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淮口射戟

鐵蹄如雷鳴,整個大地都在震動。

呂布勒住赤兔馬的馬繩,遠遠地看到了這一幕,便立即示意大軍暫時停止前進。

戰場上所有人都聽到了這轟鳴的馬蹄聲,塵土飛揚,馬鳴嘶吼。

這邊的動靜將那處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紀靈後方軍隊還處於一片混亂,漫天大火,此時給了他一些時間立即收攏步卒。

夏侯惇臉色微變,手中的長刀倒豎在身後,心中雖然暗暗叫苦,沒想到此時蹦出個殺神。但手上卻不慢,立即翻身上馬,指揮士卒集結戰陣,開始了防禦姿態。

凌厲的風還在呼呼吹拂,遠處河畔的火勢已經越來越大,程昱領着剩餘的七百殘兵撤退到了淮水西側的山巒下,慢慢地靠近過來,與夏侯惇匯合。

此時三足鼎立,紀靈的位置處於淮河東面,是下游方向。程昱從上游方向而來,夏侯惇立於正對着渡口的官道口,離渡口約二三裡地,呂布則同樣是率軍從官道過來,三方形成了一個對峙的局面。

程昱騎上馬匹,悄悄地來到夏侯惇身邊,一邊密切關注着遠處呂布軍的動向,一邊低聲說道:“看來我們低估了呂布,子孝應當是沒有截住呂布,讓他跑到下邳來了。”

夏侯惇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看看再說。”

程昱舉目張望,就看到遠處呂布大軍停在二里外,並沒有靠近過來。

“他們似乎只有兩千左右騎兵。”

夏侯惇說道。

程昱點點頭:“想來是呂布主力未在此,我們還有迴旋的餘地。”

“那我們現在該如何計較?”

“先採取結陣姿態,慢慢退到那處山林下,我已經令人在那處砍伐樹木,挖建壕溝,一旦情況不對,則立即越過壕溝爬上山,在山下點火。”

“知道了。”

夏侯惇點點頭,還好程昱反應快,找到了退路,不然的話,前後夾擊,他們恐怕要死在這裡。

程昱在剛剛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西坡山下讓七百將士挖壕溝。

說是壕溝,其實就是隔火帶。到時候一旦情況不對,他們就撤退到坡下,點燃大火。有大火幫忙阻隔,他們就可以爬到坡上,從西坡後方逃走。

這邊呂布也注意到了那處動向,紀靈還在整軍,現在唯一可以發動攻勢的就是他,因此他當即對衛覬說道:“之前袁術的人馬和劉備的人馬大戰的時候,你勸我不要得罪劉備,現在曹操的人馬和袁術的人馬大戰了,我應該可以襄助袁術了吧。”

“不可。”

衛覬搖搖頭:“此時將軍千萬不能動。”

呂布納悶道:“爲何?我與曹操已是死敵,攻滅他的軍隊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衛覬馬上說道:“攻滅他的軍隊之後呢?那就將迎來與曹操無休止的戰爭,到那個時候,將軍哪怕得了廣陵下邳沛國,

也將一直處於和曹操的戰爭之中無法壯大。”

“什麼意思?”

呂布沒有聽明白他的話。

衛覬解釋道:“將軍想一想,我們此行的目的,是佔據淮北地區,但我們還尚未掌控這片區域,本部人馬也只有一萬人,死一個就少一個,即便臨時擴充,也難以到精銳地步,一旦樹敵太多,很快就會被消滅,所以我們必須休養生息,不能與周圍的各路諸侯引發死戰。”

“嗯。”

呂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衛覬繼續道:“我們雖然與曹操是死敵,但我們並未與他結死仇,也沒殺他親族兄弟,所以我們與他之間,還有迴旋的餘地,在利益面前,什麼事情都可以談。如果與曹操不死不休,最後便宜的,只會是孫堅和袁術。”

“爲什麼是孫堅和袁術?”

呂布這話一說出口,就爲自己的智商感到捉急,忙不迭道:“伯覦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衛覬笑道:“將軍明白就好。”

“那按照伯覦的意思,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呂布又問道。

衛覬說道:“將軍應該很清楚,我代表的是朝廷的立場。現在天下大亂,各路諸侯包括劉備在內,其實都不是朝廷願意看到的情況。但現在朝廷實力單薄,難以平定天下,因此才需要將軍這樣對朝廷忠心耿耿之臣的支持。”

“我對朝廷自然是一片忠心,日月可鑑。”

呂布拍着胸脯保證。

他這一次來淮北紮根,衛覬也跟他說過,一旦拿下淮北,就會立即請求朝廷任命他爲徐州牧,因此呂布現在對衛覬可謂言聽計從。

雖然現在徐州北部還在青州手中,但徐州南部的淮北地區,纔是富庶之地,哪怕前些年被笮融敗得差不多,可土地還在,只要好好治理,很快就能恢復實力,在這中原地區,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衛覬就說道:“將軍之心,朝廷自然一清二楚。因而纔會扶持你來淮北,同時也會責令劉備,讓他不要主動進攻你。而將軍現在要做的,就是蟄伏於此,發展實力。如果糾纏於各方勢力之間,很快就會被消滅,所以一定要小心謹慎方是上策。”

“那我應當如何?”

呂布問計。

衛覬道:“將軍此時只佔領下邳與廣陵即可,沛國必須讓出來,形成一個多方戰場,不能讓我們與曹操爭雄,別人坐山觀虎鬥。”

“只佔下邳與廣陵嗎?”

呂布喃喃自語。

衛覬點點頭:“不錯,只有這樣,南方的局勢纔會更加混亂,纔會朝着向朝廷期待的方向發展。若是河南一地,亦出現一個像袁術劉備那樣的大諸侯,乃是朝廷不願看到的事情。”

“我明白了。”

呂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表示會聽從朝廷的命令。

他現在顛沛流離,能有塊棲身之所足矣,何況尊崇於朝廷並不是一件壞事,至少道義上能過得去,名正言順,圖謀一段時間發展,才能談未來能否爭雄的可能。

衛覬看着他至少目前聽自己的話,好歹鬆了一口氣。

因爲這其實不是朝廷的意思,而是陳暮的意思。

呂布在淮北,如果一門心思跟曹操敵對,以他的本事,哪怕和袁術聯合起來,也絕非曹操孫策的對手。

一個實力不強,歷史上有陳宮都被曹操摁在地上摩擦,更何況現在沒了陳宮。

另外一個真就冢中枯骨,明明坐擁十多萬大軍,曾經是中原地區一霸,卻屢次被曹操以弱勝強,打得狼狽逃竄,可見這二人都不是什麼雄主。

如果雙方鬧得太厲害,孫策和曹操聯合起來迅速把呂布袁術剿滅,一個得淮南江東,一個得淮北,硬生生造出兩個大諸侯出來,這絕非陳暮想看見的事情。

因此他必須要讓南方諸多勢力保持平衡,既不能出現一家獨大的情況,又不能出現過於混亂的局面,讓呂布這根攪屎棍參與進來,就勢在必得。

說出來有些可悲。

雖然呂布自詡爲三國第一猛將,但縱觀他的一生,不管任何時候,都是隨波逐流,從未有過真正掌控自己命運的時候。

或是被利誘,或是被離間,或是意志消沉,最終死在白門樓上。

哪怕這其中大部分原因,都是他自身性格缺陷的原因。可不能否認的是,這是猛將的悲哀,也是猛將的宿命。

強如千古第一的項羽,不也在韓信的逼迫下垓下自刎嗎?

所以勇猛在更多的時候,僅僅只是勇猛而已。

一力降十會的前提條件,那是得在神話世界,你擁有一刀劈死一萬人的能力。

若沒有這個能力,哪怕你戰場上橫衝直撞,能殺百人,又如何比得了聰明人一計破千軍?

在瞭解自己的處境之後,呂布明白,現在是他謀生的階段,而不是樹敵的階段,因而決定不與曹操爲敵,暫時罷兵。

不過想了想,他又對衛覬說道:“袁術此時甚是狼狽,若是不救袁術軍,恐擔心袁術覆滅。”

“嗯。”

衛覬就問道:“將軍有什麼辦法否?”

“瞧我的。”

呂布一拍赤兔,如一道紅霞般飛躍而出,向着遠處奔去。

那邊戰場上驚魂未定,紀靈纔剛剛穩定軍心,見是呂布來,大喜過望。

夏侯惇則是不明白呂布一個人過來想做什麼,他呂布再強,在戰陣中殺個幾十上百人就已是極限,到時候死的一定是他,難道他想以一敵千不成?

不過既然人家大軍未動,至少說明戰爭不會立即打起來,因此夏侯惇與程昱都在此觀望,看看呂布到底想幹嘛。

就看到呂布奔馳而來,到了陣前對夏侯惇道:“夏侯惇,可敢出來?”

他與曹操糾纏那麼久,自然認識夏侯元讓。

“哼!”

夏侯惇冷哼一聲:“別人怕你呂布,我不怕,我來與你一戰。”

“元讓!”

程昱想勸阻,但夏侯惇是個急性子,根本不聽他說什麼,直接拍馬出陣。

呂布卻並沒有與他動手,哈哈大笑道:“放心,我今天不是來跟你打架的,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去就回。”

說罷在夏侯惇一臉不解之中,又騎馬飛奔往淮河東側方向,來到了坡下紀靈軍前。

“呂將軍!”

紀靈之前在東側坡下安排有伏兵,此時大敗一場,退至此地收攏殘卒準備繼續戰鬥,見到援軍已至,高興地出陣說道:“將軍與我家明公是女兒親家,今日是來相助否?”

他其實沒見過呂布,但血紅赤兔馬,加方天畫戟,頭頂束髮金冠,披百花戰袍,擐唐猊鎧甲,系獅蠻寶帶,這身打扮,也就呂布了。

呂布搖搖頭道:“我今日帶的兵馬不多,恐難以相助,不過我你隨我來,我想辦法幫你退敵便是。”

“幫我退敵?”

紀靈一頭霧水,不過呂布跟袁術是盟友,既然呂布這麼說,他就只好出陣跟着過去。

三人來到遠處官道上,三方大軍正中央,兩萬多人都在看着他們。

叫來了紀靈之後,三足鼎立。

夏侯惇與紀靈互爲仇敵,皆握緊手中武器,怒目而視。

呂布卻將方天畫戟打了個旋,直接插在地上,對二人說道:“我呂布平生不喜鬥,唯好解鬥。今日爾等大戰,既是讓我遇到,我就要化解你們的爭鬥,你們看如何?”

天下第一的呂布不喜歡打架,喜歡勸架?

怕是你勸架的方式就是把人都殺了,這樣就不會有人打架了吧。

二人在心中腹誹。

不過兩人都是當笑話在聽,夏侯惇更是嗤笑道:“化解爭鬥?你憑什麼化解我們的爭鬥?”

呂布冷冷道:“你若是不聽我的,我就立即聯合袁術,將你們攻滅在此。”

夏侯惇爲之一滯。

雖然程昱臨時想了後招,但問題是呂布多爲騎兵,兩條腿終究跑不過四條腿,到時候還是免不了一場惡戰。

“你也一樣。”

呂布看到紀靈在暗中偷笑,同樣補了一句:“你若是不想化解此次爭鬥,此事我就不管了。”

紀靈的笑臉同樣凝固。

他的軍隊遭逢大變,死傷慘重不說,士氣大跌,如果呂布離開,夏侯惇繼續猛攻,他還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二人沉默片刻,夏侯惇就說道:“你想如何化解?莫不是想讓我們與你打過一場?”

“自然不是。”

呂布指着地上插在的方天畫戟說道:“諸君觀布射此戟小支,如若中了,當各罷兵。若不中,則留決鬥,布絕不干預,可否?”

戟小支?

二人看向戟刃,所謂戟小支,就是戈戟之刃曲而下垂的部分,通俗來說,方天畫戟左右兩側都是月牙刃,月牙刃的下方戟邊,就是所謂的小支。

雖然戟刃並不大,但也得看距離多遠。要是隔個七八米在那,稍微有些箭術的都能做到,算不得什麼稀奇。

所以二人都是看着呂布,就不說話,意思很明顯。

呂布笑了笑道:“當然,我自不會只隔幾步便射,諸君請走開,若我到地方,爾等覺得尚可,便舉起手中兵器如何?”

紀靈瞅了眼夏侯惇,夏侯惇瞅了眼紀靈,紀靈便說道:“好,那就聽呂將軍之言。”

“我沒意見。”

夏侯惇勒馬往自家陣營走去。

紀靈同樣勒馬走遠些。

呂布則翻身下馬,先在旁邊一處窪地中捧了一層溼土,在小支上塗上一層厚厚的溼泥,然後以步行丈量,默默測算距離。

赤兔馬跟在他身邊,一路緩緩篤步。

過了片刻,約走近一百七八十步,呂布這纔回頭,看向遠處的夏侯惇和紀靈,二人都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古代邁出一足爲跬,邁出兩足纔是步,所以走兩步路,在古代才能算一步。

之前說過,漢代六尺爲一步,一尺爲23釐米,可見一步約爲1.38米,一百步則差不多是在140米左右,所謂百步穿楊,就是這個距離。

由於呂布身高九尺,兩米的大高個,邁出一跬的距離本就比常人要遠,因而一百七八十跬,實際距離跟常人二百跬差不多,夏侯惇和紀靈目測,應該在90-100步之間,差不了多少。

這個距離即便是神射手,也不敢說能射到這支細長的方天畫戟,更別說射到難度更大的戟面小支上。

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實際上原本夏侯惇和紀靈覺得,呂布只要走個百把跬,有五六十步距離,也就差不多了。

沒想到呂布是個實誠人,一直走到差不多百步才肯罷休,着實令人意想不到。

兩個人都是臉色肅然,嚴正以待。

如果呂布射不中小支,雙方馬上就會打起來,因此都是大氣不敢喘,目光緊緊地鎖在呂布身上,牢牢將手中的武器握緊,隨時準備開戰。

數萬人也都是目光看過來,除了火焰升騰造成的噪音以外,整個戰場上鴉雀無聲。

氣氛爲之凝固。

遠處,是漫天的火光。

沒有人撲救的情況下,渡口的火焰越來越旺盛,即便離了二三裡地,依舊能感覺到灼熱撲面而來。

天色越來越陰沉,淮南淮北本就多雨,淮水中下游以及長江中下游有時候暴雨天氣能維持數月,兩江時常氾濫,晚冬初春季節下雨,倒是常見得很。

呂布凝神靜氣,翻身坐到了赤兔馬上,取過寶雕弓,從箭囊中取一支箭來,隨手把箭頭拆掉,彎弓搭箭,幾乎是一氣呵成。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便在這個時候,幾滴雨水落在了衆人臉上,還未等人們反應過來,擡起頭仰望天空的時候,淅淅瀝瀝的小雨,就開始下落。

雨水落下的速度越來越快,頃刻間,就已經是小雨變成中雨,而且還在往更大的暴雨趨勢發展。

一時間,衆人心底一沉,所有人都做好了開戰的準備。

離了百步,還得射中小支,且還是在雨水天氣,不僅視野模糊,還會導致羽箭受雨和風的干擾,恐怕就算是古代神射手養由基來,都不一定能做到這一點吧。

然而下一秒,只聽到空氣中傳來清脆的牛筋繩繃動的聲,緊接着一箭仿若流星一般撕裂虛空,向着方天畫戟而去。

叮!

箭頭像是射中了某個金屬物件,隨着叮地一聲,然後是嗡嗡作響,方天畫戟居然倒了下去。

“射中了,射中了。”

呂布那一方部將魏越睜大了眼睛,高聲大喊。

“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呂布騎兵放聲歡呼,士氣高漲,哪怕他們只有兩千騎兵,以此時的氣勢,恐怕隨便對付任何一家,不需要聯合,都能輕易殲滅。

“哈哈哈哈。”

呂布縱馬狂奔過去,到了近前,翻身下馬,過去查看。

夏侯惇和紀靈也湊了過來。

就看到方天畫戟下襬小支處,原本塗上了泥土,此時泥土中心赫然被射出一個圓形,露出裡面銀白色的銀刃。

方天畫戟乃是天外隕鐵打造,和雙股劍青龍刀丈八蛇矛三神器是一種材料,在戰場上呂布用他與無數敵人磕碰過無數次,依舊嶄新如初,這一支箭傷不到它分毫。

更何況箭頭還被呂布拆去,方天畫戟自然不會有什麼損傷。

但泥土上明晃晃的箭洞,卻在告訴人們,呂布剛纔成功地射中了小支。

一時間,夏侯惇與紀靈都只覺得毛骨悚然,駭然無比。

百步穿楊,還是小雨天氣。

這等箭術,簡直是神射也,呂布之名,果然天下無雙!

“諸君如何?”

呂布得意地看着二人。

夏侯惇再不服氣,也只能拱手道:“呂將軍神射,我夏侯惇服了。”

“我也心服口服!”

紀靈同樣拱手。

呂布樂道:“既是如此,還請二位兌現約定,切莫食言。”

“好,我撤軍!”

夏侯惇扭頭就走,絲毫不停留。

反正他已經拖延了紀靈數日,且現在燒了渡口,任何差不多也完成了。

渡口被毀得一乾二淨,紀靈長噫短噓道:“唉,呂將軍,我也撤兵。不過徐縣渡口被毀,我只能繞道虹縣渡口了。”

呂布笑道:“我要去盱臺,如此大家就此別過。”

“將軍保重!”

紀靈也不停留,帶領大軍往西而去。

虹縣在沛國,又得繞道上百里,耽誤了大量時間。

可沒辦法,這已經是最近的渡口。

呂布去盱臺,就是後世的盱胎縣,這裡也是過淮水的渡口,因爲廣陵其實位於淮水南岸,同屬於淮南地區,不過位置卻是在東面,就是後世的高郵市。

所以大家分道揚鑣,夏侯惇往回去彭城,呂布東去廣陵,紀靈繞道沛國,再從沛國南下渡河回九江。

一場紛爭,便在呂布的調解中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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