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子一個人在那裡嘮嘮叨叨地沒玩,說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終於臧水根清醒過來,看到房間的燈亮着,兩個人就那麼半裸地躺在地板上,就要起身去關燈。“不可以的。”智子馬上制止。臧水根不理解,還以爲智子有怪癖,喜歡在燈下欣賞裸體呢,“我姑姑喜歡晚上到處走走看看,她已經習慣了你晚上很晚才熄燈的,否則她會起疑心的。”說着,倒是智子去櫃子裡抱出被子,蓋在他們的身上。這時候,智子突然發現地板上留下了鮮紅的血印。看着那血印,智子真的想哭,可是面對眼前這個男人,智子還是忍住淚水,沒有流出來。不過臧水根也發現智子的眼神不對勁,就到處去尋找,結果他也發現了,地板上的血跡。他忽地爬起來,“這是怎麼了?”看到臧水根一個大男人這麼慌張的樣子,智子又偷偷捂住嘴笑。“水根君,你先到一邊,我來收拾。”智子慌亂整理好衣服,然後就找到抹布,跪在地板上拼命地擦洗。她心裡想,這個中國人才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遠在中國的那個死鬼只是背了個名聲而已。
一切打掃完畢,智子就去廚房找吃的東西,“水根君,我餓了,有什麼吃的嗎?”這時候臧水根也覺得自己的肚子咕咕叫,無奈也整理一下衣服,過來翻找,可是一天都沒有出門,那裡有什麼吃的。無奈只有伸出兩隻手表示很對不起。智子就默默地出門去自己家裡取些東西來充飢。臧水根站在窗口向對面街道望去,看到智子的影子進了院子,不一會,沒有開燈,又一會她默默地回來。
“就這些了,咱們湊合吃吧!”
飯糰加上面包,兩個人在激戰之後,都餓的不行。一陣風,風掃殘雲,就吃了個精光。智子端來水,臧水根他們面對面跪着,相視一笑,碰了一下,喝乾了杯中的熱水。他們都很滿足,覺得自己很幸福。
收拾完畢,智子就要回家,可是臧水根又上前去擁抱在一起,結果是不知不覺將棉被壓在了下面,又是一陣狂風暴雨,他們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醒來,屋裡漆黑一片,臧水根伸手摸摸身邊一個人沒有,起身開了燈,發現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臧水根也沒了睡意,經過一夜的折騰,他一下子好像成了大人,他開始覺得自己對智子有了責任感。只是他心裡依然不清楚到底智子的婚姻是個什麼情況,可是他能感覺到智子對他的那份熱情。尤其是那地板上的血跡,他知道是智子身上留下的,難道智子她還是個處女?不少的謎團,他知道等週一見到智子,一切都會明白。窗戶紙已經捅破,他覺得沒有什麼秘密智子會繼續瞞着自己。他起身去洗了把臉,先是把教授佈置的作業完成,好像突然一切又那麼容易,他的效率很高,不到一個時辰就順利地完成。似乎這個週末的家庭作業特別的容易,真的不用費多大力氣。看看天邊的火燒雲,臧水根知道天就亮了, 不過他還有些時間,就順便翻看了周先生拿來的資料,不看則已,一看他發現這些數據資料都是中國某地區的有關石油的地質資料。儘管他對石油地質還不是非常專業,但是基本情況還是能夠了解。他覺得這些東西很有閱讀的價值,不管一個月後能不能給周先生一個滿意的答覆,但是自己閱讀一遍這些資料對自己預先了解祖國的石油地質總是有好處的。
日子過得真快,幾個月過去了,雖然依舊是上課打工給教授做助手,可是此時的情況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首先是醫院打工的地方自己做了業餘的主管,不用每天那麼勞累只是監督和檢查,然後再做好記錄上報就可以。只是時間上比過去多上了三個小時,可是收入也多了不少。他不明白這是因爲自己過去一年的努力工作得到的回報, 還是因爲智子在背後給自己說了好話,總之,他沒有去問過誰,依然是兢兢業業地幹着自己的工作。教授那裡仍然還是那樣,因爲近水樓臺,臧水根在學習上得到了不少教授的真傳,特別是周先生的那個項目,只從他應承下來以後,教授給他了很多幫助。儘管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成,可是周先生已經代表項目方預付了一筆資金。這樣下來,臧水根現在經濟上已經可以翻身,儘管和智子還有明秀也經常跟着到外面去吃飯,可是他依然還是能負擔起這些費用。唯一讓他不安的是和智子的關係,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該如何安排,是結婚還是就這樣維持着。
關於智子的家庭,臧水根已經瞭解的一清二楚,她父母都在神奈川,經營一家木器廠,這是祖傳下來的生意,已經好幾代人了。算不上多大的富翁,但是也算是一個富裕家庭。智子前兩年從衛生學校畢業,沒有開始上班就嫁給了興川直男, 可是沒想到結婚的第二天直男就被徵兵去了部隊,這讓智子很是納悶,一氣之下,自己跑出來打工。她也沒想到自己找到的工作竟然是老家裡的熟人開的醫院,不過,這也沒什麼,她做的一直很好,一年的實習期,然後就可以轉爲正式護士。老實說她很滿意這份工作。加上醫院距離姑姑這裡的房子又近,智子每天覺得很快活,她心裡想這樣幹着,等着她丈夫從部隊回來。可是沒想到平崗直男的部隊開去了中國的東北,說是要幫助中國建立東亞共榮圈,可是去了不到半年時間,就傳回來壞消息,平崗直男再在一次巡邏中,無意間見到幾個中國女孩,他們幾個巡邏兵,心血來潮,直接將這幾個女孩辦了。像這樣的情況在當時也算不了什麼,可是這一次他們被當地一夥土匪發現了,因爲對方人多,一交火,幾個日本兵,當場被全部報銷。幾個女孩被土匪擄走了。消息傳回來,讓智子心灰意冷。這也是爲什麼過去她一直都是一身黑衣服沉着臉的原因。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發現了臧水根,竟然從她工作的醫院出來,原以爲是個病人或者病人的家屬,沒想到後來又撞見幾次,結果一打聽才知道這個男人竟然是醫院兼職打工的大學生。從此,智子開始注意上了臧水根。老實說,不是因爲智子好色,擋不住那點慾望,而是臧水根的個頭身材背影和興川直男太像了,所以纔會引起她的注意。開始她還以爲這個男人是自己老公的雙胞胎呢。就這樣跟蹤了好久,才發現這世界上的事情這麼巧,這個人竟然就住在自己的對面,況且那房子還是自己姑姑的房客。差不多兩個多月下來,智子簡直都要瘋了,他很想上去和這個男人搭訕, 瞭解他的一切,可是作爲女孩,又是失去了丈夫寡居的女孩真的沒有這個勇氣。她擔心壞了人家的名聲。沒想到老天爺作美,給了她一個機會,一陣大風讓她手中的雨傘不由自主地鬆開,飛進了狂風暴雨之中,她知道她身後的那個男人也在,只是她不知道他會不會衝上前去幫他撿回那把傘。當時她心裡就默默祈禱,如果他去撿了,那麼也就是上帝給與他們機會,這一輩她就是他的人了。事情就這麼開始,一切就像預先寫好的劇情,那男人奮不顧身,把傘撿回來,送回到她手中。接下來就是她的主動。
很可惜,因爲她回老家去辦理丈夫喪事以及辦理撫卹金事宜,耽誤了幾天,害怕那男人擔心,就請合住的明秀遞了一張條子,接下來就是喝茶的那些事情。不過她沒有預想到這個小男孩這麼勇猛,這讓她身心都覺得受到了愛撫,她很幸福。
可是,她還沒有下定決心要嫁給他,再說這個中國男人從來也沒說過要娶她,這使她多少有點隱憂。可是就目前狀況即便是他說了,她也不敢答應啊,因爲按照規矩她還不能馬上嫁人。等到丈夫一週年後纔可以離開夫家,換回自己的父姓,重新做回自己。這幾個月,老實說,晚上半夜在臧水根的小屋度過,後半夜再回到自己房間。她已經不滿足這樣的生活,她想白天晚上都能和臧水根一起廝守。可是目前這種情況也只能這樣,畢竟自己的情況這樣,還能有什麼更大的期冀。
只從和智子一起,臧水根的日子也好像順風順水。只是一直讓智子這樣背背藏藏的過日子,臧水根覺得心意過不去。可是智子已經把一切過去的故事都告訴了他,他也沒辦法。還好,智子有個明事理的姑姑。他們之間的事情這個房東姑姑已經知道,結果她很支持。這位中年喪夫的女人,大概很知道寡婦的苦楚, 所以非常贊成智子和臧水根一起過日子。再說本來她對水根這個房客就非常滿意,如果不是智子自己的侄女搶了先,說不了她自己也會下手都不一定。總之,她成了這一對小情人的保護人。
這裡面唯一不高興的就是明秀。看到臧水根天天和智子眉來眼去,她心裡極大的不滿。雖說他們是閨蜜,是無話不談的閨蜜,可是這個臧水根本來應該是明秀的男人,結果卻成了智子的枕邊人。每次他們兩個閨蜜一起的時候,總是因爲這件事當真不當假的爭吵。
“智子,這次真的是你的不對。不是說好了,我們兩個看上一個男人,我是優先嗎?畢竟你過去有過男人不是嗎?”每次明秀都會這樣開頭。
“明秀,我也不知道怎麼會發展成這樣。再說水根他是中國人,你也不一定能看得上。再說我也是不知不覺地掉進了陷阱,感情這種事我怎麼可以把握呢?誰讓他那麼像直男呢?”每次吵架智子也總是這麼個理由。
“智子,老實說,假如他的長相不像直男君,你還會喜歡他嗎?不會的,肯定不會的。所以呢,如果有一天,我說的是如果,興川直男回來了,你怎麼辦?”
“你先不要問我,你真的能接受一個漢人嗎?”
“這個我不知道,我不覺得水根君像個漢人。不過我提醒你,如果你們不結婚,等我改變以後,說不了我會把水根君搶過來的。”好像明秀更有把握,水根會更加喜歡她。
“你確信?水根不是那樣朝三暮四的人, 如果你真的有本事,現在你過去,他要是要了你,我給你們機會。”智子堅信水根是愛自己的,所以纔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是你說的,如果真有哪一天,你可不要哭鼻子呀!”
這對閨蜜就這樣吵吵鬧鬧,過後依然是好朋友,不過這對明秀來說,愈加是難熬。她曾經想過要搬離這裡,眼不見爲淨。可是眼下她還是個學生,能夠在這裡實習又可以借住在這個地方,能夠省去不少費用。再說,真的搬離這裡,她還真的很難天天見到聽到臧水根的事情。人就是這樣,在這之前,明秀沒有覺得非臧水根不嫁,可是一旦知道了自然條件都比自己差多了的智子能夠得到臧水根的青睞,就覺得窩氣,就覺得一定要和這個閨蜜爭一爭,哪怕僅是證明一下到底誰的魅力更大也值得。這就是明秀!
當然這些爭吵的內容臧水根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該作何感想。只從和智子有了肌膚之親,每次吃飯他總是拐彎抹角叫上明秀, 他沒有深入地想過,只是覺得多一個人多一點熱鬧的氣氛。再說,確實明秀的氣質,學識,身材和智子比,確實要上一個檔次。再說,明秀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大閨女呢, 不像智子儘管還是個處女,可是已經隨了夫姓,再結婚已經算是二婚,這對於傳統的中國人來說,是很難接受的。就是算是年齡,智子也要比水根大兩歲,而明秀不一樣,他們是同年人。所以,臧水根有時候也不敢深想,因爲他記得很清楚,第一次正面見到明秀時的那種感覺那種心動那種驚悸,他覺得那個纔是愛的衝動。對於智子,和明顯那天在他自己房間門口拉住智子直接做了那種事兒,只因爲白天聽說她已經是已婚婦女,他內心深處覺得既然是已婚婦女,這種事兒也只是家常便飯,不做白不做, 所以他纔敢大着膽子,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在哪兒,不知道智子的心在哪兒。換句話說,完全是爲了滿足一時的慾望而已,可是智子那麼聽話那麼馴服那麼溫柔,一切都給了他。然而,偶然間,他面前卻會出現明秀的影子。每次這樣,他都會覺得害怕, 覺得自己很可恥。當然這些他不敢給智子透露半個字。只有自己裝在心裡。從明秀的外在的條件,臧水根覺得還真是很適合自己的審美觀,或者說很適合每個男人的審美觀,可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呢?
就這樣幸福着過了幾個月,突然有一天,他正在醫院幹活,看到智子匆匆忙忙地過來,老遠就擺手讓他過去,走進了,看智子臉色,很不好,好像憂心忡忡的樣子,“智子,發生什麼事兒啦?”
“你跟我來!”智子壓低聲音說。
他們來到一個房子的後面,智子看着水根的眼睛問,“水根君,你真的愛我嗎?”
“對呀!”臧水根覺得奇怪,怎麼突然又問起這個問題,儘管她不停地重複這個問題,可是那都是他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可是現在是在上班呀。
“你真的能對我們的交往負責嗎?”
“對呀!出了什麼事兒?”
“那咱們結婚吧?”智子把結婚兩個字說的很快很含糊。
“智子,不是你說要等到過了一年纔可以嗎?”
“現在不行了,”智子低下頭,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行了,等不及了!”
“你生病了?肚子不舒服嗎?”
“你真笨,我好像有了。你要是同意我就去找醫生檢查一下。”
儘管臧水根有了思想準備,和智子結婚,可是聽到說有了小孩,他還是有點懵。他想了一下,然後說,“智子,咱們晚上回家說好不好?”
智子看自己的男人這麼窘迫,也不想再繼續逼他,就‘嗯’了一聲, 先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