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墨修由翼家軍護送抵達京城,舉國歡騰,全城的百姓都來城門口迎接帝君,武百官們紛紛官袍加身,一路恭迎帝君回朝。
墨修一身黑金繡龍錦袍,墨發半綰,神情冷漠,那般的尊華誰也無法代替,擂鼓聲響,他一步一步走向高座,百里清幽與容澈跟在他左右,首與武首,亦是讓人不敢直視。
離開了數月的朝堂,似乎沒什麼變化,即使墨修忘了所有人,也不會忘記自己所處的位置。
落座,所有朝臣跪地高呼:“恭迎帝君回朝……”
聲音遠遠地傳出去,似乎繞了整個帝宮一大圈。
“平身。”墨修沉聲道。
站定,衆位朝臣們臉色平靜,心思各異。
孟諸準備好一切東西,在墨修身邊候着。
“孤不在的這段時間,可發生了什麼事?”墨修翻看着摺子,一邊問道。
顏老王爺站出來,道:“回帝君,這段時間朝無大事,倒是有不少朝臣拉幫結派,意欲反對朝政,唆使百姓生事,老臣已經將他們全部緝拿,請帝君定奪。”
“帶來。”墨修冷冷道。
衆人沒想到墨修一回來,顏老王爺把這件事捅了出來,一時間臉色都有些倉皇,要知道,顏老王爺下旨拿下的只是一部分人,趁着墨修不在,生事的人大有人在,墨修要是下定決定追究,那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些罪的。
十幾名臣子被押了來,因爲畢竟是朝臣,不管犯了天大的罪,最後還是要墨修定奪,所以他們身都還穿着官府,也沒有拷。
“臣等參見帝君。”那些朝臣們顫顫巍巍地跪下,他們在牢等了那麼多天,到底還是等到了墨修來,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們的死期到了?
“所犯何事?”
“回帝君,吏部尚關大人與大理寺少卿合謀,翻閱案宗,重審舊案,放走無數死囚犯,其還包括關大人的侄子。”
“周太史唆使城百姓,聯名,反抗帝權,字字誅心,罪無可恕。”
“卿大人帶領衆臣,跪在宣政殿外,逼迫太后說出帝君的下落。”
“李侍與一干臣子全力爲莊太師求情,以死相逼,讓老臣收回帝君詔令,並私自把莊太師等人接回京城……”
顏老王爺詳細地說明他們所犯的每一宗罪,無一不是在反抗墨修的統治,他們不滿墨修的強權,想趁着墨修不在收攏自己的勢力,尤其是在接到墨修受傷的消息之後,更加有恃無恐。
顏老王爺越說越激動,墨修始終面無表情。
最後,顏老王爺朝地一跪,重重一磕頭,“老臣懇請帝君,重罰罪臣,以儆效尤。”
他身後的人也齊齊跪下,跟着高呼:“懇請帝君,重罰罪臣,以儆效尤……”
“顏老王爺請起。”墨修道,“孟諸,賜座。”
語出,全場皆是一驚,歷來能在朝堂坐着的,也只有墨修,可是今日墨修卻給顏老王爺賜了座位,這不是想重用他是什麼?
顏老王爺被孟諸扶起,孟諸小聲道:“老王爺辛苦了。”
顏老王爺朝孟諸看了一眼,孟諸垂眸,又退到墨修身邊去。
大殿沉寂無聲,跪着的人渾身發抖,似乎能預料到他們的下場,站的人悶不吭聲,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
一時間,氣氛有些冷凝。
修長的手指轉動着手的玉扳指,墨修那般冰冷銳利的目光在他們身掃了一眼,薄脣輕啓,只聽他面無表情道:“處死。”
跪在地的人抖得更加厲害,不管不顧地朝墨修猛磕頭。
“帝君饒命啊……臣也是一時糊塗……”
“求帝君開恩啊,臣對天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帝君饒命啊……”
“臣知錯了,帝君開恩啊……”
衝進大殿的,不是禁衛軍,而是翼家軍,那般黑金色的鎧甲,冰冷與銳氣,晃瞎了人們的雙眼,那些官武將們都有些不寒而慄,墨修這是打算重用翼家軍了嗎?
翼家軍們把那些罪臣們拖走,走遠了,似乎還能聽見他們哭喊求饒的聲音。
衆人噤若寒蟬。
他們總覺得,墨修似乎與以前不太一樣了,似乎……更加殘忍了。
顏老王爺冷哼一聲,這些人活該,當初那樣咄咄逼人,狐假虎威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有今天?
墨修忽然起身,修長的身影無形給人威壓,只聽他道:“剩下的,顏老王爺擬一份名單,孤再行處置。”
說完,他走了。
是孟諸也有些懵。
顏老王爺站起身,“帝君……”
墨修似乎沒聽到一樣,離開了朝堂,百里清幽與容澈都跟了去。
還是孟諸經事,高聲道:“帝君舟車勞頓,需要休息,諸位退朝吧。”
衆臣們都懷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離開了帝宮。
顏老王爺忙追前面的孟諸,道:“孟總管,帝君他……”
孟諸朝他搖搖頭,“帝君無事,倒是朝的事,還需要顏老王爺多多費心。”
“這是自然,只是帝君……我聽說之前帝君受了傷,現在……”
“傷完全好了,我們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帝君只是有些累了。”
顏老王爺總算是放下心,“那好,那好。”
孟諸看着這位爲天聖操勞一生的老臣,嘆了口氣,道:“老王爺,這些事我也只與你說,帝君的傷雖然好了,卻是忘了所有人。”
顏老王爺睜大眼睛,“怎麼會這樣?”
“帝君能活着,已經是天的眷顧了,老奴與您說這些,只希望這段時間你能多擔待一下,帝君對這些事還需要慢慢適應。”
“不是……帝君的傷不是好了嗎?怎麼還會忘記了以前的事?丞相不是懂醫嗎?”
“一言難盡,總之,帝君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老奴怕若是有心人知道了,會對帝君不利。”
孟諸肯把事情告訴他,那是信任他,顏老王爺正氣凜然道:“那是自然,我一定會守口如瓶,幫着帝君守衛天聖的江山。”
“謝過老王爺了。”孟諸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