼就岔氣了。
“不要說話。”譚驥炎輕撫着童瞳的後背,小心翼翼的避開她背上的傷痕,峻臉上滿是寵溺和無奈之色。
“不要皺着眉頭,已經有譚驥炎這個大冰山了,你們倆不需要當小冰山的,還有我沒事。”童瞳只給譚宸和譚亦看了受傷的手,至於因爲不能吃藥,可能導致發燒的危險,童瞳就直接隱瞞下來了。
“瞳,痛嗎?”譚宸如今說話已經流利了很多,可是卻只限於和童瞳交流,偶然會和譚亦說話,至於其他人,除非到了必要的時候,譚宸都是不願意開口的。
“沒事,一點小傷。”童瞳不在意的笑了起來,這點傷如果是以前在行動組訓練的時候,都直接被忽略的,誰會在意啊,太矯情了,可是身邊多了很多關心自己的人,童瞳突然感覺這傷似乎就成了絕症一般,連譚宸那沒有表情的小臉上都皺着眉頭,滿是擔心。
“媽咪你要小心一點,不可以毛毛躁躁的,尤其不能撞到手,也不能碰到水。”譚亦話就多了一些,人小鬼大着,看了一眼童瞳,清瘦的小臉上有着擔心。
“好了,我知道。”童瞳被譚亦給說教着,實在無奈的點了點頭,難道自己真的很毛躁,竟然連譚亦都不放心自己了,回頭不滿的瞅了一眼譚驥炎,實在懷疑這是他教的。
其實不管是譚宸還是譚亦都很想留在童瞳身邊,可是童瞳每一次的受傷,都讓兩個孩子知道自己還太弱小了,根本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所以在停留了半個小時之後,譚亦率先拿起了書包,看着童瞳,“媽咪,我和哥要去老師那裡了。”
每天原本兩個小時的訓練,譚亦感覺自己可以和老師提一下,將時間增加到三個小時,很多該看的書自己在幼稚園和閒暇的時候都看了,只是不太懂而已。
譚宸沉默的走到一旁也拿了書包,深深的看了童瞳一眼之後,然後板着小臉率先離開,譚亦隨之跟了過去,丟下童瞳一個人在病房裡。
譚驥炎手機響了起來,不得不鬆開抱着的童瞳去外面陽臺接電話,童瞳下了牀,然後瞅了一眼,發現以前基本可以在家宅上十天半個月的自己,突然耐不住寂寞了,瞄了一眼估計一時半會還要接電話處理工作的譚驥炎,童瞳直接溜出了病房。
李東來那邊還有一天的時間,所以關曜依舊配合着,不時的交代看守的警察,嚴密監視進入醫院的人,絕對不能讓李東來再有任何的危險,而李東來也安心的留在醫院裡養病,等着後天開審的那一天。
此刻,秦清半靠在病房的牀上,總是冷漠如霜的表情有點的詭異的糾結,而巡視完李東來那邊,坐在沙發上的關曜手裡正拿着一個小型的筆記本,其實這也沒有什麼,關曜留守醫院這邊,就是爲了麻痹白賢的視線,讓他一直以爲他的計劃正在天衣無縫的進行中。
可是讓秦清露出這樣表情的原因是,關曜不是在看什麼新聞時政,也不是看什麼案子,更不是和一般男人一樣玩什麼遊戲,他在看動漫,說直白一點就是動畫片,尤其聽了幾句,懂日語的秦清發現動漫的主角竟然還是小學生,然後秦清終於不再那麼淡定了。
關曜小時候就愛看名偵探柯南這動漫,記得第一次看的時候,第一集開頭柯南是因爲被組織的人灌了毒藥,原本以爲會死,結果從高中生變爲了小學生,然後開始破案,每週一集,關曜即使錯過了更新,也會在有時間的時候給補上。
從96年開始到如今,都十多年了,關曜都當刑偵警察了,結果柯南還是小學生,還是每週更新一集,關曜難得悠閒,自然將之前因爲破案而漏掉的更新一次性補全。
童瞳推開病房的門,看了一眼只對自己擺擺手,然後又專注在筆記本屏幕上的關曜,已經習慣了,笑着走向秦清這邊,“關曜比較長情,譚驥炎之前說,等關曜結婚之後,他的孩子肯定會和關曜一起看柯南。”
“你的傷?”秦清看向童瞳的雙手,她也聽關曜說了,如果不發燒還好一點,要是發燒了,不能用藥之下,如果高燒不退,那麼就危險了。
“沒事,就一點小傷,今天謝謝你。”童瞳坐了下來,今天那個狙擊手是秦清,或許都是殺手組織裡的人,所以秦清才能更好的對付狙擊手,否則不管是自己,還是譚驥炎在現場都是非常危險的。
譚驥炎找過來時,關曜正好也合上了筆記本,這個平日裡總是戴着眼睛,看起來溫和俊逸的男人,竟然也有這樣幼稚的一面。
晚飯是讓譚景御去買的,童嘯的國安部還有事,所以又離開了,這會,等譚景御過來,五個人就圍着桌子吃起了晚飯。
“秦清的身份已經有合適的了,等過幾天我將資料給你,你熟悉一下新的身份。”譚驥炎沉聲的開口,今天接到童瞳電話的時候,譚驥炎就知道白賢那邊應該有狙擊手,而且是當初暗殺秦清的那一個,所以爲了安全,譚驥炎直接將秦清也帶過去了,之前受了槍傷的秦清也沒有任何的遲疑,就答應了,這讓譚驥炎對秦情的態度好了很多。
“什麼身份背景?”童瞳知道等這一次董福生的案子一結束,秦清肯定會換一個新的身份重新生活,甚至連臉也會有細微的整容。
譚驥炎給秦清找的身份背景真的極其簡單,原本這個人是國安部一個特工在外的身份,可是後來特工在一次任務裡意外身亡了,所以身份倒是一直閒置着,秦清正好可以套用,很多以前的資料都不需要改變。
“我以前的身份?”猶豫了片刻之後,秦清終於開口,神色裡帶着一絲壓抑的不安,如果白賢和殺手組織都垮臺了,那麼秦清突然很想回去,不用新的身份,只是如同過去那個自己一般回去。
“你要回去?”譚驥炎還沒有開口,關曜倒是先接過了話,畢竟她以前的身份,殺手組織的高層知道,雖然等白賢垮臺之後,應該沒有太大的危險,可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關曜倒是主張秦清換一個新的身份生活的。
“我想要回去。”秦清面色冷漠,可是她的眼中卻難得多了一份堅定,這麼多年了,除了偶然回去過一兩次之外,秦清幾乎以爲這輩子都無法回去了,可是如今,突然有了希望,即使有危險,秦清也想要回去,當一個普通人。
沉吟了片刻,譚驥炎點了點頭,“也可以,等董福生的案子結束之後,我會盡快處理的。”譚驥炎也是和關曜一樣的看法,不過既然秦清堅持,譚驥炎倒也沒有強求。
關曜看了一眼秦清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喜悅之色,原本想要勸解的話也停了下來,只是心底暗自的有些擔心,秦清的身手關曜明白,可是她一旦回家之後,那麼如果她的家人遭受了什麼,那會比她自己受傷會更加的痛苦,所以這也是關曜一開始反對的原因。
飯後,譚驥炎和關曜在陽臺上說話,童瞳和秦清這兩個傷員雖然傷的都不是很重,可是童瞳還擔心手上的傷口會引起感染髮炎,而秦清腹部的槍傷雖然沒有大礙了,可是也還需要調養。
“聽說老爺子開始給你物色結婚對象了?”譚驥炎靠在陽臺的欄杆上,看了一眼苦笑的好友,“與其是政治聯姻,你或許可以找一個自己喜歡的。”
以前譚驥炎也認爲自己會政治聯姻,可是在遇到童瞳之後,如今讓譚驥炎去想象他和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朝夕相對,譚驥炎第一次有種惡寒的感覺,連忙將這樣詭異的畫面直接甩出了腦海之外。
“還沒有催,不過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了吧。”關曜點了點頭,溫和俊逸的臉上難得有着一絲無奈,極目遠眺着,夜色之下,城市裡燈火輝煌,擁有一份驥炎和小瞳之間的感情,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關曜看起來很是溫和,待人接物也是如此,可是他的骨子裡卻有種冷漠的因子,在刑偵處這麼多年,見慣了太多爲情所殺的案子,婚姻破裂,婚外情,養情婦小三,看多了,對於感情,關曜就有些的麻木,即使他從沒有經歷過,可是卻似乎有種過盡千帆的滄桑感覺。
“喜歡什麼性格的?”譚驥炎在腦海裡將自己認識的一些世家長輩的女孩,和一些工作上有關係的女孩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然後發現,對於前者,除了偶然見過面,還記得某某長輩家有個女孩子,其餘一點都沒有概念,性格品行什麼的,譚驥炎是半點印象都沒有,連面容都是模糊一片,好像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
而至於工作上接觸的女性,譚驥炎倒還記得她們的性格,可是也僅僅是侷限於知道,但是如果真的要配關曜,譚驥炎總感覺她們似乎太普通了一點,平常了一點,其實估計除了童瞳之外,譚驥炎就很難記得其他異性了。
“溫順一點,知書達理,差不多就這樣的吧。”關曜一言帶過,如果真的到了逼到頭上需要結婚的時候,估計他也會找這樣一個人過一輩子,相敬如賓,即使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至少日子久了,也有一種家人的親情。
“秦清,你說他們兩個大男人在陽臺上有什麼好談論的?”童瞳眯着眼,有些的疲憊,瞅了一眼陽臺外的譚驥炎和關曜,危險的笑了起來,“估計是在談論女人,男人在一起肯定就是談論這個。”
“應該是工作。”秦清倒不認爲譚驥炎那樣性格的人,會和關曜在一起像那些她在任務裡曾經監聽過的目標一般,幾個男人在一起就是吃喝嫖賭。
“工作狂!”童瞳打了個哈欠,手背向着額頭貼了過去,有點燙,鼻子裡呼出來的氣也有是滾燙的,所以這應該是發燒前的症狀了。
“沒事。”對上秦清看過來的目光,童瞳搖搖頭,然後提高了聲音,“譚驥炎,我們回去了。”
結束了和關曜之間的聊天,譚驥炎拉開陽臺的玻璃門,看着椅子上面露倦色的童瞳,峻眉不由的皺了起來,三兩步過來,大手快速的貼上了童瞳的額頭,果真有些的燙。
“沒事,沒事,我們回去了。”不在意別開頭,避開譚驥炎同樣滾熱的掌心,童瞳站起身來,回給秦清和關曜一個不用擔心的微笑,拉着譚驥炎向着自己的病房走了過去。
不能服藥,只能用物理的辦法進行退燒,病房裡已經有之前歐陽明送過來的醫用酒精,譚驥炎先餵了童瞳喝了一些水,沒有開空調,打開了窗戶透風,雖然已經是夏天,不過晚上倒也不是很熱。
童瞳直接拉着被子閉上眼睡覺,頭昏沉沉的痛了起來,內燒讓她感覺身體裡像是有把火,燥熱的難受,手掌似乎更痛了,後背造成的內傷,讓呼吸也顯得沉重,口乾的有些發苦,這都是發燒的症狀。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譚驥炎像是用溼毛巾給童瞳敷着額頭,再用另一條給她擦拭着身上的汗,可是在童瞳睡下不到一個多小時,她的體溫卻越來越高,縫了針的手掌灼熱的燙人,額頭上放下的溼毛巾不到三分鐘就被蒸的滾燙。
“用酒精擦腳掌和腋下,要將體溫降下來。”知道童瞳開始發燒了,歐陽明草草的吃過飯就過來了,這會看着已經開始忙碌起來的譚驥炎,快速的將體溫計放到了童瞳的腋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歐陽明神色有些的凝重。
如果只是單純的手受傷了縫針,即使會引起發燒,以童瞳的身體應該可以抵抗過去,可是她還受了內傷,這幾乎是雪上加霜,如今體溫節節上升,讓歐陽明也快速的給譚驥炎幫忙着。
發燒最爲磨人,童瞳迷迷糊糊的睡着,知道自己發燒了,想要開口讓譚驥炎不用擔心,可是喉嚨裡卻乾的發苦,身體燥熱的讓她幾乎想把自己直接塞進冰箱裡。
童嘯過來時,童瞳的體溫從最開始的38度已經燒到了39度,如果高燒不退,繼續下去,就真的危險了,而此刻,童瞳皺着眉頭,困難的掙開眼皮看了一眼童嘯,然後又難受的閉上眼,額頭上的那一陣冰涼去的太快,瞬間就是燥熱的難受。
“先換一套衣服,這都汗溼了。”童嘯心疼的撫上童瞳因爲高燒而通紅的臉頰,燙的厲害,這讓童嘯也沉重着眼神。
譚驥炎點了點頭,快速的走到櫃子裡重新拿出一套乾淨的睡衣,而童嘯和歐陽明也直接避身到了小廳的屏風後面,好讓譚驥炎給童瞳換衣服。
“不用擔心,我沒事。”高燒之下,眼睛睜開,都有些的模糊不清的感覺,童瞳擡起手,滾熱的手指撫上譚驥炎皺起的眉頭,微微一笑,乾裂的脣角裂開的滲出了血絲,“你看,現在我比你熱了,譚驥炎,你不準嫌棄我是火爐。”
對於童瞳將譚驥炎只當成冬天的大火爐,夏天一到,直接丟開的看法,譚驥炎很是怨念,這會聽着童瞳這樣說,勉強的點了點頭,蘸着酒精給童瞳快速的擦了一遍身體,然後再給她換上的乾爽的衣服,而剛剛說話的童瞳這會又疲憊的閉着眼睛,粗重的喘息着,皺着眉頭看起來格外的難受。
物理降溫退燒該做的譚驥炎都做了,可是童瞳的高燒一直沒有從40度退下,之前人還會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這會卻已經完全的在高燒裡昏睡着,只是偶然會因爲難受發出痛苦的低喃聲,童嘯一直握着童瞳的手,就是擔心她會因爲身體的難受而再次的將剛縫合的掌心再次的碰裂開。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溫水和溼毛巾已經不知道用了多少,其間隔一個小時就喂童瞳喝一杯水,之前童瞳還知道自己喝,之後太難受之下,童瞳都是蜷縮着身體拒絕着,譚驥炎只能自己喝上一大口,然後用嘴巴渡給童瞳喝。
“不行,都40。3度了,這都五個多小時了,再這樣燒下去太危險了。”歐陽明眼神凝重的看着手裡的體溫計,不但沒有退燒,還一直從40度又燒上來,而且連續燒了五六個小時,太危險了。
可是如果用藥,那對孩子就有可能產生印象,而且現在孩子只有一個月,根本無法檢查到底藥物有沒有產生印象,可是如果不查,日後等生下來之後,如果因爲藥物而造成先天性的畸形,這對所有人都是一個無法痊癒的傷害。
譚驥炎和童嘯臉色都是異常的沉重,牀上,童瞳再一次的將被單踢開,蜷縮着身體,纖細的眉頭皺的緊緊的,沒有了往日那樣的寧靜和乖巧,紅通通着臉,嘴脣乾裂的滲透着血絲,讓人看的幾乎心裡發酸。
如果是用藥物退燒,那麼日後爲了安全起見,勢必要將孩子給流掉,這樣無法的選擇,讓譚驥炎臉色愈加的緊繃,沉默片刻之後,大手握住了童瞳滾燙的小手,大拇指溫情的撫摸着她光滑的手背,“用藥。”
童嘯沒有開口反駁,雖然這樣而言太過於殘忍,可是童瞳一直不退燒,人也燒的有些神智不清楚,這樣的情況之下,童嘯也只能默然譚驥炎的選擇,給童瞳用藥退燒。
歐陽明沉默的點了點頭,然後快速的從一旁的推車上拿過藥,童瞳高燒的太厲害,歐陽明準備先打退燒針,然後再用點滴,將體溫降下來。
可是隱隱之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當針頭還沒有碰觸到血管,童瞳突然的一怔,整個人似乎是上樓梯踩空了一般,在驚嚇裡驚醒,視線模糊的看着歐陽明,理智還不清楚,可是身體卻在瞬間猛的一個後退,雙手因爲撐着牀退開身體,劇烈的痛從掌心裡席捲到了全身,讓童瞳在劇痛裡終於清醒了幾分。
“不要用藥,我沒事。”沙啞着聲音,童瞳嚥下發苦的唾液,再次的甩了甩頭,睜開眼,神色清明瞭一些,尋找到牀邊譚驥炎的身影,微微一笑,“譚驥炎,不要用藥,我能撐下去。”
“小瞳,你燒的太厲害了。”譚驥炎心疼的握住童瞳因爲疼痛而顫抖的手,低垂着黑眸,鳳目裡是滿滿的心疼,做出這樣的決定,譚驥炎比任何人都難受,可是他不能看着童瞳一直這樣高燒下去。
“放心,我能撐過去。”困難的開口,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量,童瞳沒有受傷的手指頭滾燙的握住了譚驥炎的手指,似乎尋找到了力量,聲音輕微的繼續道,“再等等,我真的能撐過去,我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
“再等一個小時。”童嘯突然的發話,對上歐陽明不認同的目光,“再等一個小時。”這是自己的女兒,那麼多的危險和困難都挺過來了,童嘯相信這一次,童瞳也一定可以挺過來,她如今是一個母親,小瞳一定會挺過來的。
譚驥炎沒有再開口,只是坐在牀邊,將童瞳的身體摟在了懷抱裡,發燒的童瞳似乎睡的很不安穩,而被譚驥炎抱住之後,那種不安似乎消失了,而童嘯則接手了給童瞳退燒的工作,不停的給她換溼毛巾,用酒精擦拭雙腿雙手降溫。
一個小時,卻如同是煎熬一般,譚驥炎着感覺懷抱裡的人依舊是那麼的燙,絲毫不見體溫退下,好幾次,譚驥炎幾乎忍不住的想要讓歐陽明給童瞳用藥,可是每一次看着童瞳皺着眉頭,在煎熬裡強撐着,譚驥炎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還有半個小時,如果到時候還沒有退燒,譚驥炎就不會再等了。
童瞳感覺很難受,說不出來的感覺,腦子裡一片混沌,迷糊裡,她似乎能聽到很多聲音,太熱,感覺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隱隱的,童瞳知道自己在發燒,可是卻又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當年那個血腥的山洞了。
媽媽?乾裂的喉嚨已經說不出來話來,童瞳粗重的呼吸着,卻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刻,堅定的擋在自己的面前的身影,那是她的媽媽,在最危險的時候,那麼勇敢的擋在了自己面前。
是啊,自己如今也是媽媽了,肚子裡還有孩子呢,童瞳無意識的笑了起來,難受的蜷縮了一下身體,比起突然的死亡,比起被任務失手時被抓住的酷刑加身,現在似乎更加的難受,可是一想到肚子裡的孩子,童瞳在一瞬間又充滿了力量。
半個小時之後,譚驥炎抱緊着懷抱裡依舊高燒的童瞳,童嘯神色沉寂的看着量體溫的歐陽明,那總是溫和俊逸的臉上帶着緊張和不安。
“40度了,退燒了。”歐陽明的聲音是輕快而歡喜的,看着眼前同樣露出喜悅神色的男人,點了點頭,“是真的開始退燒了。”
於是,屋子裡的三個男人又看見了希望,繼續給童瞳降溫退燒,窗戶外的夜色已經褪去,忙碌了一整夜,直到早上八點,童瞳的體溫降到了38度,雖然還是有些的燒,但是已經不是高燒了,而且童瞳睡的也安穩了許多,不再那樣緊緊的皺着眉頭。
當童瞳再次醒過來時,只感覺身上黏糊糊的,天氣太熱,似乎都快要臭了,動了一下,手指頭戳向譚驥炎的峻臉,“你不嫌熱嗎?”
“不熱。”可惜回給童瞳的是譚驥炎一本正經的回答,看着懷抱里人兒那昨晚上總是有些渙散失焦的目光終於又恢復了澄淨和明亮,譚驥炎突然的低下頭,快速的封住了童瞳乾裂的脣,幸好退燒了,幸好小瞳沒事。
燒了一整夜,即使譚驥炎每隔一個小時都會喂水給童瞳喝,可是還是口乾舌燥,被譚驥炎吻個正着之後,童瞳原本是想要推開他的,可是看着自己舉在半空裡受傷的爪子,於是放棄了推人的動作,而當譚驥炎的舌頭長驅直入的進入自己的口中時,童瞳突然感覺似乎不再那麼渴了,受傷的小爪子搭在了譚驥炎的肩膀上,吻就吻吧,權當解渴了。
半晌之後,原本就沒有力氣的身體這會是徹底無力的靠在譚驥炎的身上,童瞳探出紅潤潤的臉,瞅着譚驥炎,“我沒有洗臉刷牙。”而且這會童瞳才感覺到高燒了一夜之後,自己都感覺嘴巴里有怪味了,譚驥炎竟然也能吻的下去。
“我也沒有洗臉刷牙。”似乎在回味剛剛激吻的滋味,譚驥炎目光掃了一眼童瞳略帶紅腫的脣,緊繃了一夜的峻臉終於舒緩下來,“我抱你去擦一下身體。”
“不要,我要洗澡!”童瞳是沒有潔癖的,畢竟在當年的訓練裡,常常直接長官一個口令,就撲倒在泥巴坑裡,可是身上真黏的難受,尤其是大熱的天,讓童瞳不洗澡,她都快受不了了,估計再出點汗都能捂的餿掉。
“不行,你高燒才退!”斬釘截鐵的否定了童瞳的要求,譚驥炎直接將人給橫抱在懷裡走向浴室,在某些方面,譚驥炎還是很堅持的,當然,更多時候,在童瞳面前,譚驥炎都快沒有原則了。
“譚驥炎,你這是虐待病人!”童瞳身體恢復了一些,自然有了精神和活力,直接拍着譚驥炎的手背抗議着,終於某隻受傷的小爪子再次傳來劇痛。
“怎麼不小心一點!”童瞳痛的直抽氣,譚驥炎也更是心疼不已,可是看着捧着受傷的手委屈的童瞳又是好氣又是無奈,這孩子總是忘記自己手上才縫了針。
“被你氣的,誰讓你不給我洗澡!還有,誰讓你和我一點默契都沒有,早知道你會來救我,我幹嘛要自虐的用匕首割斷藤條,傷了手不說,關鍵是我還沒有動手,你就動手了,譚驥炎,我懷疑我們是不是八字不合!”哇哇的抗議起來,童瞳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頭直接戳上譚驥炎硬實的胸口,這雙手受傷受的太不值得了。
“好,我的錯,別動,不能洗澡,坐好了,我打水給你擦一下!”譚驥炎無奈的按住童瞳,這會她說什麼都是對的,只要她不折騰自己就好。
“你出去,我要上廁所!”其實一開始童瞳還不準備上廁所的,可是被譚驥炎抱坐在馬桶上之後,估計是條件反射,就想要上廁所了。
“不行!”譚驥炎瞄了一眼童瞳,直接感覺自己一出去,她肯定就會打開淋浴洗澡,要是受涼了引起發燒就麻煩了。
“譚驥炎,你怎麼能這樣啊,你在這裡,我怎麼上廁所!”就算再熟,再算再怎麼坦誠相見過,好吧,就算一個兒子都六歲了,一個兒子還在肚子裡,可是上廁所這樣私密的事情,童瞳氣鼓鼓着臉頰,瞪着譚驥炎,他在這裡,自己也不好意思啊。
“保證不偷偷洗澡?”譚驥炎看了看不斷點頭的童瞳,猶豫了一下,“不準關門。”
“知道了!”咬牙切齒的答應下不平等條約,童瞳只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燥熱,不是羞惱的,絕對是被譚驥炎給氣出來的。
浴室的門是半合着,童瞳坐在馬桶上,雙手託着下巴,可是一想到譚驥炎就在門口,而自己如果上廁所的話,那聲音……再次的黑了小臉,童瞳看了看半合的門,然後直接的脫了腳下譚驥炎剛剛地進來的拖鞋。
自己如果去關門,譚驥炎一定能聽到腳步聲,而他就在門口,自己離門口至少還有一米多遠,所以,童瞳詭秘的一笑,右手拿起拖鞋,瞄準,然後用力的丟擲了過去,砰的一聲,拖鞋的力度之下,半開的門被童瞳一脫鞋給砸關上了。
勝利!得意的笑着,童瞳這才痛快的解決生理需要,然後咔嚓一聲是用鑰匙開門,鎖被扭動的聲音,童瞳猛然的擡起頭,勝利的笑容還殘留在臉上,看着要推門進來的譚驥炎,直接拿了左腳的拖鞋再次的丟了過去,“不許進來!”
童瞳丟的速度太快,而譚驥炎也沒有什麼防備,他只擔心童瞳會要洗澡,結果被拖鞋正中額頭,一時之間,童瞳也傻眼了,無比歉意的抓了抓頭,慘兮兮的看着譚驥炎,“不是我的錯,你怎麼可以偷看我上廁所!”
“光腳不要下地。”譚驥炎無語着,彎下腰將地上的兩隻拖鞋撿了起來,然後又送到了童瞳身邊,再次彎下腰替童瞳給穿上,能將鞋子砸的這麼準、這麼重,看來發燒應該不用擔心了。
“譚驥炎,對不起。”看着譚驥炎蹲下身自己穿鞋,童瞳這才發現他剛剛被拖鞋砸中的額頭上有一點紅腫,估計得腫起來。
“不準洗澡,我去給你拿一套睡衣過來。”譚驥炎半點是不在意額頭上被砸出來的包,不要說童瞳是不下心的,就算是有意的,譚驥炎估計也不在意,大手揉了揉她低下頭的頭,轉身向着浴室外走了去。
背對着童瞳,譚驥炎那冷硬的臉龐上卻緩緩勾起一抹淺薄的笑,他再清楚不過小瞳的固執,她肯定是想要洗澡,所以剛剛拖鞋砸過來的時候,譚驥炎就沒有躲了,雖然額頭上多了個包,不過值了,愧疚之下,小瞳一定會比較聽話,絕對不會再要求洗澡了。
半個小時之後。
童瞳終於安安靜靜的讓譚驥炎幫忙擦了身,然後無比羨慕的看着他放水洗澡,可是一看到譚驥炎額頭上那終於腫起來的包,童瞳再次愧疚的低下頭,砸的太重了一點,可是自己手明明都受傷了,怎麼還有這麼大力氣呢?
譚宸和譚亦昨晚上是和譚景御一起回西湖苑的別墅,這會兩個孩子買了早飯過來看童瞳和譚驥炎,請了半天假,一會還得去幼稚園。
“二哥,你這是怎麼了?”關曜和秦清也直接過來一起吃早飯,原本童嘯和歐陽明也過來的,不過後來看都是小輩人在一起,童嘯和歐陽明就離開了,畢竟童瞳雖然還有點燒,不過已經在慢慢痊癒了,擔心了一夜的童嘯和歐陽明也終於放下心來了。
而譚景御的話,也是在場其他人心頭的疑惑,任誰看到譚驥炎這一張刀斧般冷峻的臉龐,在額頭上多了一個腫包,都感覺有點的詭異。
“我不小心砸的。”知道譚驥炎是絕對不會回答的,童瞳尷尬的看着一衆人,尤其是對上譚宸和譚亦的目光,更是無比的尷尬,胎教啊,童瞳感覺自己生出來的寶寶百分百的暴力分子。
“什麼東西砸的?”譚景御壓抑着笑,再次瞄了一眼譚驥炎,可是即使額頭上頂着一個腫包,譚驥炎依舊是譚驥炎,沒有半點的不自在或者尷尬。
“拖鞋!”童瞳低頭瞅着自己腳下的拖鞋,譚驥炎怎麼就不知道避開呢!要是自己,一定能避開的。
“媽咪,你這是家庭暴力。”譚亦突然的接過話,看着童瞳再次愧疚低下去的頭,一本正經的開口,“根據法律,如果夫妻雙方一方有暴力行爲,可以得到法律的支持,然後分開的。”
“瞳沒結婚。”譚宸面無表情的開口,不滿的看了一眼譚亦,他不知道譚亦爲什麼要這麼說,可是看到童瞳的表情,譚宸有些的心疼,可是童瞳的手受傷了,譚宸也不敢握,小手只能抓住童瞳的手腕。
“嗯,對,媽咪還沒有結婚。”譚亦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譚驥炎,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爹地你現在可以考慮和媽咪分開的,我們會照顧媽咪的。”
譚景御無比同情的看着被自家兒子要求拆夥的譚驥炎,果真有兒子也不是很好啊,這不,竟然慫恿小丫頭和二哥分開,理由還是小丫頭有家庭暴力,這都什麼事啊。
關曜依舊溫和的笑着,對於譚家這三個男人總喜歡爭搶童瞳的事實已經見怪不怪了,秦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如果家暴可以分開,你們兩現在就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了。”譚驥炎冷聲一哼,對於這兩個小鬼無時無刻不想着拆散自己和小瞳,感覺異常的頭痛,家暴?分開?自己倒真的想對這兩個小鬼家暴,然後將他們丟的遠遠的。
“真的不考慮一下?說不定家暴會愈演愈烈,後悔就太遲了。”譚亦知道這根本不可能有效果,不過爲了能膈應譚驥炎,譚亦倒是樂此不彼着,腦海裡開始幻想着譚驥炎離開之後,自己和哥還有媽咪在一起的幸福生活。
“快點吃飯,然後去上幼稚園!”最後三個字語調格外的加重,譚驥炎直接攬過童瞳的肩膀,將人按坐在牀上,然後拿起碗筷喂童瞳吃早飯。
才六歲就開始搞破壞,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譚驥炎瞄了一眼桌子旁吃飯的兩個兒子,然後突然有了一股危機意識,現在才六歲,自己的確不用擔心,可是十六歲呢,二十六歲,譚驥炎皺起了眉頭,這的確是一個麻煩。
吃完早飯,譚景御在譚驥炎冰冷的視線只想,直接一左一右拉着兩個孩子離開,否則他真的擔心被家暴的人變成在自己了。
“打草驚蛇。”譚宸淡淡的開口。
“嗯,哥,我知道,我們太弱。”譚亦點了點頭,知道自己剛剛那樣做的確是打草驚蛇,可是看到媽咪受傷,譚亦就忍不住的將責怪怪到譚驥炎身上,所以纔會故意的說那些話。
“長大,變強。”譚宸看了看臉色總是顯得蒼白而瘦弱的譚亦,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我太急了,等我們長大了,就可以將媽咪搶過來了。”譚亦露出了笑容,這一點上,自己和哥佔據着絕對的優勢,他們在慢慢的長大變強,而爹地可是在慢慢變老變弱。
譚景御目瞪口呆的看着討論的譚宸和譚亦,擡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戀母情結,什麼仇父情結的都和自己無關,果真和小放放在一起沒有孩子是太正確了,防來防去還要防備着家裡人,太過於危險了。
183章節 黑道教父
童瞳又在醫院住了一天,高燒完全退了,這纔在歐陽明的准許之下回了西湖苑的別墅,秦清的傷口在休養了三天之後,也在慢慢的痊癒,一切都到了最後一刻。
入夜。
關押董福生的地方沒有放在看守所,因爲董福生身上牽扯到了太多複雜的人脈和關係,所以是放在一個軍方的秘密據點裡,從街角開始,就有人嚴密的防守着,一直到關押董福生的屋子,嚴密的幾乎可以說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的。
不過有了譚驥炎的幫忙,秦清倒已經知道了所有防守人的位置,也知道了董福生這一座房子的結構,要找人就簡單了許多。
換了一身黑色的勁裝,戴上所有的裝備,檢查一遍之後放在了包裡,趁着夜色,秦清身影迅速的掠入到了黑暗裡。
黑暗之中,秦清就如同融入到了夜色裡一般,只能看見顯示屏裡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閃過,然後躲避開暗中的人,繼續向着目的地前進。
“果真是讓殺手組織忌憚的存在,這身影都快趕上我了,不過比我還差一些的,果真不是一個檔次。”汽車裡,譚景御吹了個響亮的口哨,讚賞的看着秦清那宛若夜魅一般的身影步伐,這麼嚴密防守的地方,她竟然如同進入無人之地,雖然說事先知道這邊的人手安排,可是能做到這樣利落的身手,也是非常的難得。
“小御,什麼時候復職?”關曜目光也停留在監控屏幕上,只是溫和的開口詢問着譚景御,看起來只是關心他而已。
“不帶這樣欺負人的,白賢這裡不倒下,我在軍方這邊還是有些的麻煩。”譚景御不滿的瞅着關曜,這分明就是戳自己的短嘛。
譚驥炎聽着關曜溫和的笑,倒是側過頭,目光有些複雜的看向關曜,身爲多年的好友,譚驥炎自然知道關曜這不是隨意的開口,當然也不是關心小御,他是故意這樣問的,爲了什麼?因爲小御貶低了秦清的身手?
對上譚驥炎的目光,關曜也是怔了一下,其實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在小御突然這樣說之後,會有些不高興,其實秦清的身手算起來比起小御應該還是差一點的,殺手組織的訓練雖然也是嚴酷,可是畢竟是爲了殺人而訓練,在很多方面並不科學,軍方的訓練體系自然會更加的合理,如果秦清和小御真的對上,短時間裡,或許是平手,可是時間一長,小御肯定是略勝一籌,可是聽到譚景御這樣說,關曜的話也就脫口而出的維護秦清。
“秦清快要進去了。”譚景御絲毫沒有察覺到譚驥炎和關曜之間無聲的眼神交流,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秦清身上,而剛剛那番話,也不是爲了貶低秦清,只是譚景御習慣的自我吹捧了一下,當然,譚驥炎知道,關曜其實也知道的,譚景御那樣說只是一句玩笑話,可是關曜當時卻莫名的想要維護秦清。
黑暗是最好的掩護,而之前也做足了準備,雖然中間有兩次比較危險的時候,不過秦清還是一一避過了,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之下,直接到了關押董福生的房間面前。
從揹包裡拿出掌上電腦,連接上門上的特質門鎖,然後手指快速的在電腦上敲擊着,咔嚓一聲,兩分鐘之後,門鎖密碼被破譯。
董福生雖然被關押在這裡,完全無法得知外界的消息,可是他過的還是不錯,因爲篤定自己會離開,可是當額頭上抵上了一把冰冷的手槍時,董福生從夢裡驚醒,整個人一怔,驚嚇的臉色蒼白。
“你出賣了多少消息?”秦清冷然着面孔,雖然聲音極端的軟膩,可是她手裡的手槍,加上那一雙沒有溫度的眼睛,渾身透露着殺機,讓人明白她絕對不是在玩笑。
“我什麼都沒有說!”董福生在震驚之後,終於稍微冷靜下來了,明知道能出去,自己怎麼可能招供呢。
“既然你不說,那麼就不用再開口了!”一手拿過牀上的枕頭,秦清陰冷着眼神,在她眼裡,此刻的董福生已經是一個死人。
“你是組織的人?”董福生驚嚇的幾乎要停止了呼吸,看着秦清,那樣的嗓音,讓董福生想起殺手組織的NO1殺手,就是一個女人,可是比起她的冷血手段,她的聲音卻是宛若童音,這也是爲什麼董福生會記住一個殺手的原因,而此刻,看着秦清,董福生終於反應過來,這不是譚驥炎用的什麼手段,而是組織真的要派人來殺自己,而且還是派出的第一殺手。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那麼多的!”秦清冷着嗓音,將枕頭直接的抵在了董福生的胸膛上,槍口轉移下來,有了枕頭做隔音,就等於有了滅音槍的效果,不會驚動暗中的人。
董福生不知道爲什麼組織認爲自己招供了,這肯定是譚驥炎放出了風聲,讓組織以爲自己已經招供了,所以纔會派殺手來殺自己滅口,這一刻,董福生再也顧不得什麼,一手迅速的向着牀頭的一個按鈕按了下去。
這個房間是特製的,就是爲了防止有人給董福生遞消息,所以除了一日三餐從進來之外,他如果想要招供什麼,直接按這個按鈕就有人過來,否則平日裡,董福生是完全被關押着,無法見到任何人,而這個按鈕這會正救了他的命。
半個小時之後,秦清在董福生驚恐的目光裡被趕來的軍方的人擊斃,而嚇的幾乎腿軟尿褲子的董福生也明白自己被組織給拋棄了,即使這個殺手死了,還有第二個殺手過來槍殺自己滅口。
又等了半個小時,譚驥炎收到這邊的消息前來,董福生已經恢復了一些精神,看着黑色西裝的譚驥炎苦笑一聲,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譚副市長,你挑撥離間的計策終於成功了。”
董福生知道如今自己除了招供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即使在監獄裡關押一輩子,也好比被組織拍出來的殺手滅口來的好。
一整夜,董福生都在交代自己的過去的所作所爲,他的腦子很好,或許也是因爲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一切都記在了腦子裡,譚驥炎也是一夜沒有睡在一旁聽着,偶然問幾個問題。
當陽光重新照射在大地上,醫院裡,坐在輪椅上的李東來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不過卻也是一臉的正義,可是等待他的卻是冰冷的手銬。
遠在美國,白賢這一次回來是忙的焦頭爛額,譚驥炎慫恿白家一個旁支的頭領奪位,讓白賢才明白唐人幫原來竟然還有一半的勢力想要將自己拉下馬。
可是當董福生案子的消息收到的時候,白賢手裡的酒杯掉在了地上,這一生,他都是意氣風發,可是到頭來卻狠狠的栽了一個大跟頭,白賢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地位,也是因爲他在國內有着強大的關係網給他保駕護航。
董福生一招供,那些有關係的人被雙規的雙規,撇清楚關係的立刻如同陌路人,白賢等於斷了一隻翅膀,這讓正在處理內訌的白賢實力直接下跌了很多,根本沒有力氣再和譚驥炎鬥,能保住白家家主的位置都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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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你真的要走,不多留幾天,你的傷還沒有痊癒。”董瞳看着只拿了一個小行李包,裡面裝了幾件衣服的秦清,對於這個才認識沒有多久,就要離開的好友,童瞳真的有些捨不得。
“嗯,傷口已經無礙了。”秦清感激的看着童瞳,譚驥炎沒有動白家下屬的殺手組織,而是讓組織叛離了白賢就放過了組織裡的所有人,而其中一個條件就是自己從組織除名,從此之後,殺手組織再沒有秦清這個人。
秦清明白,如果不是因爲自己,譚驥炎肯定會直接滅了這個殺手組織,因爲李東來的死就是這個殺手組織所爲,可是爲了自己,譚驥炎讓步了,這份情,秦清知道自己這輩子是無法還了,只能記在心裡。
“那你要保重,如果有時間,我一定去看你,當然,你來看我也行的。”童瞳第一次送朋友離開,這樣的場景太過於陌生,可是卻也有些的酸澀。
“嗯,再見。”秦清看了看童瞳,目光掃過站在童瞳身邊的關曜,自己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之前只是偶然有過交集,如今也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拎着行李包,穿上普通的衣服,秦清向着開往天津的長途汽車走了過去,車廂裡有些的噪雜,這樣的環境,秦清還是有點不適應,可是以後,她只是一個普通人了,那些殺戮都遠離自己了,終於可以回家了。
汽車在十分鐘之後發車,關曜拍了拍童瞳的肩膀,溫和一笑,“走吧,太陽這麼大,不要曬的中暑了。”
“嗯,也不知道秦清喜歡的是什麼人,這麼急着回去,都不願意多待幾天。”童瞳跟着關曜向着汽車走了過去,雖然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可是還是有些捨不得啊,也不知道十一什麼時候回來,還有沐哥什麼時候回來。
喜歡的人?關曜發動着汽車,餘光掃過後視鏡,看着已經遠去的長途汽車,那樣冰冷的秦清,關曜忽然也有些的好奇了,她成爲一個普通人會是什麼模樣,會說笑嗎?
“關曜,你也好奇了對不對,要不我們掉頭追過去?”童瞳熠熠着眼神,然後眼巴巴的瞅着關曜,身爲孕婦,的確太閒了,所以在身體已經無虞的情況之下,童瞳又開始不安分了,真的好奇啊,不知道秦清會喜歡上什麼樣的人。
“驥炎會殺了我。”關曜絲毫沒有被童瞳說服,這樣的話說說還行,要真的調轉車頭跟去天津了,關曜可以想象的出譚驥炎那黑着峻臉的模樣,更不用說如今譚家還有兩個小孩,同樣對童瞳有着極強的霸佔欲,自己還不想和譚家三個男人同時爲敵,更不用說拐帶孕婦,小瞳是屬於那種躺着都能被麻煩給惹上身的人,所以關曜爲了自己的安全考慮,所以還是小心謹慎一點好。
“譚驥炎哪有這麼血腥無情那。”童瞳不滿的替譚驥炎平反着,雖然說平日裡譚驥炎是冷了一點,可是也不至於殺人吧,至多會黑着峻臉,一身的寒氣。
對小瞳,驥炎是不會殺人,對於其他人可就沒有那麼好的下場了,白賢如今是最好的證明,聽說已經被架空了權力,從一人之上的白家家主,突然被拉下來,這比殺了白賢更讓他痛苦,而且唐人幫有個規定,歷任家主不可以被殺,這是黑道的兄弟道義,所以白賢不會死。
可是爲了不讓白賢再有機會興風作浪,新上任的家主只怕會斷了白賢的雙手和雙腳,讓他一輩子癱瘓在牀上,然後隨便找個地方,找兩個人看着,只要保證白賢不死就可以了,而這樣遠比殺了白賢更加的殘忍。
“關曜,聽說這兩天有不少名媛突然和你偶遇,然後是什麼故交長輩的女兒孫女。”童瞳無聊了,自然想起關曜這兩天的遭遇,關家終於還是開始逼婚了,當然,關老爺子可是精明許多,沒有明着逼關曜去相親,或者見什麼人,而是讓大家自由競爭,誰能得到關曜的好感,關老爺子自然就讓誰進關家的大門,當然,這些能自由競爭的女孩也都是經過了第一層關家的篩選,從家事到品行都是極好的。
“驥炎什麼時候這麼八卦?”關曜表情怔了一下,然後無力的看着揶揄自己的童瞳,其實關曜也是冤枉譚驥炎了,譚驥炎有多忙,關曜比誰都清楚,而童瞳如今太閒了,兩個孩子又去了幼稚園,無聊之下,只能繼續纏着譚驥炎,而譚驥炎自然就挑了關曜的事情告訴童瞳,總比說起工作上那些煩人的政務有趣。
“關曜,前面那家店的糕點不錯,尤其是鳳梨酥很好吃的,我們過去吃一點,說不定還能看見你又偶遇你的女孩呢。”那家店是十一介紹的,童瞳以前不出任務都是宅在家裡的,而十一更多的是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尋找美食,靜靜的走在街上,所以北京大大小小的巷子,什麼地方的東西好吃,十一基本都知道,而後來知道童瞳孕吐,很多東西吃不下,十一就將所有的地方都告訴了童瞳。
這是一家裝飾的非常雅緻的小店,綠色爲基本格調,在炎炎夏日給人一種清新而寧靜的感覺,童瞳和關曜進了店鋪,空調的涼意,和店鋪裡精緻糕點的香味,讓童瞳立刻有了食慾。
“關曜,你吃什麼口味的。”站在玻璃的櫃檯前,童瞳眼巴巴的瞅着裡面的糕點,“還真的有點小貴,這麼大一個就要十二塊。”
這是一家純手工的糕點店,其實童瞳自己對金錢什麼的沒有太大的概念,她之所以說貴,是因爲之前十一說,一小塊一口可以吃掉的糕點少的是七八塊,貴的是十幾二十塊,所以想要要多吃幾種口味,至少每樣糕點就要點兩到三塊,而七八個口味下來,就兩三百了,而這一點糕點,估計一個女孩能吃的半飽,所以十一說有點貴,童瞳這會看了也立刻感覺有點貴。
“我請客,喜歡什麼就點吧。”看着童瞳那一副算計的模樣,關曜哭笑不得的搖着頭,驥炎就算再窮,也不至於窮到小瞳吃不起這些糕點,不過看小瞳這一副肉痛的模樣,關曜真懷疑她到底是和誰學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童瞳眯眼一笑,終於經受不住美食的誘惑,每樣糕點原本是想要點兩個的,自己一個,關曜一個,可是突然又想,如果這種口味好吃的話,只一個又不夠,所以每樣就點了三個,挑了自己愛吃的八種口味,然後關曜就直接花了三張人民幣出去了。
考究的青花磁碟上擺着精緻的糕點,一樣一樣,都放到了桌子上,配上關曜點的茶水,再看着玻璃窗戶外,烈日炎炎之下行走的人,童瞳感覺這樣太悠閒了,心情極好的吃了起來。
看着童瞳一副滿足的模樣,關曜溫和的笑着,喝着茶水,其實說起結婚,他真的要求不高,能遇到如同小瞳這樣可以談得來的女孩就可以了,很輕鬆,沒有什麼壓力,也不擔心會吵鬧,如果有小瞳一半的身手就好了,畢竟刑偵警察的這一個高危行業,關曜也是有些的擔心有些罪犯會報復到家屬身上。
“關曜,你果真又被人偶遇了。”童瞳壓低了聲音,目光向着玻璃窗戶外掃了過去,在童瞳和關曜坐進來十分鐘之後,外面這輛黑色的汽車就停了過來,而此刻,隨着黑色汽車的離開,一輛大紅色的車子停了下來,而從車上走下一個時髦女孩,透過玻璃櫥窗看到關曜的那一剎那,女孩臉上那毫不掩飾的笑意,讓童瞳明白關曜再一次被關老爺子給出賣了行蹤,然後又被要相親的女孩給偶遇了。
“我去一下洗手間。”關曜俊逸的臉上有着無奈,爺爺沒有直接逼着自己去相親,關曜已經謝天謝地了,所以對於這樣的偶遇,關曜只能無奈的認同,反正大家是偶遇,所以交談兩句之後,關曜可以找個理由直接離開。
女孩穿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走了進來,目光一掃,沒有看見座位上的關曜,眉頭皺了一下,然後驕傲的走到了童瞳身邊,目光上上下下的將她打量了一遍,寬鬆的上衣,平底鞋子,扎個馬尾辮,一看就是個不入流的普通女人。
“我很喜歡這個靠窗戶的位置,你可以讓讓嗎?”女孩盛氣凌人的開口,斜睨着眼睛看着童瞳,似乎和這樣普通女孩說話已經夠折損她的尊嚴了一般。
“我也很喜歡這個位置的。”童瞳笑眯眯的回答,這樣強勢而囂張的女孩,難怪關曜直接看到人下車就逃了,可是自己當時都沒有看出眼前這女孩這麼極品,難道關曜只一眼就發現這個女孩不搭,所以直接連面都不見就走了。
“你能吃得起這些純手工製作的糕點嗎?不過是關大哥買單而已,最受不了你這樣白吃白喝的人,你還要不要臉,女人的臉面都給你丟光了!”看到童瞳不但不讓位,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女孩不滿的皺着眉頭,嫌惡的看着大快朵頤的童瞳,“點了這麼多,你是豬嗎?這麼能吃,看你都肥成什麼樣了!”
被罵的一愣一愣的,童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的確吃的有點多,可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童瞳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女孩,這難道就是躺着也中招,明明是來看關曜笑話的,爲什麼最後被拖累的人是自己。
“你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關大哥,識相的快點走!”女孩看着童瞳低頭的模樣,只當她自卑了,冷嗤一聲,“你最好聽我的話,乖乖離開,否則我敢保證你在北京會混不下去的!”
“關曜說我在北京是可以橫着走的。”童瞳想起之前關曜說的玩笑話,有譚家的背景,再加上童部長的國安部,童瞳不要說在北京了,她在全國各地的都可以橫着走的。
“你怎麼這麼無恥!”誤將童瞳的話當成了炫耀,女孩惱怒的尖叫起來,越看童瞳越不順眼,要知道關家的勢力雖然不在北京,可是如果關曜護着一個人,那麼對方絕對可以在北京橫着走。
“哇,我的糕點,這個十八一塊呢!”童瞳也叫了起來,那是最好的棗泥口味,自己纔出了一塊,然後關曜甚至沒有吃,將餘下的兩塊都讓給了自己,而童瞳決定將最好吃的口味留到最後,結果剩下的兩塊,連同碟子都被眼前的女孩直接給丟到了地上。
“窮酸模樣!”女孩譏諷的冷笑着,不屑的看着童瞳,也不知道關大哥從什麼地方看見的這麼低劣的女孩,十幾塊錢竟然也是大呼小叫的,果真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無法交流!
再去點兩個棗泥口味的,反正是關曜給錢!童瞳站起身來,看着戒備的退後一步的女孩,無力的一聳肩膀,自己如果要動手,她還有時間躲。
因爲是手工的糕點,所以每一樣都是有數量的,當童瞳剛要點最後兩塊棗泥的糕點時,一道黑色的身影走了過來,擡起手指着棗泥的口味,“包起來。”
“這個我先點了。”童瞳快速的開口,這可是最後兩塊了,而且十一介紹的不錯,棗泥口味的果真最好吃,口感極好,而可惜的是童瞳只吃了一塊,餘下的兩塊都被那個極品女孩給糟蹋了。
顧凜墨這才擡起頭看向身邊開口的女孩,很是簡單而樸素的衣着,清澈的一雙眼,乾淨而透徹,精緻的五官,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人。
“真的,我先點的,你可以問櫃檯小姐。”以爲眼前這個幾乎沒有生氣的男人不相信自己的話,童瞳立刻點出櫃檯小姐給自己作證。
“我付十倍的價格。”顧凜墨開口,他有着一張棱角分明的五官,很是英俊,可是整個人卻失去了生機,從眼神到言語,都沒有任何的溫度,似乎這只是一副皮囊而已,而他的靈魂卻早已經消失了。
“不行。”搖着頭,童瞳不放棄,棗泥的口味自己才吃了一個。
眉頭皺了起來,顧凜墨終於正色的看着童瞳,這兩年來,任何下屬看到自己,都會退避三舍,從那件事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讓他在意,心早已經在背叛裡死去,餘下的就是一張空殼而已,而這家店,這個口味的糕點,是她喜歡吃的,所以顧凜墨纔會有時間的時候就過來。
“小瞳。”關曜沒有想到一出來就看見了童瞳身邊的男人,而身爲刑偵處的處長,對於眼前這個男人,關曜並不陌生,在程天南垮臺之後,顧家立刻瞅準機會上位,而顧凜墨更是直接打敗了所有其他想要瓜分程氏地盤的勢力,成功的代替了當初程天南的地位。
而顧家這些年也是在漂白,雖然黑道的生意不曾放下,可是卻不再經營毒品之類的,所以對關曜而言,顧凜墨雖然他知道,但是並不是很瞭解,因爲沒有查的必要,一個漂白的黑幫世家,奉公守法是不可能的,但是比起其他的黑幫,顧家可要青白了很多。
“怎麼回事?”在好不容易安生之後,對於童瞳身邊突然又出現了這個如今黑幫教父,關曜自然是防備的,如果小瞳在自己身邊出了什麼事,不需要驥炎宰了自己,關曜自己都直接給自己一槍謝罪了。
“他搶我糕點,最後兩塊了。”童瞳平靜的開口闡述着事實,對於吃的,童瞳如今在經過孕吐之後,格外的在意,所以絕對不會退讓。
關曜那戒備的表情微微的糾結了一下,顧凜墨原本死氣沉沉的臉上也是閃過一絲的錯愕,他自然知道關曜,身爲如今的黑道教父,對於刑偵處這個最年輕的處長,在公安系統裡,如今的青年才俊,再家上關家的地位和背景,任何混黑道的人,即使不認識關曜,卻也聽過他的名字。
不想做多餘的糾纏,顧凜墨直接的轉過身向着門口走了過去,而門外,兩個黑色西裝的下屬立刻打開玻璃門,戒備的看了一眼關曜的方向,隨即跟在了顧凜墨身後上了車離開。
“那個男人你認識?”童瞳看着離開的顧凜墨,譚驥炎的冷酷裡是一種上位者的冷傲和威嚴,秦清的冷漠更多的是一種對外界人和事的漠視,可是剛剛這個男人,他身上卻沒有一點的人氣,一身的黑穿在峻挺的身體上,如同是個死人一般,若不是有呼吸,童瞳真的感覺看見的只是一個披着人類軀殼的傀儡,身影是空洞的,眼神是散了焦距一般。
“接替程天南成爲新一代的黑道教父,顧家如今的老大顧凜墨。”關曜收回視線,看來只是偶遇而已,而且顧凜墨雖然成爲了新的黑道教父,可是行事卻並不張揚,在年輕一輩裡,能坐到這個位置,即使關曜也不得不佩服顧凜墨的手段。
“黑道之中?”童瞳疑惑的愣了一下,顧凜墨雖然給人一種拒人千里的冷漠和疏離,渾身都似乎籠罩着看不見的氣息將四周的人隔離開來,可是並沒有黑道中人的嗜血和暴戾,西裝革履的裝束,看起來倒像是商界精英。
“嗯。”關曜倒也明白童瞳的疑惑,其實關曜和黑道中人也有過很多交集,那些老大,或是仗義,或是陰沉,或是精明,可是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骨子裡都是冷血狠厲的,否則就無法在黑道立足。
可是顧凜墨卻偏偏不是如此,他是美國牛津大學的高材生,接手顧家之後,立刻着手將顧家漂白,而也是因爲如此,所以當初顧家纔會讓程氏獨大,成爲了黑道上的霸主,而即使如此,程天南當初對顧凜墨也是忌憚三分,如今程天南倒臺了,顧家再次一躍成爲黑道上的龍頭,而顧凜墨也成爲了名副其實的黑道教父,而他身上卻偏偏看不見任何黑道之中的嗜血毒辣。
“關大哥,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艾雅,小時候我還見過你呢。”被忽略在一旁的艾雅終於再次見到了關曜,立刻揚起笑容走了過來,落落大方的伸過手,和麪對童瞳時的囂張跋扈完全的不同。
“關曜,你明明已經是我男朋友了,怎麼可以爬牆,腳踏兩隻船!”童瞳瞄到地上被艾雅之前扔掉的棗泥味糕點,忽然一把抱住關曜的胳膊,一副委屈的小模樣指控着關曜。
“抱歉,我不記得了,我和小瞳還有事,再見。”關曜也是想着脫身,有童瞳幫忙,自然順着她的話開口,接過一旁的櫃檯小姐包裝好的糕點,再次付了錢,和童瞳親密離開。
關曜和童瞳的速度太快,艾雅笑容還僵硬在臉上,等她反應過來時,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童瞳和關曜離開了,氣的艾雅鐵青了臉,狠狠的踩着高跟鞋也跟着離開了。
其實關老爺子原本屬意的是艾雅的姐姐,可是艾雅的姐姐已經找了一個男朋友,雖然只是一個普通大學畢業的老實男人,在公司裡當個小職員,不過在關家的暗示到達之後,艾雅的姐姐就帶着男朋友回家和父母坦白了,而艾家父母倒也開通,雖然女兒看中的男朋友很普通,能力也是一般,可是貴在對女兒體貼,即使只是吃了一餐晚飯,可是在政界多年的艾家雙親還是一眼就看出兩個小輩之間的情誼纏綿,也就婉轉的回絕了關家。
可是艾雅卻不甘心也和自家姐姐這樣找一個普通男人結婚,然後天天面對着鍋碗瓢盆過一輩子,所以艾雅偷偷的來了北京,而艾家雙親知道了也只是無奈,自己小女兒的嬌縱,當父母的是知道,這一次就讓艾雅吃吃虧也好,之前憑藉着艾家的架勢,所有人都太嬌慣這個女兒了,也導致了艾雅那目中無人,無法無天的性子。
一個人和一個人的緣分是真的有點奇怪,譚驥炎在董福生招供之後,又開始忙了起來,雖然每天也都是準時下班和童瞳加上兩個孩子一起吃飯,可是飯後,幾乎第一時間就扎進了書房裡,不忙到凌晨一點都沒有辦法回臥室,而那個時候,童瞳早就沉沉的睡着了,而譚宸和譚亦也都一左一右的搶佔了譚驥炎的位置,讓他只能再次將兩個孩子給抱到他們的房間裡,然後自己在摟着童瞳睡覺。
“今天晚上我們不做飯,去一家口味不錯的日式餐館吃壽司和魚片。”幼稚園門口,童瞳笑眯眯的對着譚宸和譚亦開口,這一家日式的餐廳也是十一當初介紹的,是非常正宗的日本廚師經營的,雖然對日本多少是有些牴觸的,但是並不包括去吃一頓美味的晚餐。
“媽媽,我可以一起去嗎?球球很乖的。”揹着小書包,球球仰起頭,眼巴巴的瞅着童瞳,球球早已經知道,譚宸根本就是整天都不會和自己說話,而譚亦雖然看起來都是笑眯眯的,可是骨子裡卻壞透了,最後,球球以一個四歲孩子的純真直覺判斷要想跟過去就只能靠童瞳了。
譚驥炎這幾天很忙,幾乎忙的只餘下吃飯的時間了,所以就沒有時間霸佔着童瞳,讓譚宸和譚亦終於在學習之餘,可以和童瞳好好的在一起,這會聽到球球的話,譚宸面無表情的小臉上氣息似乎更冷了幾分,譚亦倒是笑了笑,然後轉過頭看着學聰明的球球,神色不明,卻讓人感覺到幾分的危險。
“球球有錢,可以自己付賬。”似乎擔心童瞳不會答應,球球從短褲口袋裡果斷的掏出三個一元的硬幣,那是他坐搖搖車的錢,對錢有着執着**的球球毫不猶豫的將三個硬幣硬塞到了童瞳手裡。
“球球,天黑了,乖孩子要和爸爸媽媽一起回家的。”童瞳哭笑不得的看着手裡的三塊錢,再看着睜大着黑色的大眼睛,可憐而期盼的看着自己的球球,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球球,乖乖回家,週六我和哥哥讓你來我們家做客。”譚亦看着爲難的童瞳,笑着拍了拍球球的肩膀,對上他陡然之間亮晶晶的大眼睛,笑着繼續忽悠着球球,“中午午睡的時候,我還可以讓你和哥一起睡,不過如果不是聽話的孩子,那麼……”
“球球聽話!”一聽到能和譚宸一起玩,還可以在一起睡午覺,球球頭點的如同小雞吃米一般,不要說聽話了,這會讓他做什麼都行。
“乖孩子。”譚亦看了看球球,似乎要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聽話,“那麼球球要記得放學就該回家的,我和哥還要有事。”
球球知道到了自己做出選擇的時候了,看了看譚宸,還是那一張沒有表情的臉,球球滴溜溜的轉動着眼睛,拉了拉書包的帶子,如果和哥一起去吃晚飯,那麼譚亦哥哥一定不會在星期六邀請自己做客,也不會讓自己和哥一起睡午覺。
權衡再三之後,球球終於忍痛割愛的放棄了和童瞳一起去吃壽司的決定,萬分不捨的對着譚宸和譚亦擺擺手,目送着他們的車子離開,這才失落落的垮着小臉,爲什麼一定要選一個?
“球球,爸爸和媽媽也帶球球去吃壽司好不好?”裘爸爸捨不得看着自家兒子這麼失魂落魄的可憐小模樣,立刻走上前來,一把將球球給抱了起來,“我們去吃最好的壽司。”
“不要,球球要回家,又不是和哥哥一起吃,不去!”球球沒有任何思考的搖着頭,然後終於抱着裘爸爸的脖子,將嬰兒肥的小臉埋在了裘爸爸的肩膀上。
被自家兒子打擊的徹底無語的裘爸爸帶着一顆破碎的心,無奈的抱着球球向着汽車走了過去,爲了不讓自家兒子徹底叛國,裘爸爸已經開始考慮是不是要給球球換個幼稚園。
譚宸和譚亦要買一些書,所以童瞳在去日式餐廳之前,先拐了個方向去了書店,將車子停穩之後,帶着兩個孩子走了進去,這會正是放學的十分,書店裡雖然人很大,但是卻一點都不顯得吵鬧,一排一排的書籍整齊的堆放着。
“媽咪,我和哥自己過去就行了。”譚亦對着童瞳開口,和譚宸向着百科知識那一區走了過去,這邊最小的都是二年級以上的學生,突然看到兩個帥氣可愛的小男孩走了過來,正在選書的人都還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這麼小的孩子也會來這一區買書。
184章節 忒有緣分
書店裡很安靜,童瞳看了一下四周,最後決定向着旅遊專區走了過去,她和十一都去過很多的地方,只是每一次都是因爲任務,所以即使到了一些地方,也從沒有過真正的停下腳步去看看異國他鄉的風景。
而此刻童瞳看了一眼書架上擺放的書籍,最後視線落在最上面一本《世界旅遊景點解說》上,十一說有些地方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再過去了,所以只能買本書回去看看,聊勝於無的回憶一下。
最上層的書架的有些高,童瞳踮着腳卻也拿不到,正懊惱着,餘光掠過,感覺身後站着的男人個子很高,於是直接的轉過身,“打擾一下,可以麻煩你幫我拿……是你?”
顧凜墨也是詫異的看了一眼童瞳,神色冷漠裡閃過一絲銳利,對於顧凜墨這樣身份的男人,在同一天,連個不同的地方遇到同一個人,說是巧合,顧凜墨都有些不相信,但是他也不認爲真的有誰能跟蹤自己一下午而不被發現。
知道顧凜墨如今黑道教父的身份,爲了安全考慮,也爲了胎教,更重要的是爲了不給譚驥炎惹到不該惹的麻煩,童瞳身體快速的一個後退,無辜至極的開口,“真的好巧。”清澈如水的目光迴應着顧凜墨的打量,童瞳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無辜很坦誠。
“哪本書?”那一瞬間的銳利之色消失,顧凜墨又恢復了那樣沒有生氣的冷,從聲音到眼神都是冷淡至極,似乎再也沒有什麼能讓他在意。
“最上面這本《世界旅遊景點解說》。”童瞳開口,這書是十一也參與編寫的,裡面有不少照片都是十一拍的,因爲在明面上十一是一個攝影師,爲她出現在世界各地有了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
身材修長,顧凜墨伸過手就輕鬆的將童瞳要的這本書拿了下來,只是看着熟悉的封面失神着,那失去了生氣的黑眸裡快速的閃過一絲痛苦和哀傷,這本書,曾經在他忙碌的時候,她也喜歡抱着書坐在沙發上看着,臨着窗口,安安靜靜的翻着書,偶然會露出一個淺笑,可是這一切只是一個騙局而已!
後來才知道她是警方派來的臥底,而在泄露了消息,害死了顧家那麼多的兄弟之後,顧凜墨已經從感情裡走了出來,否則他不會將人給關起來,可是被背叛的下屬卻無法接受背叛,在自己善後的時候製造了爆炸,這樣也好,即使她是臥底,即使害死了那麼多人,顧凜墨也無法真的將她槍決,這樣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只是人死了,而他的心同樣死了,即使知道那只是一場可笑的欺騙而已。
一天遇到兩次,同樣的一本書,顧凜墨再次正色的打量着童瞳,此刻看起來,卻忽然發現即使不是同一個人,可是她們身上似乎有責相同的氣息,很是安靜,乾淨澄清的眼神,讓人感覺到無害而信任,可是卻從最開始一切都是一個騙局而已,心臟陡然之間依舊痛的緊縮抽痛着。
童瞳不解的看着顧凜墨身上的氣息從危險的戒備突然轉爲痛苦,雖然只是很是細微的表情變化,可是對於童瞳而言,她對人的感覺很是敏銳,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
將書放到了童瞳手裡,不管是故意製造的巧合,還是真正的巧遇,顧凜墨冷然着面容,轉過身漠然的離開,書店人來人往的之中,黑色的身影帶着一種隔絕一切的哀傷和疏離離開了童瞳的視線。
“真是個奇怪的人,完全看不出是黑幫之中走出來的。”自言自語的嘀咕着,童瞳搖搖頭,然後翻開手裡的書,慢慢的看了起來,每個景點介紹的不僅僅是那美麗如畫的風景,還有那些很久很久以前的傳說,照片拍攝的角度在尋常的攝影師看起來非常的普通,可是正是這樣的普通,卻又在無形裡給人一種真正美麗的觸覺。
半個多小時之後,童瞳帶着選好書的三個孩子重新坐回了車子上,向着日式的餐廳開了過去,玻璃車窗外已經是夜色降臨,昏黃的路燈給人一種靜謐的感覺,童瞳看了一眼後座上的譚宸和譚亦,心很靜,很是幸福。
“媽咪,我們可以和你一起過去等位子。”對於被童瞳安置在車子裡的譚亦開口。
“不用,餐廳估計生意太好,這纔沒有位置,我先過去看一下,如果不行,我們換個地方。”還是決定將譚宸和譚亦留在車子裡,童瞳打開車門下車向着不遠處的日式餐廳走了過去。
顧凜墨雖然更喜歡獨處,可是因爲他身份的關係,不管他去哪裡,身邊至少跟着四個保鏢,而且只要出了事,一旦聯繫上顧家的人,支援也會在第一時間到達。
早上在糕點店的時候,遇到童瞳,顧凜墨的手下是留心了,畢竟跟童瞳在一起的人是刑偵處的處長關曜,在經歷了之前那一次臥底的危機之後,顧家上上下下對有意接近顧凜墨的女人都會裡裡外外,追溯到祖宗三代的調查。
雖然當年那個女人已經被炸死了,其實致死,大家也無法相信那樣溫柔,說話總是輕言輕語,不是最美麗,卻給人一種寧靜和舒心感覺的女孩竟然是警方的臥底,竟然一次一次的出賣了顧家的信息,最後一次,竟然害死了顧家那麼多的兄弟。
而自然顧家上下痛心的時,那個時候,顧凜墨並沒有因爲感情衝昏頭腦,他在積極的將顧家的損害降到最低點,甚至還將那個女人給關押起來,直到她被炸死,也不曾看過一次,可是在大家已經一切風平浪靜的時候,卻發現顧凜墨變了。
那個曾經溫和卻不失冷厲的男人,突然之間如同失去了所有的生氣,變的死氣而陰沉,再也沒有了笑容,再也沒有什麼能讓他在意,顧凜墨還是顧家的大哥,是整個顧家上上下下的支柱,可是顧凜墨卻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生活,甚至靠吃安眠藥才能入睡,他身邊不再有任何女人,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忙到深夜,累到疲倦時吞了安眠藥,然後入睡,早上醒來,又重複昨天的工作。
顧凜墨像是一個工作的機器,他還是有條不紊的處理着顧家所有的生意,讓顧家繼續處於半漂白的狀態,他甚至在程氏垮臺之後,接手了程氏的地盤和勢力,讓顧家再次成爲了黑道的龍頭老大,顧凜墨成爲了最爲年輕的黑道教父。
可是在顧家上下歡騰雀躍的時候,顧凜墨依舊是麻木着一張臉,眼神空洞,原本俊逸的男人卻渾身籠罩着漠然的疏離,無悲無喜,這個時候顧家人才明白那個女人死後,顧凜墨的心也死了。
而早上在糕點店才遇到童瞳,晚上在日式餐廳再次遇到,顧凜墨剛剛去洗手間了,所以這會,顧凜墨身邊的四個保鏢,尤其是吳淼更是戒備的盯着童瞳,從兩年前的事情之後,吳淼對女人絕對有了恐懼症,此刻,陰冷着眼神盯着走進店裡的童瞳。
對於危險的目光,童瞳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察覺了,同時也戒備起來,對於自己躺着都能中槍的倒黴運氣,童瞳自然是打起了二十四分的小心。
而童瞳的戒備,讓吳淼更增加了心頭的對童瞳的懷疑,在童瞳經過身邊的那一剎那,一手落在了腰間,而吳淼這原本是爲了試探的,畢竟他帶着槍,如果童瞳是警察的話,肯定會非常的敏感,而吳淼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一個女人再來禍害顧凜墨。
可是不能怪童瞳大驚小怪,小題大做,當視線瞄到吳淼的手,而那在西裝外套之下凸起的地方分明就是手槍時,童瞳的動作更快,吳淼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童瞳卻已經直接反手奪過了他手裡還沒有拔出來,只是爲了試探的手槍,咔嚓一聲,子彈上膛,然後槍口對準了吳淼的頭。
而吳淼身邊其他三個保鏢在震驚片刻之後,隨即動作迅速的拿出了手槍,可是童瞳的動作更快,她直接站到了吳淼身後用他當人肉盾牌了,而手裡的槍也毫不客氣的抵在了吳淼的太陽穴上。
童瞳這會是慶幸,剛剛自己先進來的,因爲店裡生意太好,之前訂的位置上客人還沒有走,童瞳先過來問一下什麼時候能有位置,所以將譚宸和譚亦先留在了車子裡,畢竟暗中還有國安部的人在保護着,倒也不擔心兩個孩子的安全。
店裡的客人到服務員都傻眼了,一個個呆愣愣的看着只有電影畫面裡纔會出現的持槍對峙的情況,甚至連報警都忘記了。
局面在瞬間緊繃着,童瞳是不知道眼前這四個身手應該還不錯的男人到底是誰派過來的,腦子裡轉了一圈,聽譚驥炎說白賢目前已經是被軟禁了,好像沒有斷手斷腳,可是直接被敲斷了身體裡最重要的脊椎骨,所以從脖子之下就是癱瘓了,白賢應該沒有能力再派人殺自己吧,不過童瞳倒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剛剛這幾個男人拔槍的速度很快,而且手法專業。
顧凜墨走過來時,便立刻看到在一旁持槍對峙的幾人,當看見童瞳的身影時,饒是顧凜墨也是怔了一下,這已經是一天裡第三次遇見了。
而童瞳當察覺到眼前四個人的目光向着自己左側轉移過去時,也側目掃了過去,錯愕的瞪大眼,和顧凜墨一樣,童瞳也是感覺這未免太過於巧合了吧,剛剛纔在書店裡遇到,這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裡,竟然又在餐廳裡遇見。
“怎麼回事?”顧凜墨開口,神色漠然的看着眼前最爲信任的四個下屬,大庭觀衆之下持槍太過於招搖,而讓顧凜墨更爲在意的時,童瞳竟然拿的是吳淼的手槍,四個人裡,吳淼的身手最好,可是他卻被奪了手槍,讓人不得不懷疑童瞳的身手有多好。
“你的手下?”童瞳詢問的看着顧凜墨,卻已經有了判斷,因爲四個男人面對顧凜墨時有着一股對上位者的恭敬,可是,童瞳再次看向顧凜墨,“你要殺我?”
“沒有。”簡短的回答,雖然顧凜墨不願意和一個外人有任何的交談,可是眼前的局面必須解決。
“那我經過時,他爲什麼要拔槍?”直覺上童瞳感覺顧凜墨並沒有說謊,而且他也沒有必要殺自己,又沒有什麼矛盾,可是畢竟還有三把槍對着自己,童瞳自然要小心謹慎一些,否則再受傷了,又不能用藥,譚驥炎肯定會直接滅了顧家。
顧凜墨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詢問的目光看向被童瞳給擒住的吳淼,“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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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要回答的,可是吳淼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難道說因爲眼前這個女孩和大哥連續兩次遇見了,讓吳淼感覺到了危險,原本是想要試探一下,結果自己還沒有行動,手槍已經被對方給奪過去了。
童瞳和顧凜墨都同時看向嘴巴張了張,結果愣是半天沒有發出聲音的吳淼,倒是吳淼的臉色一陣青白交錯着,看起來顯得異常的狼狽,尤其是吳淼很魁梧,典型的北方漢子,虎背熊腰着,即使穿了黑色的西裝,也像是混黑社會的,而此刻,被童瞳舉高了手抵着額頭,再配上他臉上的表情,怎麼看都顯得狼狽而滑稽。
“誤會?”童瞳確定顧凜墨真的沒有什麼殺機,於是終於將舉的酸的手臂收了回來,將手槍還給了吳淼,“其實就算是黑幫的,你也收斂一點啊,這裡可是北京,你這樣太過於招搖了,會連累顧凜墨的。”
比起顧凜墨,童瞳真的感覺眼前這個魁梧的男人太過於招搖了,既然是誤會,就不該想要拔槍,這是自己身手好,如果遇到一個普通女孩,那還不得給他嚇死。
這邊童瞳剛說出顧凜墨的名字,原本放下戒備的四個保鏢咻的一下又緊張起來,而童瞳條件反射的直接閃身到了顧凜墨身後,這要是真的開槍,她也絕對能第一時間避開。
“收起來!”對於四個手下的衝動,顧凜墨總是漠然而麻木的臉上表情終於顯得有些不悅了,冷駭的氣勢迸發而出。
“媽咪!”
“瞳!”汽車裡等候了許久的譚宸和譚亦原本也有些着急了,他們是寧願和童瞳一起在餐廳裡等位置的,也不願意留在汽車裡,而暗中保護他們的人突然兩個現身,打開車門進來了,這讓譚宸和譚亦立刻敏銳的察覺到童瞳在餐廳裡可能出事了,直接打開車門衝了出去。
譚宸和譚亦還沒有來得及開門,跟過來的國安部特工快速的一人一個將兩個孩子護在了懷抱裡,冷然的目光戒備的看着店裡的和童瞳對峙的顧凜墨等人,而餘下一人已經從後廚的門進了餐廳,不動聲色的混進了被嚇倒的顧客裡,只要顧凜墨這邊一有動靜,立刻支援童瞳。
吳淼等人第一反應是看着童瞳那精緻卻依舊顯得年輕的面容,這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門外那兩個孩子估計都有六七歲了吧,太年輕了。
然後這纔想到貌似真的是誤會了,估計就是巧合的遇到,就算有女人帶着別樣的心思想要勾引大哥,可是絕對不是兩個孩子的媽。
“抱歉,是我弄錯了。”吳淼尷尬的笑着,原本就是個魁梧的漢子,這會一道歉,到沒有了黑幫中人的強勢,反而像是個傻愣愣的大個子,而他身後三人也快速的散去了戒備,這真的是誤會啊。
危機解除!童瞳點了點頭,原本從一開始就是誤會,而這邊氣氛似乎緩和了,原本店裡的客人刷的一下像是被小鬼追着一般,不顧一切的向着門口衝了過去,天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宰拔槍,會不會來個黑社會火拼,子彈不長眼的,總不能吃一頓壽司就將小命給搭上了。
突然的人潮洶涌,讓童瞳也驚嚇的一愣,身體快速的向着一旁後退的躲避開着了魔一般向門口衝過來的人,而顧凜墨雖然不在意任何人和事,可是此刻卻也紳士的伸過手臂將童瞳給護到了身側,而跌撞裡,一個男人被椅子給絆倒了,砰的一聲摔在了童瞳和顧凜墨身邊,然後一擡頭,看見眼前兩個人,大男人卻發出啊的一聲尖叫,然後手忙腳亂的向着門口再次衝了過去,中途又跌了兩次最後是連滾帶爬的出了門。
一時之間,原本因爲生意興隆,即使定了位置都要等候的童瞳看着瞬間空蕩蕩的餐廳,然後回頭看向顧凜墨,“我們有那麼可怕嗎?”
這簡直像是見了洪水猛獸一般,跑的也太快了,他們給錢了沒有啊?雖然說這是日式餐廳,可是仇日當仇日,吃飯還是要給錢的。
似乎真的誤會了,暗中唯一一個沒有離開的國安部特工看了看童瞳這邊,給外面的兩個同伴發了消息,而譚宸和譚亦也終於得到了自由,再次的向着餐廳跑了過來。
譚宸和譚亦雖然只有六歲,還太小,太弱,可是他們的卻充分繼承了譚驥炎的氣勢,譚宸冷酷着繃着小臉,身體戒備的站到了童瞳面前,這些天在教官的訓練之下,譚宸的進步非常的快,他以前在森林裡和母狼生活在一起,自小就養成了天生的敏銳和神速,而教官特意教了譚宸五禽戲這套武術,讓譚宸身上隱隱的透露出一種博大精深的內斂氣勢。
而譚亦也斂了笑容,和譚驥炎酷似的小臉似乎在近日來長開了一些,雖然還是沒有譚驥炎那麼的冷酷峻寒,可是當譚亦緊繃時,也有幾分譚驥炎的氣勢,雖然眼神不似譚宸那樣銳利堅韌,可是譚亦微微的眯着眼睛,張揚的怒意,也讓他看起來不容小覷。
同時被兩個孩子這樣防備的怒瞪着,吳淼等四人不由尷尬的對望一眼,這個誤會鬧大發了!可是這兩個孩子還真有氣勢啊,明明看起來優雅尊貴的如同小王子,可是有種讓大人都感覺畏懼的鋒芒,再聯想到童瞳剛剛奪槍的詭異速度,似乎就明白過來了,這根本就是遺傳嘛。
“好了,這是誤會,那個我們定的位置……”童瞳在譚宸和譚亦的頭上拍了一下,示意他們不用這樣擔心,然後轉過身看向櫃檯裡面的日本大廚,結果發現他臉色蒼白着,一手捂着右手,而放在砧板上的鱈魚上還有幾個圓形的血滴,再看着大廚那還滴着血的右手,童瞳知道今天的這一餐是泡湯了。
“媽咪,我們回家吃。”譚亦雖然聽到童瞳的話,而且如果真的有危險,暗中的人也不會讓自己和哥進餐廳了,可是對眼前的幾個人,譚亦還是有些的不放心,於是拉了拉童瞳的手決定回去吃飯。
“好吧。”童瞳無奈的點了點頭,日本大廚剛剛估計被嚇倒了,這會手受傷了,捏壽司切魚片什麼的也不現實了,所以童瞳也只能等下次再過來了,“和顧叔叔說再見。”
譚宸和譚逸沉默了一下,倒是禮貌的倒了一聲再見,然後一左一右牽着童瞳的手一起離開,而餐廳裡,顧凜墨依舊冷漠着峻顏,剛剛的小插曲已經過去了,自然也不會在他心裡留下任何的痕跡。
“你說大哥要是有這兩個兒子怎麼樣?”汽車裡,吳淼是和顧凜墨同一輛車,其餘三人是在另外的車子裡,這會開始討論起剛剛遇到的童瞳。
“嗯,那兩個小孩不錯,氣勢很強。”一般孩子看到這些黑幫之中,即使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卻也會被他們滿身的煞氣給嚇倒哭,可是譚宸和譚亦不但沒有被嚇倒,反而敢站出來對峙,這讓三個由衷的喜歡。
“那樣顧家就有優秀的接班人了,可是大哥身邊如今一個女人都沒有?”另一個保鏢終於想到了問題的核心,因爲一年前的事,整個顧家對女人可謂是如臨大敵,杜絕一切女人靠近顧凜墨身邊,現在他們突然想起要給顧家留後,還是得要接班人那,可是沒有女人,誰給大哥生孩子。
“不知道剛剛那女孩有沒有姐妹?”又一個保鏢崇拜的開口,能從吳哥手裡將槍奪走,哪得什麼樣的速度啊,吳哥雖然看起來有些的笨重,可是拔槍的速度,開槍射殺的準頭,那可是數一數二的,結果呢,槍還沒有逃出來看,就被人家給奪走然後還抵到自己額頭上了,這樣的基因,日後的孩子肯定能遺傳到。
“回去和幾個堂口的堂主商量一下吧,大哥也是男人,怎麼也該有個女人的。”三個保鏢終於達成了一致意見,然後準備一回到顧家就開始去查一下童瞳的身份,看看她有沒有姐姐妹妹的,好給顧凜墨湊成一對。
西湖苑。
譚驥炎回來時,譚景御也跟着過來蹭地方睡,看着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兩個孩子,譚驥炎疑惑的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不是出去吃飯的嗎?”
“大廚的手被刀子割傷了。”譚亦擡起頭開口。
“哈哈,看來小丫頭力推的餐廳也不怎麼樣啊。”譚景御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原本他也是要跟着去蹭飯吃的,結果童瞳說要和孩子培養感情,愣是不帶譚景御,這會聽譚亦說日本大廚割傷了手,讓譚景御很是懷疑這一家日式餐廳的口味。
“被槍嚇倒了。”譚宸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笑的高興的譚景御,然後又低下頭繼續的看書。
“怎麼回事?”一聽到槍子,譚驥炎不由的想到了白賢,雖然說白賢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可是譚驥炎還是有些的不放心,誰知道白賢身邊是不是還有自己不知道的親信,然後將報復到小瞳身上。
“三個人拔槍對着媽咪,媽咪手裡拿着第四把槍,然後大廚就被嚇倒割傷了手。”譚亦故意的挑着不重要的地方開口,對於挑釁譚驥炎的威嚴,譚亦一貫都是樂此不彼,雖然最終都以失敗而結束。
二哥家的孩子叛逆期果真提前,這才六歲啊!兒子和父親果真是上輩子的情敵!譚景御作壁上觀着,樂得看譚亦和譚驥炎之間的對決。
“說清楚!”如果是平日,譚驥炎倒也無所謂,可是因爲童瞳的安全,臉色不由的冷沉了下來,迫人的氣勢稍稍露了幾分,卻也讓人只感覺四周的溫度陡然之間就下降了。
“媽咪在餐廳遇到了顧凜墨。”果真還是差很多啊,譚亦看着譚驥炎,雖然努力的繃着了身體,可是當譚驥炎那黑眸冷怒的掃過來時,那種說不出來的震懾感覺,讓譚亦明白比起譚驥炎,自己還需要努力再努力,纔能有這樣迫人的氣場。
顧凜墨?這個名字譚驥炎不陌生,譚景御自然也不陌生,如今黑道里最年輕的教父,顧家雖然處於半漂白的狀態,可是除了毒品和軍火不涉及之外,其餘黑道的生意幾乎都被顧家所掌控,而顧凜墨也算是一個梟雄人物。
只是因爲顧家嚴謹旗下涉足毒品和軍火,所以不管是軍方,還是政府這邊,對於顧家的態度都算是溫和,而讓顧家能獨大,成爲黑道之中的龍頭老大也是樂見其成的,畢竟不是顧家,也是張家李家,與其是其他不上道的黑幫,還不如讓顧家來當這個老大,維護黑道的秩序。
“不要這麼嚴肅的板着臉,真的只是巧遇。”童瞳端着菜出來,也聽到了譚亦的話,看着譚驥炎那凜然而嚴肅的臉色,不由笑着開口,“早上十點多的時候在糕點店遇到了,下午在書店又遇到一次,晚上在餐廳第三次碰見,所以顧凜墨的下屬纔會以爲我是跟蹤他。”
“一天遇到三次?這是什麼緣分那!”譚景御目瞪口呆着,北京不算大,但是也絕對不小,很多時候,估計兩個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在同一地點遇見,可是童瞳和顧凜墨一天遇到三次,再加上顧凜墨的身份,估計沒有直接開槍已經算是小心謹慎了。
譚驥炎此刻聽到童瞳的解釋,臉色不但沒有變好,反而更加的隱晦的將深思收入了眼底深處,顧凜墨和小瞳真的是巧遇嗎?希望如此。
“真的只是巧遇,你想顧凜墨如果跟蹤的話,我早就發現了。”童瞳拉了拉譚驥炎的手,示意他不用擔心,雖然說的確是巧合了一點。
“嗯,不過還是有心一點。”譚驥炎點了點頭,童瞳的身手他清楚,所以倒也不是那麼擔心,而且顧凜墨應該不至於和小瞳有什麼糾葛。
——分隔線——
第二天,清晨。
譚驥炎打開衣櫥拿出一套純黑的西裝,連同裡面的襯衫也是黑色的,沒有打領帶,對着穿衣鏡,譚驥炎理了理襯衫領口,今天是媽下葬的日子,對外的說辭是突發性腦溢血導致的死亡。
襯衫領口餘下了兩粒不曾扣上,黑色的短髮不再是過去上班一般的一絲不苟,凌亂裡帶着張揚的冷傲和不羈,譚驥炎嘆息一聲,對於母親,小時候沒有太多的記憶,只是每一年都會短暫的見上幾面,沒有太多的交流,有的只是對一個長輩的尊敬。
而之後阮菁的很多做法,讓譚驥炎漸漸的連同這份尊敬都消失了,而直到最後的死亡,譚驥炎已經不想去追究誰對誰錯,而他需要的只是牢牢的掌握住如今的幸福。
窗戶外天剛剛亮,夏天五點半天色就朦朦朧朧的亮了起來,轉過身,譚驥炎向着牀邊走了過來,原本冷沉的峻臉在面對蜷縮着使者的童瞳時,不由的柔軟下來。
沒有告訴小瞳,是不想她因爲這件事再有什麼煩心,低頭在童瞳的額頭上落下親密的一吻,看着她不滿的皺着眉頭,嚶嚀一聲,似乎不高興被打擾了睡夢,直接的翻過身繼續入睡着,譚驥炎勾了一下薄脣,然後放輕了腳步轉身離開了臥房。
而譚宸和譚亦也都安靜的等在了客廳裡,今天給兩個孩子也都請了假,譚宸和譚亦也都換上了黑色的衣服,看到譚驥炎之後,父子三人都沒有再開口沉默的走了出去,直到汽車飛馳的消失在了晨曦的目光裡。
二樓窗口,童瞳靜靜的看着遠去的車影,譚驥炎沒有說,譚三哥也沒有說,可是譚宸和譚亦卻不會隱瞞特童瞳任何事,所以童瞳在昨天晚上和兩個孩子道晚安的時候就知道今天是阮菁下葬的日子。
睡意全無,童瞳明白譚驥炎之所以不告訴自己,也是讓自己不要有什麼擔心,讓阮菁死亡這件事徹底被揭過去。
清晨淡淡的晨曦光亮之下,四周顯得很是安靜,童瞳將車子停了下來,後海這邊早上很是安靜,才六點多一點,車輛都很少,安靜的都不像是北京。
慢慢的走着,童瞳之所以突然來到後海這邊,也是因爲十一之前說後海這邊,沿着巷子走到盡頭,有一家粥鋪,裡面的粥非常好吃,味道很獨特,十一之前在北京,會吃過早飯之後,沿着後海這邊慢慢的走着,童瞳因爲來的太早,所以就改變了順序,先走走再去吃早飯。
如果說昨天一天巧遇了三次已經是天大的巧合,而在晨曦的光芒裡,當坐在長椅上的童瞳擡起頭,看見走過來的顧凜墨時,連嘔吐的感覺都被忽視了,這也太巧合了!北京這麼大,就算出現在同一個地方,也不至於相遇在同一個時間段。
顧凜墨也是怔了一下,估計也是沒有想到竟然在昨天遇見三次之後,又在大清早在後海這裡看見童瞳。
“好巧……嘔……”童瞳剛說話,突然嘴巴里再次的泛起了酸味,讓童瞳再次彎着腰乾嘔起來,剛剛走的好好的,結果身後跟着一個早起鍛鍊身體的胖子男人,而他手裡正咬着一個大肉包子,好幾天都沒有晨吐的童瞳再次遭殃了,胃裡一陣翻滾。
可惜讓童瞳鬱悶的是,自己走的快,胖子也走的快,自己慢了,結果胖子走的更慢,結果被肉包子的味道給薰的厲害了,童瞳直接停下來不走了,胖子愣是站在童瞳身邊將肉包子給吃完了,讓童瞳終於沒有忍住,直接坐到這邊的長椅上乾嘔起來,而胖子似乎知道自己犯錯了,連忙的道歉,原來是三個月前,有個姑娘在後海這邊跳水自殺,正是胖子跳下去將人給救上來的。
所以這麼早看見童瞳一個人單薄的走在後海這邊,而且明顯要避開自己,胖子擔心起來,唯恐又是一個想不開的姑娘,結果沒有想到肉包子餡的味道太重,將童瞳給薰到了,連連道歉着,最後尷尬的離開。
“我沒事。”早上還沒有吃,也沒有什麼可嘔的,童瞳拿過紙巾擦了嘴巴,蒼白的臉因爲剛剛的乾嘔滲透着冷汗,看起來顯得有些的狼狽,只是依舊是笑靨如花,眼神清澈而明亮,讓人感覺一種活力。
“需要水嗎?我車上有。”顧凜墨昨天回去之後,吳淼已經將童瞳的資料送了上來,原本以爲她是關曜的女朋友,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是譚副市長的戀人,再加上昨天看到的兩個男孩,顧凜墨明白童瞳和譚驥炎應該在一起很多年了,只是當剛剛突然看見童瞳,讓顧凜墨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因爲之前他去的地方,包括清晨來後海,都是她的習慣,如今接二連三的遇見童瞳,讓顧凜墨幾乎以爲那個在爆炸裡身亡的人並沒有死。
可是轉眼就明白,這不過是自己的胡思亂想而已,而且雖然都在相同的地方巧遇了,可是顧凜墨明白童瞳是完完全全的另一個人,即使他偶然會在童瞳身上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走走就好了,謝謝。”在顧凜墨身上完全感覺不到什麼黑道中人的血腥和暴戾,童瞳拿着丟在長椅上的包包站起身來,該死的大肉包子,那味道太沖了!
顧凜墨沒有開口,自從兩年之後,他身邊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靠近過,而對於昨天一次巧遇了三次的童瞳,或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而童瞳此刻的臉色有些的蒼白,顧凜墨終究還是體貼的和童瞳一起走着。
吳淼等四個保鏢還是在車子這邊等着顧凜墨,不是他們不敬業的想要跟過去,而實在是顧凜墨一個冷漠的眼神過來,吳淼等人就沒有膽子跟過去了,而且顧凜墨的身手加上如今顧家在黑道的地位,也沒有人敢對顧凜墨動手,所以四個保鏢才留在汽車這邊,不敢去打擾顧凜墨。
“大哥爲什麼大清早的不睡覺都來這裡,都逛了一兩年了,風雨無阻,有什麼可看的。”咬着肉包子,保鏢一不解的開口,實在不懂這後海有什麼風景值得顧凜墨每天都過來,而且還是一大早開車過來時,天都沒有亮,就算有什麼景色,看了一兩年了,也看到吐了吧。
“大哥是留學回來的,這就是小資的情調,我們這些粗人不懂的。”保鏢二也啃着肉包子,一口咬了大半個,含混不清的回了一句,因爲顧凜墨每一天都來,而這麼早,有些早點店都沒有開,而且爲了就近保護顧凜墨的安全,所以他們都是去不遠處賣包子的地方每個人買兩個大肉包子,一杯豆漿在這邊邊吃邊聊天。
“可是大哥怎麼又遇到童小姐了?”吳淼三兩口將嘴巴里的肉包子給吞了下去,震驚的看着和顧凜墨一起走過來的童瞳,昨天就是因爲巧遇了,所以吳淼纔將童瞳當成別有目的的女人,結果回去一查,差一點沒有將吳淼給嚇死。
那可是譚副市長的女人,想當初道上就傳聞,程氏之所以會突然垮臺,就是因爲當時程天南看上了譚副市長的女人,結果弄的程氏倒臺,程天南被抓被關,雖然混黑道的和政府打交道的地方並不是很多,可是黑幫再強勢,也壓不過軍方譚家,所以如果事先知道了童瞳的身份,吳淼昨天就絕對不敢草率的拔槍試探,弄不好,譚副市長估計都能滅了自己。
185章節 被抓被關
童瞳停下了腳步,隔着四五米的距離看着囫圇吞棗般將肉包子吞下的四個男人,感覺好不容易壓抑下的酸水又不停的漫了上來,胃部又開始一陣翻滾的攪動起來,爲什麼今天走到哪裡都能遇到肉包子。
“別過來!”看到要走過來的吳淼,童瞳大聲的制止着,身體快速的向後連忙退了幾步,如果是以前體能訓練的時候,飢腸轆轆,估計童瞳也會感覺這大肉包子夠大肉味夠濃,夠大夠好吃,可是此一時,彼一時,這會聞到這肉味,她就有種想嘔吐的感覺。
“童小姐,昨天很抱歉!”吳淼看着疾聲厲色制止自己的童瞳,粗獷的臉上閃過一絲的尷尬和愧疚,只當童瞳還在因爲昨天晚上在餐廳的事情生氣,快速的低頭道歉着,聲音洪亮,加上他一身黑道中人的打扮,黑色的T恤,黑色的長褲,露出粗壯的手臂,理着小平頭,連同他身後三個同樣打扮的保鏢,遠遠的散步的人立刻停住了腳步,然後轉身快速的離開。
顧凜墨看着又開始乾嘔的童瞳,似乎明白過來,峻挺的黑色身影向着一旁的汽車走了過去,打開車門,從汽車裡拿出一瓶沒有開封的礦泉水,擰開了蓋子,然後遞給了童瞳。
“謝謝。”的確有些的難受,童瞳快速的灌了一口水,在垃圾桶邊漱了漱口,這才感覺嘴巴里的酸味散了去。
吳淼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童瞳身邊照顧她的顧凜墨,從兩年前那個女人死後,顧凜墨第一次和一個女人走的這麼近,甚至還拿包遞水,這如果不知道童瞳的身份,吳淼一定會感謝老天終於讓顧凜墨重新認識了一個好女孩,而不是警方的臥底,可是這可是譚副市長的女人,軍區譚家的孫媳婦,大哥突然這麼殷勤,會不會惹禍上身那!
因爲吳淼等人在童瞳之前的制止之下,之後又在顧凜墨冷厲的眼神裡,直接都退到了汽車邊,所以沒有了肉包子的味道,童瞳這才緩了過來,看向身側的顧凜墨,“謝謝,我知道有一家粥鋪味道很好,我請你吃早飯。”
心裡有什麼一閃而過,顧凜墨震驚的看着童瞳,太多的巧合,讓顧凜墨真的要以爲她並沒有死在爆炸裡,可是轉而一想,理智卻又回到了腦海之中,或許這是這幾家的口味是真的很好,童瞳和她都口味一樣,所以纔會有着這樣的巧合。
七點,粥鋪準時開門,童瞳和顧凜墨並不是最早的,之前還有兩對小情侶和三個老人家一直在門口守着,這邊店一開門,立刻進了店裡去吃等了許久的粥。
濃濃的米香,沒有大肉包子那樣太過於重的氣味,童瞳也感覺食慾上來了,點了蓮子粥,十一說裡面的蓮子煮的很爛,一口咬下去很糯的口感,可是卻有種如同吃了新鮮蓮蓬裡蓮子的口味,明明煮了那麼上的時間,卻能保持蓮子的清新口感,足可以知道粥鋪老闆還是有一些秘密的廚藝的。
顧凜墨看着低着頭吃的正歡的童瞳,自己眼前也是一份蓮子粥,如果不是童瞳從面容,到身體的細微動作,眼神笑容,什麼都是陌生的,顧凜墨幾乎真的要以爲再次看見了當日總是喜歡拉着自己過來吃蓮子粥的人。
“很好吃的,你不喜歡這個口味嗎?”童瞳擡起頭,疑惑的看着並沒有動筷子的顧凜墨,十一介紹的店都非常的不錯,昨天的糕點和今天這個蓮子粥都很好吃。
語調不同,童瞳的聲音總是帶着一種輕快,可是她的聲音很是輕柔緩慢,聽在耳中軟綿綿的舒適,她也沒有童瞳這樣明亮的笑容,更多的是一種淡淡的淺笑,柔和如同春風,只是一切都是騙局而已!顧凜墨陡然之間寒了眼神,然後低頭掩飾住那幾乎壓抑不住的情緒,食不知味的吃了起來。
這個時候譚驥炎應該帶着譚宸和譚亦都到了香山那邊的大宅了吧,估計一會就要去墓園了,童瞳低着頭吃着稀飯,慢慢的咬着糯糯的蓮子,其實自己終究是欠譚驥炎一聲對不起的,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事,那都和譚驥炎無關,而自己槍殺的卻是他的母親。
想到此,童瞳放下了筷子,從包裡拿出手機給譚驥炎發了一條短信過去,今天譚驥炎的心情應該也是很不好,昨晚上他睡的就不安穩,自己半夜醒來一次,譚驥炎竟然沒有睡在書房裡忙,那個時候估計是凌晨兩點多了吧。
香山大宅,阮菁的死在譚家也算是一件大事,很多軍區有關的家族都過來了,更不用說譚家的分支旁系,幸好香山這邊的宅子夠大,否則這麼多人根本都接待不了。
手機響起來時,不需要譚驥炎開口,正和譚驥炎說話的男人快速的頷首,然後禮貌的退到一邊,身爲譚家的旁支,即使想要和譚副市長攀上關係都非常不容易,很多小一輩的甚至都只有在過年的時候來大宅裡拜年才能見到譚副市長一面,所以今天這樣的場合即使不對,也有很多人都過來了,也是爲了順便拉攏一下關係,最少要混個熟臉。
黑色的身影退到了角落裡,譚驥炎打開手機看着童瞳的短信,冷硬的臉龐終於柔軟下來,回了一句沒有關係就發了過去,這原本就不是小瞳的錯,她不需要有什麼內疚和自責的。
“二哥。”譚景御快速的閃人也躲避到了譚驥炎身邊,沒有譚驥炎那渾身冷寒的氣勢,所以譚景御差不多被纏的頭都痛了,明明這些人過來都是爲了譚家的身份,有幾個是因爲媽的去世,譚景御聽着那些節哀順變的話,只是愈發的想要冷笑,可是上門都是客,尤其是在今天這樣的場合,所以譚景御直接閃人躲到譚驥炎身邊,就不相信那些人敢隨便來煩閻王臉似地二哥。
“二哥,你都能和小丫頭短信,我到現在連沐放的下落都沒有,二哥,你和童部長關係也不錯,就不能幫我問問。”酸酸着,譚景御耙了一下頭髮,英俊的臉上此刻表情滿是挫敗,他查了,幾乎能查的都查了,可是卻依舊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一點線索都沒有,讓譚景御不得不佩服國安部的保密功能,要藏一個人,就真的找不到。
“嗯。”就在譚景御以爲又是無功而返的情況下,譚驥炎突然冷淡的答應下來,驚的譚景御幾乎以爲自己幻聽了的,瞪大眼瞅着發短信的譚驥炎,“二哥,二哥,你再說一遍,我耳朵不大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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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掃過,譚驥炎嫌惡的看着幾乎要膩到自己身上的譚景御,再次發了短信過去,讓童瞳早上吃點東西。
“二哥,二哥,你果真是我的親二哥。”激動的嚎了起來,譚景御一把抱住譚驥炎的胳膊,然後又忌憚的快速的鬆開手,嘿嘿的傻笑着,有二哥幫忙那一切都不成問題了。
小瞳怎麼又和顧凜墨遇到了!譚驥炎看着童瞳回過來的短信,鳳眸裡的眼神冷了幾分,雖然還想要繼續問,可是一旁有人讓譚驥炎過去,譚老爺子找,讓譚驥炎皺着眉頭將手機收了起來。
而粥鋪這邊,童瞳要去付錢時,卻發現顧凜墨已經先一步結賬了,這讓童瞳對顧凜墨有了一些好感,看起來真的不像是黑幫之中的人。
“那我先走了。”道別後,童瞳向着自己的汽車走了過去,而顧凜墨在童瞳看來比起譚驥炎話還要少,除了必要的幾個字之外,根本不曾再開口,整個人不管怎麼看都顯得沒有生氣。
而等候在一旁的吳淼等人一看顧凜墨出來了,立刻恭敬的打開車門,雖然每天大哥都會這樣例行公事一般的來後海走段路,然後過來這家粥鋪吃粥,而爲了安全起見,顧家直接受夠了這家粥鋪,所以大廚雖然還是大廚,只是已經給顧家打工了,這也是爲什麼童瞳根本沒有看見顧凜墨起身離開,可是他卻已經搶先一步結賬的原因。
“童小姐的車開的夠猛!”這會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吳淼開着車,看着童瞳的車高速的在車流裡左超又越,片刻的時間就消失在了奔騰的車流裡,那樣的速度,那樣一流的車技,看到吳淼眼裡滿是佩服和驚歎,大哥以前說過人不可貌相,如今吳淼算是真的明白了。
無處可去,童瞳去了古玩城這邊,有了肚子的寶寶,童瞳是不能再動手動腳了,無所事事之下,又想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因爲和童嘯已經相認了,所以以前童瞳留在倉庫裡的一些玉石和成品,還是存摺什麼的,童嘯在拿回來之後又都給了童瞳,而好久沒有動手的童瞳決定在古玩城這邊幾個大的古董店好好的看看,如今流行的玉石雕刻有沒有新的樣式什麼的。
時間過的很快,尤其是在安靜的古董店裡,等童瞳出來時,都十點多了,看了看四周,走了兩個多小時之後,腿都酸了,童瞳直接向着不遠處的一個茶樓走了過去。
或許是在古玩店這邊,所以茶樓也是古色古香的,童瞳看着手邊的茶杯,雖然不是古董,但是做工卻也是非常的精緻,杯身瓷白細膩,一看就是大師的作品。
這兩天自己和其他人巧遇的機率還真的高!童瞳放下茶杯看着從樓上包廂裡走下來的艾雅,昨天才在糕點裡遇見,今天竟然又碰到了。
“你也知道喝茶?”艾雅也是有些錯愕看見童瞳,不過一想到調查來的消息,童瞳這是孤兒院出生,三流大學畢業的普通人,之前在娛樂圈待過,之後就再沒有什麼消息了,這樣身份的人,艾雅以前見過太多了,說是藝人,不過是自以爲高雅一點的三陪女而已。
其實關於童瞳更多的資料和消息,都被譚驥炎運用手段給刪除了,所以不管是網絡上,還是私家偵探都調查不出什麼消息,而顧凜墨之所以能查到童瞳和譚驥炎的關係,那也是因爲顧家的情報系統要強大很多。
反正也休息夠了,童瞳站起身來直接準備離開,而艾雅一看童瞳根本不理睬自己,不由的惱怒起來,手快速的向着童瞳的肩膀推了過來,一臉的蠻橫和驕縱,“誰讓你走了!”
因爲座椅這邊地方過於狹小,童瞳避讓的瞬間,手不小心拂過了桌面,原本素白的茶杯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上好的一件作品就這樣給毀了,童瞳不由的心疼起來,看向艾雅的眼神也就冷了幾分,“讓開!”
將地上破碎的茶杯撿了起來放在了桌子上,童瞳還是有些的不捨,怎麼就錯手給碰掉地上打碎了,“小姐,一共多少錢?”
“茶杯按價要賠償兩千的。”茶樓小姐看了看童瞳,然後按照規定報出了損害茶杯的賠償價格,一個小小的茶杯賠償兩千已經算是不便宜了,在童瞳看來這茶杯也的確值這個價格,所以也乾脆的拿卡出來賠償。
艾雅看着桌子上的茶杯碎片,然後得意的笑了起來,眼神惡毒,咚咚的又上樓去了,這一家茶樓是艾家一個旁系的舅爺開的,因爲每年過年也都要給艾雅的爺爺奶奶拜年,所以艾雅這纔過來的,當然,也是因爲這一次偷偷來北京,錢不是很夠,所以艾雅過來,自然也就收到舅爺給的一張銀行卡當見面禮。
這邊童瞳剛輸入了密碼,劃掉了兩千塊,剛將銀行卡給收到了錢包裡去,樓梯上傳來了一道洪亮的聲音,一身黑色的唐裝,嘴裡叼着一個菸嘴,一個是頭髮花白的老人,可是即使已經快六十來歲的老人,可是眼神卻依舊帶着犀利。
“這茶壺可是茶藝大師的作品,一套原價三萬八,既然被小姐打碎了,自然按照原價賠償!”舅爺一手撩起唐裝的下襬,冷冷的開口,帶着一股黑道之中的冷酷,眼神犀利而壓迫。
“我只打碎了一個茶杯,其餘的茶壺和茶杯還是可以用的。”童瞳解釋的開口,雖然她也是很抱歉打破了茶杯,可是這並不阻礙其餘茶杯的使用,剛剛劃卡的時候童瞳還特意問了茶樓小姐,這一套是一個茶壺,六個茶杯,只要客人是五個以下,都可以繼續使用這一套茶杯。
“在我的茶樓裡打破東西就要遵守我的規矩,小姑娘,你以爲這裡是容你撒野的地方嗎?”舅爺冷聲一笑,表情倏地狠厲起來,一股黑道中人的煞氣毫不掩飾的傾瀉而出,“小姑娘,你最好是照價賠償,否則就能按照我的規矩將你留下來工作,直到你有能力償還這三萬八。”
都說自己在北京城能橫着走,如今一個小茶樓就要讓自己賣身打工賠錢?童瞳不滿的皺了皺鼻子,再看一旁艾雅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就知道是她暗中使壞。
“我報警,你這是訛詐!”雖然童瞳很想橫着走一次,可是想到譚驥炎今天在處理阮菁的喪事,所以想了想,轉而撥通了110。
果真幼稚!舅爺冷然的笑着,直接坐到了一旁的太師椅上,翹着腿,半點不打擾童瞳打110報警,古玩街這邊有些亂,而這邊的店鋪幾乎大都數都是顧家的產業,而舅爺正是這邊的堂口老大,不要說110了,就算真的是來了個官,官職如果低的話,那是對舅爺點頭哈腰,職位高一點的,那也是稱兄道弟的關係。
古玩城這邊遊客很多,所以三教九流的人也就多了,巡警力量也大了一些,所以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一輛警車就停在了店門外,兩個巡警快速的下車,“誰報的警,出了什麼事?”
童瞳將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兩個巡警看了一眼老神在在抽着菸嘴的舅爺,然後看向童瞳,“既然是你打破了,瓷器都是論套的,破了一個,一整套都廢了,你就按照原價賠償,如果沒有錢,可以讓你的家人或者朋友送錢過來。”
“可是餘下的茶杯和茶壺還可以使用的。”童瞳感覺自己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而且這茶樓的規定也是這樣的。”童瞳指了指剛剛茶樓小姐給自己看的賠償細則,根本不需要賠償一整套的價格。
“讓你賠償你就賠償,難道不是你打碎的,狡辯什麼!”一個警察不耐煩的怒斥着童瞳,他們自然知道這不是一間普通的茶樓,而坐在太師椅上的舅爺可是這一帶堂口的老大,每個月,警察也都可以從這邊的古玩店裡低價淘一件東西,而這也算是間接的賄賂,可是沒有證據,所以對於童瞳的鬧事,兩個警察自然都是幫着舅爺。
“我賠了兩千!”又不是不賠,自己是按照茶樓的規定賠償一個杯子兩千的價格!
“你腦子有問題嗎?這個是要按照一套的嫁給來賠償的,囉嗦些什麼,哪來這麼多的廢話,你是在茶樓裡解決,還是要到派出所去,到了派出所,你一樣要賠錢,還要留下檔案,以後你找工作就麻煩了!”另一個警察也不滿的喝斥着童瞳,怒着臉,聲音極大。
童瞳再傻也知道這兩個警察和茶樓老闆根本是沆瀣一氣,明擺的就是欺負人!想到此,童瞳一口氣就咽不下去了,如果今天只是一個普通人,原本以爲報警可以保護自己,不讓自己被黑心老闆訛詐,結果沒有想到警察是來的,不過是幫着有錢有勢的人,而對身份普通的受害者根本就是又罵又斥。
“我沒錢!”童瞳的硬脾氣也上來了,固執的對了一句話,然後就這麼站在店裡,她倒不相信這些人還真敢將自己給強壓的留在茶樓裡賣身打工。
“帶回派出所!”看着童瞳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警察也不高興了,直接怒斥一聲,咔嚓一聲亮出了手銬,另一個警察看了看童瞳。
“算了,就這樣帶回去。”制止了同事涌上手銬,警察直接推了一下童瞳的肩膀,“既然這樣,你就和我們回派出所一趟,到時候立了案,有了案底,你可不要怪我們沒有事先提醒你!”
被押上了警車,暗中保護童瞳的特工愣了一下,可是知道童瞳的身手,而且童瞳也沒有開口求援,甚至打了手勢不讓他們出來,國安部的特工也就隱身在暗處,畢竟他的目的是爲了保護童瞳的安全,所以除非到了危險的時候纔會現身。
童瞳到底第一次來派出所,110警車停下來之後,警察打開車門,童瞳也跟着下車向着大廳走了過去,幾個正在說話的警察看了童瞳一眼,似乎有些驚詫她精緻的面容。
“這邊,進來!”抓童瞳過來的警察開口,將一間門打開,是一間普通的辦公室,裡面只有只有兩張辦公桌,和幾把椅子,童瞳進去之後,警察直接將門給關了起來。
等了五分鐘不到,警察去而復返,手裡拿着一個記錄的簿子,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童瞳,“先將這個表格填一下,然後將手機交出來,直到審訊結束,你賠償了事主的錢財能領會手機!”
“如果是調查,爲什麼只將我一個人抓回來,而茶樓老闆卻根本不需要過來?”童瞳冷冷的看了一眼警察,直接將手機交了出去,她倒要看看這些警察有多麼黑,自己不賠錢,他們是不是準備將自己給關多久。
例行公事的詢問了一下,記錄了口供之後,警察拿過印泥,“將手印按下,這裡按掌印,然後跟着我過來照相,讓你不賠錢,現在要留案底了,案底會跟你一輩子!”
“我不是嚇大的!”童瞳半點沒有被警察的冷言冷語給嚇倒,直接乖巧的按指印,按掌紋,然後出去在一個房間裡被當成罪犯一般拍了幾張照片。
“你就待在這裡,什麼時候想通了,決定賠錢了,我再過來!”在半個小時之後,警察又將童瞳帶到一間空空的房間,直接將童瞳給推了進去,砰的一聲關上門,對於這些普通人,警察打的交道多了,看她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空空的屋子就一張塑料的小凳子,什麼都沒有了,童瞳坐了下來,然後託着下巴開始發呆,不知道譚驥炎什麼時候來找自己。
而這邊警察原本是準備拿着童瞳的電話,然後查看電話簿,給她的家人打電話,讓她們直接送錢過來,可是在艾雅的要求之下,舅爺要攀附艾家,自然又打了電話過來,“那個小姑娘太囂張了,就麻煩各位讓她長長記性,知道什麼叫做尊重長輩。”
“你老放心,我知道怎麼做。”派出所所長點頭哈腰的開口,陪着笑容,有些話根本不需要明說,意思到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那就勞煩了,改日我請祝所長吃飯。”舅爺笑了兩聲,這樣派出所的小所長,還不夠資格和他吃飯,所以這也只是場面話,說完也就掛了電話。
而派出所所長立刻打了電話給剛剛抓童瞳的兩個警察,疾言厲色的將命令交待下去了,而童瞳直接變成了一個大奸大惡的刁民了,所以原本打電話通知童瞳家人的警察也直接將童瞳手機丟進了抽屜裡,和外面的警察繼續打牌聊天去了。
譚驥炎是忙了一整天,連同關曜和譚景御也都是忙了一天,最後帶着譚宸和譚亦也沒有回香山大宅了,直接一車開向西湖苑,準備接童瞳一起出去吃晚飯。
別墅裡空蕩蕩的,打電話到了門外那裡才知道童瞳從早上出去到現在六點鐘都沒有回來,譚驥炎峻臉冷了幾分,不由的想起、顧凜墨,拿出手機撥打了童瞳的電話,可是手機卻一直是無人接聽。
“小丫頭這會能去哪裡?”譚景御疑惑的看着又撥了手機,依舊無人接聽的譚驥炎,童瞳沒有什麼朋友,“會不會在童部長那裡?”
譚驥炎轉而掛了童瞳的電話,撥打了童嘯的手機,“童部長,小瞳在嗎?”
“小瞳沒有過來,不在家?”童嘯也知道今天是阮菁入土的日子,自然也知道譚驥炎不願意帶童瞳過去,可是這個時候小瞳會去哪裡?“我聯繫一下保護小瞳的人。”
等了五分鐘,當童嘯的電話再次打過來,譚驥炎聽着聽着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一股冷傲的寒意從黑眸裡迸發而出。
“小瞳在什麼地方?”關曜都快要成驚弓之鳥,並不是說童瞳會惹麻煩,而是麻煩似乎總是特別容易找上小瞳,這會童瞳不見了,手機打不通,再看着譚驥炎臉色不悅,關曜自然是向着壞處想着。
“被抓進派出所了!”譚驥炎頭痛的開口,童瞳只要表明了身份,還有什麼人敢抓她,而且她身邊跟着的都是國安部的人,任何一個人出來亮出身份,派出所所長都要送大神一樣將人給送出門,而不是從中午就將小瞳給抓到派出所,然後關押了一下午。
錯愕着,譚景御和關曜對望一眼,幾乎都以爲自己產生了餓幻聽,然後又齊刷刷的將目光看向譚驥炎,這只是一天沒有見到人,怎麼就被抓進了派出所。
窩在派出所無人的房間裡,童瞳打了個哈欠,窗戶外天色已經黑了,這都被關了一下午,六個多小時了,中途暗中國安部的特工也曾聯絡了童瞳,結果一想到這些警察這樣爲虎作倀的行爲,童瞳偏偏硬氣的不願意讓人來接,她倒要看看普通的老百姓會被這些警察關押多久。
譚驥炎推開門進來時,屋子裡沒有燈,不過因爲是夏天,太陽落山的遲,屋子裡依舊有點光亮,童瞳看着站在門口的譚驥炎,走廊明亮的燈光之下,映襯着譚驥炎峻朗的臉龐,那挺拔的身影站在門邊,寬厚的胸膛,心裡莫名的有點委屈,童瞳就這麼看着譚驥炎,才一天沒有見到,她忽然發現真的很想譚驥炎,想要抱着他,聽着他說話。
“怎麼了?”譚驥炎大步走了過來,雖然知道童瞳只是被關在這裡一個下午了,可是這會被童瞳這樣盯着,察覺到她臉上委屈的表情,譚驥炎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滿眼的心疼,這些警察手裡就那麼一點大的權利,卻偏偏就什麼事都敢做。
“譚驥炎。”童瞳從塑料小凳子上站起身來,天天和譚驥炎見面,即使看不到人的時候,也可以發短信,因爲肚子裡有寶寶了,所以童瞳基本每天中午都給譚驥炎送飯,所以原本以爲是老夫老妻了,自然沒有以前才和譚驥炎在一起時那樣濃烈的感情,可是這會,童瞳突然發現只是一天沒有見面,沒有通電話,竟然真的如隔三秋一般,想的厲害。
“嗯。”譚驥炎仔細的打量了童瞳,確定她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所以就等着童瞳接下來的話。
譚驥炎不是很精明嗎?一天不見,他就一點不想自己?童瞳目不轉睛的盯着站離自己有三四步遠的譚驥炎,不滿意了,自己看到譚驥炎站在門口的那一瞬間,差一點就撲過去了,可是譚驥炎竟然這樣無動於衷!
譚驥炎看着童瞳,莫名的能感覺到童瞳身上的那一股子怨氣,讓譚驥炎有些的不解,只以爲童瞳是因爲被關押了這麼久不高興了。
“幹嘛?放手!”童瞳這會還在哀怨,直接打開譚驥炎落在自己臉頰上的手,哼了一聲,“我現在還是罪犯,你可是堂堂北京市副市長,不能以權謀私,知法犯法,看過了就離開吧,我還要繼續待着!”
“在生我的氣?”譚驥炎醇厚的嗓音壓得很沉,一手直接將童瞳給攬到懷抱裡,雖然不知道童瞳好好的怎麼生氣,不過看着她氣鼓鼓着臉頰,偏着頭不理睬自己的模樣,如同炸了毛的小野貓,譚驥炎鳳眸溫柔下來,低頭直接吻上童瞳因爲生悶氣翹起的櫻脣上。
童瞳在掙扎,可惜譚驥炎很多時候偏偏是非常的霸道,直接將人給禁錮在懷抱裡,吻的激烈,讓象徵性掙扎幾下之後,童瞳就屈服了,順從了心底的思念,雙手勾住譚驥炎的脖子,就這麼一天,爲什麼就感覺這麼想念這個男人!
想到此,童瞳睜大眼近距離看着吻着自己的譚驥炎,他臉色並不是很好,眼下有些的疲憊,看得出是因爲昨夜沒有好好休息造成的,臉頰上有點青青的胡茬冒了出來,在冷硬剛毅的臉龐上帶來幾分狂野的頹廢,卻讓人童瞳更加的心疼。
譚驥炎一手攬着童瞳的腰,一手從背後託着她的頭,不斷的加深着這個激烈的吻,脣抵着脣,交換着彼此的氣息,相濡以沫的溫情,讓譚驥炎有些煩躁的心漸漸的安靜下來,從昨晚開始,譚驥炎的確是有些的煩,可是此刻,隨着阮菁的入土爲安,再看着懷抱裡的童瞳,譚驥炎忽然感覺心底的陰霾在這一瞬間都散去了。
這一吻直到兩人都有些的透不過氣來結束,童瞳軟軟的靠在譚驥炎的懷抱裡,眼睛彎彎的眯了起來,櫻紅的脣角因爲熱吻而有些的紅腫,呼吸急促着,小手慢慢的在譚驥炎的胸膛上撫摸着,乖巧而柔順的模樣,讓譚驥炎忍不住再次低頭在她鮮豔欲滴的脣上慢慢的輕啄着。
“別親了,我現在可是罪犯,不可以對罪犯用美男計!”童瞳感覺再親下去肯定要擦肩走火了,擡手推開譚驥炎的臉,然後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還說我可以在北京城橫着走,哼。”
“出去吃晚飯。”譚驥炎看着一臉氣憤不平的童瞳,對於下面這些警察的趨炎附勢,爲虎作倀,譚驥炎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這一次犯到了童瞳手裡而已。
譚驥炎根本沒有標明身份,是關曜警官證直接亮了出來,刑偵處處長,外加公安局副局長,這樣的職位讓原本抓童瞳的兩個警察煞白了臉,餘下的警察已經精明的撥打了所長的電話,讓人趕快過來,這一次麻煩了。
“關處,這真的是誤會,我們不知道童小姐是關處的朋友,真的是誤會。”警察點頭哈腰的道歉着,雖然他們現在都算是公務員,可是隻要關曜一句話,依舊逃不了被開除的命運,所以這會爲了保住飯碗,兩個警察不斷的陪着笑臉,陪着不是。
“抽根菸,關處,我們所長馬上就過來了。”另一個老警察快速的拿出一包小熊貓,遞了一根給關曜,另一跟給譚景御,雖然還不知道這位是什麼身份,可是看着譚景御臉上那笑眯眯的樣子,老警察知道能和關處一起過來的,只怕都不簡單。
“我家嫂子可是孕婦,抽什麼煙,你這是要禍害我家嫂子呢還是準備用二手菸禍害我沒出生的小侄子呢?”譚景御雙手cha在褲子口袋裡,慵懶的笑着,目光掃過眼前一衆警察們惶恐的臉,哼,現在知道惹上不該惹的人了,當時抓人的時候怎麼不用腦子想想,以爲手裡有點權力就無法無天了,這會踢到鐵板了。
譚景御是一口標準的京片子,吊兒郎當的態度,斜睨着看人的表情,讓在場的警察都明白,眼前這位只怕是個官二代,這氣勢,這說話的態度,絕對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而他的嫂子,警察們灰着臉,這一次真的完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收場。
關曜笑着看着譚景御耍橫的模樣,京城譚三少,想當初,在那個圈子裡,那些即使在外人五人六的紈絝子弟卻都以小御馬首是瞻,除了譚家的背景之外,也是因爲小御會玩,玩的開,這段時間看的都是譚景御灰頭灰臉的樣子,關曜幾乎都要忘記了這位可是當初京城的混世小魔王。
“不過話說回來了,你們還真夠種,膽子養的夠肥,收點錢財之後,就敢門縫裡看人了,難道你們不知道在北京,隨便遇上一個人,那身份可不是你們能招惹起的,知道在北京什麼樣的人才敢橫着走嗎?那至少得是住在中南海的,當然這機率可不大,你們運氣倒不差,還真給遇到一位了,還給抓進派出所了。”
譚景御懶散的開口,搖搖頭,一副敬佩不要的模樣,北京有權有勢的人太多,官二代,富二代那更是多如牛毛,可是想要遇到小丫頭這樣身份的還真不容易。
住在中南海?在場的警察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思考了,什麼樣的身份和地位的人才能住進中南海,該不會是中央哪位高層的女兒出來遊玩,就被他們不長眼的給抓了回來,可看着譚景御那惡劣的笑容,警察們心裡徹底涼透了,只怕事實就是如此。
一衆警察還在惶恐裡,譚驥炎已經直接攬着童瞳的腰將人帶出去了,一聽到童瞳從中午到現在還沒有吃,譚驥炎的臉色就不太好,而這些警察,譚驥炎鳳眸裡寒光一閃而過,不過目前是先讓小瞳吃飽再說。
等派出所所長火急火燎的趕過來時,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人呢?”
“所長,已經走了。”其中一個警察低聲的開口,對上所長那還沒有擦乾淨油漬的嘴巴,“所長,這一次我們完了,抓了不該抓的人了。”
“知道是什麼身份?”派出所所長也是一頭的惱火,自己該知道的,如果是平常的普通人,被抓緊派出所,只怕早就害怕的將錢給送上來了,可是現在想這些都太遲了。
“不知道,不過聽說是住在中南海的。”警察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血色盡褪的所長,不要說是一個派出所的所長,估計是公安局局長也不敢抓住在中南海的人。
派出所所長身體連連的後退着,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眼神渙散着,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這一次真的完了!
186章節 新生開始
顧凜墨收到消息時正在和下屬開會,掛上電話之後,原本沒有生氣的臉上更是如同蒙上了一層冷厲的寒霜,讓坐在下面的下屬一個個不由的繃直了身體。
“凜墨,出什麼事了?”開口的是顧家的老一輩,這幾年很少看到顧凜墨這樣的臉色,不由的感覺到應該是出大事了。
和關處長在一起,還是個孕婦,顧凜墨知道是誰了,直接的站起身來,冷漠着嗓音,“今天的會議到這裡,出了一些事,我先去了解一下情況。”
雖然顧凜墨並沒有開口,可是開會的人沒有一個是泛泛之輩,顧凜墨沒有說,他們自然可以自己去打聽,而過了不到十分鐘,一衆人臉色都是有些的難堪。
一個堂口的負責人竟然陰差陽錯的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那一位是孕婦不說,還是住在中南海的孕婦,可是卻被關押在派出所一個下午,刑偵處處長關曜親自過去接的人。
“他媽的,這倒是真的趕巧,這也能遇到?”一個男人忍不住的爆了粗口,住在中南海的人,那是什麼身份,這在過去,那可真的是皇家的人,放到現代那也是皇親貴胄,結果呢,被抓到派出所關了一下午,對方不願意出來,只怕是憋着氣,所以不表露身份,這一次要是處理不好,只怕顧家就真的玩了,顧家再強大,那也是半黑半白的黑幫,只要牽扯到黑幫,警察天天上門警察,所有顧家在黑道上的生意只怕都要關門。
而白道上的生意何嘗不是如此,到時候各個部門天天上門,不是檢查就是讓你停產整頓,銀行不給貸款,從官方放出消息,只怕沒有一個公司會和顧家再有生意往來,所以都不需要什麼動槍動炮,直接就能將顧家給弄死,想當初程氏不也是這麼垮臺的。
顧凜墨對古玩城這邊的堂口老大,也就是艾雅的舅爺王繼強原本就不大待見,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辦法將人給換下來,而這一次的機會,讓顧凜墨不需要有任何的遲疑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如果還不將人換下算是給童瞳賠禮,那麼就真的等着上面震怒,剿了顧家。
可是王繼強能成爲堂口老大,除了因爲艾家的關係之外,他也是老奸巨猾,當收到從派出所的消息之後,王繼強就知道自己麻煩了,惹了不能惹的人,顧家肯定將自己當成炮灰,所以王繼強搶在了顧凜墨來之前,卻已經帶着自己最的心腹和下屬逃了。
“大哥,人都逃走了!”吳淼快速的跑向了顧凜墨身邊,卻也沒有想到王繼強跑的這麼快,剛收到風聲就直接逃了。
“讓阿旭接受這邊的地盤,所有王繼強的手下都仔細的刷一遍,能留下的留下,不能留下的都打散了安插到其他的地方去。”夜色之下,顧凜墨從茶樓裡站起身來,四周是清一色黑色勁裝的下屬,茶樓裡的服務員一個個都噤若寒蟬般的低着頭,唯恐惹到了眼前這個冷漠的沒有一絲人氣的男人。
“是。”吳淼立刻走到一旁去打電話,顧凜墨邁步向着茶樓外走了過去,古玩城沒有了白日的熱鬧,古色古香的建築,在星光月色之下,顯得靜謐,可是這一刻,顧凜墨突然感覺到無比的寂寞,身後是他忠心耿耿的下屬,甚至可以說爲了自己捨命的兄弟,可是心口卻始終空缺了一塊,讓顧凜墨原本就冷漠的臉龐顯得更加的空洞而麻木。
——分隔線——
童瞳和譚驥炎是先回童嘯那裡的,譚宸和譚亦在,童瞳原本是準備就讓兩個孩子在童嘯那裡住一夜,譚驥炎自然更是願意,可是童嘯半個小時後打了電話過來,國安部有急事,所以童瞳和譚驥炎過去將兩個孩子接回來。
當到達童嘯的別墅時,童瞳突然感覺心裡一陣尖銳的痛,莫名的恐慌感覺席捲而來,似乎有什麼從生命裡消失了。
天很黑,暗黑的天幕裡,濃厚的雲層遮擋了月光,童瞳仰起頭看着黑暗的夜色,一手抵着胸口,那痛依舊一陣一陣的席捲而來。
“小瞳,怎麼了?”譚驥炎發現童瞳沒有跟過來,不由的回頭看了過去,卻見身後,童瞳正仰着頭看着夜色,臉蒼白着,整個人似乎被一種看不見的氣息籠罩着。
“我沒事。”猛然的回過神來,童瞳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心慌的感覺,濃郁的不安席捲着,讓童瞳甚至失去了往日的平靜。
“驥炎,你先進去。”童嘯站在院子裡看着一前一後走過來的譚驥炎和童瞳,那總是溫和的臉龐上此刻在夜色掩映之下看不出太多的表情,晦暗不明。
譚驥炎點了點頭,推開門走向了別墅將安靜的空間留給院子裡的童瞳和童嘯。
“爸,出什麼事情了?”童瞳不知道自己的聲音爲什麼會這樣的顫抖,剛剛在院子裡,那一瞬間,心臟急劇收縮的痛,讓童瞳有些的慌亂,以前在行動組的時候,她的直覺也是非常的準,可是剛剛那一刻,如同失去了什麼的感覺卻讓童瞳是如此的陌生。
“小瞳,十一犧牲了。”童嘯的聲音壓的很低,只是語調還算平靜,當初,他曾經接到容溫的電話,那個時候聽到的是小七犧牲了,而如今,時隔不到一年的時間,行動組卻又有一個成員爲國捐軀了。
腦子裡嗡的一下炸開了,童瞳呆呆的看着童嘯的臉,十一犧牲了?一時之間,童瞳有些的懵懂,總感覺是自己聽錯了,當初自己中彈身亡的那一刻,童瞳是沒有什麼感覺的,看到子彈射向上校的時候,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卻已經撲了過去,然後劇痛,意識模糊,感覺到上校抱着自己的時候很溫暖,再然後就突然重生到這一具身體裡。
可是如今,聽到十一犧牲了,童瞳腦海裡不由的浮現出十一的面容,很是溫柔的一個人,總是淡淡的笑着,說話很輕柔,會給自己介紹很多好吃的店鋪,會告訴自己哪裡的風景很漂亮,會笑着握着自己的手說她們是朋友,是閨蜜。
“小瞳,不要難受。”童嘯擡起手撫過童瞳的臉,擦去她臉頰上無聲滾落的淚水,每一個行動組的成員都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這是很早很早之前,大家都知道的事實,當初批准童瞳進入行動組的時候,童嘯也曾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親手將自己的孩子送上戰場,那樣的痛其他人無法理解,可是有些事,必須要有人去犧牲。
“是什麼任務?”童瞳發現自己很冷靜,冷靜過頭之後,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只是胸口卻如同破了個大洞,空空的,麻木的痛着,犧牲是每個行動組成員最後的歸宿,可是十一那麼好的身手,明明這個月纔在海上見到的。
“新疆那邊恐怖活動有些的頻繁,十一用維和部隊成員的身份去了阿富汗調查,支持新疆恐怖活動的人正是在阿富汗的美**官,十一收集了證據之後,冒充新疆恐怖活動這邊的聯絡人,執行暗殺行動。”童嘯緩緩的開口,目光悠遠的看着暗黑的夜色,十一最終選擇了用炸彈將所有的殘餘恐怖活動的美**方高層都炸死了,而自己卻也沒有從手術檯上走下來。
童瞳安靜的聽着,很久以前的時候,在行動組,她就常常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恐怖活動,明明大家都是安居樂業的生活,爲什麼有人要打破這份平靜,可是後來童瞳已經不問了,因爲她知道這個世界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
十一毅然的用生命將那些支援新疆恐怖活動的美**方都炸死了,沒有了外援支持,新疆反恐大隊那邊估計用半年的時間就能肅清這些恐怖組織,讓那裡的人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或許每一個走在街頭的人都不曾知曉,他們如今安定的生活,是很多人默默的奉獻了生命換來的。
“小瞳,死得其所,美國政府裡總有一批仇視中方的官員,而這一次,十一徹底將他們清剿了。”童嘯溫暖的手落在了童瞳的肩膀上。
其實那個時候,十一可以安全回來的,她完全不需要引爆炸藥,可是當時,那樣好的機會,那些仇視中方的美**方高層都在,暗殺可以解決一兩個人,勢必會讓其他人逃走,所以十一沒有任何遲疑的選擇了同歸於盡,未來的二十年來會迎來一個平靜的國際局面。
“我知道,我出去走走。”童瞳點了點頭,她也曾經是行動組的成員之一,她自然知道十一爲什麼會這樣做,如果是在以前,童瞳或許只是平靜的接受行動組又一個成員的死亡,可是如今,那不僅僅只是一個夥伴,那也是朝夕相處了快二十年的朋友,是對方突然離世之後,會感覺心臟很痛很痛的家人。
童嘯目送着童瞳單薄的身影走入夜色之中,黑暗裡,童嘯頎長的身影被拉的很長很長,從進入國安部之後,童嘯就這樣看過很多很多優秀的部下就這麼離開了人世,看的太多,直到那一次知道自己的女兒犧牲,這是一條不歸路,可是正是因爲那麼多前仆後繼的孩子所做的犧牲,才讓這個國家一步一步的強大起來,他們是軍人,這是他們的天職。
“小七,這一家的糕點店是純手工的,我偷偷的檢測過裡面的糕點成分,沒有對身體有害的添加劑,棗泥味道的最棒。”
童瞳透過車窗看着還在營業的糕點店,從此之後,再沒有一個安靜的女孩會如同普通人一般走進店鋪,然後選擇一些口味的糕點,慢慢的品嚐着,對於其他人而言,這只是千萬顧客裡的一個,可是誰又知道,對於他們而言,每一次任務他們很有可能就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
凝望了許久之後,童瞳再次發動了汽車,書店已經關門,出版社再也接不到十一發過去的照片,那些他們曾經走過的地方,或許有人會以爲這些攝影記者真的很愜意,可以免費的走遍那麼多風景區,卻沒有人知道,這些只是掩飾,只是僞裝,他們所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充滿了危險和殺機。
童瞳開着車繞着北京城幾乎跑了一圈,將十一介紹過的地方一一的看了一遍,最後,在凌晨四點多的時候,汽車停在了後海這邊,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童瞳坐在汽車裡靜靜的看着夜色之下的後海,之前明明約定好了,等十一完成任務休假的時候,就回北京,然後一起去吃東西的。
顧凜墨是凌晨十二點的時候突然從噩夢裡驚醒,黑暗裡,大口大口的喘氣着,俊逸的臉上盛滿了痛苦之色,靠在牀邊,放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兩年多的失眠在吃安眠藥之後,已經漸漸好轉了不少,可是此刻,顧凜墨突然感覺到心臟緊縮的劇痛,似乎有什麼從他的生命裡徹底消失了一般。
看着窗戶外的黑暗,顧凜墨根本無法再入眠,明明已經死亡的人,爲什麼過了快兩年了,依舊不曾徹底的忘記,即使她沒有死,顧凜墨也知道他們是根本不可能的,因爲從最開始的相遇開始,她就是警方的臥底,是處於對立的兩面,顧家再漂白,骨子裡依舊是黑的,依舊是那些黑道幫派的龍頭老大,顧凜墨身上有着無法推卸的責任。
可是這一切的重擔和責任,到如今,似乎已經成了唯一支撐他這樣行屍走肉活着的理由了,點燃了一支菸,從年少時就吸菸,只是吸的不多,可是這麼多年了,卻也已經成了習慣,直到遇到她之後,纔會被剋制了,然後戒掉煙,到如今,從兩年前又開始抽上,而且是抽的愈加的多。
“大哥,這麼晚出去?”吳淼住在顧凜墨這邊的別墅,聽到下樓的聲音,快速的從牀上起來,看着一身黑色的顧凜墨,四周只有壁燈微弱的光芒,黯淡裡,吳淼總感覺顧凜墨身上的人氣越來越少了,就這麼冷漠的一個存在,眼中除了工作再也容不下其他。
“不用跟過來。”冷着嗓音開口,顧凜墨徑自的向着門口走了過去,這樣說不出來的慌亂和煩躁之下,顧凜墨車子開的極快,吳淼和隨後起來的三個保鏢只能遠遠的看了一眼,想要追卻也追不上了。
當身後有汽車的剎車聲傳過來時,童瞳猛然的從思慮裡一驚,“十一?”可是這一刻,卻突然明白過來,十一已經犧牲了。
顧凜墨靠在車門前,點着煙,吸了一口,神色冷淡的看着眼前的水面,北京市區的景色雖然很多,可是人同樣是很多,後海這邊相對而言,早上的人便少了很多,而她也喜歡早晨走在這邊散步,然後去粥店吃早飯。
餘光掠過,透過汽車後視鏡,當看見路燈昏黃的燈光之下,那模糊的身影時,童瞳不由的一怔,卻是真的意外竟然再一次的遇到了顧凜墨。
遠遠的看着水面不是沒有察覺到有人走過來了,步伐很輕,呼吸也很輕緩,應該是一個高手,可是這一刻,顧凜墨依舊滿滿的抽着煙,目光甚至不曾有任何的變動,即使是要來殺自己的人,也無所謂了。
“顧凜墨,你怎麼在這裡?”童瞳靠在車前,側目看了一眼顧凜墨,自言自語的開口,“我有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她很喜歡這裡,也很喜歡那邊巷子裡的蓮子粥。”
顧凜墨也是真的意外再次看到童瞳,不知道她的身份,或許偶遇什麼的,顧凜墨感覺只是緣分的巧合,可是童瞳的身份擺在這裡,她會突然出現在這些地方,此刻,顧凜墨忽然感覺呼吸都有些的沉重,聲音是連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顫抖和緊繃,“你去的地方都是她喜歡的?”
“是啊。”十一介紹的地方都很好,只是以後再也不能和十一一起過去了,童瞳壓抑下眼中的痛,淡淡的笑着,說不定十一也會和自己一樣重新的活下來,用另一個普通人的身份。
如果說世界上的巧合也是有原因的,那麼她口中的那個朋友是不是正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顧凜墨想要開口詢問童瞳,可是張了張脣,卻終究沒有問,已經過了快兩年了,人已經死了,再說什麼,也同樣沒有意義了。
“可是她昨天走了,再也無法回來了。”童瞳聲音突然啞了幾分,眼睛酸澀的難受,笨蛋十一,爲什麼要引爆炸彈呢,即使機會難得,可是記下了這些人,以後多出幾次任務,都暗殺幾次不久行了,爲什麼要那麼傻的引爆炸彈一鍋端了,讓以後行動組的成員都快要沒有任務去做了。
顧凜墨怔怔的看着仰起頭的童瞳,她口中的走了是去世了,原來終究只是巧合,並不是同一個人,也對,北京這麼大,那些地方都是極好的,喜歡的人肯定很多,又怎麼可能就這麼巧合的是同一個人呢。
因爲知道童瞳有了孩子,所以顧凜墨滅了煙,雖然他們思念的不是同一個人,但是不妨礙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就這樣靜靜的站在一起,回想着過去的點點滴滴。
——分隔線——
痛!當腦海裡有着模糊痛的意識時,十一還沒有睜開眼,還會痛,這麼說自己沒有死,那麼大的爆炸,雖然已經做好了逃離的準備,可是當建築物倒塌的那一瞬間,十一知道這一次或許真的是最後一次任務了,可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命大的活了下來。
四周是藥水的味道,睜開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十一愣住了,四周有着噪雜的聲音,困難的轉過昏沉沉的頭向着四周看了過去,四個人的病房,自己是在靠着窗戶的病牀上,一字排開的還有三張病牀,而陪同的病人家屬有的就窩在躺椅上,有的用板凳搭湊了一個臨時的牀就這麼睡着,還太早,能聽見窗戶外的鳥叫聲。
這不是國安部任何一個醫療據點,人員太過於雜亂,而且回到國內了,自己應該是去軍區醫院治療的,怎麼會在這樣普通的病房裡?十一有些傻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用力的甩了一下頭,然後劇烈的痛從後腦勺傳了過來,可是爆炸裡,自己的雙腿應該被倒塌的水泥塊給壓傷了。
而此刻,十一終於發現了詭異的地方,擡起手放到了眼下,白白細細的一雙手,看起來不大,女孩子的手,倒很是乾淨柔嫩,沒有一點的繭子,摸了摸腿,沒有受傷,只是頭有些痛,果真頭上包着紗布。
自己已經死了,然後和小七一樣突然這樣詭異的活了下來?十一回頭看向身後的病牀,上面的卡上寫着名字:白子瑤,年齡一欄是22歲。
有這麼一瞬間,十一有些的呆傻,她靜靜的看着窗戶外,從知道小七死亡的那一刻,十一是痛的,那種痛是一個家人從生命裡消失了,而看着上校越來越冷漠,越來越如同一個運行的機器,十一那個時候就明白其實即使是一把兵器,也是會有感情的。
再次見到小七的時候,十一是真的不敢相信,這麼可能呢?她曾經接手過一個任務,是一個瘋狂的研究者,通過拐賣的人販子,將人買回去,然後做實驗,爲的就是延長人的壽命,可是試驗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研究者也是越來越瘋狂,十一親手殺了他,燒燬了那一間充滿罪惡的實驗室,人的命是有定數的,死了就死了,又怎麼可能被人爲的延長。
可是在船上的時候,小七那凌厲而熟悉的身手,身上那種氣息,十一敏銳的感覺到這是同伴,而在行動組裡,她最熟悉的人只有小七,而如今,卻又輪到自己重生了嗎?
沒有了行動組的一切任務,沒有了那些訓練,也不需要小心翼翼的生活,每一個接近自己的人,都需要戒備着,防止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引來的間諜,這就是普通人的感覺嗎?突然變得很輕鬆很輕鬆,十一淡淡的笑了,自己似乎明白爲什麼當時小七突然會留在了譚驥炎身邊而沒有選擇回行動組,原來成爲一個普通人,會感覺這樣的輕鬆而自由,似乎所有的壓力和重擔在一瞬間就消失了。
醫院了漸漸的噪雜起來,早起的病人家屬開始拿着飯盒去打飯,醒過來的病人也慢慢的起來去洗漱,這個病房只是普通的病房,所以大家的病不是很嚴重。
“小瑤,你同學沒有這麼早,我順便給你去把早飯帶過來。”臨牀的是一個胖阿姨親切的開口,笑着看向十一,然後拿起她櫃子裡的飯盒。
“好,謝謝。”十一微微一笑的感謝着,22歲還有同學,應該是大學生吧,沒有家人過來,也許是家是外地的。
洗漱之後,十一回到病房裡,牀頭櫃上放着熱騰騰的稀飯和一個白殼蛋,一跟油條,一小碟子的小菜,是醫院提供的免費早飯,其他的病人家屬已經開始吃起來了。
真的不需要防備任何人了,剛剛洗漱的時候,十一對着鏡子仔細的看了看,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很白,劉海有些的長,幾乎遮擋住了眼睛,及肩的直長髮,一眼看去,不去看眼睛的話,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單純而簡單,身上沒有傷,皮膚很好,手很嫩,所以十一初步判斷家境應該還不錯的。
而且從面相看是個安靜文弱性格的人,所以即使扮演起來,不是非常熟悉的人應該發現不了的,十一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不過在有了童瞳離奇的重生經歷之後,十一已經見怪不怪了。
吃過了早飯,醫生過來查房,十一的頭部被嗑了一下,後腦受撞擊到了地面,造成了輕微的腦震盪,不過恢復的很好,十一也是溫柔而嫺靜的和醫生進行着簡單的對話,沒有讓任何人發現這身體裡卻已經換了一個人。
“子瑤,你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不是說還要觀察三天的嗎?”一道輕快的聲音傳了過來,向着十一跑過來的是一個同樣年輕的女孩,剪着利落的短髮,看起來幹練而精明,“頭還痛不痛了?你啊,什麼事都悶着不說,我是最好的朋友,我都不知道你爲了哪個混蛋男人情傷,甚至摔倒了頭!”
聽着眼前女孩不滿的抱怨聲,十一愣了一下,情傷?腦海裡浮現出一張俊逸的臉龐,可是他不曾相信自己,不曾讓自己解釋一句,就這樣認爲她背叛了他,出賣了顧家,十一苦澀的笑了笑抿着淡色的脣角,兩次自己差一點死亡都是因爲爆炸,只是兩年前那一次,自己安全的離開了,而不久在阿富汗的那一次爆炸,自己應該死了,只是突然又這樣活了下來。
“好了,你不說我也不願意逼你,反正你都說分手,不過你決定去哪裡實習了嗎?現在經濟管理專業,說的倒好聽,其實出去了就是辦公室小妹端茶倒水的份。”朱燕哼哼兩聲,撩了一下短髮,看着神色裡有着一絲哀傷劃過的十一,搖搖頭,子瑤到底看上哪個混蛋男人了,弄的差一點絕食,然後下樓的時候摔倒了,磕到了頭。
“沒有想好,先等頭上的傷拆了紗布再說。”十一目前還真的沒有想會去做什麼,畢竟突然這樣詭異的重生,她整個人還是有些混亂的,行動組那邊,十一不知道要不要回去,但是至少目前不會回去。
“這倒是,走吧,我送你回去。”朱燕一手拿過十一手裡收拾的行李包,又看了看十一的臉色,雖然還是有點蒼白,不過倒恢復了一些,看來應該是沒事了。
有了朱燕帶路,所以十一順利的回到了公寓,兩室一廳的房子,收拾的很乾淨,和普通的人家一樣,家電齊全,只是因爲好幾天沒有人住,屋子裡有些的灰塵。
朱燕原本是要留下來收拾的,不過有個招聘會要過去,看着十一似乎也沒有什麼大礙了,這才叮囑了一番離開了。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禮之後,十一打開了錢包,裡面有銀行卡,存摺和學生證,又檢查了一下書桌上散落的書本,一臺有些老舊的惠普筆記本也打開了,翻開了一些照片,沒有家人,只有同學的,而在書櫃下面的抽屜裡找到的基本相冊,也是如此,都是同學之間的照片,有的是在學校裡拍的,有的是出去春遊,還有一些是飯店裡,聚會時照下的。
難道是孤兒?打開手機翻了一下,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家人的稱呼的電話號碼,而從網上登錄了QQ上看,上面的同學名稱和手機裡所有的名子都對上了,餘下的八個電話是學校老師的,還有一個號碼是房東的,一個是修水電的。
銀行卡上還有兩萬多塊錢,十一上了電腦,登錄了網銀的頁面,然後雙手快速的敲擊在鍵盤上,破譯簡單的銀行密碼,對十一而言太容易了,從之前在網銀的消費記錄上,十一用了幾分鐘時間就成功的破譯出了銀行卡的密碼,然後順便改成了自己習慣用的密碼。
對於這個新的身份,雖然從QQ的空間上的日誌,從她的面容,還有公寓的擺設,已經可以推測出大部分,可是十一還是謹慎的從網上找到了一傢俬人偵探社,然後直接在網上聯繫,付了兩千塊錢,要調查的自然就是如今自己的這個身體的主人白子瑤。
十一知道自己如果去打聽什麼,不管是興趣愛好,還是待人接物的性格行爲,都會讓人懷疑,可是利用私人偵探社就方便多了。
兩天之後,將關於白子瑤的一切資料都記在了腦海裡,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今年大四實習,至於她之前交往的秘密男友,私家偵探也沒有查到,所以只是用未知男友四個字代替了,而其餘的興趣愛好,包括性格什麼的,十一之前的判斷都很準,完完全全是一個普通人。
頭上的紗布已經拆線了,從醫院出來,十一沒有直接回家,看了看四周,然後向着一家連鎖的中式餐廳走了過去,這一家的口味很不錯,十一以前很喜歡,所以也就決定中餐在這裡吃了。
對於以前的十一而言,錢也只是一個概念,她雖然知道這裡的菜還很很貴的,可是對於十一倒也沒有太多的在意,而如今,白子瑤只餘下一張存摺上兩萬的存款,另一張銀行卡上只有三千多,付了偵探社的錢之後,其實也沒有多少錢了,十一倒沒有在意這麼多,直接就進來了。
“又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和沈源在這裡吃飯的?”這邊十一剛走進來,坐在大廳沙發上的女人立刻站起身來,一身的名牌,拎着愛馬仕的桔色小包,憤怒外加不屑的看着十一,“沈源已經和你說清楚了,你不過是個打賭的玩物而已,你不要臉的還要糾纏到什麼時候?”
沈源?那個未知的男友?十一怔了一下,看着眼前燙着大波浪頭髮的靚麗女孩,畫着淡妝,帶着盛氣凌人的驕傲氣息,很漂亮,應該是家世不錯的。
“白子瑤,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如果再敢糾纏不清,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冷哼一聲,王月不屑的看着眼前一身普通衣着的白子瑤,想想就感覺氣憤不平。
那一次她因爲鬧性子沒有去KTV,結果沈源和他的朋友打賭輸了,其中一個官二代就出了餿主意,讓沈源去追送茶水進來的服務員,不管是老是少,是美是醜,有沒有男朋友,還是已經結婚了,一個月時間爲限。
沈源是世家子弟,如今已經在家族的公司工作,職位也升到了經理的位置,而眼前的這些朋友,說起來是狐朋狗友,可是他們的家世顯赫,和沈源這般只是富二代還算普通的,出主意的官二代那可是書委書記的侄子,在市裡,雖然不說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可是勢力也是不想小的,沈源雖然比他們大上三歲,不過二十六歲的男人,倒也愛玩,立刻就答應了。
白子瑤就這樣和沈源走到了一起,偷偷的私藏着這份突如其來的感情,如履薄冰一般的總有些不安,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如同灰姑娘一般遇到了自己的王子,一個月之後,她從幸福快樂的小公主再次淪落爲了灰姑娘。
而王月正是沈源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一直在追沈源,只是還不是戀人關係,不過王家和沈家是世交,倒也很是看好小一輩之間的感情,王月自然也以沈源的男朋友自居,對於這一個打賭,雖然知道是玩笑,可是卻還很是惱火,就如同是吃了蒼蠅一般,再看到白子瑤,火氣蹭蹭的上來了。
“我只是過來吃飯的。”十一很是無辜的回了一句,看來爲了避免以後遇到這些麻煩事,自己應該趁着實習的機會離開,去哪裡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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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在北京,行動組的總部也在北京,可是如果真的回去,十一輕柔的目光裡閃過一絲的猶豫,即使知道自己和顧凜墨早已經在那一場不信任的背叛裡沒有關係了,可是每一次回北京,卻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吃飯?哼,白子瑤,你以爲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又蠢又傻,都是白癡嗎?”王月譏諷的冷笑着,昂着下巴,不屑的打量着這個讓自己看起來就討厭的白子瑤,除了這一張臉長的還勉強可以看之外,整個人根本就是一個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拜金女,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還真的以爲沈源會看上她。
沈源走進來時,當看到王月身邊的白子瑤,也皺起了眉頭,西裝筆挺的身材,一張剛毅出色的五官,棱廓分明,健康的麥色,無形裡就給人一種成功人士的威嚴和尊貴。
“沈源,你來的正好,你看看要怎麼處理?”嫌惡的不已的瞄了一眼白子瑤,王月快速的向着沈源走了過去,親密的挽着他的手臂,宣誓着所有權。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對於自己的行蹤被白子瑤發現,沈源不滿的開口,“事情我已經和你解釋過了,作爲賠禮,你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
“看她這窮酸樣,沈源開張支票打發了,天天被這樣纏着,煩都煩死了!”王月輕蔑的看着白子瑤,再次將那天晚上在KTV的人給詛咒了一遍,如果不是他們瞎打賭,沈源怎麼會招惹上這樣的女人。
其實一個月之後,沈源直接和白子瑤說明了情況,也許諾要給她一張支票,結果白子瑤跑走了,之後不斷的打電話過來,讓沈源煩的厲害。
對沈源而言,即使白子瑤真的不在乎金錢和地位和自己在一起,可是沈源也是看不上眼前這個沒有氣質的白子瑤,普通的大學生,是被一個寡婦收養的,寡婦死後留了一些錢給白子瑤,除了學習尚可之外,白子瑤和沈源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她自認爲最值錢的真心和感情,在沈源看來如同敝屣。
187章節 別後再見
“好吧,你給我支票,我不再出現在你們面前。”十一低着頭,發現自己這樣有點不厚道,可是眼前這男人和女人,和這身體的主人絕對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當時在遊輪上那一個包包就三十多萬,而白子瑤所有的家當不過才兩萬塊,所以多了一筆額外的進賬,十一是不會拒絕的。
沈源倒是錯愕一愣,沒有想到白子瑤會這樣開口,因爲之前他的確答應給白子瑤的錢,可是她卻哭喊着,一副被羞辱的模樣憤怒跑走了,而如今聽到白子瑤這麼平靜的開口說話,沈源倒真的驚了一下,可是白子瑤一直低着頭,讓他也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王月譏諷的冷笑一聲,瞄了一眼白子瑤,果真是爲了錢而來的,不過也好,直接打發了也自在,省的看到這女人自己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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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源從西裝口袋裡拿出支票,握着鋼筆的手很漂亮,修長而有力,快速的在支票上寫上了數字,十萬,不多但是也不少,“這個算是之前玩笑的補償,以後請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將支票遞給了十一,沈源直接的開口,語調裡透露着一絲威脅的冷意,他雖然大方,不至於連區區十萬塊也在意,可是他不是自動提款機,這十萬算是一個補償,如果白子瑤還想要繼續糾纏,沈源自然有辦法讓她後悔自己的貪心。
“放心。”十一接過支票,自己的信譽是最好的,而且目前又多了十萬塊,自己倒不用在意之後的衣食住行了。
沈源和王月原本以爲十一接了支票肯定會感恩戴德的離開,可是卻發現她直接向着餐廳的服務員走了過去,然後被帶到最角落裡的一張桌子上,似乎是點了餐準備吃飯。
一時之間,沈源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到一股子憋屈的感覺,然後不再注意十一,和王月直接走向電梯向着樓上的包廂走了去。
意料之中的美味,十一吃的舒服,然後還是決定回北京,或許自己能逃避一時當一個普通人,可是終究還是要回行動組的,已經少了小七,再缺了自己,上校自己只怕都要常出任務了。
第二天收拾了個簡單的行禮,和唯一有聯繫的同學朱燕說了一聲,十一就買了去北京的機票,當看見坐在自己身邊的沐放時,十一着實愣了一下,這也太巧了。
沐放沒有注意身邊的十一,只是側目看着機艙外,俊美的側臉給人一種精緻的美豔,雖然只是普通的衣着,可是那種妖孽的氣場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了的。
三個多小時之後,當飛機降落在首都機場,十一站起身來準備拿行禮,一旁沐放倒是先站了起來,然後紳士的替十一將行禮拿了下來。
“謝謝。”十一柔柔一笑,之前她將沐放帶離了北京之後,就給了他一個新的證件和一些錢,之後就離開了,十一在國安部,手裡有不少新的身份可以用,完全不用擔心會被查出來,之後她就沒有在意沐放的行蹤了,卻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和自己一起回北京。
沐放勾着薄脣回給十一一個慵懶的淺笑,率先提着一個小小的行李包轉身離開,略顯清瘦的背影帶着一種風華萬千的邪魅氣息,這個男人永遠都是精緻而漂亮的。
不知道小七會不會來接機?十一跟在沐放身後,其實突然成了普通人,她也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所以最終還是選擇回了北京,如今遇到沐放,再遇到小七的話,那也是註定自己該回來的吧,畢竟自己還是行動組的一員,和小七不同,自己沒有需要放棄一切相守一生的人,所以就等自由一段時間之後,還是該回行動組的。
“沐哥,這邊,小心!”童瞳原本是高興的,終於接到了沐放的電話,可是剎那,神色之間驟然轉爲了凌厲,向着沐放迎面走過去的一個人,在報紙包裹之下的手裡赫然是一把黑色的手槍。
沐放怔住了,他即使有身手,卻也是一個普通人,聽到童瞳的喊叫聲,再看着她突然向着自己跑過來,牧放有些不解的看向迎面突然加快速度過來的一個黑衣男人,也看見了他手裡的手槍,知道自己要躲避,可是身體卻如同被釘住了一般,只能呆呆的看着那手槍對着自己舉了起來。
砰的一聲,槍聲響起,子彈射到了天花板上,十一一手拉過了沐放呆愣住的身體,凌空飛起的一腳直接踢掉了黑衣男人手裡的手槍,清瘦的身影卻有着格外凌厲的動作,在黑衣男人震驚的一剎那,十一卻已經一手接住了從半空裡落下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黑衣男人的心臟,那柔和的聲音此刻也顯得冷漠,“不許動!”
機場的保安快速的跑了過來,童瞳更是一把將沐放給拉到了身邊,這才戒備的看向四周被驚嚇的呆愣住,之後開始四處拋開的旅客,防止再有人混在其中對沐放下手,暗中國安部保護童瞳的特工也在第一時間裝作普通旅客站到了童瞳身邊。
“謝謝。”沐放笑着向着十一致謝着,剛剛那一瞬間,沐放是真的忘記了躲避槍口,不過估計即使躲,那麼近的距離也難逃一劫,倒是沒有想到剛剛在飛機上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孩竟然有着這樣利落的身手。
童瞳疑惑的皺着眉頭看着十一,那樣踢開槍的動作,到握槍的姿勢都太過於專業,讓童瞳隱隱的有種熟悉的感覺,可是剛剛的動作太快,也太少,讓童瞳咬了咬脣,突然將沐放推開,向着十一發起了攻擊,如同當日在遊輪上,十一爲了測試童瞳的身手做的一樣。
從進入國安部之後,她們的訓練都在一起,雖然之後在行動組,常常都是各自行動,可是比起其他人,童瞳和十一在一起畢竟那麼多年了,即使以前不曾有過密切的交流,可是對於彼此的身手和那細微的習慣還是很熟悉。
童瞳呆愣愣的停下了動作,已經不需要再去確定什麼了,可是這怎麼可能?使勁的甩了甩頭,童瞳呆愣愣的看着眼前格外陌生的面容,只是那眼神太像,那嘴角的笑容也好十一一模一樣,淺淺的,淡淡的笑,如同十一給人的感覺一般柔和。
“小瞳?”沐放眯着桃花眼,他不願意相信剛剛從槍口救下自己的女孩會傷害自己,可是看到童瞳突然動手攻擊,又突然收回動作,僵硬在原地,沐放並不清楚童童瞳到底怎麼了,不過還是將將童瞳護在了身後,有些戒備的看着十一。
“沐哥,沒事。”童瞳快速的回過神來,對上十一那眨了眨眼睛的動作,忽然笑了,即使再詭異,至少十一還活着,這就足夠了。
童瞳終於拿出自己在北京城橫着走的架勢,直接對着機場保安打出了譚驥炎的身份,然後由國安部的一個特工將黑衣男人給擒住,一行人直接離開了機場,而這個男人曾經是白賢的親信,當日白賢知道自己已經翻身無力了,所以白賢想過報復。
知道童瞳的身手,也知道她身邊還有國安部的人保護着,而譚家的人,白賢也知道都是從軍區出來的,根本不可能報復成功,最後白賢想到了沐放,雖然說沐放一直下落不明,可是白賢安插的人一直守候在機場,只要沐放回來,那麼就能成功的報復到童瞳和譚家的人。
不得不說白賢的策略是對的,沐放只要回北京,被報復成功的可能性極大,而剛剛也幸好沐放身邊跟的人是十一,否則那一槍,來的太快,即使童瞳在,她也是沒有防範的。
太過於高興之下,童瞳有太多話要和十一說,又想要和沐放說話,結果看着分別坐在身邊的兩個人,童瞳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十一的身份太過於特殊,所以即使是沐放,童瞳也敢透露。
“沐哥,你們暫時住我在怡然園的公寓!”抓了抓頭,童瞳決定先將人給送回公寓,然後再一個一個的說話。
“好,不用着急,我回來了就不會再走了,再說白賢不是已經被收拾了嗎?”沐放輕聲笑着,微微的眯着桃花眼,俊美如此的臉上表情顯得慵懶,一手在童瞳的頭上揉了揉,神色裡閃過一絲的黯然,“暫時不要告訴譚景御我回來了。”
怡然園的公寓童瞳原本以爲秦清會住,結果她在安全之後直接回天津了,所以這裡也就空了下來,而因爲有了譚宸和譚亦,所以這邊就顯得太小了,童瞳現在基本都是住在譚驥炎那裡,偶然也會回童嘯那裡住幾天,剛好空出來的公寓可以讓沐放和十一住。
“我先去洗個澡。”沐放紳士的選擇了客房,將大一點的臥房留給了十一,邪魅一笑,帶着與身具有的妖孽氣息,拎着行李走向客房。
關上房門,將行禮放在了地板上,沐放走到窗戶邊,極目遠眺着,繞了一圈還是回來了,凝望着天空的眼神有點的苦澀,沐放靠在窗口邊妖嬈的勾着嘴角,自己果真還是任性的,明明知道自己那樣不堪的過去,可是當知道那一條短信不是譚景御發的時候,終究還是做不到那麼偉大的離開,所以他回來了,回到北京,回到有譚景御的地方,即使此刻他還沒有做好去見譚景御的準備。
而客廳裡,童瞳和十一大眼瞪着小眼,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然後彼此都笑了起來,三天前知道十一死亡的消息時,童瞳一夜沒有睡,那一刻的疼痛一點一點的滲透到了全身,不是那樣劇烈的痛,而是鈍鈍的,木木的疼痛,格外的煎熬,而此刻,看着面容完全陌生的十一,童瞳開口,“十一,你說以前行動組犧牲的人是不是都像我們這樣活下來了?”
“不知道啊。”十一同樣是不解着,這樣詭異重生的事情遇到一起就夠讓人匪夷所思了,更何況接二連三的發生。
“十一,知道消息的那晚,我把你所有告訴我的地方都走了一遍,還有,在後海的時候,我遇到顧凜墨,真的好巧,那幾天我幾乎都能和他遇見,不管是在後海,還是在餐廳,連書店都能巧遇上,十一,你說這是不是太巧合了?”童瞳原本將十一死亡的痛壓到了心底最深處,這幾天,童瞳也是懨懨的沒有精神,如果不是沐放突然回來,童瞳還不會出門去機場。、
顧凜墨三個字如同一道掩藏在心底深處的傷痕,即使時間過了快兩年了,再次聽到這個名字,依舊有種無法形容的感覺,讓十一想要逃避,“我醒來就在醫院,現在的名字是白子瑤……”
十一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大致的將新的身份和童瞳說了一下,同時也將因爲顧凜墨帶來的波動情緒再次完美的壓下,然後如同童瞳剛剛提到的顧凜墨只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午飯童瞳直接一車子將十一和沐放載到之前十一介紹的一家酒店,這裡離顧凜墨所住的別墅有些的近,雖然地點偏僻了一些,可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而這家酒店童瞳還是第一次過來。
“子瑤,你看又遇到了,這還真是巧。”童瞳笑着拉着十一的手,挑了挑眉頭,大門口處,在幾個下屬的擁戴之下,顧凜墨等人正向着酒店大門口走了過去。
快兩年了,兩年不曾見,十一突然發現顧凜墨瘦了很多,也變了很多,即使只是一個側面,可是整個人卻完全沒有了生氣,冷冷的,在炎日的陽光之下,周身卻如同籠罩着一層疏離的寒意,他怎麼瘦的這麼厲害。
剛要走進酒店,突然,顧凜墨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由的轉過頭向着十一的方向看了過去,卻再次的看見童瞳,之前的巧遇已經讓顧凜墨習慣了,只是遠遠的,目光卻從童瞳身上轉移到站在她身邊的女孩,很年輕,披散着頭髮,整齊的劉海幾乎遮擋住了眼睛,看起來是清清瘦瘦的一個人,而站在她身邊的是一個極其美俊的男人,淡藍色的襯衫,亞麻色長褲,黑髮整齊的紮在身後,露出一張英俊至極的臉龐,嘴角帶着妖孽般的笑意,沐放?藍海豚曾經的總監。
“大哥?”一旁開門的下屬疑惑的開口,順着顧凜墨的目光向着童瞳這邊看了過去。
沉默的收回視線,顧凜墨大步走進了餐廳,今天不適合和童瞳打招呼,而隨着顧凜墨進入餐廳,身後一衆十多個下屬也都魚貫而入的走了進去。
終究還是陌路人,在顧凜墨眼中自己只是一個被他處死的警方臥底!十一低垂着目光,看起來依舊很是平靜,只是眼神深處卻還是有着一抹苦澀淡淡的劃過,消失的太快,讓人無法捕捉。
“走吧,我們也進去。”童瞳沒有察覺到十一變化的情緒,笑着將身邊兩個好友直接拉進了酒店裡。
童瞳將點菜的任務交給了十一,畢竟地方都是十一介紹的,沐放端着茶杯喝着茶,只當十一和童瞳很久之前就認識,所以兩個人之間沒有一點生疏的感覺。
這一間酒店非常大,或許也是因爲地點偏僻了一些,所以纔會建造的如此寬敞,酒店後面是就是公園,有免費的停車場,餐飲這邊的包廂窗戶都可以看見公園的景色,再加上這間酒店的大廚是從百年老字號的廚師,做的菜非常的地道,光是調料就有五十多種,這也是這裡的菜味道非常好,而其他餐廳酒店根本無法模仿的原因。
酒店五樓以上就是KTV包房,一般的顧客很多都是直接吃了飯,然後去唱歌,因爲這邊完全是顧家的地盤,所以即使包房裡有些特殊的服務,也沒有警察上門檢查。
童瞳和沐放吃過飯之後聊了起來,十一藉着去洗手間的機會悄然的出了酒店,向着後面的公園走了過去,午後的陽光濃烈,可是在道路兩旁種植的法國梧桐高聳而粗壯,翠綠的枝葉茂密的擋住了陽光,讓午後的公園顯得格外的靜謐,這個時間段估計沒有人會冒着大太陽來公園。
這個角落的景色一直是最好的,最適合取景,十一站定了腳步,遠遠的看着陽光之下的景色,突然遇到顧凜墨真的算是巧合吧,已經快兩年了,其實有一件事顧凜墨說的很對,不管自己是不是警方的臥底,有沒有出賣顧家,他們永遠都是正邪對立的兩面。
風安靜的吹着,這一刻十一很是平和而安靜,名爲思念和回憶的東西如同塵埃一般,被風輕輕的吹散了,只是心底曾經那樣被溫暖的熨帖過,而這一切驟然之間又消失了,快的讓人抓不住。
身後有熟悉的腳步聲,十一猛然的一怔,繃緊了身體,即使過了快兩年了,不用回頭,十一卻發現自己依舊能清晰的聽出身後那沉穩的腳步聲是誰發出的,有些記憶太過於深刻,即使刻意的遺忘,卻也會在不經意之間想起。
沒有想到這裡竟然會有人,顧凜墨眉頭皺了一下,不過卻也認出了眼前的人是和童瞳一起過來酒店的,估計是飯後散步到這裡。
轉身,回頭,十一看了一眼顧凜墨,這一瞬間,呼吸似乎屏住了,然後淡淡的一個頷首,如同看見了一個陌生人一般擦肩而過的離開。
顧凜墨眉頭皺了起來,餘光看向擦身離開的十一,這一刻,顧凜墨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那個時候,當他發現她是警方臥底的時候,甚至還出賣了顧家,害死了顧家那麼的人之後,顧凜墨在十一的眼中發現的就是這樣的眼神,非常的陌生,陌生到彼此之間如同是陌路人。
那個時候,顧凜墨是異常的痛苦,只是情緒被深深的壓抑了下來而已,因爲曾經熟悉的一切都是一個騙局,那樣用陌生眼神看着自己的她纔是真實的存在,她是警察,是警方的臥底,是想要抓捕自己犯罪的證據,如此而已。
可是當看着身邊之前遠遠見過一面的人擦肩而去,顧凜墨忽然感覺心臟痛的緊縮着,這種陌生的眼神,陌生的卻讓他感覺到一種來自靈魂的熟悉感。
危險!突然的,警覺之下,十一快速的轉身回頭,卻見對面的樹林裡有一道身影,而幾乎在同時,十一身影迅速的撲倒了正恍惚的顧凜墨,抱着他在地上快速的滾動了幾圈,躲避到了假山後面,幾發子彈也射在了剛剛顧凜墨站定的地方。
他在發燒?靠的太近,十一身體幾乎是貼在了顧凜墨的身上,這才察覺到剛剛被自己救下的顧凜墨身體該外的燙。
失神只是一瞬間,當對方子彈破空射過來時,顧凜墨已經拔槍向着對面的樹林射了過去,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剛剛撲倒自己的十一,而遠遠的跟着顧凜墨的四個保鏢也立刻向着這邊快速的跑了過來,同時通知其他顧家的人有人暗殺顧凜墨。
“你受傷了?”顧凜墨看向十一的手臂,剛剛她撲倒了自己,滾過來的時候,手臂在地上被擦破了一大片,此刻,白皙的肌膚上,滲透着點點的鮮血,雖然只是最不嚴重的擦傷,可是因爲十一胳膊的雪白,看起來倒傷口倒有些的猙獰。
“小傷。”瞄了一眼沾着塵土和血跡的手臂,十一不在意的收回目光,不管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後,他們終究只是彼此的過客而已。
“你剛剛和我在一起,對方的人還沒有抓到,你這樣回去會有危險。”不知道爲了什麼,顧凜墨卻只感覺十一胳膊上的傷口看起來格外的刺眼,一手霸道的伸了過去,擋下了十一要離開的身影,“你和童小姐是朋友,我不能讓你因爲我陷入危險。”
十一疑惑的擡起頭看着顧凜墨,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顧凜墨都是冷淡的,所以此刻對於他的堅持和固執十一有些的不解,只是不想再有任何過多的牽扯,十一軟軟的聲音卻依舊是拒絕,“我能保護自己。”
“子瑤,怎麼了?”童瞳和沐放問題了酒店大堂的服務員知道十一去了公園,已經出來很長時間了,所以童瞳出來找十一,卻赫然發現她似乎和顧凜墨起了衝突。
面對顧凜墨時,十一的臉色是帶着淡淡的冷,看起來並不會讓人察覺,可是當她看向童瞳時,那微微染上了笑意的溫柔眼眸,嘴角也噙着淺淺的笑,面容柔軟下來,聲音也顯得格外的柔軟,“我沒事,走吧。”
真的沒事?童瞳看了看十一,的確不像是有事的模樣,可是當目光看向顧凜墨時,童瞳疑惑的發現這個見過好幾次,每一次都是冷淡的沒有人氣的男人,此刻卻蹙着眉宇,神色裡帶着一絲的煩躁,這讓童瞳慢慢的睜大了眼睛,眼神在十一和顧凜墨身上流轉着,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沐放寵溺的看着童瞳忽閃忽閃着眼睛的可愛表情,可是卻發現十一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都是擦傷,從手肘處幾乎延伸到了手腕,一大片的擦傷,滲透着血跡,沾染着塵土和地上的草屑,俊美的臉上笑容轉爲了擔心。
“別動,先包一下。”沐放從口袋裡拿出一方淡藍色的手帕,這個年頭在中國已經很少有人會用手帕,偶然一些上流貴族的男人或許會隨身攜帶手帕,但是總會給人一種僞娘做作的感覺,可是沐放卻不同,他即使拿着手帕,卻也是天生的時尚和優雅。
沐放上身穿着絲質的銀灰色收腰襯衫,領口開了有些大,露出雪白的胸膛,飛揚的眉頭之下是一雙妖嬈的桃花眼,絕對媲美女人的英俊五官,雖然美俊,但是絲毫不顯得陰柔,反而帶着一種天生優雅的邪魅傾城。
“謝謝。”對於沐放,除了一開始在遊輪上遇見,之後離開之外,十一和沐放並沒有太多的接觸,可是那短暫的相處時光裡,十一充分的體驗到了沐放的紳士風度和體貼,這個男人驕傲而漂亮,看起來總是有些的不羈狂野,可是言語和動作之中,卻總是帶着一種不經意的溫柔。
沐放只是揚脣笑了一下,然後接過十一的手,傷並不嚴重,只是擦傷,所以沐放動作溫柔的用手帕將那手肘處的一大片傷口給包了起來,“回去我給你上藥,夏天容易感染。”
“好,麻煩了。”這樣的傷口在過去,十一是完全不會在意的,只是擦傷,甚至都算不上傷,可是看着沐放鄭重其事的態度,十一柔和一笑,眼睛明亮,明白原來有人關心是這樣的溫暖。
十一和沐哥什麼時候關係這麼融洽了?被丟在一旁,童瞳不解的看着十一和沐放之間的互動,餘光不經意的掠過,卻赫然發現顧凜墨身上的冷意似乎比剛剛更重了一些。
如果說最開始遇到顧凜墨的時候,這個黑道之中身上沒有一點的戾氣和血腥,可是同樣也沒有一絲的人氣,而此刻,顧凜墨那緊繃的峻臉,黑眸之中隱隱的有着煩躁和不悅滲透而出,讓童瞳直接的轉過身看向顧凜墨,他看向沐哥的眼神分明帶着一股淡淡的敵意。
“我住的地方在附近,去我那裡!”話一出口,不僅僅是四周吳淼等人呆住了,連同顧凜墨自己也怔了一下,可是既然已經開口了,顧凜墨卻不會再收回,眼神看向十一,冷冷的聲音卻有着不容置疑的堅定,“你也是爲了救我受傷的。”
顧凜墨的堅持,讓童瞳和十一都有些錯愕,雖然童瞳接觸他的時間不長,但是也明白顧凜墨絕對不會是多管閒事的人,一個人眼睛裡都沒有生氣,冷淡漠然一切都不在意的顧凜墨,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因爲十一手臂上的一點小傷要將人帶回自己住的地方。
而十一對顧凜墨的瞭解更多一些,所以心底就更加的驚詫,回過頭看向神色依舊冷淡的顧凜墨,可是這原本該熟悉的臉龐,此刻在十一看來卻有些的陌生,或許自己從來都不曾真正的瞭解過他吧。
心頭有着黯然,十一淡淡的笑着,明明該是柔和的笑容裡卻有着意味不明的愛上,讓一旁的給她包紮的沐放疑惑的看了一眼十一,然後擡頭看向顧凜墨,或許同樣是身爲男人,沐放隱隱的能感覺到顧凜墨此刻煩躁的情緒,而這份煩躁似乎就是來源於自己身邊的十一。
“那就過去吧。”沐放笑着開口,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俊美的臉上帶着邪魅的慵懶之色,讓人看不透沐放此刻的打算。
顧凜墨所在的別墅這邊是顧家以前開發的樓盤,除了一些賣出去之外,其餘的很多都給了顧家的一些親信們居住,當然在市區,顧凜墨也還有很多房產,不過這裡算是顧家的一個大本營,從進入山間開始,沿途就有顧家的人在戒備,一路上,進入了私人領地,所以都沒有其他的車子,在北京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擁有這樣一大片的地產,足可以知道顧家的財富有多麼的驚人,而且顧家甚至還不曾涉足最賺錢的毒品和軍火。
這邊十一很熟悉,來過很多次,雖然她更喜歡是住在市區,去哪裡都方便,而此刻,坐在汽車裡,十一目光靜靜的看着車窗外,對於顧凜墨的堅持,十一餘光掃過身邊和沐放說話的童瞳,或許是因爲小七的緣故吧。
對於顧凜墨帶着三個人回主家這邊,別墅內外的顧家人多少還是有點驚奇的,一般除了顧家的親信和至交之外,外人很少會被帶進主家,畢竟顧凜墨有時候也會住這裡,這邊的地形地勢,如果被外人知道了,會非常的危險,不過人是顧凜墨帶過來的,自然也不會有人敢置喙。
“劉叔,將藥箱拿過來。”顧凜墨又恢復了冷然的一面,甚至不曾再看十一和沐放,只是目光看向童瞳時有些的柔軟,“坐一下,我這裡還有些糕點。”
傭人將茶水送了上來,十一之前介紹的糕點也被端了上來,童瞳只當是顧凜墨也愛吃,只是有些無法想象這麼冷淡的一個男人會喜歡吃這些,畢竟不管是關曜還是譚驥炎,都很少吃的,幾乎除了正餐之外,都不是零食的,偶然抽一根菸,應酬的時候喝一點酒。
看到放到茶几上的糕點時,十一目光怔了一下,神色微微一變,雖然之前聽小七說過,可是十一卻沒有多在意,而此刻看着這些口味的糕點都放在了眼前,十一心頭有點酸澀的感覺,壓抑的難受,連眉頭有都無意識的皺了起來。
“痛?”沐放在給十一擦傷的手臂清洗,動作放的輕緩,卻還是看到十一臉上一閃而過的痛色,讓沐放不由的再次放輕了動作。
“沒事。”十一猛然的回過神來,笑着回給沐放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原本就是可以忽略的擦傷,又怎麼可能會感覺到痛呢,只是原本已經過了快兩年,原來有些傷口依舊被深埋着,再次想起時,依舊會血淋淋的痛着。
“沐先生休息一下,我來吧。”趁着沐放放下毛巾的時候,顧凜墨拿過藥箱裡的止血消炎的藥膏,向着十一這邊坐了過來。
瞬間緊繃了身體,然後又放鬆下來,十一將眼前的顧凜墨當成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淡然着眼神,微微一笑,看起來只是面對一個陌生人的態度,不生疏但也絕對不熱絡。
顧凜墨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在意,即使剛剛她是因爲撲救自己而在地上擦傷了手臂,可是這也的確是小傷,過了五六天結了痂之後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甚至不會留下任何的傷疤,可是從看到她手臂上的擦傷開始,顧凜墨就有種說不出來的煩躁,尤其是看到沐放和眼前的人在一起時的熟稔隨意,那種煩躁的感覺愈加的明顯。
沐放已經清洗了傷口上的塵土和草屑,所以顧凜墨接受就直接上的是雙氧水殺菌消炎,然後再塗點藥膏就沒事了。
握住十一手腕的那一瞬間,顧凜墨不知道爲什麼心突然砰砰的加快了跳動,一種說不出來的悸動感覺如同閃電一般席捲了全身,連同他那已經枯死的靈魂似乎都被撼動了。
十一依舊保持着淡然的表情,只是近距離之下,才發現顧凜墨真的瘦了很多,臉瘦削的似乎只餘下骨架一般,眼下有着淡淡的青灰色,那是長期失眠造成的,不過是兩年的時間不見,顧凜墨的眼角似乎已經有了淡淡的細紋,不過也對,如今顧家已經成爲了黑道之中的龍頭,顧凜墨會這麼忙也是情理之中。
一開始十一以爲沐放上藥的動作已經很輕柔了,結果才發現原本連受傷了槍傷都不在意的顧凜墨擦藥的動作更加的緩慢而柔和,似乎擔心弄痛了自己一般,低着頭,眼神專注,慢慢的將雙氧水擦在破了皮擦傷的手臂上,一點一點,如同呵護着珍寶一般。
188章 假公濟私
看着給十一上藥的顧凜墨,一旁吳淼等人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原本以爲顧凜墨對童瞳已經算是極其特別了,這兩年來,顧凜墨身邊沒有一個女人出現過,而顧凜墨和童瞳的巧合遇見,吳淼還能說是因爲童瞳那特殊的身份,畢竟因爲得罪了童瞳,古玩城那邊的堂口老大都直接給端了,可是看到顧凜墨如此小心翼翼的個十一上藥,吳淼等人開始感覺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還是這個大哥是假冒的,這還是那個什麼都不在意的大哥嗎?
“謝謝。”看着已經上了藥的手臂,十一淡淡的道謝,然後沒有猶豫的將手從顧凜墨的手中抽回,她不知道顧凜墨是怎麼了,對待一個陌生人竟然如此的親暱,可是不管如何,十一卻已經不想和顧凜墨有再多的糾葛,原本這一切也在兩年前結束了,如今再見面,也不過是陌路人而已。
掌心空了,似乎心也在同時空了一下,顧凜墨將藥膏放在了藥箱裡,餘光不經意的路過十一,完全陌生的一張面容,甚至連笑容都顯得陌生,而在童瞳身上,顧凜墨甚至能感覺到一股熟悉,可是眼前的白子瑤身上,卻應該是完全的陌生,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顧凜墨總感覺眼前的這個人,一言一行,都讓他有種靈魂的羈絆,忍不住的去留意。
童瞳吃糕點吃的正歡,看到十一終於處理好了手臂上的擦傷,大方的將餘下的三塊棗泥味道的糕點都給推了過去,原本以爲一輩子再也無法和十一坐在一起吃這些美味的糕點,如同最親密的朋友一般相聚,可是童瞳沒有想到峰迴路轉,竟然讓她再一次遇見了十一。
十一笑着看着一臉忍痛割愛的模樣童瞳,柔柔的笑了起來,倒也沒有客氣的拿起糕點吃了起來,還是那樣的味道,淡淡的甜味裡帶着紅棗的香氣。
“好吃吧,下一次我們去店裡一起吃。”童瞳看着十一,眼眶酸澀的溼潤起來,卻趁着低頭的剎那,將所有的情緒都收斂下來,只是再次拿着糕點的手卻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到此刻,童瞳才真的相信十一沒有出事,她還活着,那個總是很溫柔,總是會露出淺淺笑容的十一還好好的活着。
“嗯,下一次我們一起去。”十一敏銳的察覺到童瞳變化的情緒,擡起手不動聲色的握住了童瞳的手,無聲的將力量傳遞給身邊這個二十年多的夥伴,過去那樣漫長的歲月裡,她們雖然不曾有過親密的交流,可是卻早已經將彼此當成了最親密的家人。
“大哥,人抓到了。”隨着別墅外的汽車剎車聲響起,一道粗獷的聲音隨後也響了起來,伴隨的是怒罵聲,“給老子老實一點,否則一槍崩了你!”
大頭反扭着身後敢在公園裡對着顧凜墨開黑槍的小子進了客廳,當看見沙發上坐着的人時,錯愕的一愣,不解的看了看吳淼等人,什麼時候大哥身邊有了這麼多陌生的男女的,而且一看就不是顧家的人。
“大哥,就是這小子在公園裡開的黑槍,我剛剛已經問過了,這小子是王繼強的手下,今天接到了王繼強那老畜生的電話,說大哥會在酒店這邊出現,也一定會去公園那裡,所以這小子就受命去等候伏擊大哥!”大頭將扭斷了雙手的男人粗暴的丟在了地上,一腳踩在了他的背脊上,一臉的不屑和憤怒,王繼強身爲古玩城那邊的堂口老大,卻越來越胡來,欺詐遊客,威脅那些商界交鉅額的保護費,讓顧家的名譽在那一片越來越差,大頭也一直對王繼強很是厭惡。
而沒有想到,王繼強這一次竟然倒黴的踢到鐵板了,將住在中南海的某個高官的女兒給抓到了派出所關了一下午,所以大哥還沒有來處理,王繼強倒是自己就跑了,這也就算了,王繼槍竟然還敢派人暗殺大哥,這纔是讓大頭最爲痛恨的事情,這樣不忠不義的人,整個顧家都是得而誅之!
“大哥,我也不想的,這都是舅爺的命令!”被踩在地上的男人臉上是青紫的腫成了一片,完全看不出原來的五官,嘴角還淌着血,怯懦的向着顧凜墨哀求着,鼻涕眼淚都流了下來,只可惜被大頭給踩上了背部,所以才無法掙脫起身。
“帶到刑堂去。”顧凜墨冷淡的開口,掃了一眼地板上如同蟲子一般哀求蠕動的男人,王繼強想要殺自己,他還沒有這個膽子,只怕是被有心人慫恿的。
顧凜墨一直禁止顧家接毒品和軍火這兩樁生意,自然也有一些人不滿,畢竟這些可是暴利,可是對顧凜墨而言,顧家每年賺的錢已經非常可觀,跟着顧家的那些人也都賺的盆滿鉢滿,再有不滿意的不過是因爲一個貪字,如今看來,比起貪念,更有人想要殺了自己,好拿下顧家的地位。
“既然顧先生有事處理,我們就先離開了。”不願意再多留,十一率先的站起身來,清和的嗓音是這個身體主人原來的口音,淡淡的對着顧凜墨頷首,然後準備離開。
“是啊,今天出來夠久了,子瑤你和沐哥住一起,還缺不少東西,正好去超市買回來。”童瞳也站起身來向着顧凜墨道別的,畢竟十一和沐哥都踩回來,估計要買不少生活用品什麼的。
白子瑤是和沐放住一起的?這個認知讓顧凜墨眼神不由的沉了幾分,緊抿着薄脣,卻終究沒有開口說什麼,當然,顧凜墨也明白自己沒有立場說什麼,對於這樣突如其來的情緒,顧凜墨自己都格外的詫異。
大頭是將對顧凜墨開黑槍的人踩在地板上的,這會看到十一走過來了,挪開了踩在男人背上的腳,“起來,不要擋着路。”
可是變故就在這一瞬間發生的,男人被抓的時候,大頭已經派人搜了身,將手槍和匕首都給拿走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男人的嘴巴里竟然還含着刀片,鋒利的刀鋒隨着男人的揮出來的手向着大頭的脖子割了過去,大頭立刻向着一旁躲閃了過去,而男人真正的目標卻是走過來的十一。
看着迎面撲過來的男人,目光掃過他手裡的鋒利的閃着寒光的刀片,十一表情很是平靜,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幾乎都撲到了身前。
從被安排暗殺顧凜墨的時候,男人就知道如果成功了,自己就是一大功臣,如果失敗了,也難逃一死,不過此刻看到顧凜墨的客廳還有其他人,男人就又看到了活下來的希望,只要挾持了眼前這個女人,既然是顧凜墨的客人,勢必就能成功的離開。
手腕一動,十一精準的抓住了男人夾着鋒利刀片的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個人,可是瞬間,左手卻已經向着男人的手臂劈了下來。
十一原本是要將眼前的男人給踢開的,可是身體卻沒有了預期的力度,飛起的一腳只將人給踢到了一旁,十一不滿的皺了一下眉頭,看了看自己的腳,看來即使自己想要回到行動組,也是需要重新鍛鍊的,力度和準度都差的太多,也不知道小七是鍛鍊了多久才恢復到原來八成的身手。
手腕感覺都被眼前的女孩給劈斷了,男人痛的哀嚎着,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看起來只是柔柔弱弱的一個人,竟然有這麼凌厲的身手,可是跌在地上的那一瞬間,看到十一身後的童瞳,男人眼裡再次流露出毒辣的光芒,踉蹌的差一點跌倒的身體再次向着童瞳撲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發生其實也不過幾秒鐘的時間,童瞳看着眼前撲過來的人笑了笑,直接避開了男人的身體,一拳狠狠的擊向了男人的小腹,在他吃痛的彎下腰的瞬間,橫手劈在了他的脖子後,直接將人給打暈了過去。
現在的女人都是這麼身手凌厲,都是這麼恐怖的嗎?在場的顧家下屬呆愣愣的看着出手的十一和童瞳,其實前後加起來也不過十來秒的時間,再看着地上手腕估計被劈斷了,這會被打暈的男人,幾個大男人後怕的瑟縮了一下身體,難怪和大哥走的近,果真都不是泛泛之輩,出手又快又恨,關鍵是還都臉上帶着笑,莫名的感覺有點恐怖。
童瞳和十一、沐放離開了別墅,剛上車,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的譚驥炎的號碼,從三天前夜裡,童瞳不發一言的離開,然後到了早晨七點多才回來,譚驥炎就知道肯定出事了,而童瞳說也只是說了一個曾經的同伴犧牲了,之後幾天,童瞳情緒都很低落,而工作的忙碌,讓譚驥炎不得不加快了時間,終於騰出了一個下午。
“我在銀海路建設銀行這邊下,你過來接我吧。”童瞳掛了電話,亮晶晶着一雙眼,小臉上是溢滿的笑,雀躍的等待着譚驥炎難得的半天假。
沐放開着童瞳的車離開,遠遠的看着站在銀行門樓下面躲避太陽的童瞳,即使隔的遠了,卻也能感覺到童瞳身上那幸福的氣息,讓沐放忽然生出一股子的懷念,不知道譚景御現在如何了?
等了六七分鐘,譚驥炎的車子就停了下來,開的竟然是奧迪的商務車,這讓童瞳有些的奇怪,“怎麼開的是商務車?”
“去幼稚園接譚宸和譚亦,我們去燒烤。”譚驥炎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讓童瞳上車之後,明顯的發現了她臉上的笑容,似乎過去三天的陰霾都一掃而空了,這讓譚驥炎有些的奇怪,是什麼人或者什麼事,讓小瞳從情緒裡走了出來。
“好。”心情好,童瞳自然是格外的高興,尤其是譚驥炎還騰出了時間帶着譚宸和譚亦一起出去。
“小瞳,你剛剛去見誰了?”譚驥炎專注的開着車,狀似只是隨意的問了一句,可是餘光卻緊緊的盯着童瞳的溢滿了笑意的小臉,譚驥炎心裡頭酸酸的憋屈起來,自己太忙,忙到幾乎沒有多少時間陪小瞳,而這幾天看着她即使入睡都不安穩,失落落的,譚驥炎恨不能代替童瞳難受,好不容易擠出了時間來,卻赫然發現童瞳已經從失落的情緒裡走了出來,而譚驥炎莫名的開始嫉妒起那個讓童瞳開懷的人。
呃?童瞳被譚驥炎問的一愣,眨了眨眼睛,目光顯得有些心虛,童瞳是很想和譚驥炎分享的自己的情緒,然後童瞳忽然發現自己之前答應了沐放不告訴譚三哥沐哥回來的消息,所以譚驥炎和譚三哥可是親兄弟,而且之前譚驥炎還向自己打聽了沐哥的行蹤,所以?
童瞳偏着頭看着開車的譚驥炎,猶豫了一下,然後決定還是不能告訴譚驥炎沐放回來的消息,至於十一,童瞳發現這就更不能說了,不管自己和譚驥炎之間的關係如何的親密,十一和自己都曾經是行動組的成員,她們曾經鄭重的宣誓過,不管發生了什麼,不管生命受到何種威脅,都不能泄露行動組的秘密,所以還是不能說。
童瞳其實可以面不改色的說謊,甚至連測謊儀都測不出來,可是對於譚驥炎,童瞳是不願意有任何的謊言的,所以此刻她的表情實在有點的糾結,對了對手指頭,思考着要如何和譚驥炎說。
心裡咯噔一下,譚驥炎看得出童瞳的猶豫,她不願意告訴自己?這個推測,讓譚驥炎峻挺的眉宇不由的蹙了起來,雖然他不介意小瞳保守自己的秘密,畢竟小瞳過去的身份那麼特殊,可是能讓小瞳從失落情緒裡走出來的人,對小瞳肯定會重要吧,而她甚至不願意告訴自己對方是誰?
“遇到了顧凜墨,然後去他家坐了一會。”童瞳避重就輕的將顧凜墨給拎了出來,雖然隱瞞了一些事實,但是自己並沒有對譚驥炎撒謊,所以童瞳又恢復了笑容,亮晶晶着一雙眼,因爲笑而彎成了月牙形。
又是顧凜墨!譚驥炎握着方向盤的大手用力的收緊了幾分,骨關節因爲用力而有些凸起的泛白,童瞳和顧凜墨相遇的機率大的已經讓譚驥炎開始懷疑北京是不是太小了,爲什麼小瞳一出門就能遇見!而且還上門去做客了!
峻臉冷沉了幾分,譚驥炎側目看了一眼笑靨如花的童瞳,不願意承認自己吃醋了!如果顧凜墨真的別有用心的和小瞳遇見,那麼譚驥炎還不會如此在意,可是每一次偏偏真的是巧遇,而關於這點,譚驥炎甚至特意詢問了暗中保護童瞳的國安部特工,的確沒有任何人跟蹤,及二連三的碰面,都是巧合,這才讓譚驥炎更是憋屈,陰沉沉着峻臉,那原本想要帶童瞳和兩個孩子出去燒烤的好心情此刻被風霜直接給凍結了。
“譚驥炎,都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我和顧凜墨這幾天一出門就能遇見,你說我和他是不是很有緣分?”說起這一點,童瞳也是很奇怪的,以前都沒有和顧凜墨這麼巧遇,如今童瞳發現是一出門就遇見,自己都可以去買彩票了,說不定就中大獎了。
“是嗎?”譚驥炎從牙縫裡擠出話來,雖然還保持着峻冷的姿勢,可是神色是明顯的不悅,酸酸的開口,“那夫妻呢?”
“夫妻?”童瞳腦子轉了一下,關於夫妻有什麼諺語古語,想了想,童瞳眼神一亮,脫口而出,“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
譚驥炎峻臉刷的一下黑成了鍋灰,緊繃着臉部線條,一口氣差一點沒有吸上來。
察覺到譚驥炎身上的冷氣,童瞳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似乎說錯話了,瑟縮了一下肩膀,陪着笑容,諂媚的對着譚驥炎一笑,快速的轉動着腦子,“貧賤夫妻百事哀?”
“我還不至於養不活你!”譚驥炎身上溫度再次低了幾度,自己和小瞳之間有什麼貧賤的,譚驥炎雖然不至於隻手遮天,但是也絕對算是權利勢大,有什麼可哀的!
“牀頭吵架牀尾和?”童瞳發現自己果真是多說多錯。
“小瞳,你要和我吵架嗎?”譚驥炎側過頭,狹長的鳳眸裡眼神怎麼都顯得有點威脅,就這麼陰測測的瞅着童瞳。
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童瞳第一次發現譚驥炎有時候非常的難搞!又想了想,終於想出了一句,笑眯眯着眼睛,童瞳解開了保險帶,身體向着譚驥炎這邊挪移了幾分,然後直接的握住了他的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終於,譚驥炎那冷沉的表情軟化了幾分,不過對於童瞳和顧凜墨之間的偶遇,譚驥炎依舊非常小氣的還吃着醋,哼哼兩聲,“還有呢?”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看着譚驥炎的臉終於由陰轉晴,童瞳也鬆了一口氣。
“還有呢?”譚驥炎表情再次回溫。
“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童瞳又冒出了一句,看着譚驥炎臉上那原本緊抿的薄脣終於微微的上揚,自己也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鶼鰈情深……呃,相濡以沫。夫唱婦隨……”片刻之後,童瞳擡起頭,抱怨的看着譚驥炎,已經江郎才盡,“我就會這麼多詩句成語了,再多就想不到了。”
譚驥炎轉過頭看了一眼童瞳,然後趁着紅燈的間隙,快速的側過身在童瞳的櫻脣上用力的吻了一下,冷峻的面容上是滿面春風的得意。
被吻的愣了一下,童瞳不解的看着譚驥炎,他沒事吧?突然變得這麼詭異,然後想了想,童瞳目光不經意的掃過車窗外,看見幾輛婚車也停在車道上,忽然恍然大悟的明白過來。
“譚驥炎,你是不是有同事要結婚,所以你想不到祝詞,纔會讓我幫你想。”童瞳高興的開口,她就說嘛,譚驥炎好好的讓自己想這些描寫夫妻關係的詞句做什麼。
“譚驥炎,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有一種工具叫做百度嗎?”童瞳安慰的拍了拍譚驥炎的肩膀,笑眯着眼睛,不過還是很高興譚驥炎有困難願意求助自己。
那淺薄的笑意從薄脣處褪去,譚驥炎再次寒着峻臉,挫敗的瞪着眼前開過去的婚車,然後認命的發動汽車,要讓小瞳有一點浪漫細胞,那根本比天降紅雨更難!
譚驥炎事先打了電話到幼稚園,所以譚宸和譚亦早早的收拾了書包在教室門口等待着,然後疑惑的發現譚驥炎的臉色陰沉沉的,如同覆蓋了一層寒霜,而童瞳的表情卻是格外的燦爛,笑容明亮,眼睛裡熠熠的光芒,太過於極端的兩種表情,讓譚宸和譚亦幾乎以爲譚驥炎和童瞳之間吵架了,結果就是譚驥炎慘敗,童瞳完勝。
“譚驥炎,你說我們去公園燒烤會不會又遇到顧凜墨?”汽車再次向着公園的方向開動着,童瞳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忽然向着譚驥炎開口詢問着,想到再次會和顧凜墨相遇,童瞳不由的笑了起來,“這一次要真的遇到了,正好將顧凜墨介紹給你認識。”
我一點都不想和他認識!譚驥炎黑着峻臉,不發一言的開着車,雖然在生着悶氣,可是對於他的沉默,童瞳早已經習慣了,所以心情雀躍之下,自然也就忽略了譚驥炎那憋屈的心理活動。
坐在後座上,譚宸和譚亦因爲童瞳說在車上看書對眼睛不好,所以兩個孩子也就沒有看書,空出時間觀察前面的譚驥炎和童瞳。
“媽咪,你又遇到顧叔叔了?”譚亦通過前排的內置鏡看了一眼譚驥炎那緊繃不悅的峻臉,然後一臉天真無邪的開口,“媽咪我聽班柳媛媛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換來今生擦肩而過,看來媽咪和顧叔叔真的很有緣分。”
“譚亦,你也知道這句話?”童瞳從副駕駛上回過身,笑着看着譚亦,對於一個六歲的孩子突然說出這話來,童瞳感覺有點想笑,太老成世故的感覺,尤其譚亦還有着譚驥炎幾乎一模一樣的峻臉,讓童瞳不由樂的拍了拍譚驥炎的肩膀,“譚驥炎,你說現在孩子是不是懂的太多了。”
“我在開車!”專心的開車,所以什麼都沒有聽見!譚驥炎冷冷的丟出一句話來,譚亦這個小鬼果真比譚宸更加的可惡!
“媽咪,這個是柳媛媛看愛情電視劇上面學的,聽說有緣分的人才能結婚。”看着譚驥炎那冷冰冰的臉,譚亦絲毫不感覺有什麼可怕的,雖然偶然有時候,他也會感覺到譚驥炎冷着臉,肅殺的眼神的時候會很恐怖,可是大都數時候,譚亦已經知道譚驥炎在某些人面前就是紙老虎,尤其是在媽咪的面前。
“瞳和我有緣分。”一直話說而沉默的譚宸突然開口,一本正經的板着小臉,可是眼神卻是格外的認真。
撲哧一聲,童瞳受不了的笑了起來,而開車的譚驥炎臉色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譚亦回頭掃了一眼譚宸,“哥,你可是媽咪的親生兒子,有血緣關係的。”
譚亦已經知道童瞳和譚驥炎真正的孩子正是當初被丟進森林裡的譚宸,而幸運的時,當時譚宸並沒有被林子裡的野獸給吃了,反而是被一頭剛剛死了小狼崽子的母狼給叼了回去,然後一直養大,直到被童瞳帶回了北京,而藍家的事情結束之後,譚驥炎已經給譚宸做了親子鑑定,比對DNA的結果更是驗證了這一切。
“譚驥炎,你兒子說要娶我?”童瞳樂不可支的看着一本正經的譚宸,然後笑眯眯的瞅着譚驥炎,雖然說是一個玩笑話,不過童瞳還是很高興。
早晚有一天要將這兩個小鬼給送去寄宿學校,最好到結婚之後再回來!譚驥炎憋屈着,黑着臉,依舊專注的開車,省的再聽到什麼話讓那個自己更加的鬱悶。
譚驥炎和童瞳還沒有帶兩個孩子出來玩過,所以這一次選的是一個大型的遊樂場,而遊樂場左邊的小樹林還提供燒烤的器具和食材,所以可以先讓兩個孩子和普通的小孩子一般玩一下,然後再過來燒烤。
“姐姐,姐姐,你能幫我拿一下氣球嗎?”這邊剛進了遊樂場,一個小女孩快速的向着童瞳這邊跑了過來,指了指被絆到了樹枝上的氫氣球,“媽媽去買水了,氣球要飛走了。”
童瞳仰頭看了一眼,伸了伸手,卻發現身高不夠之下,還差一點,而身後譚驥炎則沉默着峻臉走了過來,身高手長之下,直接的將藍色的氣球拿了下來,然後遞給了一旁的小女孩。
“謝謝叔叔!”重新拿回了氣球,小女孩高興的道謝着,聽到不遠處媽媽的喊聲,快速的轉身跑了過去,“謝謝姐姐,謝謝叔叔。”
童瞳努力的憋着笑,譚宸只是挑了一下眉梢,然後打量了一下譚驥炎的臉,然後又看了看童瞳,似乎明白了什麼,譚亦已經忍不住了,可是感覺到譚驥炎身上的氣息太過於陰沉駭人,所以靠着譚宸的肩膀,將笑生生的給壓了下來。
譚驥炎終於明白當天關曜爲什麼打電話問童瞳關於他老不老的問題了,可是自己有那麼老嗎?爲什麼小瞳是姐姐,到了自己這裡就成了叔叔!
“譚驥炎,走吧,那邊有摩天輪。”童瞳主動的拉住譚驥炎的大手,今天下午,譚驥炎的情緒都有些的不對勁,所以童瞳決定還是不可以嘲笑譚驥炎,畢竟譚驥炎今天好不容易騰出時間帶自己和孩子出來。
譚宸和譚亦一開始兩個人都感覺來遊樂場太過於幼稚,甚至還因此鄙視了一下決定遊玩地點的譚驥炎,可是正的開始玩樂之後,放開了,譚宸和譚亦終於如同一般的孩子一樣,甚至連譚宸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笑容,譚亦也發現勞逸結合似乎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遊樂場的很多項目都有些的挑戰人的生理極限,可是對童瞳而言,這些都太過於普通了,那些失重的遊樂項目,童瞳以前訓練高空跳傘的時候,比這個可刺激多了,尤其是現在有了孩子,所以童瞳和譚驥炎都沒有玩,站在一旁看兩個孩子在玩。
“怎麼了?”譚驥炎看着目光四處流轉的童瞳,也順着她的視線向着遊樂場的人羣裡看了過去,因爲是下午了,遊樂場的人倒是少了一些。
“沒事,找找看有沒有顧凜墨,不過想想他應該不至於到這樣的地方來。”童瞳倒是一五一十的開口,實在無法想想顧凜墨一個黑幫大哥會帶着身後一衆黑色勁裝的大漢來遊樂場,所以想到此,童瞳就笑了,果真是巧遇太多次了,自己總感覺一出門就會遇到。
譚驥炎挫敗的看着童瞳,也幸好雖然沒有遇到顧凜墨,而且童瞳臉上也沒有什麼失落的表情,否則譚驥炎就真的要抓狂了。
“譚驥炎,你去哪裡?”童瞳看着拿出手機向着不遠處樹下走過去的譚驥炎,以爲他有什麼事情要交代下去,所以倒也沒有在意,又轉過頭看向正在玩青蛙跳的譚宸和譚亦。
北京幾個城區的公安分局局長接到譚驥炎的電話時都錯愕的怔了一下,畢竟譚驥也是副市長,但是並不分管公安這一塊,不過譚驥炎如今在北京政壇是風頭正強勁,所以幾個局長都恭敬無比的接收了譚驥炎傳達下的命令。
嚴打?雖然沒有接到相關的通知,而且這一次嚴打掃黃的地點似乎都是顧家的地盤,不過既然是譚驥炎下了命令,幾個公安局局長在掛了電話之後,立刻通知了下屬準備開會,制定詳細的方案。
至於顧家就算是倒黴了,畢竟顧家如今代替了程家成爲了新的黑幫老大,嚴打或許也是爲了給顧家提個醒,讓他們收斂一些,黑道的龍樓老大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當初程氏不也是因爲得罪了譚家,結果被查的被查,被抓的被抓,所以黑幫雖然除之不盡,但是還是需要收斂一點,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189章節 顧家遭殃
掛了電話,譚驥炎那陰霾的心情終於恢復了幾分,峻挺的身影向着童瞳走了過來,偶然的假公濟私一次也是不錯的,難怪有那麼多的官員會仗勢欺人,欺下瞞上,權利果真容易讓人墮落。
等到了四點多,差不多可以玩的項目譚宸和譚亦都玩了一遍,比起其他孩子在有些項目裡受到的驚嚇和害怕,譚宸和譚亦倒是平靜很多,雖然玩的很高興,但是沒有絲毫的害怕。
童瞳去店裡選食材了,所以餘下的譚驥炎帶着譚宸和譚亦開始準備工作,“鋪樹下。”拿着餐布,譚亦看了看四周,最後決定要將大大的餐布放在樹下面。
“蟲子。”譚宸看了看譚亦選擇的粗壯大樹,然後面無表情的否定了。
譚亦還有些的不相信,然後擡起頭正好看見一片樹葉在風裡飄飄落落的飛下來,而樹葉上忽然有一隻綠色的小毛蟲,讓譚亦嘴角抽搐了一下,拿着餐布,離開的速度快了幾分。
對於譚亦的失誤,譚驥炎掃了一眼四周,然後指了指不遠處攀爬着金銀花的木架邊,一排木架上爬滿了金銀花,綠色的藤蔓和枝葉纏繞在木頭上,白色的金銀花雖然不起眼,可是卻有着濃郁的香味,隨風吹散在空氣裡,讓人有種心曠神怡的舒適。
“蟲更多。”或許是因爲以前在森林裡住過,所以譚宸在這一方面是非常的敏銳,順着譚驥炎的方向看了一眼,直接的斷定。
譚驥炎峻臉詭異的繃緊了幾分,看了看譚宸,不過還是向着金銀花這邊走了過去,小瞳應該很喜歡這樣的環境,不過當走到了木架這邊,金銀花的香味格外的濃郁,而譚驥炎定睛掃了一眼,六七條蟲已經出現在了視線裡,都是蝸居在金銀花捲起的葉子上,肥肥的綠色小蟲子,讓譚驥炎不由的看向一旁的跟過來的譚宸,這孩子竟然還有這樣的天賦。
“到現在你們還沒有做好準備工作,我都選好食物了。”童瞳手裡拿着一個托盤,上面有擺滿了她選出來準備燒烤的食物,疑惑的向着譚驥炎和譚宸、譚亦走了過來,金銀花的香味之下,讓童瞳立刻就喜歡上了這裡,“還愣着做什麼,就在這裡燒烤啊/。”
“有蟲。”異口同聲着,譚驥炎和譚宸、譚亦同時開口,然後指了指金銀花葉子上的蟲,而且不是普通的多,仔細一看都有點密密麻麻的感覺,讓人不由的毛骨悚然。
“蟲?”童瞳疑惑的轉過頭,然後發現果真葉子上裹了很多綠色的小蟲子,然後回頭笑嘻嘻的看着譚驥炎和兩個孩子,“難道你們三個都怕蟲?果真是父子,這個都遺傳。”
“我不怕!”譚驥炎這一次搶先開口,嫌惡的看了一眼葉子上的蟲子,自己怎麼可能怕這個。
“有點噁心。”譚亦優雅一笑,只是撇開的嘴角有點的抽搐,他也不怕,只是同樣不喜歡。
“……”譚宸依舊是沉默着,他在森林裡遇到過很多蟲子,所以他無所謂的。
“那就選這裡吧,離的稍微遠一點就行了,其實這有什麼可怕的,以前我去過一個城市,那裡有個習俗,有人專門養殖大青蟲做食材,有拇指這麼粗,中指這麼長,竹匾子裡綠油油的一片都是蠕動的大青蟲,是當地一個特色的美食,有清炸的,有的放在火鍋裡燙着吃,還有比較變態的就是燒清湯,一勺子下去,舀上來的都是綠油油,肥嘟嘟的青蟲。”
童瞳開口說着,看着譚驥炎將摺疊的小桌子放了下來,就將手裡的托盤放到了桌子上,孜然、辣椒粉這些調料放到了一旁,食材都是用香料已經醃製過了,直接在炭火上就可以燒烤了。
譚亦的笑容已經僵硬在了臉上,連一向都是面無表情的譚宸這會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樣的特色美食實在很噁心!譚驥炎決定今天燒烤的綠色蔬菜,他一個都不會吃。
“木炭應該夠了吧?”譚驥炎看着不鏽鋼燒烤架裡的木炭,然後看着依舊有繼續加趨勢的童瞳,“木炭太多了,都要抵到鐵絲網上了。”
“嗯,應該差不多了,我是怕木炭少了,火候不夠,到時候這些雞腿雞翅烤不熟。”童瞳也沒有燒烤過,她雖然以前在野外有過求生訓練,那個時候,也只是直接攏一個篝火,將獵來的兔子蛇什麼的直接放在火上烤。
在廚藝上,在場的譚驥炎和兩個孩子幾乎都算是廚房白癡,所以聽了童瞳的話,看着一旁桌旁上醃製好的一串一串的雞腿雞腿,還有魚之類的食材,看了看炭火,然後譚驥炎又放了兩個木炭進去,如果烤不熟,這些食材吃起來估計會拉肚子。
譚宸和譚亦也隨即丟了幾個木炭進去,所以等最後譚驥炎用固體酒精點火的時候,燒烤架裡的木炭真的快要堆出來了。
十分鐘之後。
“譚驥炎,快翻個,竹籤要烤焦了!”童瞳並不知道這木炭竟然有這麼大的炭火,急忙的喊着譚驥炎翻動手裡的竹籤,而自己也在不停的翻動着,可是木炭的火苗上來了,那火絕對是熊熊的火焰,呼啦一下,竹籤就會被焦,然後斷裂。
“媽咪,我來幫忙!”譚亦一看這架勢,從童瞳手裡接過兩串烤腸,然後不停的翻動起來,可是炭火太大,譚亦剛翻動了幾下,然後就看着手裡的烤腸開始焦黑了,尷尬的看着童瞳,“這還能吃嗎?”
“刷點油估計就不會焦了!”關鍵時刻,譚驥炎終於想出了辦法,於是四個人立刻走到托盤這邊,用刷子蘸了油刷在食材讓,然後重新去烤。
“譚亦,小心,不要燒到手。”童瞳一面喊着,一面鄙視的看向提出這個餿主意的譚驥炎,刷了油之後,炭火很大,油立刻滴到了木炭上,結果火苗是蹭蹭的往上冒。
“這個不能吃了,丟了。”譚驥炎嫌惡的看着譚亦手裡那幾乎是木炭似地烤腸,然後指了指一旁的垃圾桶。
“我這個羊肉串估計能吃。”童瞳的手藝終究要好很多,冒着被炭火個灼燒手的危險,不停的翻動着手裡十多根的羊肉串,雖然竹籤依舊被烤焦了,不過看起來至少是可以吃的。
手忙腳亂的半個小時之後,碟子上擺放着烤的太熟甚至有些焦的食物,童瞳看了看火勢小了的燒烤架,“現在烤正好了。”
“沒有東西了。”譚宸開口,手裡拿着最後一串雞腿遞給了童瞳。
童瞳回頭看了看,然後和譚驥炎對望一眼,一開始火勢太大,所以食材都被烤焦了一些,浪費了一些,而現在終於掌握到技巧了,托盤裡的食材全都烤完了。
“下次我們抽時間再過來。”譚驥炎安慰的看着童瞳,抽過溼紙巾擦過童瞳額頭上的汗珠,隔行如隔山,譚驥炎算是明白自己也有不精通的行業。
“你們要試試烤蟲子的味道嗎?”童瞳看向正在吃的譚宸和譚亦,然後指了指不遠處的金銀花木架。
“不要!”譚宸和譚亦迅速的開口,聲音極大,然後還對着童瞳使勁的搖了搖頭,他們對烤蟲子這一類的特色菜真的沒有任何的好奇心。
“挑些可以吃的吃,餘下的丟了,回市裡一會再去買些吃的。”譚驥炎對烤蟲子也是敬謝不敏,看了看桌子上的食材,挑選了一些看了起來還算不錯的給譚宸和譚亦,當然將賣相最好的給了童瞳。
雖然說烤的是不怎麼樣,可是因爲食材都是醃製好的,所以味道還算不錯的,於是,夕陽的光芒之下,一家四口就坐在鋪在草地的餐布上,慢慢的吃了起來,你說一句,我說一句,連譚宸都偶然會插上幾句話,讓氣氛顯得更加的祥和而幸福。
最後的收拾完全不需要童瞳動手的,他那驥炎將燒烤架和托盤一類的又送回了店裡,譚宸和譚亦將垃圾都收到了垃圾桶,半個小時之後,一行人重新上車回去,不過因爲吃的有些油膩,所以譚驥炎決定晚上回到市區之後去吃粥,清淡一點來緩和胃部。
——分隔線——
沐放和十一從超市買了需要的日常用品,或許兩個人都有常住在怡然苑的打算,所以將公寓徹底的打掃整理了一遍。
“出去吃吧。”雖然冰箱裡也塞滿了食物,可是沐放不會做飯,而看着十一也忙了兩個多小時了,這會估計都沒有力氣再自己折騰晚飯。
“嗯,洗了澡出去吃。”十一笑着點了點頭,她不曾有和人同居的經驗,以前在行動組,那是完全不可能的,畢竟十一的身份擺在了那裡,每一次出門,她都會仔細而謹慎的在門窗上設定安檢系統的裝置,就是防止有人會潛入公寓,或者在公寓裡安裝了監聽器一類的設備。所以這份謹慎小心之下,自然是不可能和人同居的。
而即使在兩年前遇到顧凜墨的時候,十一也是會回自己臨時租住的公寓,和其他人在一起,即使那個時候,信任着顧凜墨,但是十一也無法安眠,不過此刻不同了,沒有了行動組的身份,一瞬間,似乎輕鬆起來,而且沐放是小七的朋友,十一也不需要有任何的戒備。
半個小時之後,沐放和十一都洗了個澡,夜色已經落下,公寓外有着路燈昏黃的光芒,顯得靜謐而寧和,十一和沐放漫步在路上,雖然很餓,可是十一是難得享受這樣完全放鬆的生活,而至於沐放,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俊美無儔的臉上帶着妖孽般的淺笑,勾着桃花眼,慵懶的邁動着步子,宛若高貴的波斯貓,看得出沐放的心情也是極好的。
其實從白賢垮臺之後,從收到童瞳的消息知道那一條短信不是譚景御發過來的,沐放就有種重生的感覺,過去的一切,那些屈辱不堪的一切都已經隨着白賢的徹底垮臺而消亡了,雖然說並不能自欺欺人的認爲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可是沐放卻依舊等於得到了新生的機會,可是光明正大的走在街道上,再也不用擔心會遇到白賢,會被他再次拉入骯髒不堪的漩渦裡。
“就去那邊那家餐廳吧?”走了十多分鐘之後,十一原本是準備帶沐放去以前自己常去的餐廳吃飯的,可是他們沒有開車過來,而且也都餓了,所以看了一下,十一也不挑食了,直接選了一家。
“嗯,走吧。”沐放笑着點了點頭,過馬路的時候,依舊紳士的一手扶着十一的胳膊,並不是擔心有什麼危險,而是身爲男人,這是最基本的風度。
這是一家還不錯的餐廳,裝潢的很是高檔,隔壁是一間很大的娛樂場所,門樓之上是耀眼的霓虹燈裝飾出來的招牌,所以連同這一家餐廳的生意都很好。
對於吃的,十一還算很有研究的,畢竟除了任務之後,十一都如同普通人一般喜歡四處走走,找尋一些很有特色的店鋪,不管是賣吃的,還是玩的用的,只要很有特點,十一一般都會記下。
“子瑤你實習找到有興趣的公司了嗎?如果需要幫忙可以和我說一聲的。”在北京,沐放雖然已經辭去了藍海豚總監的位置,可是他的關係網都還在,雖然清楚十一也許並不需要自己的幫忙,不過沐放還是體貼的開口。
“學校需要實習單位的蓋章證明,到時候就麻煩沐哥你了。”十一也是下午接到了班長打來的電話,說實習的表格一定要蓋了章傳真到學校,否則畢業不給過。
“不用客氣。”沐放笑着,菜已經上了上來,因爲只有兩個人,所以沐放點了三個菜,一個湯,兩個人估計都吃不掉。
這邊沐放和十一剛拿起筷子吃着有些遲的晚餐,突然店鋪外有着警車的警笛聲刺耳的響了起來,而六七輛警車直接呼嘯而來,然後停到了隔壁娛樂城的大門口,隨着車門刷的一下打開,二三十警察從警車上下來,向着娛樂城快速的小跑了進去,正是突擊檢查,而且因爲是譚驥炎親自下的命令要求嚴打,但是並沒有後續,所有原本和這些娛樂城有關係的相關領導,也不敢提前打電話通知娛樂城。
畢竟上頭的意思只是嚴打一下,並不是真的和顧家的生意過不去,這邊公安局裡如果真的有人通知了,導致嚴打失敗,惹怒了上頭,只怕會更加的棘手,所以今天晚上的嚴打行動是紮紮實實的秘密行動。
當然,上頭幾個接到譚驥炎電話的公安分局局長,也各自通過自己的渠道去打聽了一下,畢竟譚副市長並不分管這一塊,突然下達這樣的命令,還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的,結果一查,就有一條消息,說是幾天前,有個派出所抓了一個孕婦,是刑偵處關處長親自過去接的人,當時臉色非常的不悅,大家都是聰明人,雖然如今外面已經沒有譚副市長和童小姐之間的相關報道,可是之前曾經鬧的那樣風風火火,現在大家就知道估計被派出所抓的人就是童小姐。
而鬧起來的另一方就是顧家的人,聽說是古玩城那一片的前堂口老大,所以譚驥炎突然下達命令嚴打一下,各區的公安局這邊立刻配合着譚驥炎的命令行動着。
“那是以前程氏旗下的產業,現在應該是顧家的。”沐放不由的想起了顧凜墨,沐放自己也開着京都會所,對於這些娛樂城裡的門道自然是清楚,所以今晚會被警察上門檢查,讓沐放不由的笑了起來,“譚驥炎有時候還真的記仇。”
顧家的產業?十一吃菜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想到譚驥炎,那個男人對小七真的很好,好的幾乎讓人羨慕,阮菁的事情,十一從容溫那裡聽說了一點,卻也知道阮菁被是童瞳給槍殺的。
可是譚驥炎對小七卻依舊是一如既往般的信任和關心,或許這就是一種信任吧,而當初,自己還在顧家的時候,如果那個時候顧凜墨有一點信任自己,就不會將自己抓起來,如果他有譚驥炎那樣幾分的在乎,就不會有爆炸的發生。
說到了譚驥炎,沐放就不由的想起譚景御,側目看向櫥窗外的夜色,不知道自己突然這樣失去了一切消息,譚景御怎麼樣了。
飯後沐放想要回京都會所看一下,當初,他雖然辭去了藍海豚的工作,可是京都會所一直都是他私人的產業,所以既然回來了,也該過去看看的,而那樣的場合,十一過去畢竟不是很方便。
所以吃過飯,十一在餐廳裡繼續坐一會然後回公寓,沐放打車去京都會所,畢竟決定不再逃避回北京了,自然要爲以後的生活做打算。
喝了茶,十一起身向着餐廳的洗手間走了過去,幾步之後,突然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門突然被打開,嘩啦一下,十幾二十個衣着暴露的小姐衝了過來,亂成了一團,逃的叫的,有的人身上竟然只裹着牀單。
“不許跑!”威嚴的呵斥聲在房間裡響了起來,十一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走廊這邊的房間裡還有一道暗門,而警察正是從暗門那邊進來的。
這一家餐廳和隔壁的娛樂城其實都是顧家的產業,所以爲了應付上面公安部門的檢查,娛樂城的逃生通道和這邊餐廳是相連的,如果有檢查,小姐可以直接躲到這邊來,避開警察,可是這一次警方的行動卻是非常的嚴,直接查了過來,一部分警察從逃生通道過來了,一部分警察從餐廳門口過來,直接來了個裡外包抄。
“我是過來吃飯的。”十一很是無語的看着要求自己和眼前二十多個小姐站成一排回公安局的警察,看了看她們暴露的衣着,然後看了看自己身上中規中矩的紫色短袖上衣和長牛仔褲,包裹的這樣嚴實,怎麼看自己也不像是出來賣的吧。
“我也是在這裡吃飯的,你們警察怎麼回事啊?”其中一個穿着吊帶裙,化着濃妝的女孩也叫了起來,“我只是來吃飯,吃飯也犯法啊?”
“喊什麼喊,是不是吃飯回公安局再說!”警察冷聲的訓斥着,原本他也感覺十一有點不像,可是這一家餐廳和娛樂城是一體的,誰知道是不是真的顧客,所以統一全都給帶回去。
十一很無奈的嘆息一聲,走在隊伍的最末尾,如果沐放不先走,說不定還可以給自己作個證明,不過十一看了看眼前的胖警察,他不會來一句沐放是嫖客,口供不可信,想到此,十一不由的笑了起來。
顧家旗下的足浴城、KTV有八家都在同一時間被查了,讓顧家大大小小的人都倏地明白過來,原來譚副市長不是大度而是秋後算賬,古玩城那邊出了事之後,雖然顧凜墨第一時間已經去找王繼強去處理,可是一直很安穩,譚家夜沒有任何的風聲,所以顧家的人以爲這畢竟只是一個誤會,而且王繼強也被顧家除名了,而且也沒有聽到什麼消息說要找顧家的麻煩,所以大家已經事情就這麼揭過去了,哪知道還有這麼一出。
娛樂城門口。
“有什麼事,讓登記的法人去公安局說!”負責帶隊的掃黃大隊長嚴肅的開口,態度絲毫沒有半點的軟化,這一次的嚴打上面說的清楚了,誰敢通風報信,就等着捲鋪蓋回家,雖然說平日裡也會接受這些娛樂城的孝敬,可是誰也沒有傻到要弄丟了鐵飯碗,所以自然也沒有人敢胡來。
“是,我立刻聯繫他。”大頭快速的開口,走到一旁打電話,大頭今天是帶人過來在這邊玩,卻沒有想到警察突然就這麼上門了,所以發現根本無法通融之下,大頭只能打電話給顧凜墨彙報一下這邊的情況,然後目光不經意的一掃,看見餐廳那邊被警察帶出來的小姐,不由恨恨的爆出了粗口,“我靠,竟然被找到了!那個是白小姐?”
大頭傻眼了,主要是白天在顧家的主宅裡,十一和童瞳的身手太過於強悍,讓人不留意都不行,而此刻大頭瞪大眼睛看着隊伍最後面的十一,這怎麼將她給抓起來了?難道也是旗下的小姐,可是看着不像啊,是打手更貼切一些。
“什麼白小姐?”大頭的手機已經打通了,顧凜墨不知道爲什麼腦海裡就想起了十一。
“大哥,就是白天和童小姐一起過來的白小姐,她是我們的小姐?”大頭還是有些的傻眼,仔細看了看,自己眼睛那可是五點零的視力,真的是白小姐。
“我馬上過來。”顧凜墨掛了手機,雖然對警察突然對顧家旗下的產業進行嚴打感覺有些的詭異,不過這的確是針對顧家的,其他的幾家小型的娛樂城都平安無事。
大哥要過來?難道真的是顧家旗下娛樂城的小姐?大頭茫然的看着被掛斷的手機,決定要和霍允行好好的溝通一下,白小姐來娛樂城當陪唱小姐太浪費了,還不如給了自己培養成保鏢更合適。
顧家的如今的結構是除了當家的顧凜墨之外,下面還有四個長老,而如今霍允行正是顧凜墨最好的一個幫手,所以顧家漂白的生意都是他負責的,大頭還算顧家黑道上的人,負責一些雜事,刑堂那邊有曹叔,而其他城市顧家的地盤,都有各個地方的老大負責,明面上漂白的生意也有霍允行從獵頭公司挖來的高級人才負責着,黑道這邊差不多是四個長老。
被警察帶走之後,車子裡的小姐似乎一點都不害怕,或許是因爲顧家的勢力夠龐大,她們都知道即使被抓到公安局,也不過是走個過場,所以大家倒是嘻嘻哈哈的說起來剛剛警察突然上門檢查,那些嫖客們驚慌失措的模樣。
“小姑娘,你真的是去餐廳吃飯的吧?”坐在十一身邊的女孩臉上畫着濃妝,燙着波浪的長髮,V字領深胸的上衣,下面是超短裙,坐在座位上,臀部都要露出來了,瞄了一眼十一,老成的笑着,“你不是圈子裡的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警察爲什麼就沒有看出來?十一很是無語,原本她還準備今天早一點睡,卻沒有想到鬧出了這樣大的烏龍,小七如果知道了,只怕會笑的直不起腰。
“都下來,不需要喧譁,去屋子裡帶着!”隨着警車的停下,警察吆喝着,將抓回來的小姐們向着空的一間會議室領了過去,“都老實一點,先登記姓名和身份證號。”
這邊人剛從警車裡下來,突然大院外兩輛黑色的汽車停了下來,霍允行有些詫異的看着從駕駛位下車的顧凜墨,“這裡我來處理就行了,你不用專門跑一趟的。”
霍允行也是接到下面的電話,從家裡趕到公安局的,畢竟這嚴打只怕是個藉口,暗中有人針對顧家,所以霍允行更希望顧凜墨現在去處理源頭的麻煩,這些小事自己完全可以應付。
西城區公安分局的局長是個深諳官道的老頭,看起來有些的胖,彌勒佛一般,可是能從一個普通的警察爬到如今局長的位置,足可以知道他的能力和手腕,此刻看到走過來的霍允行和顧凜墨,倒也是客氣的很,“霍先生你親自過來了,顧先生也過來了。”
“張局,出了事,我這個法人肯定會按照規定來的,該整改的我們一定會整改,絕對不含糊!”霍允行同樣熱情的笑着,看了一眼一旁從警車上下來的小姐,他接手顧家的生意之後,就非常注意這些方面,霍允行原本就是法學系的高材生,打擦邊球的事情沒有人比他更加的精通。
“我們也是例行公事的檢查,沒有問題最好不過了,顧先生這是?”張局長哈哈的笑着,然後疑惑的看向顧凜墨。
雖然說嚴打,而且針對的還是顧家,可是張局長可不認爲自己有面子讓顧凜墨來跑這一趟,畢竟事情的源頭是上面,顧凜墨這會要去見的人應該是譚副市長吧,怎麼會連夜出現在這裡,張局長還是有些的疑惑的。
十一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顧凜墨,怔了一下,眼神交匯,隨後淡淡的微笑,如同只是見過一面的陌生人再次遇見,神情看起來很是柔和,但是卻依舊帶着幾分陌生人的疏離。
“我只是去餐廳吃飯的。”十一向着局長和顧凜墨這邊走了過來,雖然不知道顧凜墨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可是十一倒不想真的被關押,所以也就率先過來解釋了。
局長看了看十一,打量了一眼,能到如今的位置,早已經是火眼晶晶,眼前這個女孩不管是衣着還似乎氣質上都不可能是娛樂城的小姐,那份看起來安靜卻帶着坦然自若的優雅,聲音並不大,可是態度不卑不吭,神色柔和,明顯一看就是教養極好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局長詢問的看向負責帶隊的警察。
這會警察也感覺到應該是抓錯人了,可是當時那樣的情況,估計放了一個,其他的小姐都會說自己是去餐廳吃飯的,所以纔會一不做二不休的將人都給帶回來了,這會聽到局長髮問,立刻大致的說了一下,然後抱歉的看向十一,“抱歉,這是我的工作失誤。”
“沒事,那我可以走了嗎?”十一倒也不在意,淡淡一笑的開口,嫺靜而寬容,若是有些性子暴烈一點的,估計這回都要吵開來了,畢竟被當成小姐抓來警局,一般女人只怕都會不高興。
“這裡交給你了。”顧凜墨對着霍允行開口,然後對着張局長淡漠的頷首,隨後冷淡的目光轉向十一,“我送你回去。”
凜墨過來就是爲了接人的?霍允行發現剛剛自己在公安局門口看到顧凜墨的那一刻,自己果真故作多情了,弄了半天,凜墨過來根本就不是爲了處理事情的。
190章節 出了問題
而原本不遠處被抓過來的小姐們都目瞪口呆的顧凜墨離開的背影,他們也都知道顧凜墨,知道這個顧家如今的當家人,可是卻從沒有有過任何的接觸,只是偶然能幸運的遇到,然後遠遠的看着這個權勢和財富集於一身的冷漠男人。
至於霍允行偶然也會來這些場所視察,當然也只是走個過場,也不會和場子裡的小姐有什麼糾纏,顧凜墨和霍允行被譽爲顧家的鑽石單身漢,在場的小姐們卻沒有想到今天不但看到了霍允行,竟然還看到了顧凜墨,而對被顧凜墨親自接走的十一,所有女人發現自己心裡有些的羨慕嫉妒恨了。
“我可以自己回去。”十一併沒有當着衆人的面拒絕顧凜墨的護送,畢竟他是顧家的家住,不管是在下屬面前,還是警察面前,十一感覺不駁了顧凜墨的面子比較合適,可是走到了門口,對於和顧凜墨,十一知道兩年前一切都結束了,所以並不願意做過多的糾纏。
顧凜墨眼神深沉的看着夜色之下的十一,路燈的光芒之下,明明是如此一張陌生的面容,可是卻又莫名的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覺,羈絆之下,讓顧凜墨甚至直接過來接人,不想她在公安局裡因爲顧家受了任何委屈。
“我送你。”沉聲的開口,顧凜墨斂下了情緒,神色冷淡,眼神也是冷淡的沒有什麼生氣,可是態度卻顯得堅定,對於眼前的十一,顧凜墨沒有發現他一直都是非常的堅持,從白天十一的胳膊擦傷的時候就是如此。
“我打車就行了,你不順路。”以前顧凜墨根本不會如此,更不用說是對一個陌生人如此的糾纏,十一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顧凜墨,想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一種推測,顧凜墨是不是藉由自己和小七的關係來處理顧家這一次的事情。
可是在十一的認知裡,顧凜墨雖然是黑幫之中,可是對於政府官員,顧凜墨也一直都是冷漠的態度,並不阿諛奉承,所以總感覺這樣利用自己,想要拉好和童瞳關係的人絕對不是顧凜墨。
“我送你。”再次的開口,顧凜墨知道十一應該是想偏了,卻沒有解釋什麼,率先的走向汽車,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對於顧家這一次的事情,他會親自找譚副市長溝通的。
“我坐後……”十一原本是想要坐在後座的,至少拉開和顧凜墨的距離,可是看着已經打開的車門,想着顧凜墨的身份,即使自己和小七在一起,只怕他也是不放心一個陌生人坐在後座的吧,這樣太過於危險,於是也沒有再多言,順從的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顧凜墨是三天前開始發燒的,那天夜裡突然從夢了驚醒之後,顧凜墨一個人開車去了後海那邊,也正好在那裡遇到了童瞳,或許是之前總是日以繼夜的忙碌着顧家的事情,除了四個多小時的睡眠時間,餘下的都是在處理顧家的事情,所以身體勞累到了一定程度上,終於爆發出來了,畢竟是鐵打的人也承受不住兩年來這樣高強度的工作。
而即使如此,顧凜墨也只不過吞了幾片退燒藥而已,依舊不曾落下任何的工作,甚至連同近身保護顧凜墨的吳淼等人都沒有發現顧凜墨在生病發燒,而且已經燒了三天了,畢竟一個工作正常,和平日裡完全沒有任何的差異不同,想要發現都難。
十一之所以知道顧凜墨發燒也是因爲中午那會撲倒顧凜墨,有了身體的接觸,才知道他身上有些的燙,而此刻,顧凜墨雖然在專注的開着車,可是神色裡卻有着壓抑不了的疲倦。
在下屬面前,顧凜墨總將一切完美的壓抑下來,雖然顧家的人都知道這兩年來,顧凜墨身邊沒有什麼女人,可是他的一切行爲習慣都正常,所以也沒有知道兩年前的事情對顧凜墨造成的巨大影響,讓他如同機器人一般瘋狂的忙碌着,用工作來麻痹着自己。
在十一面前,顧凜墨不知道爲什麼就沒有掩飾這種倦累,眉頭皺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的難受,尤其是此刻他依舊需要打起精神專注的開車。
“我來開車!”十一終於開口,想到顧凜墨剛剛就是用這樣的狀態一路將車開到公安局來,沒有出車禍卻也是萬幸了,十一一貫都是溫柔的,可是此刻,十一卻突然感覺有些的煩躁,語調也不太好。
嘎吱一聲,將汽車停了下來,顧凜墨看了一眼十一,卻也沒有開口詢問她爲什麼知道自己此刻的狀態非常的不好,而是直接的打開車門下車。
重新調換了一下位置,十一再次發動汽車向着怡然苑的方向開了過去,這邊原本離公寓也不遠,所以開了十分鐘不到,卻已經到了公寓大門口。
下了車,十一看着走到駕駛室這邊要開門的顧凜墨,突然有些的火大,他難道還想這樣開車回去?
“等一下……你怎麼燒的這麼厲害?”十一原本是伸過手要擋下顧凜墨開車門的動作,卻不曾想意外的碰到了他的手,也才發現他的手竟然如此的燙,讓十一原本柔和的小臉此刻顯得有些的冰冷。
“我送你去醫院!”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十一開口看着顧凜墨,他若是拒絕了,十一絕對會直接的轉身上樓,顧凜墨的死活早已經和她沒有關係了,再說他只是發燒離死還遠的很。
“不用。”顧凜墨神色冷淡的拒絕。
不用就不用!十一沉默着剛要轉身,卻聽見顧凜墨再次的開口,“剛剛這邊有個醫院,直接過去就行了。”說晚話的同時,卻已經率先邁開了步子。
錯愕的愣了一下,十一然後跟了過去,看着顧凜墨走在夜色之下的背影,神色有些的複雜,自己一直以爲看人很準,可是似乎從來都不曾看頭顧凌墨。
社區的醫院並不是很大,只能算是一個診所,入夏之後,因爲天氣炎熱,倒也不少的市民都有些的感冒發燒,輸液大廳這邊病人還是很多的。
醫生給顧凜墨檢查了一下,燒的不是很厲害,只是拖的時間有點長了,引發了炎症,所以即使顧凜墨吃了退燒藥,卻一直沒有退燒。
開了藥水和一些藥片,因爲沒有單獨的病房,所以只能去大廳裡輸液打吊針,顧凜墨沒有開口讓下屬過來,十一也不好開口,只能和其他輸液的病人家屬一般讓顧凜墨坐在輸液大廳稍微靠着角落裡的椅子上。
顧凜墨的身體在病毒的摧毀之下,差不多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這會坐了下來,突然的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疲倦的感覺濃濃的席捲而來,原本每天都需要吃安眠藥才能入睡的顧凜墨此刻就這麼靠着椅子,竟然閉上眼睡着了。
十一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醫院,可是卻是第一次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在診所裡跑來跑去的拿藥繳費,倒是有些的規矩不懂,尤其是什麼醫保卡什麼的,讓十一感覺有點的新奇,等終於辦好了手續,也拿了藥過來時,卻發現顧凜墨竟然睡着了。
顧凜墨竟然就這麼睡着了?十一這會倒是真的震驚了,顧凜墨可是黑幫之中,更是如今最爲年輕的黑道教父,雖然顧家的威勢在外,可是顧凜墨還是有很多的對手,今天中午在酒店外的公園裡,就有人對他開黑槍,而這個原本該謹慎小心的男人,竟然就這麼在大庭廣衆之下睡着了,這如果是顧凜墨的仇敵看見,直接開一槍,顧凜墨就沒命了!
“是你男朋友,這樣吹空調打點滴容易感冒,我這裡有小毯子,給你用吧。”一旁一個女孩子也是打點滴,護士正給她拔針,看了一眼十一,笑着將手裡的毯子遞了過去,“我明天還要過來,一會你要是走,就將毯子放到護辦室,劉護士,你幫我收着。”
“好。”劉護士笑着點了點頭,看着十一,“還是蓋着毯子比較好一點。”
現在人都這麼熱情嗎?十一有些疑惑的接了毯子,向着年輕的女孩道謝着,然後走向睡着的顧凜墨,完全沒有想到身後遞毯子的女孩笑眯了眼睛,一副看帥哥的色迷迷的表情,能讓自己的毯子蓋着那麼帥的帥哥,太值得了!說不定自己的感冒會好的快一點,最好明天能混到一張照片,然後回寢室,讓那一羣女人羨慕嫉妒去。
十一將毯子摺疊了一下,然後從顧凜墨的胸口蓋到了膝蓋處,這樣的動作之下,顧凜墨原本眉頭皺了一下,可是卻感覺是很安心的氣息,並沒有轉醒,依舊沉沉的睡着。
十一無所事事的坐在顧凜墨身邊,視線從顧凜墨的臉頰上掃過,然後直接的轉移開,大廳裡有些的噪雜,病人家屬們都坐在一起聊天說話着,雖然顯得亂糟糟的,可是卻感覺更像是真實的生活。
巡視的護士走了過來,對着十一開口,“將你男朋友的手按住,否則針頭一旦動了,容易回血,要重新紮針。”
護士說完話就直接離開了,留下坐在一旁的十一有些的呆,猶豫着,可是看了看顧凜墨,終究還是伸過手,柔軟的手握在了顧凜墨的手腕上,防止他因爲是靠着椅子睡着的,一翻身,或者一動手臂就會讓針頭偏離造成回血。
顧凜墨睡的有些沉,朦朦朧朧裡能聽見四周的噪雜聲,眼皮重的幾乎撐不開,可是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危險之下,顧凜墨開始想着自己到底在哪裡,然後意識慢慢的清醒過來,呼吸也順暢了一些,藥水味濃郁,然後顧凜墨猛然發現自己手腕上的手。、
察覺到顧凜墨身體一僵,十一以爲他睡的不舒服,所以不由的一隻手握住了顧凜墨的手腕,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指,防止他亂動,一擡頭卻赫然對上了顧凜墨已經睜開眼的黑眸。
視線交匯的那一刻,對上十一的眼睛,顧凜墨幾乎有種身在夢中的幻覺,有這麼一瞬間,顧凜墨以爲心頭那個人從來不曾離開,從來不曾死亡。
“不用動,手上扎着針。”十一淡然的轉開視線,將手也從顧凜墨的手上移開了,坐直了身體,“大概還有十分鐘點滴就吊完了。”
顧凜墨並沒有再開口,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後依舊沉默着,這纔再次的發現身上多了一條毯子,卡通的花型,粉色的,顧凜墨忽然感覺心頭有些的苦澀和沉重,剛剛那一剎那,他真的以爲她並沒有死,可是看着這麼幼稚的毯子,顧凜墨才明白自己是真的病的嚴重了,她的審美觀一向是喜歡素雅的東西,而不是這種偏可愛的,或許是因爲白子瑤還是個大學生,所以纔會選擇了這樣的花樣。
相顧無言的過了十來分鐘,十一過去叫了護士拔針,順便將毯子放到了護辦室,然後和顧凜墨一起走出了社區醫院,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沐放的電話。
“子瑤,什麼時候回來?”沐放從京都會所回來之後,卻發現十一還沒有回公寓,雖然說白天見識到了十一的身手,也知道她和童瞳是朋友,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是對沐放而言,十一隻是一個來北京實習的普通大學生,都十點多了還沒有回來,沐放還是打了電話過來詢問。
“快了,最多十五分鐘就到家。”十一終於從和顧凜墨之間那樣詭異的氛圍裡走了出來,柔和的笑着,以前從不會因爲自己的未歸而有人掛心打電話過來詢問,十一心裡頭有些的暖暖。
“那好,路上小心一點。”沐放這才放下心來,叮囑了十一注意安全之後,掛了電話。
收起手機,十一一回頭就對上了顧凜墨深沉而看不懂的複雜目光,猶豫了一下,淡笑的開口,“你的燒還沒有完全退,還是讓人過來接你吧。”
“不用,已經好多了。”顧凜墨拒絕着,神色冷淡,似乎生病發燒,剛剛還打了點滴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那你開車回去小心一點。”十一客套着,將手后里的藥遞給了顧凜墨,然後微笑的點頭,“我先上去了。”不再遲疑,不再猶豫,十一直接走向電梯口,然後按下電梯按鈕,跨進,等待着電梯門的合上,隔絕了和顧凜墨有關的一切。
顧凜墨目送着十一離開的背影,卻也不明白爲什麼有種壓抑的難受,就算見過兩面,卻也是陌生人而已,更何況她和沐放同居,和自己也是沒有任何的關係。
將藥放到了汽車裡,顧凜墨發動汽車的手卻停了下來,看着夜色之下亮着燈的公寓,萬千燈火,每一個回家的人都是幸福的,落寞的感覺一點一點的滲透到了黑眸裡,顧凜墨沉痛的閉上眼靠在駕駛位上,神色裡有着壓抑不住的痛苦和思念。
顧家當初因爲她的消息泄露,死了很多的人,而其中除了自己的唯一的一個親人,還有一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兄弟,這一切,讓顧凜墨幾乎無法接受,無法相信這一切只是一場騙局,而他想要呵護的人卻是警方的臥底,接近自己,只是爲了拿到顧家的消息。
在之後,在顧凜墨處理顧家的危機時,等他接到消息已經來不及了,爆炸的發生是因爲警方的人想要營救,最後造成了爆炸,顧凜墨沉默的處理了一切的善後問題,那一刻,得知她死亡的消息時,顧凜墨才突然警覺,自己一直當成責任的顧家,對他而言並不是那麼的重要,可惜認知到這個事實時,卻已經太遲了,人已經死了,若是時間可以倒轉回去,顧凜墨會不顧那些枉死的顧家的人,不會在意她是警方臥底的身份,同樣會將她安全的送走,即使因此自己來接受顧家的家規,卻也會護下她的安全。
——分隔線——
因爲心情好,童瞳昨晚上回來之後,洗過澡,早早的就睡了,於是早晨醒來的就早了一下,懶洋洋的睜開眼,便對上譚驥炎睡着的峻臉,沒有了白天的冷傲峻寒,閉着眼,俊逸的五官比平日顯得柔軟了很多,英俊的像是一個睡着的大男孩。
可是即使睡着的譚驥炎依舊是霸道的,手臂肯定是圈着自己的腰,而童瞳也發現原本二十多年獨睡的習慣隨着譚驥炎的霸道就改變了,自己竟然每一次都是抱着譚驥炎睡的,臉貼在他的胸膛處,腿甚至都擠到了譚驥炎的腿間。
早上這樣抱着還不熱,可是童瞳明明記得,晚上還是很熱的,自己應該不會和譚驥炎這個大火爐這麼親密的抱在一起入睡的,所以半夜自己應該是在牀裡邊睡的,爲什麼早上一醒來就像是無尾熊一般抱着譚驥炎?
“想什麼?”譚驥炎睜開眼,昨天下午騰出了半天的時間,結果將工作不得不帶了一些回來做,睡的有些遲,這會譚驥炎倒真想再多睡一會,不過看着童瞳睜着眼,擰着眉頭思索的模樣,讓譚驥炎不由的好奇大清早的小瞳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
“譚驥炎,我們晚上也是這樣手腳纏着如同章魚一樣睡的?”童瞳從譚驥炎的懷抱裡探出小臉來好奇的開口,近距離之下,童瞳發現譚驥炎剛毅的下巴上冒出點點青色的胡茬,不由的伸過手輕輕的擦過,有點刺刺的感覺,讓童瞳忽然發現相對於女人每個月都要五六天的例假,男人每天早上都要起來刮鬍子似乎更麻煩。
“嗯。”譚驥炎的聲音還帶着初醒的慵懶,還有點想睡,所以又閉上了眼,任由童瞳的小手在自己的臉上摩挲着,享受着這樣寧靜而幸福的溫情。
“可是我肯定會很熱的推開你的。”童瞳更加奇怪了,譚驥炎的體溫有些的高,早晨還不至於感覺熱,可是晚上的時候,童瞳絕對不可能和譚驥炎抱在一起,“難道我半夜睡到一旁之後,你又將我給抱回來了?”
“嗯。”依舊是沙啞的應了一個字,對於童瞳而言,譚驥炎是個大火爐,可是相對而言,在譚驥炎看來,晚上睡覺的時候抱着軟軟的身體,而且童瞳身上比自己涼多了,所以譚驥炎非常不厚道的將童瞳抱在懷裡降溫。
“那你晚上是不是都沒有睡好?”童瞳不由的心疼起又閉着眼睛的譚驥炎,自己半夜一熱,肯定會挪到一旁去睡,難道譚驥炎每一次都醒過來將自己在抱回來,等自己感覺熱了,再重複這樣的動作。
“沒有,本能。”一晚上如果真的這樣醒四五次,那譚驥炎也不用睡覺了,其實晚上睡着的時候,每一次感覺到童瞳睡到一旁之後,譚驥炎會本能的伸過手將人給撈回懷抱裡,然後手腳相纏,而做這些的時候,譚驥炎是根本沒有醒的。
還有這樣的?童瞳笑了起來,看着想要睡的譚驥炎,然後也安靜下來,趁着清晨溫度還很低,所以童瞳在譚驥炎的懷抱裡蜷縮了一下,尋找到一個最爲舒適的位置,然後也抱着譚驥炎的脖子,繼續補眠。
時間一點一點的走過,三分鐘之後。
“不行,譚驥炎,鬆開,你太熱了!”感覺到譚驥炎身上越來越燙的體溫,童瞳不由的推了推譚驥炎的胸膛,卻赫然感覺到頭頂上的呼吸聲陡然之間粗重起來,然後還沒有撤退的手腳再次被譚驥炎的手腳牢牢的禁錮住,靠的太近,幾乎是扭在了一起,然後童瞳就感覺到譚驥炎身上某處zhuo熱的抵在了自己的身上。
咻的一下,睡意全無,童瞳睜大眼瞅着譚驥炎,而譚驥炎同樣也是睡意全無,深邃的黑眸宛若漩渦一般,深沉的凝望着童瞳,似乎要將她整個人給吸進去。
“譚驥炎,大清早的縱慾對身體不好!”童瞳紅着小臉,在之前很多次被折騰的慘兮兮的經驗裡,童瞳已經明白這個時候絕對不可以大動作的推開譚驥炎,否則更容易讓譚驥炎失控,雖然現在譚驥炎還不至於禽獸的折騰自己,可是童瞳也不想自己的雙手遭殃。
譚驥炎無力的看着一臉瑟縮模樣的童瞳,很是無奈,雖然說以前偶然,好吧,的確有些的放縱,可是小瞳有必要這麼牴觸嗎?難道自己真的老了?
譚驥炎不由的想起昨天在遊樂場被叫叔叔,然後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說之前的時候,譚驥炎知道自己的面相因爲嚴肅冷漠而顯得有些老成,可是這些年,譚驥炎感覺自己和幾年前幾乎沒有什麼改變的,“小瞳,我顯老嗎?”
呃?童瞳錯愕的看着突然轉移了話題的譚驥炎,之前遇到這樣的情況,不管自己怎麼逃避,譚驥炎每一次都非常禽獸的折騰自己的雙手,這一次怎麼突然就這麼不了了之了,而且這話題轉移的未免太快了一點?
童瞳擡起頭,靜靜的看着譚驥炎,不得不承認譚驥炎太過於英俊,每一個表情,不管是嚴肅,是冷酷,或是偶然腹黑使壞的時候,都讓人移不開目光,不對,現在的關鍵是譚驥炎不應該繼續纏着自己給他解決的嗎?
難道?童瞳也知道之前偶然有幾次是擦肩走火的給譚驥炎用手解決了,可是貌似次數更多的是譚驥炎自己去浴室衝冷水澡解決的,難道是因爲冷水澡衝的太多,所以譚驥炎被衝出問題了?
“小瞳?”譚驥炎的聲音微微的壓的有些低,透露着性感的沙啞,看着童瞳那表情有疑惑轉爲思索,再轉爲頓悟後的嚴肅,譚驥炎雖然不知道童瞳的小腦袋裡又在想什麼,不過譚驥炎有預感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譚驥炎,你沒事吧?”童瞳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沒事。”譚驥炎應了一聲,鬆開手臂,然後掀起被單坐起身來,在遇到童瞳之前,譚驥炎絕對是奉行道家所言的固本守元之說,不會隨便的縱慾,可是如今譚驥炎很想抱怨一句,說這句的道家之人一定是一輩子沒有愛過人,否則天天同牀共枕,稍微一不小心就會擦肩走火,所以譚驥炎此刻只能起身然後去衝個冷水澡,畢竟縱慾對身體也不好。
童瞳還在思索裡,譚驥炎已經直接進了浴室,嘩啦啦的水聲傳了過來,童瞳皺着眉頭思索着,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之前譚驥炎一直都好好的,可是不放心之下,童瞳還是決定去浴室觀察一下。
大清早的衝冷水澡,譚驥炎也只能認了,可惜這邊**剛褪去幾分,譚驥炎將冷水調到了溫水,童瞳卻突然推門進來了,譚驥炎峻臉不由的緊繃了一下,爲了不折磨自己那剛在冷水裡才熄火的yu望,譚驥炎只能將浴簾刷的一下再次的給拉了起來,阻擋了童瞳的視線,否則這樣看下去,譚驥炎真的懷疑衝冷水澡是不是有用。
童瞳錯愕的看着眼前遮擋住自己觀察視線的浴簾,對於譚驥炎這樣的舉動,童瞳是百分百的震驚了,浴室有些的大,冬天的時候,童瞳曾來住過一次,洗澡的時候感覺有些的冷,所以譚驥炎就按了個浴簾,結果此刻,看着擋住自己視線的浴簾,童瞳腦子裡不由的浮現出諱疾忌醫四個字。
每一次洗澡都是自己將譚驥炎給推出去,對於他提議的鴛鴦浴童瞳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而譚驥炎即使洗澡也是從不避忌自己的,難道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這邊童瞳還在陷入亂七八糟的思慮裡,譚驥炎已經洗好了澡,看着坐在馬桶上託着下巴又開始胡思亂想的童瞳,譚驥炎無奈的搖搖頭,鳳眸裡滿是無奈的寵溺,將牙膏給擠到了牙刷上,漱口的杯子裡也放滿了水,大手這纔在童瞳的頭上寵溺的揉了揉,“快刷牙洗臉。”
童瞳看着穿着白色浴袍的譚驥炎,黑髮還是溼漉漉,被譚驥炎直接用手給向後扒拉了幾下,露出飽滿的額頭,峻朗的臉龐上帶着淡淡的可以感知的笑意,讓譚驥炎整個人顯得溫柔起來,冷峻的五官,深邃的鳳眸,薄脣勾着淺笑,這原本該是最爲冷酷的男人,這會表情卻是如此的柔和。
童瞳越看譚驥炎越感覺不對勁,以前譚驥炎衝冷水澡的時候,每一次都會用那種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委屈的像是個被自己給欺負的大男孩,可是今天竟然在笑,難道是強顏歡笑?還是譚驥炎怕自己知道了什麼,所以纔會故意這樣強撐起笑容不想讓自己擔心?
越想童瞳越感覺不對勁,自己在浴室裡磨蹭着,譚驥炎已經洗漱好了,看了看又呆呆的不知道想什麼的童瞳,搖搖頭,笑着向着浴室外走了去,將牀上的被單疊好,兩個枕頭的整齊的放在了牀頭,然後打開了玻璃窗戶通風,譚驥炎換好了衣服,這才向着樓下走了過去。
191章節 莫名敵視
譚宸和譚亦早上都會起來鍛鍊身體,在西湖園裡跑上半個小時,然後將之前教官教授的招式演練一邊,這纔回別墅洗漱,對於每天看到譚驥炎先起來,然後在廚房裡準備早飯,譚宸和譚亦也都習慣了,偶然時間早,甚至還會過來幫忙。
“這個粥?”譚亦聞了聞從廚房裡飄散出來的香味,比起平日只是米香的粥味道更加的香濃,這讓譚亦很是懷疑,難道譚驥炎的廚藝一夜之間突飛猛進了。
“不是用水煮的,用的是骨頭湯。”譚驥炎知道童瞳現在需要補鈣,而對於那些適合孕婦吃的鈣片什麼的,譚驥炎更熱衷於食譜,而且譚宸和譚亦也在長個子,所以譚驥炎就將煮粥的開水換成了骨頭湯。
“荷包蛋,我來。”這邊譚驥炎將稀飯和豆漿,配粥的小菜都端到了餐桌上,譚宸走了過來,從冰箱裡拿出五個雞蛋放到了一旁。
“嗯。”對於幫忙的譚宸,譚驥炎讚賞的看了一眼,在嘗過譚宸那詭異的能將任何菜都煮成像是用糖水燒出來的味道之後,廚房已經成了譚宸的禁地,當然譚宸還有一個拿手絕活就是煎蛋。
譚驥炎在平底鍋裡放了熱油,譚宸已經站在了小凳子上熟練的開始了煎蛋,在雞蛋在流理臺上磕破,然後掰開蛋殼,讓蛋黃和蛋清在滾熱的鍋底成型,等時間差不多了,熟練地用鍋鏟翻個,不到幾分鐘一個金黃的荷包蛋已經成功出鍋裝在了碟子裡。
早上因爲童瞳在樓上拖延的時間長了一點,而譚驥炎和譚宸、譚亦卻都堅持和譚驥炎一起吃飯,甚至沒有一個人上去催童瞳,所以譚驥炎上班的時間就要遲到了,譚宸和譚亦去幼稚園的時間也有些的遲。
於是一家四口有些的忙亂的開始了早上的行程,譚驥炎堅持的送譚宸和譚亦去了幼稚園之後,然後將車子給了童瞳開,自己上了李成的車子,又轉而去上班。
童瞳看着已經已經進了幼稚園的兩個孩子,而譚驥炎也先上班去了,童瞳開着車,原本是要去找十一的,可是當汽車在半路上經過一家醫院的時候,想到早上譚驥炎種種異於平常的表現,於是童瞳果斷的又將汽車倒了回去,與其自己在這裡胡思亂想,童瞳感覺還是去醫院諮詢一下醫生比較貼切。
醫生辦公室。
“房事多久一次?”呆板的聲音,戴着眼鏡,對於隻身前來的女人,男醫生早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很多男患者都要面子,認爲在那一方面出了問題實在有損男性尊嚴,所以很多時候都是妻子來醫院諮詢的,如果問題不嚴重,醫生直接開方子,如果嚴重了,就讓回去通知男人自己來醫院仔細檢查。
“我有孩子了,快七週了。”一般女人或許會因爲問的是這些私密的問題有些的尷尬,羞澀,尤其眼前這個戴着眼鏡的男醫生其實看起來還很年輕,雖然聲音很呆板,看起來也是有些的冷漠,可是卻有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所以被問到這些問題更是不好意思,而對於童瞳而言,這都是絕對不存在的問題。
“那你來做什麼?”穆壬不由的冷了一下眼神,不悅的看向童瞳,因爲長相問題,而又不知道是誰泄露出了穆壬父親是軍區中將的背景,所以原本根本不是生殖科的穆壬,爲了躲避醫院裡女醫生和女護士的糾纏,直接從手術室換到了生殖科,結果,因爲他的長相,也有很多男患者的妻子,藉故上門,讓穆壬的臉色一天比一天的冷。
“諮詢啊。”童瞳疑惑的看着突然身上氣息變冷的醫生,不是諮詢,自己來醫院做什麼。
穆壬看了看童瞳,很是乾淨剔透的一雙眼,並沒有絲毫對自己的企圖,原本冷下去的臉色稍稍恢復了一點溫度,“什麼狀況?”
然後童瞳就將譚驥炎不對勁的地方說了一下,然後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我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懷孕之前一週幾次房事?每次時間多久?”穆壬再次開口詢問。
“三四次吧,時間不記得,每一次我都睡着了。”童瞳終於發現自己的體力貌似真的很有問題,好多次,直接自己就呼呼大睡了,任由譚驥炎折騰去,反正事後他也會給自己洗澡。
“房事太過於頻繁,是有可能造成早泄不舉等現象。”穆壬又看了一眼童瞳,比起一般一週一次,的確太過於頻繁了,“你留心一下對方的情緒,是不是有些的暴躁,陰晴不定,是不是特別避諱提起房事?”
童瞳出了醫院,原本是準備去看十一和沐放的,結果直接調轉了方向盤向着政府大樓這邊開了過去,要觀察譚驥炎的情緒,自然需要留在譚驥炎身邊。
當到達之後,看到顧凜墨,童瞳不得不說真的很巧合,竟然又遇見了,“你來辦事?”雖然童瞳感覺一個黑幫之中來政府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不過顧家也有很多生意漂白了,所以倒也沒有懷疑什麼。
“嗯。”對於在這裡遇見童瞳,顧凜墨倒不奇怪了,畢竟知道童瞳和譚驥炎之間的關係了。
顧凜墨來之前已經打了電話過來,于靖彙報給了譚驥炎,然後調整了一下譚驥炎的工作時間,將空出的一個小時給顧凜墨,其實對於譚驥炎突然針對顧家的事情,于靖還是有些詫異的,他跟了譚驥炎身邊這麼多年,譚驥炎雖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也不是睚眥必報的小人,童小姐上一次被抓到派出所的事情,說起來和顧凜墨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而那個派出所的警員到局長,也已經被徹查了一下,沒有問題的繼續留下,小問題的黨內警告,大問題的纔會被開除,而因爲王繼強已經叛離了顧家,所以于靖一直以爲譚驥炎就這件事不會再有什麼後續動作,可是卻沒有想到昨天晚上突然公安部門對顧家旗下的酒店娛樂城進行了嚴打。
于靖看到童瞳是和顧凜墨一起過來的,有些的震驚,倒也沒有開口多說什麼,只是敲了敲譚驥炎辦公室的門,在聽到譚驥炎首肯的聲音之後,側身讓童瞳和顧凜墨進去了。
譚驥炎正在審閱手裡的文件,知道是顧凜墨過來了,並沒有擡頭,依舊專注的看着文件,倒不是要故意給顧凜墨什麼下馬威,所以才無視他的存在,而是文件差不多要看完了,下午開會要用,趕的有點急,所以譚驥炎纔會如此的專注。
童瞳看到譚驥炎在工作,倒也沒有開口打擾他,和顧凜墨都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看着低着頭,認真工作的譚驥炎,感覺一切倒都挺正常的,難道是自己多心了,譚驥炎如果有什麼情緒不對勁,那應該就沒有精力工作了啊。
差不多看了十分鐘,心裡有了大致的想法之後,譚驥炎合上文件,剛擡起頭,卻赫然發現坐在沙發上的人除了顧凜墨之外,竟然還有童瞳,譚驥炎峻臉不由的黑了幾分,然後又將情緒壓了下來,“你們一起過來的?”
“是啊,顧凜墨看你在工作,都等你十多分鐘了。”童瞳笑着點了點頭,她真的只是闡述一個事實而已,可是聽在譚驥炎耳中,卻成了童瞳替顧凜墨抱怨自己,畢竟是譚驥炎的無視才讓顧凜墨等了這麼長時間。
竟然還真是一起來的?譚驥炎冷沉着鳳眸看向顧凜墨,身上倒真的看不出什麼黑幫中人的暴戾氣息,能將顧家的生意堅持漂白,甚至還禁止顧家涉足毒品和軍火,就這一點上,譚驥炎是很欣賞顧凜墨的,能有這樣的認知,甚至能做的這麼好,顧凜墨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可是此刻在譚驥炎眼裡,顧凜墨卻直接被打上了嫌惡的標籤!
“譚副市長。”顧凜墨站起身來,同樣看向第一次打交道的譚驥炎,在北京,譚驥炎幾乎成爲了所有小一輩的榜樣,此刻一見,從譚驥炎身上能感覺到一股的敵視,顧凜墨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倒也向着譚驥炎伸過手,畢竟之前童瞳會被派出所抓走,譚副市長遷怒到顧家,從而報復,顧凜墨也認了。
“顧先生。”譚驥炎同樣伸過手和顧凜墨禮貌的握了一下,然後走到了沙發這邊,“請坐。”自己坐到了童瞳身邊。
“關於上一次的事情,是我管理不善,希望譚副市長和童小姐可以見諒。”顧凜墨誠摯的開口,對於童瞳,顧凜墨倒有些的在意,畢竟在童瞳身上他能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氣息,所以即使知道不是同一個人,卻也有些的眷戀。
“顧凜墨你太客氣了,那件事和你沒有關係,說起來還是因爲關曜的原因。”童瞳沒有想到顧凜墨竟然會因爲上一次自己被抓到派出所而這樣鄭重其事的道歉,不由的感覺顧凜墨雖然人看起來有些的冷漠,可是卻非常的客氣。
童瞳拉了拉譚驥炎的手,這才發現譚驥炎的臉色並不是很和悅,甚至隱隱的能感覺到幾分的冷意,“譚驥炎?”童瞳有些的錯愕,明明之前譚驥炎說過不追究了,這會怎麼了?
“顧先生多慮了,上一次的事情原本就和顧先生沒有關係。”譚驥炎反手握住了童瞳的手,聲音冷沉,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原本譚驥炎是準備就這樣算了,嚴打過了也就沒事了。
可是卻沒有想到顧凜墨竟然拉着童瞳一起來見自己,這讓譚驥炎有些的反感,政事上,譚驥炎不希望任何人會利用到童瞳,尤其童瞳在某些方面過於單純正直,所以說這一點上,顧凜墨等於犯了譚驥炎的禁區。
顧凜墨也是聰明人,從譚驥炎的話裡就已經明白過來,只怕譚驥炎會繼續打壓顧家,不過顧凜墨倒沒有多少的反感,在程氏倒臺之後,顧家上位,譚驥炎並沒有絲毫針對顧家,甚至在某些方面還開了方便之門,而此刻,譚驥炎卻突然變了態度,卻也是爲了護着童瞳,想到此,顧凜墨突然感覺曾經的自己似乎真的很差勁,他如果有譚驥炎一半的用心,或許就不會讓她在爆炸裡死亡。
童瞳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她的感覺一直是敏銳的,此刻童瞳能清楚的感覺到譚驥炎對顧凜墨的敵意,而且似乎還發生了什麼事。
而相對於譚驥炎冷酷的態度,顧凜墨似乎平和了很多,這讓童瞳感覺譚驥炎像是在欺負人,然後腦海裡浮現出Q版的譚驥炎冷着臉,穿着制服,一臉的威嚴嚴肅,而被打壓的顧凜墨則是一副小可憐的模樣,淚水在眼睛裡打轉,再配上動漫字體——我代表政府堅決消滅黑社會!
童瞳一個激靈,快速的將這詭異的畫面從腦海裡甩了出去,然後撞了一下譚驥炎的腰側,對於得罪譚驥炎的人,一般下場都是非常悽慘的,不管是之前的程天南還是之後的白賢,所以童瞳這會懷疑譚驥炎只怕是做了什麼,“譚驥炎,你做了什麼了?”
“沒什麼,批准了一項嚴打的計劃。”譚驥炎絲毫不認爲自己嚴打是爲了打壓顧家,而起因是譚驥炎吃醋了!當然,那顧家當嚴打的目標之後,早上聽了下屬的彙報工作,其餘的幫派和勢力從昨晚之後就消停了很多,這樣殺雞儆猴的效果,譚驥炎還是很滿意的,誰敢說他是假公濟私,他這麼來一手,讓整個北京的黑道上的秩序好了很多,那些幫派的老大也都收斂了,這對北京的治安整頓可是極好的效果。
“針對顧家的?”童瞳看了看譚驥炎冷然的峻臉,又轉向一旁無辜的顧凜墨,不由的在譚驥炎的腰上掐了一下,嬌嗔的嘀咕着,“上一次的事情和顧凜墨沒有關係,譚驥炎你怎麼可以黑白不分。”
“誰是黑誰是白,我自然清楚。”話是對顧凜墨說的,語調依舊冷酷,童瞳和顧凜墨的巧遇,譚驥炎並不認爲是顧凜墨刻意製造的,畢竟顧凜墨還至於有這個能力,可是對於今天顧凜墨在顧家被嚴打之後,卻拉着童瞳一起來見自己,譚驥炎是非常的不悅,態度自然也是冷酷。
“竟然如此,打擾譚副市長工作了,顧某先告辭了。”顧凜墨站起身來,看着譚驥炎和童瞳之間的互動,他並不想因爲顧家的事情讓他們之間生出什麼芥蒂,畢竟能維繫一份感情並不是很容易。
“等一下。”看着要起身離開的顧凜墨,童瞳怎麼看都感覺這一次是譚驥炎過分了,當然譚驥炎是爲了維護自己,不過童瞳還是是非分明的,又轉頭看向譚驥炎,諂媚的笑着,“譚驥炎。”
童瞳不開口,譚驥炎還好一點,可是看着童瞳爲了顧凜墨而討好自己,譚驥炎情緒蹭蹭的變壞,臉色顯得更加的陰沉,板着峻臉。
“譚驥炎,反正我也沒有事,要不就這麼算了吧。”看着態度絲毫不軟化,貌似還變的更加冷硬的譚驥炎,童瞳有些的頭痛,軟了表情,小手撓了撓譚驥炎的掌心,然後低頭在他耳邊低聲的開口,“要不以後我不嫌棄你熱,每天都讓你抱着睡。”
“公歸公,私事當私事。”譚驥炎從牙縫裡擠出話來,看了一眼不依不饒的童瞳,心裡酸的直冒泡,她就這麼看不得顧凜墨被打壓?
譚驥炎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難搞?童瞳不解的看着冷酷霜寒的譚驥炎,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寒意,然後童瞳猛的瞪大眼睛,腦海裡浮現出早上男醫生的話,情緒不穩!難道譚驥炎真的因爲那裡出了問題,情緒不好,所以將顧凜墨當成了發泄打壓的對象?
越想越感覺是這種可能,童瞳抱歉的看了一眼無辜的顧凜墨,他算是很倒黴的撞到槍口了,平常的時候,譚驥炎不會這樣的。
顧凜墨微微的對着童瞳頷首,這才轉身離開,而童瞳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等一下,我和你一起走,譚驥炎你忙,我不打擾你工作了。”
在顧凜墨還沒有開門離開之前,童瞳卻已經丟下譚驥炎快速的小跑了過去,這一下麻煩了,希望那個醫生還沒有下班。
錯愕着,譚驥炎在門關上了之後纔回過神來,卻怎麼也不敢相信童瞳竟然爲了顧凜墨而將自己丟下了,該死的!此刻,譚驥炎冷駭着峻臉,渾身散發出駭人的寒意。
“那個顧凜墨你不要怪譚驥炎,他這兩天情緒不太好,我保證他不會打壓顧家的。”電梯裡,童瞳誠懇的替着譚驥炎道歉着,畢竟因爲譚驥炎的事情遷怒到了顧家。
“不用客氣。”顧凜墨倒沒有認爲譚驥炎做錯了什麼,如果她還活着,顧凜墨甚至願意做的更多,可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想要挽回已經不可能了。
童瞳看着表情漠然的顧凜墨,明明是一個冷傲峻挺的身影,可是卻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種深沉的哀傷,這讓童瞳想到了受傷之後獨自回到洞穴裡舔舐傷口的野獸,顧凜墨身上沒有一點的生氣,似乎他的靈魂早已經消失了,只餘下一副空殼子。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打破了童瞳的沉思,是十一的電話,“小瞳,過來吃午飯。”十一拿着手機,昨晚上買了不少菜放在冰箱裡,晚上和沐放出去吃飯的,所以中午的時候,十一就想讓童瞳一起過來吃個飯,“讓譚驥炎也過來吧,菜很多。”
“你會做飯?”童瞳疑惑的開口,十一雖然很喜歡找一些口味極好的店鋪,可是在童瞳的記憶裡,十一的廚藝只比譚驥炎好了那麼一點點,難道十一如今換了身體倒也會廚藝了。
“不會,等你過來。”十一柔和的笑了起來,即使身體不是自己的,可是靈魂還是,她會的依舊是以前十一會的東西,“我切好了菜,米飯也煮了,你過來炒菜就行了。”
“行,我一會就過來,想給譚驥炎打電話。”童瞳掛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這會醫院肯定已經下班了,所以還是下午過去吧,剛準備給譚驥炎打電話,看到一旁的顧凜墨,形單影隻的寂寥感覺,讓童瞳笑着開口,“我們要去子瑤那裡吃飯,一起去嗎?”
顧凜墨原本是準備等童瞳接完電話再告辭的,可是聽到童瞳的話,想到了白子瑤,顧凜墨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童瞳也沒有多在意什麼,將顧凜墨已經當成了朋友,於是又接着撥打了譚驥炎的電話,讓他下來一起去十一那裡吃飯,既然十一提議讓譚驥炎過去,那麼就說十一併不在意看見譚驥炎,沐哥應該也是同樣的態度,所以童瞳也不需要有什麼好隱瞞的。
譚驥炎接到童瞳的電話約他吃飯,原本冷然的情緒終於舒緩了一點,可是當下樓之後看見顧凜墨也一起過去,譚驥炎不由的再次冷了峻臉。
怡然園公寓。
在介紹了一下白子瑤之後,童瞳就將譚驥炎直接拉進廚房裡去了,畢竟當日自己被抓去派出所和顧凜墨沒有直接關係,不想譚驥炎牽扯到無辜,所以童瞳決定繼續和譚驥炎磨嘰,磨到他不遷怒顧凜墨爲止,卻絲毫沒有想到,她越是維護顧凜墨,譚就炎的情緒就越是冰冷。
“驥炎只是心疼小瞳,有些保護過度了。”客廳裡,給顧凜墨倒了一杯水,沐放昨天晚上去了京都會所,也知道了昨晚上警方的嚴打行動,當然被嚴打的對象都是顧家旗下的產業,所以沐放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到童瞳說的被派出所抓進去的事情,譚驥炎這是在遷怒。
“我明白。”依舊是冷淡淡的聲音,顧凜墨並沒有責怪譚驥炎什麼,他只是在維護自己珍愛的女人,這並沒有什麼錯。
“譚驥炎的態度有些不對勁。”十一不好去廚房打擾童瞳和譚驥炎,可是從剛剛進門,十一就敏銳的察覺到譚驥炎對顧凜墨的態度分明不是簡單的遷怒,更像是一種仇視,這讓十一眼神複雜的看向顧凌墨,他是不是做了什麼,惹怒了譚驥炎,否則譚驥炎不會如此遷怒顧家,畢竟十一之前也見過譚驥炎,知道他的爲人,雖然說譚驥炎狠厲的時候絲毫不亞於任何一個黑道之中,可是譚驥炎絕對不是睚眥必報的小人。
如果今天是其他人的懷疑,或者是沐放的懷疑,顧凜墨都不會在意,自從兩年前之後,顧凜墨真的不在意任何人任何事了,即使是顧家,他也不在乎了,只是因爲一直用工作的忙碌來麻痹着自己,所以顧凜墨纔會將顧家發展壯大,可是對上十一那有些懷疑的眼神,顧凜墨突然感覺到一股不悅,甚至有些的煩躁。
“譚驥炎只是針對顧家而已。”顧凜墨開口解釋着,這個從來不會對任何人解釋的男人,卻自然而言的對着十一開口了,顧凜墨不希望十一誤會什麼,他並沒有做什麼事傷害到童瞳,從而導致譚驥炎打壓顧家。
“這樣說來,譚驥炎也不至於在事後這樣做啊。”沐放若有所思的開口,略帶清瘦的身影靠在沙發上,半眯着桃花眼沉思着,然後想起剛剛顧凜墨和童瞳、譚驥炎是一起過來的,沐放俊美的臉上露出邪魅的笑,他似乎明白了。
“你最近和小瞳一直巧遇是不是?”沐放慵懶的笑着,眼中帶着揶揄之色,倒也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無辜的顧凜墨,這一次他真的是算是倒黴了。
十一聽沐放的話,腦子裡有亮光一閃而過,回頭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開放式的廚房,童瞳正在炒菜,而譚驥炎已經脫了筆挺的西裝,跟在童瞳身邊,雖然並不一定能幫到什麼忙,不過看得出譚驥炎對童瞳的在意。
“今天你也是和小瞳一起遇到,然後去譚驥炎辦公室的吧。”沐放搖搖頭,俊美邪魅的臉上滿是無奈之色,笑着說出了答案,“譚驥炎故意打壓顧家只是因爲他吃醋了,和之前的事情無關的。”
顧凜墨錯愕的一愣,卻不曾想聽到這樣的答案,譚驥炎吃醋?爲什麼?因爲自己和童瞳這幾天高頻率的巧合遇見,“可那真的只是巧合。”
“就是這樣譚驥炎才吃醋啊,你如果真的刻意的跟蹤小瞳,估計這會顧家已經四面楚歌了,不過譚驥炎在這一方面很小氣的,你想啊,自己愛的人天天和另一個男人巧遇,放誰身上都會吃醋。”沐放想到此,不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若是尋常男人,吃醋也就吃醋了,可是這是譚驥炎,北京軍區譚家的人,北京市副市長,所以譚驥炎就不厚道的打壓顧家了,當然,譚驥炎也是有分寸的,這是嚴打了一下,並沒有其餘後續的動作。
顧凜墨想了一下,似乎明白過來,之前打電話約見譚驥炎的時候,他的聲音聽起來倒很是平和,並沒有什麼敵意,可是在辦公室的時候,譚驥炎的態度明顯的是變了,所以那個時候,譚驥炎是因爲看見自己和童瞳在一起,所以吃醋了纔會因此敵視自己?
“不用在意,一會誤會解釋清楚了就行,譚驥炎雖然很小氣,不過還不至於是非不分。”沐放勾着桃花眼笑着,有些同情顧凜墨,誰讓他總是那麼巧合的和小瞳遇見,這樣的緣分,譚驥炎不吃醋那纔是奇怪,不過不知道當譚景御知道自己已經回北京了,還是子瑤住一起,那個男人會不會也吃醋抓狂。
十一依舊靜靜的看着廚房裡忙碌的童瞳和譚驥炎,看得出他們應該合作過了很多次,小七都不需要開口,譚驥炎就能精準的將調料瓶子遞過去,而小七隻需要炒菜就行了,裝盤洗鍋這些事情都是譚驥炎做的,只怕讓任何人看到這一幕,都無法相信這樣一個居家的好男人竟然是北京市副市長,那個冷酷威嚴,雷厲風行的強勢男人吧。
眼神柔和下來,笑容浮現在臉上,十一從之前在遊輪上看到譚驥炎和童瞳相處的時候,就爲童瞳高興,雖然小七離開了行動組,可是能遇到譚驥炎這樣的男人一切都是值得,欣慰的同時,心底卻有苦澀的生出一股淡淡的痛,有些人,有些事,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顧凜墨視線沒有看向廚房,而是落在十一的臉上,從她的眼神,從她的笑容裡,顧凜墨總感覺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疼的感覺,她不需要羨慕童瞳什麼的,可是陡然之間,顧凜墨表情快速的一變,心頭有着駭然的震驚,剛剛那一刻,自己心裡竟然滋生出要照顧白子瑤的念頭!
爲什麼會這樣?從兩年前她死在爆炸裡之後,顧凜墨以爲自己的心也死了,活着也只是一副空空的軀殼而已,可是爲什麼看着陌生的的白子瑤,卻總捨不得移開目光,這樣的認知,讓顧凜墨矛盾着,一方面,她感覺自己不該如此,這是背叛,可是另一方面,卻又在不經意之間似乎就順從了靈魂的判斷,想要照顧白子瑤,想要和她親近,想要看着她的臉上也露出那樣幸福的笑容。
譚驥炎將菜端到餐桌上的時候,餘光掃了一眼客廳,有些意外在顧凜墨那面無表情的冷漠臉上看到表情,而顧凜墨的眼神卻澆築在白子瑤身上,那種糾纏的複雜眼神,讓譚驥炎不由的挑了一下眉頭,白子瑤是小瞳的朋友,譚驥炎雖然不認識,但是也沒有追問,畢竟童瞳過去的身份很特殊,這些都是機密,譚驥炎自然不會去問什麼。
可是顧凜墨怎麼會如此在意白子瑤,就算之前他們曾見過,顧凜墨那樣複雜的眼神,可不是見過幾次面的人會有的,分明寫滿了愛戀,可是卻又帶着矛盾的避讓,不過能讓顧凜墨的注意力放到白子瑤身上,譚驥炎絕對會暗中幫忙,當然,顧凜墨從此如果能不出現在小瞳面前就更好了.
192章 審訊犯人
菜很多,十一和沐放之前買了不少菜,而童瞳的動作也很快,這會一行人都可以坐下來吃飯了,譚驥炎特意留意了一下,在童瞳坐下來之後,譚驥炎坐到而來童瞳的右側,十一選擇左在童瞳的左側,而沐放沒有在意,直接坐到了十一身邊,而譚驥炎炎則敏銳的察覺到顧凜墨那看似沒有表情的臉上一閃而過的神情。
“子瑤,你的工作我問了一下,因爲只是實習,所以安排的是秘書助理,你看行嗎?如果你不適應,可是告訴我,我重新幫你留意一下,這些大公司,有時候規章制度太死板。”沐放辦事還是很快的,因爲想要給十一找一個可靠的有前途的大公司,所以選擇面就狹小了一些,而如果不是沐放的面子,只怕十一根本就無法進這樣十強的大集團工作,可是正因爲是大公司,所以需要從基層開始做起,當然這也是一個機會,做得好了,自然就會往上升。
“謝謝沐哥,可以的。”十一笑着致謝着,吃了一口菜,她只需要一個實習的機會,而且這段時間,十一也準備有效的進行體能的訓練,讓身體至少要恢復到過去的八成實力,否則十一也沒有臉回行動組了。
“你要工作?”異口同聲着,譚驥炎和顧凜墨同時的開口,只是彼此的目的卻是不同的。
“是啊,子瑤要實習了。”童瞳點了點頭,然後有些糾結的看向譚驥炎,她發現譚驥炎真的不太對勁,之前在辦公室的時候,譚驥炎敵視顧凜墨也就算了,這會到了公寓這邊,童瞳發現譚驥炎的眼神一直若有如無的落在顧凜墨身上。
雖然譚驥炎觀察顧凜墨的時候是非常小心,甚至連顧凜墨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可是童瞳的觀察力比一般人敏銳太多,更何況她對譚驥炎給外的瞭解,所以就注意到了,童瞳真的擔心譚驥炎還要對顧凜墨做些什麼,那樣就真的遭了。
“一般的大公司在人事這一塊把關是非常嚴格的,辦公室的勾心鬥角也很麻煩,尤其是子瑤這樣空降過來的,沒有強大的背景,一般很難學到什麼,反而只能做一些端茶倒水,複印文件這些雜事。”譚驥炎沉聲的開口,他雖然不在公司上班,可是言談之間的分析卻也切中了要害,“所以如果可能,子瑤還是去顧家工作吧。”
譚驥炎話音落下的同時,鳳眸看向一旁的顧凜墨,雖然說一開始是有些敵視顧凜墨的,不過當譚驥炎發現顧凜墨的注意力都在十一身上時,譚驥炎很是不厚道的決定試探一下,當然他上面說的原因也是一個方面。
童瞳有些的錯愕譚驥炎突然要將十一推薦到顧家去工作,而且看起來,譚驥炎似乎又不敵視顧凜墨了,這態度變化之外,讓童瞳有些的捉摸不透譚驥炎的想法。
沐放依舊在慢條斯理的吃着飯,薄脣噙着笑意,看不出譚驥炎還真是有些腹黑,爲了不讓顧凜墨和小瞳有什麼,當然也不可能有什麼的,可是沐放倒也沒有想到譚驥炎會讓十一去顧凜墨那裡工作,當然,這的確比自己推薦的公司要好多了,畢竟有顧凜墨這個總裁照顧着,估計也沒有人敢難爲,即使只是一個大學畢業,沒有任何經驗的實習生。
“不用,我只是實習,還會離開北京的,去顧家不太好。”十一模棱兩口說,讓人不知道她是因爲會離開北京,所以只是短時間的實習,這樣麻煩顧凜墨不太好,還是說因爲顧家畢竟是黑幫,她不想和黑道沾染上什麼關係,所以去顧家不太好,當然不管十一是什麼意思,有一點是明確的,她拒絕去顧家,也拒絕和顧凜墨有過多的接觸。
“凜墨你應該不介意幫這個忙吧,當然,子瑤有可能是短期的工作,隨時可能離職。”可是比起十一的隱晦,譚驥炎更加的精明,直接將十一剛剛話的意思定位爲她不想麻煩顧凜墨,而譚驥炎這樣開口,也等於和顧凜墨和好了,之前嚴打的事情也算是揭過去了。
“不會。”顧凜墨肯定的開口,雖然面色依舊漠然,可是態度卻是堅定,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譚驥炎,對上他深邃的黑眸,隱隱的有種心驚。
在其他人看來,這或許是譚驥炎和好的一個理由和藉口,可是顧凜墨卻敏銳的感覺譚驥炎之所以這樣做,卻是爲了讓自己和十一多有接觸,這讓顧凜墨不得不震驚於譚驥炎的銳利,明明自己只是稍微有些的在意,而譚驥炎竟然就察覺到了,甚至還給自己製造了機會,而顧凜墨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拒絕這樣的機會。
十一有些的不解,看了看譚驥炎,他突然插了一手,讓十一無法反駁什麼,而顧凜墨又開口答應下來了,所以十一發現自己甚至連發表意見的權利都被剝奪了,直接就要去顧家工作,不過轉而一想,十一也認爲這是譚驥炎在要求和好,顧凜墨自然也就答應下來了,所以自己即使去了顧家,也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和顧凜墨並沒有太多的糾纏。
飯後,童瞳和十一窩在房間裡說着話,沐放出門去了,客廳裡,譚驥炎和顧凜墨算是第二次正式接觸,當然沒有了之前在辦公室那樣敵視的氛圍。
“早上你和小瞳又是遇上的?”譚驥炎冷靜下來之後,便也想明白了,顧凜墨應該不是那種利用小瞳來和自己拉好關係的男人,所以早上應該只是該死的又巧遇了。
“是,在停車場的時候剛好碰到的。”對於和童瞳這樣高頻率的遇見,顧凜墨也很是無奈,看了一眼譚驥炎,難怪早上他的態度很差,果真是吃醋了,可是如果不是被沐放點明,顧凜墨還真的無法將眼前這個冷傲威嚴的男人和愛吃醋的男人重疊在一起。
“如果在意,就要把握好,這個世界上,很多人之間就是這樣錯過的。”身爲過來人,譚驥炎倒是溫和的勸誡着顧凜墨,他既然在乎白子瑤,就不要瞻前顧後的矛盾,愛就愛,不愛就是不愛,這樣拖泥帶水的最傷感情。
“我沒有能力再愛上其他人了。”顧凜墨苦澀的開口,黑眸裡有着承受不住的痛苦和思念,早在兩年前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資格了。
顧凜墨的故事並不複雜,甚至可以說是很簡單,一個黑道大哥,一個是警方的臥底,從一開始的遇見就是一個局,而顧凜墨入局了,至於他故事裡的女警察到底有沒有入局,譚驥炎並不清楚,而故事的結局也是意料之中,因爲泄露了顧家的機密消息,造成了顧家人員的死亡,其中甚至包括顧凜墨唯一的家人,和一個從小到長大的兄弟。
而之後,女警臥底的身份被發現,顧凜墨在悲痛和悔恨裡直接將人給關了起來,而之後,警方來營救臥底,顧家的人因爲已死的兄弟要報復,最後爆炸裡女警死亡,一切結束,顧凜墨在人死之後,才發現自己想要挽回,想要用一切去挽回,即使是用顧家,可是遲了就是遲了,時間不可以倒轉。
“你將顧家看的太重,將她看的太輕。”譚驥炎沉聲的開口,當初,在小瞳和譚家之間,譚驥炎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童瞳,即使因此和譚家對上,即使失去目前所有的一切權利和地位,譚驥炎也絕對不會放開童瞳的,而正是因爲這份堅定,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纔會有瞭如今的生活,苦盡甘來。
“我知道。”正是因爲知道,所以纔會用工作不斷的麻痹自己,纔會如此生不如死的活着,纔會午夜時分痛苦的無法入睡,即使用安眠藥,甚至也只是淺眠,顧凜墨目光看着陽臺外的景色,可是如今說什麼都太遲了。
“你感覺子瑤和她很像?”譚驥炎詢問了一句,鳳眸裡有着沉思,顧凜墨是個人物,即使經歷了感情之痛,雖然說他是用忙碌來折磨自己,可是不得不說顧家發展的格外的龐大,所以顧凜墨的判斷應該不會錯。
而譚驥炎也沒有理會陷入痛苦的顧凜墨,他此刻想的更加深遠,白子瑤是小瞳的朋友,同樣有着凌厲的身手,只怕也是國安部的人,而當初如果警方的臥底是白子瑤的話,要改變一下容貌什麼的,在國安部而言太過於容易了,那麼那一場爆炸就是虛假的,是金蟬脫殼之計。
走到角落裡,譚驥炎拿出了手機撥打了關曜的電話,“關曜,你替我查一下兩年前顧家的事情,那一次有一個警方的女警臥底在顧家,查的時候注意一下,不要讓國安部發現了。”
等掛了電話,譚驥炎看着依舊站在陽臺處失神的顧凜墨,這倒是一個可悲的男人,不過即使關曜查出了什麼,證實了自己的推測,白子瑤如今的身份只怕比警察臥底這個身份更加的麻煩,國安部的特工,能和小瞳認識,級別應該很高,這樣她和顧凜墨之間的距離會更大,黑道和白道,不過不管如何,只要人活着,就還有希望,再者而言,顧凜墨也還是不錯的一個人。
譚驥炎下午還有工作,所以必須要走了,原本譚驥炎是準備讓童瞳留下來和十一說說話的,畢竟難得童瞳能遇到朋友,可是一聽說譚驥炎要走,童瞳立刻站起身來,“我和你一起走。”
對於中午的時候,童瞳丟下自己和顧凜墨一起離開的事情,譚驥炎還是有點憋屈的,這會看到童瞳丟下了十一,要跟着自己一起走,譚驥炎那冷峻的臉上表情終於由陰轉晴,心情好了,譚驥炎甚至決定有可能的話就幫顧凜墨一把,畢竟國安部的特工那麼多,顧凜墨如果能拉攏過來,這個中國最大的黑幫,最年輕的黑道教父,作用還是很大的。
譚驥炎的情緒真的變化很大,一會好,一會陰,明明之前還對顧凜墨一臉仇視,讓童瞳都懷疑譚驥炎要暗中對顧凜墨下手,可是離開的時候,譚驥炎看向顧凜墨的態度竟然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般,讓童瞳越來越感覺譚驥炎是因爲生理方面的問題導致情緒上也出了問題。
“譚驥炎,你知道諱疾忌醫是不好的對不對?”童瞳思慮着要怎麼和譚驥炎開口,讓他跟着自己去一趟醫院檢查一下。
“你想說什麼?”原本準備發動汽車的譚驥炎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過身看向坐在副駕駛的童瞳,對上童瞳那猶猶豫豫的目光,譚驥炎隱隱的有種不好的推測,“我沒有生病。”
“我知道你沒有生病,不過我知道縱慾也是傷身的。”童瞳順着譚驥炎的話,醫生說的很對,男人對這一方面都是非常忌諱的,所以童瞳感覺自己要小心的注意一下措辭。
雖然不知道童瞳到底想要說什麼,可是譚驥炎想起之前那一次的烏龍,在辦公室裡,譚景御因爲聽話只聽了半截,結果以爲譚驥炎那裡有問題,然後忽悠着童瞳去買了甲魚燉湯給譚驥炎補身體,然後因爲譚老爺子要喝湯,結果鬧的譚驥炎當時臉黑的如同鍋灰一般。
這會譚驥炎看着童瞳,挑了一下眉梢,然後想起早上童瞳在浴室裡失神的模樣,還差一點讓自己上班遲到,譚宸和譚亦上幼稚園也差一點遲到了,小瞳到底怎麼又想偏了,而且爲什麼每一次都是認爲自己那裡出了問題,若是在平日裡,譚驥炎倒是非常樂意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自己的身體到底有什麼問題,可是如今一想到童瞳差不多兩個月的身子,譚驥炎無力的嘆息一聲,這孩子或許真的太閒了,所以纔會整日的胡思亂想。
“小瞳,我很好,沒病沒災,從裡到外都很好。”譚驥炎正色的開口,譚驥炎發現在那原本枯燥的政務工作裡,童瞳就是用來調劑生活的。
童瞳剛想要開口,可是卻被譚驥炎給抱在了懷裡,然後直接吻上了她粉色的脣,帶着無奈,帶着寵溺,帶着深深的溫情。
脣舌相抵着,相濡以沫的交換着彼此的氣息,童瞳以前在譚驥炎有一次熱吻之後,非常非常傻的開口,總感覺舌吻什麼的有些噁心,舌頭在嘴巴里攪來攪去的很無聊,又不是洗牙齒,然後譚驥炎就黑着一張俊臉,那一天,童瞳的脣直接被吻的腫了起來,之後童瞳就得出一個結論,男人都喜歡接吻,而女人都是被迫接吻,當然接着接着,就習慣了。
“我一切都很好,所以等孩子到了三個月之後你就知道了。”呼吸有些的沉重,譚驥炎這些天一直禁慾着,所以剛剛的法式熱吻,然後他的手又從童瞳上衣下襬裡滑了進去,所以一番前戲之下,譚驥炎的慾望有些的擡頭。
“我知道了。”聲音結巴着,童瞳僵硬的回答着譚驥炎,然後將手快速的從譚驥炎的腿間給抽了回來,尷尬的瞄了深呼吸着,平復慾望的譚驥炎,看着他忍的有些辛苦,童瞳不由的心疼了,“你直接說就行了,幹嘛又吻又摸的,自己白受罪。”
譚驥炎沒有開口,只是側目看了一眼童瞳,薄脣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無妨,一會就好。”
其實譚驥炎也不願意這麼折騰自己,這樣多來幾次,估計真得出問題,關鍵是事實勝於雄辯,對於童瞳的思維,譚驥炎明白只有直接用事實說話,她纔不會胡思亂想的瞎猜測,否則譚驥炎就算怎麼解釋自己那裡沒有問題,童瞳也絕對會認爲解釋就是掩飾,譚驥炎越解釋,童瞳肯定就越懷疑,所以譚驥炎爲了不做無用功,直接用事實證明了。
等譚驥炎平復下來重新的發動汽車,童瞳算是安下心來了,譚驥炎果真很好,從上到下都很好,偏着頭,童瞳看了一眼譚驥炎,不解的問,“你既然沒事,那爲什麼對待顧凜墨的態度變了又變,讓我還以爲你因爲情緒不好,而顧凜墨剛好倒黴的撞到槍口上了。”
悶咳兩聲,譚驥炎並不想承認自己對於童瞳和顧凜墨的巧遇吃醋了,可是看着童瞳睜大眼睛瞅着自己,一臉不解的模樣,擔心她又胡思亂想了,只能開口道,“中午看到顧凜墨和你一起過來,誤以爲他想利用你來說情,所以態度有點差。”
“可是我和顧凜墨只是巧合遇見的,事先並沒有約好。”童瞳很是無辜,當然顧凜墨就更無辜了,被譚驥炎直接仇視了那麼久,“可是不對啊,昨晚上顧家的產業就被公安部嚴打了!”
沉默在汽車裡蔓延開來。
片刻之後。
“那是因爲我有些不滿顧凜墨和你總是相遇!”譚驥炎不得不妥協的說出原因。
“譚驥炎,你吃醋?”後知後覺着,童瞳眨了眨眼睛,卻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理由。
“嗯。”簡單的應了一聲,譚驥炎就是吃醋了,換誰誰都得吃醋,自己的女人一出門就和另一個男人遇見,而且還不是事先安排好的,是實打實的巧合,然後每天一回來就聽見小瞳說今天又遇到顧凜墨什麼什麼的,譚驥炎發現自己只是稍微打壓了一下顧家已經非常大度了。
“譚驥炎,你很無聊。”童瞳搖搖頭,然後嘆息一聲,就因爲這個原因,那原本就是巧遇,顧凜墨真的很冤枉。
“小瞳,換位想一下。”
童瞳聽到譚驥炎的話開始換爲思考,然後腦海裡就浮現譚驥炎每天都和一個美女出門就遇見,上班能遇見,應酬的時候能遇見,再然後回家路上又遇見,童瞳小臉慢慢的垮了下來,然後惡狠狠的盯着譚驥炎,“你敢和誰巧遇,我就帶球跑!”
大手在童瞳的頭上寵溺的揉了幾下,譚驥炎笑着開着車,看吧,不是自己小氣吃醋。
“可是譚驥炎,你讓子瑤去顧凜墨那裡上班,那以後我和顧凜墨就不是巧合的遇見了,我去見子瑤不等於就是去見顧凜墨了。”童瞳想了想,然後一臉無辜的看向譚驥炎,“到時候你可不能再吃醋。”
譚驥炎沉默着,淺薄的笑容在俊臉上僵硬下來,譚驥炎發現自己聰明一世,卻在陰溝裡翻船了!只想着將白子瑤推給顧凜墨,卻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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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就可以來顧氏工作,這上面是我的電話,來之前打我電話就行了。”公寓裡,只餘下顧凜墨和十一,顧凜墨將一張素白的明白遞給了十一,很是簡單的名片,只寫了顧凜墨的名字,下面是三組電話號碼,一個是他私人的手機號碼,一個是辦公室的號碼,還有一個是顧家主宅的固定電話。
“謝謝。”接過名片,十一看了一眼,目光不經意之間詭異的變化了一下,這個手機號碼十一太過於熟悉,這是兩年前她的手機號碼,當時因爲身份誤會的被發現,所以手機也被顧凜墨收走了,十一沒有想到兩年了,顧凜墨用的竟然是當時她的手機卡。
“不用客氣,我還有事。”顧凜墨並沒有察覺到十一眼神的變化,畢竟她當時是低頭看名片,不過顧凌墨卻向着十一伸出手。
愣了一下,十一看了一眼神色依舊冷淡的顧凜墨,也對,自己即將去顧氏工作,顧凜墨和自己握手也只是一種禮節,想到此,十一也沒有任何的不妥,伸過手,白皙的手和顧凜墨的手握到了一起,怎麼掌心還是這麼燙,他還在發燒嗎?
淡然的頷首,顧凜墨收回手,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自己依舊還在低燒,所以手心的溫度纔會顯得有些燙,至於爲什麼突然這麼做,顧凜墨自己卻也不明白。
估計除了昨晚的點滴,顧凜墨今天根本沒有去醫院繼續吊水,雖然醫生說必須要打三天點滴,到時候檢查一下炎症是不是退了,否則發燒就難痊癒的,可是十一看着要離開的顧凜墨,明確的可以肯定他根本沒有去醫院。
“你發燒還沒有退,需要繼續打點滴。”十一終於在顧凜墨轉過身之後開口,神色有些的無奈,明明知道不該有什麼糾葛的,可是卻還是忍不住的在意。
背對着身後的十一,顧凜墨那總是沒有表情的臉上此刻卻緩緩的勾了一下嘴角,然後轉過身來,顧凜墨看着十一,很是平靜的開口解釋,“一個人去醫院掛水不太方便。”
十一靜靜的看着顧凜墨,心裡頭忍不住的吐糟,顧家那麼多人,只要顧凜墨願意,不要說一個人,就算要一百個人陪着也行,可是看着顧凜墨那一臉坦然,甚至隱隱的似乎有些可憐的模樣,十一忍不住的抽了一下嘴角,顧凜墨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裝可憐!
“子瑤有時間嗎?”顧凜墨再次開口,似乎只是平常的詢問,“如果有時間的話,就麻煩你和我一起過去吧,燒了幾天有些的難受。”
既然難受爲什麼一開始發燒的時候不去醫院!十一有些的氣結,可是卻也明白,如果自己拒絕了,顧凜墨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糾纏,他只會轉身離開,然後開車回去,然後繼續任由自己發燒。
十分鐘之後,社區醫院,還似乎昨天角落的位置,顧凜墨手上依舊打着點滴,十一隻能陪同的坐在一旁,只是有了昨天的經驗,所以今天十一自己帶了一條被單過來,摺疊了幾下,然後給顧凜墨蓋上,防止他因爲發燒吹空調會病情加重。
“我睡一下。”顧凜墨開口,似乎是察覺到了十一的不自在。
他要這樣睡?昨天是生病累極了,那今天呢,他就那麼放心自己?十一有些錯愕的看向顧凜墨,清和的目光了有着不解,顧凜墨的小心謹慎呢?他怎麼能就這麼放心一個認識不到幾天的陌生人,要知道以顧家如今的地位,和顧凜墨的身份,危險是不可少的。
“昨晚上安眠藥吃完了,所以沒有辦法入睡,這會有些困了。”顧凜墨淡淡的解釋了一句,然後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眼下果真有着一圈灰黑色,看得出昨夜他是真的失眠了。
顧凜墨竟然要靠安眠藥來維持睡眠?難怪兩年的時間他瘦的這麼離開,可是他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會睡不着,必須要吃安眠藥?十一呆呆的看着閉上眼的顧凜墨,一時之間有些的茫然,難道是因爲兩年前的那一場爆炸,顧凜墨以爲自己死了?不對,十一立刻否則了這一點,當時如果顧凜墨有一點信任自己,他就不會將自己給關押起來,就不會派人那樣的餓羞辱自己,甚至動刑,也不會讓下屬安置炸彈炸死自己。
思緒有些的混亂,十一用力的攥緊了手,將思緒從兩年前的一切里拉了回來,現在不該自己那些的,想了也沒有什麼用了,不管是以前的十一,還是如今的自己,終究都要回到行動組的,自己和顧凜墨永遠都是站在對立的兩面。
今天在輸液大廳值班的是另一個護士,看到顧凜墨靠着椅子睡着了,也盡職的走過來,低聲的開口,示意十一要握着顧凜墨的手,防止他亂動讓針頭移位導致回血。
再次握住顧凜墨的手腕,十一轉過頭靜靜的看着窗戶外,就這樣吧,等七月大學畢業了,還有兩個月的時間,身體體能應該可以恢復一些,到時候再回行動組,除了小七,其餘的一切都和自己不再有關係。
顧凜墨雖然閉着眼,但是畢竟是白天,四周也有些的噪雜,他並沒有和昨晚一樣睡着,當十一握住自己手腕的那一瞬間,顧凜墨發現心怦怦的加快着跳動,閉着眼造成的黑暗裡,這種說不出來的悸動感覺,讓顧凜墨真的以爲她回來了,就在自己身邊,看不見那陌生的面容,只能靠感官來判斷,那樣熟悉的氣息,爲什麼會這麼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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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之間,手臂動了一下,立刻,手背上多了一隻手,顧凜墨趁機反握住了十一的指尖,那缺失了一塊的心扉似乎在這一刻終於圓滿了,難道那一場爆炸是假的?這個念頭,讓顧凜墨幾乎震驚的要起身,可是隨即卻又否定了這樣的推測,即使靠整容能改變面容,可是體型體態上,差距帶大了,分明不是同一個人。
十一想要抽手的,可是看着顧凜墨那眼下疲憊的黑灰色,想到他必須靠安眠藥才能入睡,十一終究狠不下心來驚醒好不容易閤眼的顧凜墨,便只能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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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景御在白賢倒臺之後,軍情處內部過去有白賢支持的人立刻銷聲匿跡了,而一直找不到沐放的下落,譚景御自然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氣,難得勵志了一次,徹底在軍情處拉攏了一些關係,不讓自己下一次再被小人給算計陷害。
接到譚驥炎電話的時候,譚景御正在和自己的長官討價還價,畢竟之前監守自盜的罪名已經洗清了,譚景御的任務也來了,可是沐放還是下落不明,譚景御自然不願意離開北京,而有了自己的一些關係網之後,譚景御發現權利這東西果真好用,竟然可以稍微用來抗衡一下。
“二哥,什麼人?好,我立刻過去處理。”譚景御掛了電話,直接開上軍方的吉普車向着譚驥炎給的地址開了過去,二哥抓了個人,讓自己給審問一下,對於刑訊逼供,譚景御自然是有一套的,而找不到沐放的下落,譚景御也開始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人是在警方的一間安全屋裡,譚景御給對方看了一下證件,然後就直接推門進去了,空蕩蕩的客廳裡,一個男人被綁在椅子上,椅子腳是被釘死在地面,看起來關了一兩天了,沒有受什麼刑罰,應該是等自己過來審問的。
193章 終於見面
“醒醒,自己交待你是犯了什麼事?不要讓小爺我親自動手,有些東西招呼在你身上了,到時候再招供,你會發現一開始就直接說是你最大的幸福。”譚景御懶懶的勾着嘴角笑着,英俊帥氣的臉上帶着幾分軍痞的氣息,一手勾過身後的一把椅子,頎長的身影就這麼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等待着。
從在機場任務失敗之後,男人就沒有想過要活命,他的命是家主給的,當年在美國,如果不是家主,他早就被那些美國佬給欺壓死了,父母被毆打重傷致死,妹妹被強暴之後自殺了,只因爲那個美國佬有個警察的大哥,而他們是沒有任何身份的偷渡客。
男人當日也不過二十來歲,血性方剛,拿着一把刀子就要去找人報仇,原來以爲到了美國就到了天堂,可是不怕苦不怕累的多賺一些錢,然後回國去,可是夢還沒有開始,卻已經陷入了地獄。
而男人當日拿着的刀子被奪去,人被打在地上沒有半點力量起來,那個時候,美國佬囂張的笑着,因爲監控拍到了他持刀要殺人的一幕,所以即使此刻他被美國佬打死,對方也是自衛殺人。
男人不怕死也不怕被關坐牢,可是他不甘心一家人就這樣被美國佬給糟蹋了凌辱了,這樣的仇無法報,任何一個血性的男人都死不瞑目,後來,家主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過來,然後消除了一切的監控證據,而他親手捅了美國佬十八刀,給家裡人報了仇,然後被送出了美國。
在國內這幾年,男人一直爲白賢做事,忠心耿耿,直到接到了一張照片,讓他一直守候在機場,然後槍殺了照片上那個漂亮的不像是男人的男人,可惜他失敗被抓了。
“呦,還挺硬氣,可惜啊,這些年倒真的沒有幾個人在小爺面前有這個硬氣了。”對上男人那麻木的視死如歸的眼神,譚景御朗聲笑了起來,心裡頭倒是有幾分的佩服,看來二哥想必是知道了這個男人是快難啃的硬骨頭,所以才交給自己。
“說實話,小爺雖然看起來玉樹臨風,一臉的正義,可是有時候也難免會有點小手段的,我想你還是直接說了吧,省的我費了手段到時候你再招,多做些無用功。”譚景御那英俊帥氣的臉龐上笑容緩緩多了一抹肅殺的陰冷,站直了身體,一瞬間,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消失殆盡,幾乎讓人感覺前後是兩個人。
五分鐘之後,淒厲的痛苦聲消失,譚景御素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在軍情處這些年,該用的手段,刑訊逼供的法子,他用的也不少,還真的沒有人在譚景御手裡死硬到底的。
“我只是負責在機場殺人而已!”男人蒼白的臉上滿是冷汗,因爲痛,整張臉已經抽搐的扭曲着,赤紅的目光裡滿是血絲,顯得駭人不已。
機場?殺人?譚景御雖然有的是手段和方法,不過他這一次過來也是爲了幫自家二哥的忙,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很硬氣,可是終究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自然不是譚景御的對手,而此刻聽到他的招供,譚景御那懶懶散散的表情陡然之間一變。
心突然激動的無規律跳動起來,譚景御幾乎無法控制住情緒,他一直在尋找沐放的下落,可是童瞳在有些時候簡直固執的讓譚景御抓狂,童瞳不說沐放的下落,譚景御自然是沒有辦法,而一直久尋不到,如今突然得知沐放的下落,譚景御幾乎連呼吸都要屏住了。
“是白賢要你殺的?”雖然是疑問的語調,可是話語裡卻滿是肯定,譚景御快速的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錢包來,打開,裡面插相片的地方赫然是一張沐放挑眉邪笑的面容,俊美邪魅的風采一覽無遺,“是不是他?”
男人一直痛到此刻才感覺又活了過來,而此時看到突然湊到面前的照片,着實愣了一下,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然後目光有些詭異的看向譚景御,眼前這個男人穿着一身休閒的衣服,簡單的淡藍色T恤和牛仔褲,黑色的頭髮一根一根精神的豎立着,露出一張年輕而又英俊的臉龐,看起來帶着幾分痞子味的不羈狂野,可是動手逼供的時候狠得讓人感覺他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可是陡然之間,卻又如此深情的目光看着照片上的人,而且還是一個美麗漂亮的男人。
“你一直忠於白賢,所以如果放了你,你還是會想要殺了他是不是?”狂跳的心慢慢的恢復了平靜,譚景御手指摩挲着照片上沐放的面容,然後擡起頭,幽深的目光看向粗喘着的男人,眼神複雜卻冷酷。
“是。”男人也繃直了身體,靜靜的對上譚景御的目光,雖然知道這樣的回答是什麼結果,可是對於他而言,只要活着,他就會完成家主交給自己的任務,不惜一切代價殺了那個男人,這是他的命,除非有一天他死了纔會結束。
譚景御明白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男人,將皮夾收了起來,轉過身向着門口走了過去,腳步頓了一下開口,“我會讓你走的沒有痛苦的。”這也算是他對這個血性漢子唯一可以做到的。
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沉默着閉上眼,沒有再開口,能不痛苦的死去已經是他最好的歸宿,而譚景御也大步走出了屋子,陽光之下,那英俊的臉上有着壓抑不住的狂喜,他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即使他是一個軍人,可是對於一直要暗殺沐放的兇手,譚景御不會放過,他不會讓任何一絲可能存在的危險再出現威脅到沐放的安全。
怡然苑社區的醫院裡,十一接到沐放電話的時候,正好顧凜墨的點滴已經差不多要吊完了,而一直這樣沉默的在一起,讓十一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變扭,沐放的電話正好是最好的藉口,讓總是冷靜自若的十一生平第一次有種落荒而逃的狼狽。
“沐放在商場等我。”十一掛了電話,看向已經睜開眼的顧凜墨,兩年前的時候,十一感覺顧凜墨這個男人極其的內斂,顧家的一切就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顧凜墨所做作爲也都是爲了顧家更好的發展,可是兩年之後再見面,十一發現顧凜墨整個人變得卻愈加的冷漠,眼神總是顯得空洞而落寞,人也是更加的消瘦,反而沒有了顧家已經成爲黑幫龍頭老大的喜悅。
而且顧凜墨沉默的讓十一越來越無法推測他的想法,尤其是此刻,以顧凜墨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和一個陌生人去醫院打點滴,更不會在其他人面前睡着,尤其是十一剛剛說完話,她明顯的能感覺到顧凜墨那面無表情的臉上陡然之間顯得更冷的氣息,顧凜墨在生氣,十一明顯的能感覺到,只是無法理解顧凜墨怎麼突然之間就生氣了。
沉默着抿着薄脣,顧凜墨看着準備離開的十一,然後擡起左手直接的將右手上的針頭給拔了下來,完全不理會還有藥水沒有吊完,“去哪裡,你沒有車我送你過去。”
顧凜墨站起身來,看都不看因爲大力拔針還流血的手背,修長的身影徑自的邁開了步子,完全不給十一拒絕的機會。.
呆呆的看着一旁還剩下一些藥水的鹽水瓶,十一轉過頭看向已經走了幾步,然後背對着自己站定的顧凜墨,皺了皺眉頭,他到底要做什麼?
而等十一邁開了步子,顧凜墨也再次的邁開了步子,依舊是不急不慢的走在十一的前面,並沒有再開口,黑色的身影顯得穩重如山,卻又偏偏顯得有些的固執。
十一看了一眼顧凜墨還在流血的手背,幾乎想要不理會,可是卻終究在經過護辦室的時候停了下來,“護士,麻煩給我一些止血的藥棉。”
而走在前面的顧凜墨也停下了步子,同樣還是沒有回頭,可是那原本冷繃的面容卻軟化了幾分,顧凜墨並不清楚那一刻的不悅爲什麼是如此的明顯,尤其是當聽到十一要丟下還在吊水的自己要去見沐放的時候,顧凜墨這輩子都沒有如此幼稚過,可是他卻偏偏就如同吃醋的大男孩一般,直接扯了針頭。
拿着護士遞過來的藥棉,十一加快了步子,而剛走到顧凜墨面前,十一手裡的藥棉還沒有遞過去,顧凜墨的手已經伸了過來。
十一愣了一下,將藥棉遞過去,可惜顧凜墨卻是手心向下,並不是要來接藥棉,而是直接將流着血的手背遞到了十一面前。
這個男人真的是顧凜墨嗎?那個爲了顧家不惜一切努力的顧凜墨?十一愣愣的看着眼前顧凜墨遞過來的手,看着那鮮血彙集起來然後流淌下來,終於無奈的拿過藥棉然後摁在了顧凜墨的手背上。
之前十一和沐放去了一趟超市,買的都是日常生活用品,而既然決定留下來了,沐放在回京都會所拿夏天的衣服時,想起十一那個簡單的行李,只怕就幾件衣服,而沐放也準備添置一些衣服,而童瞳因爲有了寶寶,長胖了一些,夏天的衣服也要買,所以沐放才分別打了電話給十一和童瞳,準備讓她們一起過去專櫃選購一些夏天的衣服。
“來了,走吧。”沐放永遠都是妖嬈而邪魅的,此刻站在商場的入口處,俊美的臉龐,用緞帶紮起來的長髮,映襯着他那一張臉更加的邪魅不羈,尤其是想通了之後,沐放一掃過去壓抑在周身的陰霾和梳理,桃花眼裡笑容顯得更加的魅惑而真誠,勾着薄脣,雅痞的夏裝,帶着黑色的墨鏡,整個人比起那些走秀的男明星顯得更加的出色。
“等一下,還有一個人。”十一微微一笑,和顧凜墨在一起太過於詭異,幾乎有些不能呼吸的感覺,所以這一會,看到沐放,對上他那如畫的俊臉,十一纔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顧凜墨?”沐放緩緩的笑了起來,然後斜挑着眉梢,桃花眼裡滿是曖昧的揶揄之色,顧凜墨,沐放自然之道一些聽聞,顧家的家主,如今最年輕的黑道教父,冷漠的不近人情,似乎沒有什麼能讓顧凜墨在意,而沐放雖然不是道上的人,可是在京都會所裡,該聽到的消息也都聽到了。
曾經就有人想要巴結顧凜墨,可是金錢美女,顧凜墨自然是不缺,而且他似乎沒有任何的興趣愛好,除了顧家的生意之外,一天二十四小時,顧凜墨能二十個小時用來處理顧家的生意,餘下的四個小時來睡覺。
黑道上的事情有顧家的長老們出面,漂白的生意有霍允行在打理,顧凜墨雖然是顧家的大哥,可是卻完全是處於幕後的位置,而對於顧凜墨突然黏上了十一,沐放倒是真的有幾分的詫異。
“嗯。”十一點了點頭,對上沐放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是無奈,其實十一自己都疑惑,顧家如今地位不同了,要處理忙碌的事情只怕會更多,顧凜墨竟然能騰出時間耗在自己身上,十一真的感覺是活見鬼了。
“顧凜墨風評很好,還沒有聽說過他身邊有什麼人。”沐放曖昧的笑着,一手親密的搭上了十一的肩膀,果真,即使戴着墨鏡,沐放也能感覺到停車後過來的顧凜墨身上那股駭人的冷意,不過在認識了譚驥炎之後,對於這樣吃醋的兇狠目光,沐放早已經被鍛煉出來了,紋絲不動,手依舊親密的攬着十一的肩膀。
這一刻,看到沐放突然動手攬住十一的時候,顧凜墨突然感覺到波濤洶涌的怒火和妒意,若不是自制力極好,顧凜墨真的懷疑自己會忍不住的要剁掉沐放的雙手,可是當看着十一併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妥,甚至露出笑容和沐放說話的時候,顧凜墨忽然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力,自嘲的向着親密的兩個人走了過去,不管是沐放,還是白子瑤,於顧凜墨而言都是陌生人,他們甚至住在一起,之間如何親密,那也都和自己沒有關係。
“顧先生又見面了,謝謝你特意多跑一趟送子瑤過來,麻煩了。”沐放朗然的開口,一手依舊親密的落在十一的肩膀上,笑着對着顧凜墨致謝着,大有人已經送過來了,顧凜墨完全可以離開的意思。
“不用客氣!”顧凜墨冷漠着臉,面無表情的臉龐和沐放染笑的俊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子瑤衣服不怎麼多,我準備給她添置一些,顧先生如果忙的話請自便。”沐放看着已經察覺不到表情變化的顧凜墨,以前沐放和童瞳在一起,稍微顯得親密了一些,便立刻能感覺到譚驥炎那警告的冷眼,然後霸道十足的將童瞳直接給拉到自己身邊。
可是顧凜墨除了最開始過來時看到沐放攬着十一表情顯得有些的冷厲,之後卻又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情,似乎根本不在乎眼前沐放和十一之間的親密了,這讓沐放微微的眯了一天桃花眼,不管是因爲之前機場十一的救命之恩,還是因爲十一和童瞳之間的關係,沐放對待十一就有了一種大哥照顧妹妹的責任感,而顧凜墨的冷淡,讓沐放感覺顧凜墨在誠實面對感情上,比起譚驥炎要差了很多。
“車子過來了!小心!”
“我靠,你是怎麼開車的?趕着去投胎啊!”
“現在有錢人都是怎麼回事啊?不知道這裡是廣場,車輛禁止通行的嗎?”
汽車尖銳的剎車聲,伴隨着行人的尖叫聲,怒罵聲,立刻響成了一片,而四周狼狽躲閃的衆人此刻立即將眼前亂闖的汽車給圍堵了起來。
沐放也是被驚了一下,因爲站在商場入口的臺階上,地勢高了一些,所以沐放能清楚的看到那是一輛吉普車,而這個時候還用這樣車型的一般都只有軍區了,莫明的,沐放那原本邪魅染笑的臉上忽然多了一種緊張不安。
打開車門,譚景御根本顧不得四周叫囂的怒罵自己的衆人,視線掃了一圈,然後定格住,明明只是相隔了半個多月不曾見面,可是當看見站在商場入口處的那抹身影時,譚景御這一刻突然感覺到眼眶熱了起來,大步的向着沐放走了過去。
譚家三少認識的他的人並不多,畢竟譚景御軍校畢業之後,直接就去了解放軍報社,回北京的時間不多,而且即使偶然回來一次,和他聚會的也都是譚景御的發小兄弟,很少在其他公共場合路面,所以即使是顧凜墨對譚景御也是不熟悉的,可是卻能敏銳的感覺到譚景御身上那股不容小覷的氣勢。
“好久不見了。”離沐放還有三四步的距離,譚景御站定了腳步,依舊是朗然的聲音,如同第一次見到沐放時一樣,帶着幾分的軍痞的氣息,雙手插在了牛仔褲口袋裡,挺拔的身影在T恤的勾勒之下顯得健碩而富有力量,譚景御有很多的話想要說,可是卻突然感覺喉嚨有些發緊,眼眶也酸澀起來,讓他只能這樣靜靜的看着沐放,看着這個漂亮而驕傲的男人,卻再也無法更近一步。
“是挺久的。”沐放終於收回了落在十一肩膀上的手,回給譚景御一個妖孽的笑,勾着桃花眼,慵懶的揚着脣角,帶着幾分的邪魅,幾分的妖嬈,和譚景御那明顯壓抑情緒的鎮定,沐放時真的很冷靜。
譚景御看了看十一,又看了看一旁的顧凜墨,突然感覺到說不出來的酸楚,在自己惶恐不安的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的時候,沐放看起來過的很好,甚至身邊還多了自己都不認識的女孩,當然,顧凜墨也是一個不錯的男人,雖然看起來冷了一點,寒了一點,但是不可否認顧凜墨有一張好看的臉。
“我不過來,你是不是一直準備不聯繫我?”說到此,譚景御那笑容顯得危險至極,壓抑住一絲苦澀,如果不是二哥讓自己過去審訊,自己是不是一直都不知道沐放已經回北京了,離自己這麼近。
“還沒有收拾好,原來是準備明天打電話給你的。”沐放笑了笑,然後撇開了目光不再看譚景御,而是看向一旁的十一,“進去吧。”
就在沐放轉身要和十一走進去的那一瞬間,譚景御突然跨開了步子,長腿一邁直接走到了沐放的身側,然後一直放在褲子口袋裡攥緊的收握住了沐放的手。
心顫了一下,沐放能清楚的感覺到譚景御那顫抖的手,因爲握的太用力,沐放甚至感覺到了些許的疼痛,可是譚景御那汗津津的掌心,讓沐放妖孽的揚了一下嘴角,然後慢慢的反握住譚景御的收,五指相扣,親密無間。
譚景御終於瀟灑的笑了起來,笑容顯得極其的幸福,那緊繃情緒和身體終於都舒展開了,而沐放還是不變的笑容,只是看得出那漂亮的眉宇裡多了一種幸福。
十一和顧凜墨都是極其敏銳的人,所以譚景御那小動作,不管是十一還是顧凜墨自然都是察覺到了,十一之前雖然知道沐放要離開北京是爲了避開譚景御,但是還沒有想的那麼深,這會看到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終於恍然大悟起來,然後也不由的笑了起來,神色裡絲毫不曾有一點的看不起和不屑,反而是帶着淡淡的笑意。
顧凜墨倒是有些的吃驚,對於沐放,顧凜墨多少知道一點,畢竟沐放在娛樂圈極其有名,京都會所的生意也是非常的好,即使顧家旗下最大的娛樂城盈利也比京都會所差了一些,可是顧凜墨倒真的不知道沐放竟然是喜歡男人的,而且是一個開着軍車,年輕不羈的英俊男人。
“我是譚景御。”進了商場,譚景御終於鬆開了握住沐放的手,不過還是親密的勾住了沐放的肩膀,譚景御陽光而帥氣,沐放邪魅俊美,兩個人即使看起來是勾肩搭背的親密,但是也不會讓人產生什麼方反感,當然陌生人只以爲是兩個關係密切的同性朋友而已。
“你好,顧凜墨。”譚家三少的人顧凜墨不認識,可是這個名字他還是知道的,只是此刻,顧凜墨是有些的詫異,畢竟看過譚驥炎之後,很難將有些吊兒郎當,看起來狂野不羈的譚景御也聯繫到譚家人身上,尤其是他和譚驥炎性格上的差異。
“沐放,這件怎麼樣?”譚景御只是簡單的招呼了一聲,然後注意力立刻就到了沐放身上,察覺到他視線掃過一整排的男裝之後,立刻敏銳的捕捉到沐放多看了幾眼的一件絲質的上衣,立刻裝作心有靈犀的契合,直接的將沐放看上的這一件上衣搶先給拿了出來,“要不就試試看?”
“看不出你還有點眼光。”對於譚驥炎常年都是筆挺的手工西裝,而譚景御更是絲毫不講究衣着,沐放看着他能選中自己也選中的衣服,倒真的有些詫異。
“那當然了,近朱者赤,我天天和小放放你在一起,審美觀自然直線上升。”譚景御一臉得意的笑容,誇獎自己的同時不忘記將沐放也給拉上。
“你和譚驥炎在一起二十多年,也沒有看見你學會他的沉默內斂。”沐放哼了一聲,受不了譚景御一臉傻笑的模樣,拿過衣服直接的向着試衣間走了過去,依舊驕傲如同女王一般。
目送着沐放的身影一直走進了試衣間,譚景御這纔將貪婪的視線收回,轉而看向一旁的十一,英俊臉上的笑意卻收斂下來,帶着幾分的鄭重,“機場的時候,非常感謝白小姐的出手,日後能用到我譚景御的地方,儘管開口。”
譚景御看起來有些的懶散,沒個正經,可是他卻是也是一言九鼎,既然今天開口了,日後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鍋,譚景御也會答應十一提出來的要求,就憑着她救了沐放的命,就算是要譚景御一條胳膊一條腿,他也絕對二話不說。
“客氣了。”十一回給譚景御一個淡淡的笑容,她能感覺到譚景御話裡的分量,看得出這個看起來懶懶散散的男人,卻有着一雙堅毅的目光,也對,軍情處的高級軍官,又怎麼可能是看起來如此的簡單淺顯,只怕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一行四人,沐放和譚景御之間沒有了隔閡,自然顯得親暱,尤其是譚景御完全就是閒不住的主,整個人都差一點粘在了沐放身上,笑的俊美而幸福,每一次當沐放嫌惡的要將人給趕走時,譚景御立刻沒臉沒皮的一幅被丟棄的棄夫模樣,讓沐放那極好的涵養都忍不住的要抓狂。
“我去洗手間!”沐放雖然講究衣着,不過大都數的衣服都是有服裝設計師那裡直接訂購的,因爲這一次突然決定回北京,所以沒有事先聯絡,這才導致他需要來商場選購衣服,當然也是爲了給十一選一些衣服。
“我陪你。”說的理所當然,譚景御英俊的臉龐上是極其帥氣的笑容。
“我認識路!”沐放挫敗的瞪着黏着自己不放的譚景御,他有必要這麼幼稚嗎?自己只是去一下洗手間而已,用得着他陪?
“我也去洗手間,正好順路。”譚景御絲毫不感覺幼稚,好不容易找到沐放了,他沒有將人用手銬和自己拷在一起,已經是極大的忍耐了,又怎麼可能看着沐放離開自己的視線,所以不等沐放再次拒絕,譚景御已經直接拉着人一起向着洗手間的方向走了過去,留下原地的十一和顧凜墨。
洗手間。
“譚景御,你放開……”沐放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直接被譚景御給推進了洗手間,然後咔嚓一聲反手關了門,沐放直接被壓倒了門板上,話沒有說完,脣已經被封住。
譚景御平日裡看來懶懶散散,和那些發小死黨在一起,也是貧嘴的很,什麼黃段子也是信口拈來,可是這都是表面現象,說到底,是光說不練的假把式,這會因爲壓抑的情緒之下,譚景御想也沒有想到的吻住了沐放,然後脣抵着脣,大眼瞪小眼的,譚景御看得多,可是真到自己身上實踐時,卻突然發現自己太生嫩生澀了,竟然不知道要怎麼接吻。
沐放被吻的時候是愣住的,渾身有些的緊繃,那些過去的慘痛記憶突然又如同放電影一般出現在了腦海裡,可是當察覺到譚景御的停頓,然後感覺到他的脣帶着幾分試探慢慢的碾磨着自己的脣,因爲太過於生疏,牙齒都要磕到自己,有些痛,沐放忽然想要笑,那原本不堪屈辱的一切記憶忽然就消散了。
妖孽的眯着桃花眼,沐放一手主動的抱住譚景御的腰,然後一手伸了過來捂住了他的眼睛,化被動爲主動,含住了譚景御的脣,溫柔而纏綿的摩擦着,舌尖也靈巧的伸了出來,描繪着譚景御那兩片脣的脣線。
氣氛顯得曖昧起來,彼此的呼吸也都有些的沉重,沐放吻的用心,彼此的氣息交換在一起,絲絲繞繞,緊密相連,卻也不知道是誰主動是誰被動,就這麼擁在一起吻着,脣抵着對方脣,舌尖試探的從口中探出,然後彼此如同第一次見面一般,偶然碰到一起,然後又縮了回去,再碰觸到一起,直到越來越熟稔的嬉戲纏綿。
“用鼻子呼吸。”結束了這綿長的一吻,沐放邪邪的笑着,一手擦去嘴角上被拉出的銀線,脣有些的紅腫,不過比起譚景御粗重的喘息,沐放就顯得優雅多了,至少他呼吸還算正常。
“一回生二回熟!”譚景御咬牙切齒的擠出話來,可惜雖然是個男人都知道接吻時要用鼻子呼吸,可是當時這麼一緊張,譚景御雖然憋氣的功力深厚,可是這麼長時間不熟悉,也是累的厲害,眼前還有着陣陣暈眩的黑暗感覺,太狼狽了,讓譚景御突然發現這沒經驗實在是丟臉。
“放心,名師出高徒,爲師會好好教你的。”沐放笑的肆意而張揚,一手甚至還拍了拍譚景御的頭,他們身高差不多,所以剛剛擁吻的時候,譚景御從最開始的強勢變爲了弱勢的一方,因爲沒有經驗,最後差一點窒息,身體直接軟在了沐放的身上。
“是嗎?那就再來一遍,師傅!”譚景御惱羞成怒着,倏地一下拉低了沐放的身體,然後再次低頭啃了上去,可是沒有經驗之下,接吻的姿勢不對,只聽見兩聲吃痛的悶哼聲響起,沐放和譚景御同時側開頭,譚景御吻的太急,結果牙齒撞到的了一起,撞得很,兩人的脣上都染了血跡。
對着洗手間的鏡子擦拭嘴脣上的血跡時,沐放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這是洗手間,雖然譚景御之前鎖了門,可是難保當時洗手間裡還有人沒有出來。
“譚景御,你這個瘋子!”沐放怒了,妖嬈着俊臉,毫不客氣的一腳踢向譚景御,他竟然敢在這樣公衆的場合裡胡鬧。
“我進來的時候就知道里面沒有人的,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譚景御不躲不閃的被踢上一腳之後,笑眯眯的纏上了沐放的身體,下巴親密的抵在了他的肩膀上,看着鏡子裡親密無間的身影,再看着彼此都被撞的破了皮的嘴角,譚景御笑了起來,看起來還不錯。
“你不嫌熱啊?放開,子瑤和顧凜墨等太久了!”被譚景御那樣露骨的眼神看的老臉一紅,沐放毫不客氣的曲起手臂,手肘直接撞開譚景御黏過來的身體,然後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直接向着門口走了過去。
因爲沐放和譚景御的離開,一時之間,氣氛又顯得有些的詭異而緊繃,一路上,因爲有譚景御和沐放在,而顧凜墨話是極少,幾乎都沒有開口,所以十一倒也能忽略他的存在,可是突然變成兩個人獨處了,那種難以呼吸的感覺又出現了。
“凜墨你天天這樣板着臉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譚景御笑着揶揄着,因爲嘴角咧的太大,扯痛了脣上的傷口,但是也絲毫不減少譚景御臉上那樣洋溢的笑。
“這麼說譚三少你女朋友倒是不少了?”沐放危險十足的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譚景御,以前沒有任何的關係,譚景御又總是沒個正經,所以沐放還真的沒有往這方面想,不過以譚景御的性格,再加上譚家的背景和地位,說譚景御沒有交過女朋友,沐放可真的不相信,畢竟譚景御並不是天生的同性戀,當然沐放也不是,他們只是就這麼看對了彼此。
“小放放,你要相信我,我心裡只有你一個。”譚景御笑的誇張,一臉受傷的捧着胸口,讓沐放還來不及吃醋,就被譚景御這誇張的模樣給惡寒到。
沐放幫着十一選中的衣服可都是頂級設計師的手筆,一件衣服的價格就直接抵上了十一卡里所有的錢,於是沐放剛準備自己來付錢,譚景御立刻就搶着拿錢包,在某一方面,譚景御和譚驥炎是一樣的小氣,他怎麼可能讓自己喜歡的人替其他人買衣服,所以譚景御自然要掏錢出來買單。
“你哪一點工資確定夠用?”沐放拿着手裡的銀行卡,然後很是鄙視的看了一眼要打腫臉充胖子的譚景御,他有多少錢,沐放時知道的,這些錢譚景御一個人夠用,不過如果準備買房子買車子的話,估計就不夠用了,
“放心,我絕對不會餓着你的。”譚景御男子漢十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再不行,改天找二哥借點錢,譚景御一直以爲自己是譚家最有錢的,結果後來才知道,自己那一點點的儲蓄和譚驥炎的資產一比較,根本就是一滴水和大海的差距,簡直差太遠了。
“小姐,這是您的衣服,請拿好,如果有什麼不合身的地方,我們可以幫忙修改的。”專櫃小姐微笑的將衣服袋子遞給了十一,然後雙手將銀行卡遞給了一旁已經沉默付錢的顧凜墨,對於十一,專櫃小姐真的羨慕了,她一個人買衣服,三個風格各異的優秀男人搶着付錢,這得多幸福啊。
“無事獻殷情?”譚景御收了皮夾,然後曖昧的笑着,看着一路上幾乎不發一語,讓人忽視他存在的顧凜墨,以他的火眼晶晶,譚景御立刻就發現了姦情。
“回去我會將錢還給顧先生的。”十一淡淡的笑着算是接了譚景御的話,而隨着話音落下,十一便又感覺到顧凜墨身上的寒意似乎重了幾分,只是顧凜墨並沒有開口說什麼,依舊是冷漠的一面,讓人無法判斷他到底是聽到了十一的話還是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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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章 平淡生活
“什麼?你們同居?不行,我也要住過去!”原本看到沐放之後還想着將人拐過去同居,此刻譚景御眼睛都快直了,然後嫉妒的目光瞅着一旁的十一,自己怎麼能讓小放放和其他人同居呢?尤其還是個看起來不錯的女孩。.
十一雖然面容不算特別的好看,不過倒也很白,劉海有些的長,遮擋住了額頭,露出一張清秀的臉,眼睛很是清澈,總是帶着淡淡的笑意和柔和,十一很喜歡笑,尤其是在身邊的人都是不需要防備的朋友時,十一會顯得格外的隨和而親切,笑容淺淡而嫺靜,讓人有種舒適的感覺。
“住不下了。”童瞳的公寓不大,就兩室一廳還有一個書房,十一笑着看向吃醋的譚景御,原本以爲這會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和譚驥炎一樣,可是接觸了一下午之後,十一才發現譚景御是偶然纔會有那樣嚴肅認真的時候,其餘時間根本就是膩着沐放,完全看不出身上有半點軍人自律威嚴的特質。
“我要和小放放住。”譚景御一本正經的回答,眼珠子轉了一下,英俊的臉上是極其嚴肅而認真的表情,可是心裡頭早就樂開了花。
譚景御他自然知道童瞳在怡然苑的公寓不大,這樣賴過去正好,說不定天天和小放放同牀共枕,到時候自然就可以擦槍走火,然後就能順理成章的滾牀單了,當然,在這之前,譚景御決定要事先去學習一下相關的課程,至少多找幾部日本的片子看看,多學習一下,否則一定會出現剛剛接吻一樣的窘況。
“書房。”沐放倒是嫌惡的看了一眼眼神明顯已經開始色慾化的譚景御,然後挑了挑眉梢,勾着桃花眼斜睨着他,眼中帶着不言而喻的質疑,這個連接吻都不會的男人還想要幹什麼?
被沐放嚴重鄙視了,譚景御自然是不滿的挺直了身體,他只是暫時不會,但是不代表一直不會,當然了,他是不介意多和小放放學習一下,最好沒有任務的時候天天窩在牀上討論研究。
“收起你那眼神!”沐放毫不客氣的一手擰在了譚景御的腿上,傲嬌的冷哼一聲,若是以前,有哪個男人用這樣色慾的目光看着自己,沐放絕對不會客氣的,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後悔,可是看着譚景御那一臉正大光明,甚至還帶着點期待的傻樣,沐放就感覺這情緒是不上不下的,氣也氣不起來,可是看着譚景御那色眯眯的模樣,便有心裡不痛快,修長的手指掐着譚景御大腿上的肉,然後擰了個三百六十度。
“小放放,你輕一點,肯定青紫了。”譚景御吃痛的悶哼着。
“嫌痛?”沐放笑了笑,看着抱怨的譚景御,這個無賴根本就是有點陽光就燦爛,不狠一點,只怕他早就上天了。
“不痛不痛,要不左邊腿上你再掐一下,這樣正好對稱。”諂媚的接過話,譚景御半點節操都沒有的直接要將自己的左腿再次奉獻出來。
十一首先受不了的笑了起來,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看着譚景御,感覺到他對沐放的在意,十一忽然感覺原來即使是兩個男人在一起,和普通的情侶也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書房就書房吧。”雖然對於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不過至少已經進入敵軍領地了,對於日後攻克敵軍首領,譚景御還是很有信心的,然後英俊的臉上帶着笑意瞄了一眼一旁的顧凜墨,這個如今黑道最年輕的教父到底這樣跟着是準備做什麼?
說他的目的在於白子瑤吧,可是譚景御雖然一路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沐放身上,不過還是仔細的留心觀察了,顧凜墨從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的,看不出是想要追求誰,可是說他沒有不準備追求誰吧,可是這個最年輕的黑道教父卻一路就這麼跟着,任勞任怨的拎袋子,當然也順便刷卡付錢,比譚景御這個準追求者都要認真負責。
“小放放,那個顧凜墨是怎麼回事?”譚景御壓低了聲音,雙手搭上了沐放的肩膀,笑着湊到他耳邊詢問着,眼神還故意的向着顧凜墨的方向瞄了瞄。
“不清楚。”沐放側了一下頭避開譚景御那故意湊在自己耳邊的嘴脣,然後看向淡定的十一,果真是小瞳認識的朋友,如果是一般人,身後跟着顧凜墨這樣的男人,只怕都會不自在吧,畢竟顧凜墨身上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可是沐放卻發現十一像是沒有感覺一般,當然也有可能是故意忽視了顧凜墨的存在。
“要不我去問問?讓黑幫大哥給我們拎袋子,我比較有心理壓力。”耍着嘴皮子,譚景御心情好了,好奇心也上來了。
“不許去!”沐放快速的抓住了譚景御的手,冷眼瞪着,他這是去湊什麼熱鬧,子瑤不在意,顧凜墨也不在意,這是他們相處的方式,譚景御這麼一攪合還不知道變成什麼模樣。
“是,老婆大人。”譚景御笑眯了眼睛,不怕死的繼續招惹上了沐放。
剎那,果真沐放身體一僵,然後妖嬈的笑了起來,只是怎麼看這笑容都顯得有些冷,有些的威脅,“你剛剛說什麼,我耳背沒有聽清楚。”
“我有說什麼嗎?”譚景御目光躲閃的左看右看,英俊帥氣的臉上是無辜之色。
“譚景御。”沐放狹長的桃花眼細細長長的半眯着,似笑非笑看着譚景御,然後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沐放刻意湊近了身體,然後擡起頭,露出一張完美無瑕的臉,眉目如畫,妖孽非凡,“原來只是我一廂情願而已,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不帶這麼逗人的。”原本以爲沐放會生氣的,可是突然聽到他這樣帶着魅惑的開口,譚景御垮了臉,不滿的瞅着沐放,然後嘻嘻的笑了起來,黑眸裡滿是專注和深情,“老婆大人……啊!”
話音不曾落下,小腿骨已經被沐放重重的給踹上了一腳,譚景御徹底無語的看着翻臉無情的沐放,他就知道這個稱呼只能在心裡叫叫,說出來就是找虐找打找抽。
笑意染上了十一清澈的雙眼,看着沐放和譚景御之間的嬉鬧,讓人忍不住的感覺到一種幸福的喜感,可是當餘光不經意的路過身側,十一卻總是能感覺到顧凜墨似有似無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一路閒逛的又添置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剛準備去吃晚飯,譚驥炎打電話過來晚上請客,他捨不得童瞳下廚,所以就現在和苑樓訂了一桌,加上關曜和兩個孩子,差不多也是一大桌子的人了。
“凜墨就一起過去把,加個人也就是加雙筷子的事。”處了一下午,譚景御早就已經自來熟了,和顧凜墨說話的那熟稔語調,好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
顧凜墨原本是不打算過去的,可是當目光看向十一,卻發現她根本就不曾在意自己這邊,只是和沐放在一起說着話,顧凜墨倒也是點了點頭。
“那個聽說北京最好的樓盤目前顧家開發的比較多。”套過近乎之後,譚景御朗然的笑着,一副哥倆好的姿態,直接一手搭上了顧凜墨的肩膀,正思慮這要如何開口。
“你要買房?”顧凜墨冷漠的接過話,倒也沒有推開肩膀上譚景御的手,只是對於他的自來熟有些的無語,任誰也無法將他和譚驥炎當成親兄弟。
“是啊,京都會所畢竟龍蛇混雜住着不方便,小丫頭的公寓怎麼也該給子瑤住,我和沐放兩個大男人住着也不合適。”譚景御說的冠冕堂皇,可是最終的目的確實爲了將沐放給拐走。
“我不挑的,位置近一些,交通什麼的方便,最好離京都會所這邊和藍海豚都比較近,這樣沐放去上班方便,地方不用太大,相對安靜一些就好,環境什麼的,自然要優美,這樣住的才舒服,價格好說,我還有點錢,當然,有打折優惠的話就更好了。”
若是在以前,譚景御從沒有想過要買房子什麼的,畢竟譚家在北京的房產也不少,而且他偶然也會去譚驥炎那裡住。
可是如今,看着和十一說話的沐放,看着這個漂亮而驕傲的男人,譚景御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和沐放的家,然後按照彼此的喜歡裝潢出來,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他們都有一個家。
“我回去查一下。”顧凜墨看着突然之間如同成熟了許多的譚景御,看着他臉上那種屬於男人的擔當和穩重,心裡頭忽然有些的羨慕,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至少還有一個可以去照顧,給他一個安穩生活的人,而自己?
顧凜墨想到了兩年之前,想到了那一場爆炸,想到了失去的一切,陡然之間,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到了心臟處,冷冷的痛凍結了全身的血液,心灰意冷的生活他已經獨自過了兩年。
“謝了,不過子瑤還是不錯的,把握住機會。”譚景御笑着拍了拍顧凜墨的肩膀,當然,他沒有當紅娘的嗜好,完全是爲了將沐放身邊的十一給送出去和顧凜墨做堆,這一點上,譚景御和譚驥炎絕對是親兄弟,一樣的霸道一樣的有着極強的佔有慾。
到了和苑樓時,譚驥炎已經過來了,看了一眼春風滿面的譚景御,那眼珠子都快要黏到沐放身上了,譚驥炎冷沉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的無奈,倒也沒有開口打擊自家弟弟此刻的心情,畢竟沐放回來了,爺爺那裡也得到了消息。
“新開發的樓盤都在四環五環之外,西直門這邊有兩個樓盤還有閒置的房子,一套是別墅,一套是頂樓的複式結構,靠後海這邊有一套四合院,如果想要住得重新裝修。”顧凜墨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從譚景御開口之後,他就打了電話給霍允行,這些房子都是非賣的,否則以如今北京的樓市,怎麼可能還有這好位置的房源。
“你要買房?”譚驥炎接過話看向點頭的譚景御,“錢夠嗎?”
“估計不太夠。”譚景御難得感覺到了尷尬,不管是自家二哥,還是眼前的顧凜墨,貌似就自己屬於最沒有錢的,自己想要的房子,房價估計都得六七萬一個平米,一套房子下來,譚景御的那原本還挺驕傲的存款就沒了。
“明天我讓于靖給你辦張卡,缺多少從我戶頭上取。”看着唯一的弟弟似乎真的長大了成熟了,有了擔當和責任心,譚驥炎拍了拍譚景御的肩膀,然後想了起來,“我在故宮這邊有一套樓,兩層的帶前院和後院,你可以住。”
譚景御愣直了眼睛,然後呆呆的瞅着譚驥炎,吞了吞口水,“二哥,你真的沒有貪污受賄?”故宮附近的房子,譚景御已經不敢想房價了,保守估計也得十幾萬一個平米,關鍵是這邊地理位置極好,根本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地方。
“胡扯些什麼。”譚驥炎沒好氣的看着自家小弟,搖搖頭,示意一旁的顧凜墨不用在意,原本還以爲小御已經懂事成熟了,結果還是這模樣,估計得過了三十歲或許就成熟一些了。
“可是二哥這裡的房子真的能買到?”譚景御不由的想起之前一個死黨說的笑話,當時對方外方到外面的軍區,遇到了一個暴發戶的兒子,當時那富二代酒喝高了,直接的豪言壯語,要在北京一環買房子。
北京沒有一環,真的要說起來,一環就能算故宮這邊了,不過故宮這邊就是中南海,那是童嘯這樣身份的人才能住的地方,而故宮四周還有一些房子,不過都是一些偉人的故居,不要說一個富二代了,就算是富十代,有錢也不可能在這邊買得了房子,所以不能怪譚景御咋舌,實在是譚驥炎太深藏不露了。
“上面給的一個獎勵。”譚驥炎無奈的開口解釋着,否則他真的擔心譚景御即使住進去了,估計也住的不安心。
譚驥炎只說了上面,可是能給譚驥炎這麼大的獎勵,只怕除了最上面那位沒有其他人了,顧凜墨怔了一下,難怪當初程天南那麼快就垮臺了,譚驥炎的後面只怕不僅僅是譚家,而譚景御這會雖然是知道房子的來源沒有問題了,可是卻又嫉妒了。
自己在軍情處那可是槍林彈雨,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爲什麼到如今除了一些功勳和獎章之外,沒有人這麼大手筆的獎勵自己呢?
“譚三哥怎麼了?”童瞳帶着譚辰和譚亦去洗手了,這會剛進來就看見譚景御灰頭灰臉的向着一旁挪了過去,看起來像是飽受了打擊,整個人都失水蔫了。
“沒事。”譚驥炎沉聲的開口,峻冷的臉龐在面對童瞳時立刻軟化了下來。
包廂裡顯得很熱鬧,關曜正對着譚辰和譚亦說着以前的一些棘手的案子,而雖然只是六歲的孩子,可是不管是譚辰還是譚亦都有着極強的邏輯思維,都能敏銳的注意到關曜說起案子時留下的線索。
沐放對刑偵也有了興趣,這會也聽到的津津有味,懶得理會擠過來湊熱鬧,尋求安慰的譚景御,相對而言,顧凜墨的話就少了很多,不過有譚驥炎作陪在一旁,雖然一個是黑道之中,一個是北京市風頭最爲強勁的副市長,不過卻也是相談甚歡。
十一看着童瞳,那個原本幾乎沒有什麼表情的小七如今卻如同變了一個人,會用溫柔的眼神看着兩個孩子,會和譚景御鬧在一起,偶然回頭看一眼譚驥炎,彼此的目光交匯,那樣不言而喻的感情讓人羨慕。
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把,如此的熱鬧,有大人孩子,有家人朋友,可以在閒暇的時候聚在一起吃飯,而十一突然感覺自己如同是多餘的人,當初以爲小七犧牲了之後,行動組少了一名成員,好幾次任務,上校都是親自接的,基地選上來的人還不行,至少還要半年多的訓練,如今又少了自己。
十一餘光掠過一旁坐在譚驥炎身邊的顧凜墨,原本以爲不會再遇見,卻沒有想到這麼快就遇到了,如今看來自己也需要儘快回行動組了,這不是屬於自己的生活。
十一起身走到窗口,神色有些的恍惚,雖然說這樣的生活真的讓人有些眷戀,即使拋開顧凜墨,也是極其讓人沉淪的,沒有了以往的戒備,能和普通人一樣生活,可以歡笑,可以嬉鬧,不用在意出了任務之後,很有可能就回不來了。
可是,十一看着窗戶外的燈光明亮,夜色之下的北京依舊璀璨而耀眼,可是在和平年代,卻也註定了有一些人會生活在黑暗之中,與血腥和犯罪爲伍,而這是十一選擇的生活,不該有任何的猶豫和偏移的。
“十一,你怎麼了?”童瞳走了過來,有些擔心的看向突然安靜下來的十一,在行動組的時候,童瞳最爲熟悉的人是容溫,和十一之間的交談也是極少的,雖然她們是最優秀的搭檔,很多時候,有着多年訓練培養出來的默契。
可是童瞳的心思卻簡單了一些,雖然她不知道十一是怎麼了,可是卻能感覺到十一身上那股氣息,有些的落寞,這讓童瞳有些的不安。
“我在想一年之後我的身手能恢復到幾成,太差了可不好意思回去見上校。”十一微微一笑,收斂了眼中的思慮,回給童瞳一個安心的眼神。
十一要回行動組,童瞳怔了一下,看了看笑容柔和的十一,忽然感覺在十一面前,自己是如此的卑劣,明明當初都有了誓言,可是最終自己卻選擇當了逃兵,選擇了背叛,自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的幸福生活,卻將危險和死亡留給了那些和自己曾經站在一起的夥伴們,這讓童瞳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可恥。
“小七,不要胡思亂想,你的事上面已經知道,也已經默許了。”十一立刻察覺到自己將負面的影響帶給了童瞳,不由的有些自責,小七心思太過於單純,而離開行動組,只怕一直都是小七的一個心結,十一不想讓這個結影響到童瞳如今的生活。
“可是我還是離開了不是嗎?”童瞳垮了小臉,有些懨懨的頹廢,如果不是爸如今的身份,不是譚驥炎如今的職位和背景,童瞳明白自己必定會和十一一樣,還是會選擇回去,如今看着十一最終要回去行動組,童瞳再一次的感覺到自己的懦弱和逃避。
事實就是事實,即使有再多的理由和藉口,可是卻也改變不了自己背叛了同伴的事實,童瞳蔫蔫的,她無法說出讓十一留下來的話。
十一無奈的轉過頭,正好對上譚驥炎看過來的視線,即使在和顧凜墨說話,可是譚驥炎一直都注意着童瞳,雖然不清楚她和十一說了什麼,不過太過於瞭解童瞳,包括她臉上每一處細微的表情變化,所以譚驥炎立即站起身走了過來,而十一也退開到一旁,將安撫童瞳的任務交給了譚驥炎,自己轉而向着關曜這邊走了過去。
“譚驥炎,你說上面就對我的事情不了了之了嗎?”童瞳轉過頭瞅着譚驥炎,鼓鼓着臉頰,開始在想着等自己將孩子生出來之後,雖然不可能回到行動組,不過倒是可以回國安部的,一些譚驥炎有權限知道的任務,自己還是可以去接的。
“譚辰和譚亦需要人照顧,而且譚果更需要人照顧。”譚驥炎一眼就看穿了童瞳的念頭,看着她那還沒有燃燒起來的熱情就這麼在眼睛裡熄滅了,有些心疼的攬過童瞳腰,“小瞳,你以爲上面爲什麼會妥協?”
“你和爸威逼利誘。”又蔫了,童瞳無力的開口回答,如果不是因爲這樣,只怕自己也必須得回行動組,怎麼可能這樣逍遙。
“傻孩子,你以爲上面的人這麼容易威逼利誘?”譚驥炎失聲笑了起來,俊臉上滿是無奈之色,他就知道小瞳想的太過於簡單了,能爬到上面的人,哪一個不是人精,怎麼可能被威逼利誘。
“難道還有隱情?”童瞳快速的轉過身,仰起頭好奇的看着譚驥炎,燈光之下,五官俊朗的臉龐上帶着淺薄的笑意,微揚着薄脣,眼神溫柔,讓童瞳再一次發現自己之所以會當逃兵,絕對有一部分是被譚驥炎的男色給誘惑了。
“小瞳你的身份再特殊,可是少了你一個,國安部依舊會繼續運轉下去,而上面之所以會同意,也是因爲近年來我風頭太過於強勁,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既然當了出頭鳥,就要一飛沖天,扶搖直上,讓那些人忌憚,卻也不敢真的打黑槍,可是站在我身邊的人就不同了,會成爲我的弱點,我的軟肋。”譚驥炎原本也曾想着要韜光養晦,畢竟太過於強勢,也容易成爲被打擊的目標。
可是卻被上面的人一語點醒,槍打的是出頭鳥,而自己要做的扶搖直上九萬里的大鵬,讓那些人只能忌憚,而無法算計到自己,而童瞳特殊的身份,不但能隨時隨地的保護譚驥炎,也能保護自己和孩子,讓譚驥炎完全做到沒有後顧之憂,再加上童瞳這些年在行動組建立的功勳,童嘯的付出,譚驥炎的日後的作爲,所以纔有了今日的妥協。
“所以我的任務是要保護你的安全?”童瞳有些的明白了,看到譚驥炎點了點頭,忽然笑了起來,一掃心頭的陰霾,“我知道了,你放心,誰要傷了你就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譚驥炎嘴角的笑容微微的扭曲了一下,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與其讓童瞳陷入低落的負面情緒,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是,所以等以後,我想給你安排一個秘書的工作,可以和我一起進出工作。”譚驥炎深邃的黑眸快速的轉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的開口,“即使是隨扈,也有很多場合不方便出席,不過是秘書就不同了,不論是公事還是私事,你都可以跟在我身邊……保護我。”
“我知道了。”童瞳沒有任何異議的答應下來,絲毫不曾察覺到自己直接被譚驥炎給拐走了,而對於隨扈的工作,童瞳也是有經驗的,她絕對能成爲最好的隨扈。
當然,若干年之後,童瞳有一天恍然大悟,她的工作不是市長秘書,因爲真正的工作都有于靖他們處理,童瞳說的好聽一點倒是生活秘書,負責譚驥炎的三餐,督促他休息,偶然中午還在休息時裡陪睡一個小時,偶然還會因爲擦槍走火陪着滾牀單。
當然,她也不是隨扈,譚驥炎雖然也遇到過一些危險,不過不需要童瞳動手,自然有李成和其他保鏢代理了,而她幾乎適合譚驥炎二十四小時黏在了一起,讓童瞳都驚歎,譚驥炎竟然一點都不感覺到煩,而且還數十年如一日。
當然,童瞳也將屬於她的辦公室給改造成了一個設計室,極好的隔音效果之下,她在照顧譚驥炎的同時,也繼續從事這玉石的雕刻和設計,偶然也會去國安部串門,會接一下其他人不方便出席場合的任務,畢竟有了市長夫人這個頭銜,很是時候童瞳都能正大光明的出任務,而譚驥炎也是偶然客串一下支援的搭檔,給出任務的童瞳打掩護。
十一併不清楚譚驥炎和童瞳說了什麼,不過看到童瞳的一掃陰霾,反而顯得鬥志昂揚,眼睛裡都滿是耀眼的光芒,十一就知道譚驥炎果真是最瞭解童瞳的人,甚至比起童瞳自己都要了解她。
菜送了上來,口味極好,或許也是因爲所有人的心情都非常好,所以大家吃的格外的盡興,而最高興的莫過於譚景御,直接吆喝着衆人去打麻將,而正所謂情場得意,賭場失意,譚景御一向自負,這一次卻輸的極其慘烈。
怡然園的公寓雖然不大,但是客廳很大,所以即使人多也不會顯得擁擠,童瞳完全不知道譚驥炎竟然會打麻將,畢竟無法將西裝革履,冷沉着俊臉的譚驥炎和麻將桌上那些賭徒聯繫在一起。
可是當譚驥炎脫了西裝,捲起了襯衫袖子,也解開了幾粒釦子,動作熟練的抓牌時,童瞳足足愣了一分多鐘纔回過神來,譚驥炎不但會,而且看起來也深諳此道。
而另一個讓童瞳吃驚的就是顧凜墨,這個總是面無表情,看起來心灰意冷的黑道教父,卻也和譚驥炎一樣,打起麻將來很是熟練。
“要打嗎?”譚驥炎側目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童瞳,桌子下的一隻手一直都握着童瞳的手。
“不打,沒意思。”童瞳會打麻將,不過對這個倒沒有什麼興趣。
“小丫頭,這可是中國的國粹,怎麼會沒意思呢?是不是怕輸?”譚景御今晚上輸的離開,錢包都癟了,對於譚驥炎那好手氣,譚景御壞心眼的笑着,手氣這東西,有時候只要換個人,或者換個位置,說不定就沒有了,二哥沒了手氣,說不定就輪到自己通殺三家。
童瞳不滿的對着譚景御一瞪眼,然後接手了譚驥炎的牌,繼續打了起來,而這一輪譚景御自摸糊了,俊臉上滿是得意洋洋的笑,還特挑釁的對着童瞳眨眨眼。
繼續下一局,童瞳已經剋制住了不再洗麻將的時候動手,可是記牌什麼的,這在當初訓練的時候已經成了本能,其實不管是麻將撲克,還是橋牌什麼的,但凡賭的,童瞳和十一都精通,國安部那麼多年的培訓,不僅僅是訓練她們的身手,也包括各方面的能力,所以正因爲如此,特別行動組的每一個成員都顯得極其的珍貴。
譚景御上一牌贏得錢刷刷的又輸了,而童瞳的牌是越大越順,直到她精準直接推算出譚景御要什麼牌,胡什麼牌之後,終於童瞳被趕下了桌,打麻將打成這樣就沒有意思了。
鬧到了十點半,第二天是星期五,大家都還要上班工作,而且譚辰和譚亦睡覺也遲了,所以譚驥炎直接帶着童瞳和兩個孩子先告退了,關曜原本要留下來收拾一下客廳,不過也被趕走了。
“小放放,書房只有沙發,你看我身高體長的睡着肯定不舒服。”客廳裡,譚景御繼續糾纏這沐放。
“你可以睡地板。”將麻將收好,桌椅還位,沐放挑眉一笑的說出答案。
“睡地板容易受寒生病。”繼續磨嘰着。
“你可以回去京都會所,或者去譚驥炎,當然,出了公寓左拐就有賓館。”以前也不是沒有同牀共枕過,不過那個時候,兩人之間沒什麼,當然現在也是沒什麼,不過沐放看了一眼譚景御,決定還是分開睡比較合適。
“小放放,客房的門鎖太簡單,開起來沒有挑戰性。”還沒有能難倒譚景御的門鎖,所以即使他現在被趕去書房,半夜也絕對會開鎖然後溜進房間。
“不怕死你就試試看!”冷哼一聲,對於譚景御的無奈,沐放早就見識到了。
站在公寓門口,聽着客廳裡兩人的對話,十一笑了笑,然後一擡頭,就正好對上顧凜墨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專注而複雜,讓十一驚了一下,“慢走。”
“明天準時上班。”顧凜墨收回視線,看了一眼十一,黑色的身影轉而離開走向電梯,爲什麼突然就有些放不下,顧凜墨是真的不清楚,明明知道這樣不對,可是理智和情感卻在拉鋸戰一般,讓顧凜墨總是忍不住的去留心注意十一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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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十一第一次有種想要逃避的念頭,可是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已經八點二十了,終究還是出門去顧氏上班。
“白小姐是嗎?總裁已經交待下來了,直接乘右邊的電梯到頂樓就可以了。”原本十一還在想要怎麼開口,前臺小姐卻已經熱情的走了過來給十一介紹着。
頂樓是總裁辦公室,難道自己這個大學畢業的實習生不是從基層做起,應該不會的,顧凜墨公私一貫分明,即使看譚驥炎和小七的情面,即使工作好一點,也不至於太過於特殊。
顧凜墨雖然是顧氏的總裁,可是真的算是一個掛名的總裁,每一年的董事會會出席之外,顧凜墨完全將顧氏的生意交給霍允行來打理,所以當早上看到顧凜墨出現在公司,甚至還進了辦公室,準備工作,霍允行難得幼稚的將目光看向窗戶外,沒有下雨啊,而之後接到前臺小姐的電話,霍允行纔算明白過來,敢情過來上班是爲了其他人。
這一層是整個顧氏最爲重要的機密核心所在,顧凜墨的辦公室,霍允行的辦公室都在這個樓層,而他們最得力的下屬也都在這個樓層工作,十一的過來讓所有人驚了一下,霍允行看到十一之後,就想起來了上一次在公安局的見面。
“子瑤你暫時就從總裁秘書開始做起,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完全可以過來問我,這是你的辦公桌。”霍允行動作是極快的,十一的檔案一上來,立刻就快速的拆開看了,太過於簡單的身份,這讓霍允行不由的好奇起來,爲什麼凜墨會這麼在意這個應該才見了不到幾面的女孩呢?
“我會的。”對於一個實習生突然成爲了總裁秘書,十一也只能笑着接下這份工作,畢竟也只有一年的時間,等自己的身手恢復之後,十一終究是要回到行動組的,所以也沒有和顧凜墨爭論什麼。
“這些文件有的是急需要處理的,你就先整理,有些可以放放的就不用那麼急,第一天上班,我帶你去熟悉一下公司。”霍允行丟下辦公桌上那堆積的需要處理的文件,依舊賴在了十一面前,十一真的沒有什麼太過於特殊的地方,很是溫柔的一個人,看起來很安靜,偶然會露出讓人感覺到舒服的淺笑,可是霍允行盯着十一看了半天,也不明白顧凜墨突然反常的原因所在。
十一剛要回答,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內線一號,正是正對着十一辦公桌顧凜墨辦公室裡的電話。
“送一杯咖啡進來。”比起平日裡說話,電話裡顧凜墨的聲音略帶着低沉,依舊是簡短,說完之後,便直接掛了電話。
“總裁需要咖啡,要不中午吃飯的時候吧。”以前十一也來過顧氏一兩趟,跟着顧凜墨過來的,不過只是來過,沒有熟悉整幢大廈,而既然要留在這裡一年,十一自然需要事先熟悉地形,這也幾乎成了職業病。
“行,中午我再約你。”霍允行身爲總經理,可是人倒顯得很儒雅隨和,笑着點了點頭,餘光掠過顧凜墨的辦公室,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下巴笑了起來,自己怎麼感覺凜墨這是故意的,難道是因爲自己和白子瑤說話時間太長了,所以纔會用泡咖啡這樣的藉口將人給喊走?
雖然說顧凜墨一直在幕後,很多事情都直接交給霍允行全權處理,可是有些決策性的事情還需要顧凜墨來決定,而工作太過於忙碌之下,霍允行忙不過來時,一些工作也是顧凜墨處理的,如今,顧凜墨既然坐鎮辦公室,霍允行立刻不客氣的將一個總裁該需要處理的文件都直接送了過去。
十一泡咖啡的技術一般,她和童瞳不同,不擅長廚藝,所以泡咖啡這些和吃喝有關的事情,雖然也能上手,不過都只能算是中等水平。
“總裁,你需要的咖啡。”十一以前出任務時,曾經用秘書的身份掩飾過,所以對這份工作倒也熟悉,將手裡的熱咖啡放到了顧凜墨的辦公桌,表情很平和,看起來如同一個最爲盡職的秘書,可是十一如此的平靜,卻反而讓顧凜墨有些的煩躁,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煩躁什麼。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十一例行公事的開口,可是剛要轉身,顧凜墨卻忽然將一份文件遞了過來。
“看一下這份招標計劃書有沒有什麼缺漏的地方。”顧凜墨同樣是公事公辦的開口,將文件遞給了十一,看着她似乎要出去工作,再次的開口,“這是公司機密,就在這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