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她來了

陰十七道:“換了男裝確實能省去不少麻煩,也能省了可能會對我不利的謠言,可我就是想試試。”

試試看她這般招搖了,他還能怎麼擺平?

試試什麼,紅玉也不敢再問。

畢竟自家小姐把話說得點到即止,顯然是不會再說下去。

她雖不算很聰明的人,但這點機敏還是有的。

李媽媽差譴龜公到外邊去瞧瞧女客來的是什麼車輛後,一得知是陰家族徽時,她直直愣得老半晌沒反應過來。

龜公在李媽媽眼前用手扇了好幾下,方將李媽媽的魂兒給扇回來。

李媽媽一回神,就哎喲一聲大叫起來,叫到一半又趕緊自已捂緊了自已的大嘴巴,接着在龜公還沒弄清楚狀況反應過來時,她已然風似一般親自跑了一趕門外。

再回來時,她臉色是又驚又慌,還有幾分興奮!

龜公看得是一臉莫名,一前便問:

“媽媽,這是怎麼了?陰家雖是京……”

“噓!”李媽媽一聽龜公說陰家二字,趕緊就打斷了龜公接下去的話:“你不要命了!也不想想那位陰小……那一位是什麼身份!她自打失蹤到回京,這五年其中發生了多少事情,她一回京,這還不到一日便出了人命!那一位是你我能置虞的?趕緊給我把嘴巴閉牢了!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龜公是月華居里的打手,也是李媽媽納爲心腹的左右手,心知李媽媽說這番話是真爲他好,當下被嚇得猛吞了一口口水。

李媽媽橫一眼後知後覺知道怕了的龜公,哼聲道:

“倘若你一人死倒也罷了,就怕到時候連我這一輩子的心血,這間月華居都得在一夜之間在京城裡永遠消失!”

龜公縮了縮腦袋,只覺得脖子涼絲絲地透心寒。

先前被李媽媽打發到樓上司展顏那間廂房裡通傳示下的小丫寰一下樓,就被李媽媽與龜公兩人圍了個密不透風,三五步拉到樓下廳側角落說話。

李媽媽問:“怎麼樣?司五爺怎麼說?”

小丫寰道:“司五爺沒開口,是花大爺發的話,說茉煙今兒個哪個廂房也不會去,讓點名的客人哪兒來回哪兒去!”

就知道會這樣!

李媽媽心有所料,聽到這話倒是沒多大意外,只是聽後心更亂了。

一邊是司家與花家,一邊是陰家,都是京城裡八大世家裡的世家,她一個小小月華居老闆娘可是誰也不敢得罪的!

該怎麼辦?

李媽媽急得團團轉,最後決定親自上樓到司展顏與花宵所在的廂房裡走一趟。

陰家那一位是明知道茉煙廂房裡侍候的是司家五爺,可司家五爺與花家大爺可還不知道點名要茉煙侍候的客人是陰家小姐啊,她得去隱晦地說一說,再看情況定論。

花宵聽到敲門聲,鬆喜很快去應了門,回來稟說是月華居的老闆娘李媽媽親自來了。

“剛纔小丫寰來傳話請示,這會李媽媽還親自來了,看來那位點名要茉煙的客人一定是個人物,至少不會比我們司花兩家差。”花宵一聽奇了,說完看向事件女主角的茉煙:“我倒是不知道茉煙姑娘什麼時候竟還有這麼一位恩客。”

茉煙剛彈完琴,小曲兒也剛唱完,正接過身邊貼身侍候她的小丫寰遞過來的茶水潤潤喉,一聽花宵這意有所指的話,她臉色微變,起身向司展顏與花宵一禮道:

“茉煙也是惶恐,要說恩客,除了五爺與大爺,茉煙實在想不起來還有誰會這般照顧茉煙,茉煙給兩位爺招來麻煩,茉煙先給兩位爺賠罪了!”

花宵揮手道:“行了,你坐回去吧,左右也不關你的事兒,畢竟開門做生意的哪有不接客人的道理?這也不怪你。”

說話間,李媽媽已然被鬆喜引了進來,聽將將聽到花宵對茉煙說的最後一句“這也不怪你”的話。

只要不怪茉煙,那就不會怪到月華居頭上來,李媽媽一想心裡便又鬆了一分,給司展顏、花宵曲膝行禮後,笑着道:

“司五爺!花大爺!這原本不該再來打擾兩位爺,那對面廂房那一位……”

司展顏自始至終連眼皮子都沒怎麼動,只一味地喝着小酒,偶爾再夾上一兩筷小菜下酒,並無說話的興致。

花宵只好繼續認命地接話:“李媽媽有話便說,不必這般吞吞吐吐,何況李媽媽特意親自上樓來一趟不就是爲了告訴我們那一位是誰麼?”

即是花宵這般說得直白,李媽媽也不再藏着掖着,也不敢直言是陰家小姐,只微微提了提:

“那一位我瞧着眼生,從未來過月華居,便打發人去瞧了瞧來的車馬,來的是輛大車,兩位爺也知道這京城裡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車馬上定然是有族徽標誌的……”

“說重點!”花宵聽得李媽媽說了老長一段話,臉上已十分不耐。

李媽媽被花宵這麼一聲輕斥,如同彈簧般反彈,立刻脫口而道:

“是陰家的車馬!”

咔嗒!

咔嗒!!

接連兩聲霍然起身,而讓桌椅因着突然用力過猛而碰撞出來的響聲,嚇得除卻司展顏、花宵兩人外的所有人皆心上一大猛跳。

司展顏最先站起,那頭一個聲響便是他製造出來的,花宵隨後也是這般。

李媽媽見狀,心下一涼,只覺得這大禍要臨頭了!

她方在此刻纔想起來,司家與陰家素來是死對頭!

她現在恨不得自已沒那麼多嘴,腦子裡也是空白一片,瞬間絲毫想不出任何補救的法子。

茉煙侍候司展顏有一些時候了,司展顏向來不與她多說半句話,都是由司展顏身邊的小廝山峰傳的話,她愛慕着他,卻也怕極了他。

每每看着司展顏那張俊美如儔,卻冷漠得宛若千年寒潭時,她便不敢上前半步!

在她所見所聽所聞的印象中,司家五爺素來是個冷靜沉穩不多話的世家子弟。

在月華居每每點名讓她來彈琴唱曲侍候,她看到的司五爺也是如聞言一般無二。

可這會兒是怎麼回事?

區區陰家車馬居然就能讓這位爺這般失態,這是爲何?

司展顏走出客座,幾大步來到李媽媽跟前,清冷的聲音如流動的溪水,緩緩之下又暗含了洶涌澎湃:

“你說……陰家的車馬?”

李媽媽已被嚇得滿臉灰白,聽着司展顏的問話,她努力地把僵硬的脖子往下彎了彎,點了點頭怯怯應了聲:

“是……”

司展顏又問:“來的是女客?”

李媽媽剎那間擡眼,滿眼詫異地瞧着司展顏。

司展顏沒得到李媽媽的應話,可李媽媽的反應已然告訴他,他猜對了!

是她來了!

她居然又這般與他近在咫尺!

花宵見司展顏沉默下來,看着司展顏原本滿容的冷色已盡數瓦解,換之浮上是滿臉的掙扎與動情,他逐安排起事兒來:

“媽媽趕緊把茉煙姑娘帶去侍候那一位!記住,你在這邊廂房說的話,可半點不準往外透露,更不能傳到那一位耳裡一星半點,知道麼?”

李媽媽哪敢不應,慌忙一連疊聲應下。

李媽媽與茉煙主僕退出廂房後,司展顏對花宵道:

“你去處理一下,她今日到這月華居來的消息絕對不能傳出去,事關她清譽,務必要萬分穩妥!”

花宵點頭應下:“知道了,這十七也真是的,一個姑娘家怎麼到這青樓來了?來就來了吧,居然連身男裝也不換一換,難道是以前穿得太多,現今不喜歡穿了?”

“我經常到這月華居來,滿京城約莫沒幾個人不知道,她大概多少能猜出點什麼來。”司展顏說着苦笑一聲,“我倒是從未見過她這一面,明知不可爲,卻偏偏爲之。”

而這般做,她僅僅是爲了試探他。

她知道他在暗處護着她,卻不見她,所以才故意這般做。

“十七是想……試探你?”花宵訝道,是越想越有可能:“可你雖然經常來,也不是日日都有來,要是恰恰你今日就沒來月華居呢?”

“所以試探我是大概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她篤定此行要試探的有另外的人。”司展顏道,見花宵一臉沒明白過來,他方接下說:“你不是說她夜探過林掌櫃家兩回麼?她應該是在林掌櫃家找到了什麼東西,而這樣東西對馬前卒的那隻馬極爲重要,我想着應當就是關於血案的物證了,她這般大搖大擺地來月華居,連車馬也不掩一掩,是想試探一番那隻馬知不知道她已拿到了東西,倘若那隻馬知道了,那這樣東西到底是什麼,那隻馬又是否曉得?倘若曉得,那她親來月華居,又是這般沒遮沒掩,那隻馬定然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花宵聽着理了好一會兒司展顏說的話,轉了幾轉,想到最後,他的嘴巴是越張越大:

“十七是想逼急了兔子咬人?”

“她此舉,是試我,試那隻馬,也是逼迫那隻馬。”司展顏頓了頓,沉吟道:“大概她覺得那樣東西份量不足,是想另闢蹊徑,而這蹊徑……”

“怎麼樣?”花宵急問,連脖子都往司展顏那伸個老長。

司展顏走幾步,回客座裡坐下,拿起酒杯端了端,沒喝又放下,對也已坐回客座裡的花宵道:

“她是想對林家下手了!”

“什麼?”花宵只覺得是不是自已幻聽了?

“她要對林家下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司展顏神色冷肅,認真地吩咐花宵道:“你去處理好李媽媽這一邊,務必不能讓她到月華居來的消息傳出去,再讓人悄悄把這消息傳到林士炎耳裡去。”

花宵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點到一半察覺不對:

“你就不怕林士炎知道後會傳出對十七不利的言語來?”

“不會!”司展顏篤定道,“林士炎出身林家這個老牌大族,自小接受的培養讓他不至於太蠢,把她到月華居這件事兒傳出去前,他得先惦上幾分,到最後,他只會抿緊嘴巴,半字不出。”

要逼急兔子前,總得先招惹下兔子。

兔子愛吃蘿蔔,餓極了的兔子更不會眼睜睜地瞧着蘿蔔暴露於衆人之下。

“那林家族長?”花宵明白過來,逐問起林士炎的父親。

一旦林士炎知道,他父親難保會不知道。

林士炎父親知道了,那又會是哪一種光景?

花宵有點兒不確定,所以他得先問問司展顏。

司展顏也想過這個問題,對於林家族長這個人他不是很瞭解,但他父親瞭解。

他曾聽他父親說過,林家族長這個人重利,跟樓家家主的重利程度不遑多讓。

只這麼一句,他便頗爲了解林家族長的爲人處事了。

但林家族長並不比林士炎聰明,林士炎本就不算是個明白人,這個林家族長更是個糊塗的,要不然也不會蠢到自個把胳膊腿兒遞到陰家嘴裡。

陰家在過去五年裡,雖是以和爲貴,多半能讓則讓,實力卻是數百年實打實的穩紮,豈是好惹的?

何況陰家女已安然歸來,但凡是明眼人,誰也不會蠢到在這個情況未明朗的時候,巴巴湊上前去當那個試金石。

樓家家主重利,卻還算是個明白人,更是眼明耳聰,既不會不管不顧地撲上去,更不會無端挑起與陰家的戰端。

即便挑起了,那也得做得水過無痕,雖然最後樓家家主也沒做到,卻至少讓所有人都只是察覺到,並不能抓住他樓家的尾巴。

林家卻是不同。

那尾巴不僅直接露出來,且還讓她逮了個正着。

人證雖讓他們給毀了,可還有物證。

即便物證也毀了,即是他們不走正常路在先,那陰家又有何不可以非常道反擊?

司展顏搖頭:“不能讓林家族長知道,糊塗人急了,難免會做出不可收拾的糊塗事來。”

花宵覺得懸:“可林士炎知道了,他會瞞着他父親?”

司展顏道:“他不會說的。”

知子莫若父,知父又何嘗不是莫若子?

林士炎在認清自已父親這一點上還是挺明白的。

就是他沒能想通,當初林士炎是怎麼被豬油糊了眼的?

花宵一聽便道:“還不是爲了能讓林家擠進八大世家!他也不想想,這八大世家是那麼容易擠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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