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皎月下,白月灣樓閣陽臺上,兩個人就這樣尷尬的對立。
“既然你都調查過我了,那我也就乾脆對姑娘坦誠相待,”他承認說,“是,沒錯――我有太太!”
她冷眼望他。
“多年以前,可能是因爲某種變故,我受傷昏迷了,醒來之後就誰也不認得了,失憶了,後來有一天來了一個女孩找到我,說我是他的哥哥,其實我不相信,後來去驗了DNA,發現她確實是我的親生妹妹。”
她突然很想聽下去,忍不住問道:“後來呢?”
“那個女孩就是魏清吟――清禪集團上一屆的董事長。找到我之後,她就把清禪交給了我,經過三年的努力……我終於把清禪,發展成了現在的模樣。”他接着說,“失憶的這些年來,我一直想方設法地希望從身邊的人那裡找回一些從前的回憶,可是在美國……沒有人肯跟我說從前的隻言片語。”
“所以?”
“一次偶然的機會,在美國,我遇到了我的一個故人,”他說,“他告訴了我我失憶之前的身份、和發生的一些事情,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的婚姻狀況是已婚。所以我這次回來……”
她屏住呼吸,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他的――
“就是要和她解除婚姻關係的!”
“什麼?!你要和她離婚?爲什麼?!”
“因爲我失憶了,我不記得她的一切了,不能再愛她了,離婚,也是對她的負責。”
聽到這兒,她恨不得掐死他:“你一走這麼多年,知不知道她找你找的究竟有多苦?!輕輕鬆鬆的一句‘不再愛了’,就能結束一切嗎?多年的相思之苦,你有能力償還嗎?!一句所謂的‘也是在對她負責’,就要毫無理由地休了她,姓魏的,你是不是人!”
“小柔,你別激動!”他忙解釋說,“我知道,我可能是惹你想起了你失蹤多年的先生,對不起!我……”
“你別說了!”她異常激動,“我不想聽!”
“小柔……”
“你別叫我小柔!”她吼道,“你不配!”
“我……”他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麼?”她一挑眉,一步步地走近他,咄咄逼人,“和她離了之後,你準備追我嗎?可是你真的捨得離嗎?你知道她是一個怎樣的人嗎?你瞭解她嗎?你知道她叫什麼,是幹什麼的嗎?你知道她長得怎麼樣,身材怎麼樣嗎?你能確保她沒有我優秀嗎?你能確保和她見過面之後你不會喜歡她嗎?你能確保你和她真的離了之後……不會後悔嗎?”
“誒,”被逼到角落裡的他突然想起什麼,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她?”
“猜的!”她吼道。
看到她這般模樣,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他認真地回答她說:“聽我說,回來之後,我確實還沒來得及見過她,而且聽說她是一個演員,年輕貌美還聰明伶俐,這我都知道。可是無論如何,我先見到你了……就不會再喜歡上別的人了。”
她只覺心中五味雜陳,欲哭無淚,望着天狠狠地呼出一口氣:“如果哪天你恢復記憶了呢?”
他一愣,隨後說道:“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現在所做的,只是在遵從我的心,不管你相不相信,自從看到你第一眼起,我的心彷彿就一直在告訴我說……我不能不愛你。”
“你愛我?”她苦笑不得,“你瞭解我嗎你就愛我?”
“我可以試着去了解你!”
“不用了,謝謝啊!”她百般無奈,“你還是試着去了解了解那個即將被你離婚的可憐的太太吧!”
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冷靜下來,她問。
“萬億柔。”
“你之前的名字呢?”
“陳英拓。”
“你不覺得這兩個名字……”她笑中帶淚,“很般配嗎?”
他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可我現在是魏清禪,不是陳英拓!”
“可你終究還是她的陳英拓!”她吼道。
沉默半晌,她發覺自己不能再往下說下去了,再說下去,恐怕就會露餡了!
她瀟灑地轉身就走,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翟小柔!!!”留下他在身後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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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柔!億柔!”縷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怎麼樣了?”
“噓,噓――”億柔忙示意她住嘴,“叫我小柔!”
“哦哦知道了!”縷煙突然想起來,“我就是來告訴你:噴泉那兒的大熒幕上,現在正在播放《青鸞飛》呢!還就是有你的那幾集!”
“什麼?!”她氣得焦頭爛額,“哎呀,怎麼會這樣啊!”
“你彆着急!”縷煙說,“你現在趕緊去拖住陳英拓,我來想辦法去把那玩意關了!”
“哦不!還是你去拖住他,我去想辦法關掉大熒幕!”
“爲什麼啊?”她不解。
“哎呀哪來那麼多爲什麼,你快去!”她催促道。
……
“魏董!”縷煙找到魏清禪,急忙叫住他。
清禪轉過身:“請問你是……”
“那什麼,我叫易縷煙,是小柔的朋友!”
“哦,原來是翟總的朋友,”他忙熱情地伸出手,“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
“易小姐既然是翟總的朋友,那麼很瞭解她了?”“呃……差不多吧。”
清禪看了眼四周,發現沒有閒雜人等,他恭敬地伸手道:“易小姐請――”
……
“小哥?”億柔看到個穿得像管事的呆萌少年,她殷勤地招手道,“過來過來!”
“小,小姐有事兒嗎?”看她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他不安的問道。
“哎呀你別怕嘛!姐姐沒有惡意的!”她討好地笑道,“姐姐就是想知道,那個東西(指了指遠方的銀幕)――可不可以關一下呀?”
“這個不可以的!嗯……”他想了想,說,“要關的話,得問一下魏董的意思。”
不是吧?!這麼小的事兒,也得經過魏董?她不甘心地問道:“那,可不可以調一下臺呢?”
“這個……”他倔強地說,“也得看魏董的意思!”
“哎呀我說,你這孩子咋這麼氣人呢!”她生氣了,“芝麻大的事兒也得勞煩你們魏董?那你們魏董還不得累死啊!給!姐姐給你小費,拿着買糖吃去!”
她豪爽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鈔票遞給他。
沒想到他居然說:“哎呀!你賄賂我!這個事態很嚴重啊!這下,我必須要找魏董了……”
“姐姐錯了呀~~~”她急忙抱大腿,服軟道,“咱不關了,也不換臺了行嗎?”
其實,這小子就是單純地仰慕魏董而已,可人家是堂堂清禪集團董事長啊!而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服務生,總沒有機會能好好地接觸到他。。。
“喂,縷煙?”
噴泉旁,億柔望着大熒幕,生無可戀地說道,“你再堅持一下,虞裳……就快跳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