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之光雙向噴發,如同最美的初生朝陽令人目眩神迷。強光之中,睜不開眼的衆人皆因綱吉的X BURNER AIR一時間停止了動作。
“啊!!”
轟——————
少女短促的尖叫被淹沒在爆炸聲的洪流裡。四周煙塵瀰漫,特殊的符合材質爲基本結構、以雷屬性硬化塗料製成的訓練場牆壁大面積的龜裂凹陷下去。
“……鈴、鈴奈姐姐……!”
庫洛姆的叫聲在寬廣的訓練場裡迴響着,煙塵中可以隱約看到在X BURNER AIR的超強推進力下身體深深撞入牆壁裡的鈴奈在向前蹌踉了兩步後倒了下去。
“喂——!”“北條!!”“鈴奈前輩!!”
長棍清脆的落地聲在這一刻異常清晰,正是這一聲異常清晰的脆響使庫洛姆發出了近乎慘叫的呼聲。
“鈴奈姐姐——!!”
猛然回頭,迪諾看向自己的身後——那裡除了通往訓練場外的大門什麼都沒有。
“迪諾大人怎麼了嗎?”不明所以的看向突然回頭的迪諾,少年巴吉爾問着。
“……不,沒什麼。”把自己的行爲理解成是擔心過度的神經質,迪諾苦笑了一下後對巴吉爾搖頭道:“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是的?”
“不過話又說過來了,沒想到這邊的choice抗爭戰會這麼快就分出勝負啊。”無意讓話題深入下去,迪諾將兩個巴吉爾的注意力引回了choice上,“十年後的巴利安會強到這種程度實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懶懶散散的瑪蒙因沒錢可賺而一時大意被弗蘭封死了幻術,緊接着爲十年後的貝爾菲戈爾所擒。列威、貝爾菲戈爾輕易敗於十年後的斯誇羅之手,焦躁的斯誇羅意圖力挽狂瀾,可正是因爲過於焦躁中了弗蘭的圈套,敗於弗蘭的幻術之下。兩個魯斯里亞倒是和平的扭着小蠻腰翹着蘭花指進行“姐妹”間的對話沒有插手戰鬥,十年後的XANXUS在十年後的列威的侍奉下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兩個XANXUS從頭對視到尾。
“……準確來說應該是斯誇羅那傢伙變強了太多,”看着場內還在對視的兩個XANXUS和周邊在十年後斯誇羅的帶領下已成定局的戰鬥,迪諾忍不住露出了懷念的笑容。“十年後的斯誇羅自是不用說,就連在指環爭奪戰裡敗在山本武劍下的斯誇羅也徹底克服了以前的缺點。”
眼見場內一腳踩着列威,一手揮舞着長劍大吼着“う"お"ぉぉぉぉぉい!”的十年後斯誇羅,迪諾失笑:“還是沒變,棘手的傢伙。”
聞言,少年巴吉爾同青年巴吉爾一同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已經強到離譜的迪諾大人也沒有放棄變強,在下真的是好好的上了一課!”“在下也會努力成爲不會輸給十年後的迪諾大人、不會輸給巴利安的各位的強者!”
十二歲的那一年所發生過的事重又浮現在眼前,迪諾無意識的發出了低喃:“強者……”
『有我在,所以——』
略緩的語速,溫暖的擁抱。
『沒問題的。』
濃重的硝煙味中,正是那現在看來略顯纖細的少女迎向了漫天的槍火彈幕。
迪諾在心中輕聲地對不可能聽到這些話語的鈴奈說道:
(要跨越這次的試煉啊,鈴奈。)
另一邊的訓練場裡,可樂尼洛失望嘆了口氣,不準備再看下去。
“看樣子是結束了啊。”
綱吉的X BURNER AIR的炎壓少說也有二十五萬FV,可樂尼洛不相信鈴奈能釋放出和X BURNER AIR的炎壓相媲美的死氣之炎。
“鈴奈的適應能力、學習能力和戰術性思考都不比澤田差,不,應該說是還在澤田之上。但論死氣之炎的話,鈴奈沒有可能勝過澤田。”可樂尼洛轉身欲走,“可惜了。”
“要下結論還太早了,可樂尼洛。”“什麼?”
出乎可樂尼洛的意料,笑容在這一刻重新回到了原先表情凝重的里包恩臉上。
“你看。”“?!”
隨着里包恩的視線猛然回頭,煙塵中可樂尼洛能看見一個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X BURNER AIR所直接命中的直線軌道最盡頭、大面積龜裂的牆壁前方一點的位置以令人驚異的速度襲向釋放完X BURNER AIR後輕盈落地的綱吉。
“!!”沒有料到對方在自己釋放過X BURNER AIR以後還能活動的綱吉遲疑了一秒,勉強讓過擊向自己腹部的長棍,綱吉被對方撲倒在了地上。
煙塵漸漸飄散。帶着大空波動的長棍擦過綱吉的耳朵,在地面上留下了龜裂的圓洞。倒映在綱吉被火焰染成橘色的瞳孔中的是狼狽不堪、粗喘着的鈴奈。
“真的是……溫柔的人啊。”
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鈴奈撿起脫手的長棍攻上前去。作爲瞬間推動力的長筒靴跟部附着的大空之焰很快熄滅,用全身的體重禁錮住綱吉的動作;坐在綱吉的身上,顧不得自己的動作是否雅觀,死命握着長棍的鈴奈與綱吉四目相對。
“還是X BURNER AIR……都是空心的?”
“こら!空心的X BURNER AIR?!”聽到鈴奈的話,可樂尼睜大了眼。
“啊,”里包恩雙手抱胸的點頭,“廢柴阿綱不遺餘力的放水了。”
“阿綱這次爲X BURNER AIR能量填充的時間很短,而且再稍微注意一下阿綱用於支撐的柔之焰就可以發現射出的X BURNER AIR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強的威力。大概這一發X BURNER AIR所有的威力與破壞力都集中在表面的部分,中間的部分由柔之炎形成剛好可以容納一人中空結構,造成攻擊威力強大的假象。”
里包恩的解釋聲中,驚疑不定的少年組衆人不由得看向了鈴奈與綱吉。
額上的大空之焰逐漸消失,瞳色恢復到棕色的同時,綱吉的表情也從最初的波瀾不驚變成了尷尬到快無地自容,羞澀的十四歲男孩該有的表情。
“唏——!!對、對不起——!!!”
看着被自己壓住的男孩以超人的爆發力驚慌失措的從自己身下爬起,接着在自己面前跪坐,以可怕的勁頭對着自己以“猛虎落地式”道歉,鈴奈愣住了。
“……不,我纔是那個,對不起……”不知道該說什麼,在進行着激烈的道歉行爲的綱吉面前,鈴奈不知不覺也跪坐好,向對方低下了頭。
“對不起、對不起!!”
“不,我纔是,對不起……”
“……”衆人的眼前是一幅滑稽的光景。前一秒還在被打的人和打人的人都在拼命的向對方道歉。
“鈴奈姐姐……”驚魂甫定的庫洛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呀咧呀咧……看來我們的大將沒有再戰的意思。”拉着十年前的自己的衣領正準備揍下去的青年了平嘆了一聲收回了拳頭,“這場戰鬥極限的結束了。”
“啊哈哈哈~真不愧是在阿綱不在的時候代替阿綱的人,瞬間逆轉什麼的很厲害啊!”
“哼!”“哼!”
青年山本笑着扶起十年前的自己,青年獄寺則是和獄寺分別向左右兩邊別過頭,整齊地冷哼了一聲。
“……無趣。”鳳目微眯,收起雙柺的青年雲雀打了個呵欠。
“Kufufufufu……我們倒是沒有結束的意思呢。”“……Kufufu,我也有意奉陪下去。”
庫洛姆對不想停手的兩個骸輕聲請求着:“骸大人……還有十年後的骸大人,拜託……”
兩個骸微微一怔,隨後同時道:“既然是我可愛的庫洛姆的請求……”“看在我可愛的庫洛姆的份上,今天就……”
聽到對方的話,兩個骸再一次同時以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笑容看向對方。
“Kufufu……”“Kufufufufu……”
“……喂,還沒有結束。”一抹鼻血,身披舊式校服外套的雲雀提拐再度要上前與青年雲雀一戰就被裡包恩阻止了。
“嘛,今天就到這裡吧,雲雀。來日方長,在這羣傢伙回去以前你有的是機會和這羣傢伙戰鬥。”
四十公分的小嬰兒說着,走近了正相互道歉個不停的鈴奈和阿綱,“除了道歉之外你就沒什麼可說的嗎?廢柴綱。”
“噗咳————!!”
一記飛踢正中綱吉的後腦,抱着長出腫包的頭,痛得眼角都泛起了淚花的綱吉在地上抽搐着挺屍,“也、也不用我一回來就踢我啊……里包恩……”
“……”驚訝溢於言表,失去了言語的鈴奈甚至連道歉的力氣都沒有——那個深邃的“大空”去了哪裡?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廢柴的廢柴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BOSS“澤田綱吉”?
“哦?氣勢不錯嘛,廢柴綱。”“噗啊————!!”
再度被裡包恩的飛踢命中,這次綱吉腫起的地方是下巴。
擡頭看向朝着自己和綱吉聚攏的衆人,指着被超S斯巴達家庭教師虐待的差不多要斷氣了的綱吉,鈴奈小心翼翼的輕問:“……不阻止,可以嗎?”
“啊啊,這個早就是家常便飯了,不用在意。”扶着受傷不輕的了平,青年了平像是安撫一般的話語使鈴奈陷入了更深的憂慮之中。
“十代目!!沒事吧!!”單膝跪在綱吉的面前,獄寺大聲交換的同時用力搖晃着連半條命都快沒剩下的綱吉。
“……獄、獄寺君……呃……”承受不住雪上加霜的搖晃攻擊,魂魄離體的綱吉兩眼翻白向後暈了過去。
“BOSS……!”“喂!不要緊吧?!阿綱!”“澤田……!極限、極限的不要因爲這種小事倒下啊!!”“十、十代目——!!”
擔心的庫洛姆,山本,在場受傷最嚴重但卻是精神百倍的了平,還有無意識中“葬送”了綱吉的獄寺;以綱吉爲中心,衆人形成了一個圓圈。
“這個笨拙的傢伙真的是十年前的我嗎?”“不要沮喪啊,獄寺。”青年山本邊笑邊拍扶住自己額角的青年獄寺的肩膀,“我們都曾經年少輕狂嘛!”
“嘛!極限的不用在意!!澤田也早就習慣那時候的你了!”大聲的說着,扛着了平的青年了平的大嗓門比十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被你們這麼說我更不爽了。”魔音貫腦,青年獄寺頭扶着的額角上爆出了更多的青筋。
“Kufufufu……澤田綱吉作爲獵物又變得更有趣了。不過,或許你這個獵物也不錯?”“Kufufu……把我作爲獵物,十年前的我還真是有趣啊。”兩個骸之間那種詭異的氣氛再配上兩人黑暗的笑容與奇異的笑聲,雙倍的“Kufufu”形成了強大的氣場把其他人隔絕在外。
“給我立刻從這裡離開,污染並盛空氣的東西們。否則……”身體裡的戰鬥之血還在沸騰,鬼之風紀委員長對眼前的兩個鳳梨亮出了柺子。
“這一點我同意。但是維護並盛風紀的人只需要我一個就夠了。”風輕雲淡的表情說着,重又拿出一枚指環戴在纖長有力的指上,青年雲雀的魄力比十年前更盛。
“……”“……”
最強的高傲浮雲相互瞪視着,一時之間肅殺之氣凜冽的擴散。
“喂,廢柴綱,起來了。”“こら!里包恩,你再打下去澤田會重新暈過去的!”“所以你才太嫩了,可樂尼洛。”“こら!澤田!給我起來!”
對暈過去的綱吉進行慘無人道的“喚醒”斯巴達教師增加又了一個,獄寺的叫聲迴盪在亂成一團的訓練場中:
“啊啊!!十代目口吐白沫了!!”
“……”眼前的情景使鈴奈微微一怔,伴隨着被排除在外的失落感,鈴奈釋然。
(……這就是所謂的“人德”吧?)無論是以什麼形式,能讓其他人聚集在身邊的人總是有其了不起的地方。
嘴角微微上挑,鈴奈無聲的輕笑。
把屬於綱吉的位置還給綱吉,鈴奈心中沒有不滿、沒有嫉妒。拼上全力,直到X BURNER AIR到了眼前都沒有放棄閉眼,所以才能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反擊。現在的話,鈴奈可以說自己退場的毫無遺憾。
(可是,我——)
鈴奈深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澤田君。”
(不想退場。)
道歉的神情和之前截然不用,在衆人的視線中鈴奈依然保持着清澈的眼神與堅定的神情。
“謝謝你給了我這個臺階下。但是我已經決定了……”
不是爲了里包恩,不是爲了打倒素未謀面的白蘭,不是爲了恢復時空錯亂,不是爲了世界和平。從沒有假裝被實際上沒有太大威力的空心X BURNER AIR擊中、無法再戰鬥下去開始,鈴奈就已經在心中作出了決定——
“我要戰鬥下去。”
“不行!!”褐色的瞳裡滿是擔憂與不贊同,聞言回魂的綱吉迅速的爬起對鈴奈道:“太危險了!而且——!”
“對不起。”沒有任何的辯駁,鈴奈只是微笑着再一次道歉。
“可、可是……!”
“這不是很好嗎?阿綱。”“噗啊——!!”
不等綱吉把話說完,里包恩就踢上了綱吉的小腹。以漂亮的姿勢落地,里包恩翹起嘴角朝着捂着肚子跪下去的綱吉道:“鈴奈想戰鬥的話就讓她戰鬥下去好了。”
“唔、唔、可是……我、我不想把沒有關係的人……捲進來……”
(這個人,果然是……溫柔的人。)綱吉那種發自內心不想讓任何人受傷痛苦的想法通過綱吉認真的表情傳達到了鈴奈的心裡。
瞥了眼若有所思的鈴奈,里包恩斂下笑容,“事到如今,鈴奈也不能說是和我們、和這一切毫無關係了。再說……”
四十公分的小嬰兒臉上出現了一種成人式的似笑非笑。那種表情使鈴奈汗毛倒立,讓綱吉毛骨悚然。
“阿綱你在剛纔的抗爭裡輸給了鈴奈吧?從今以後要成爲鈴奈手下的人有什麼資格說這個那個的?”
“裡、里包恩……”下意識的把身體往後縮去,綱吉只想離越來越靠近的里包恩遠一些。
“在經歷過那麼多事以後還是這麼軟弱,輕易的放水還輸了。看來我的教育還不夠徹底啊——”“唏——!!對、對不起!!!對不起!!里包恩——!!!”“こら!還有我的份!”
綱吉的慘叫聲中,槍聲響個不停。抱頭逃跑的徒弟和追在徒弟之後的斯巴達教師短時間內都沒空去理會被晾在一邊的另一個主角。
“啊哈哈~阿綱和小鬼好有精神啊~”略略彎下身體,山本對鈴奈伸出了手,“站得起來嗎?鈴奈前輩。”
“啊、嗯……”點頭應着,鈴奈下意識的伸手。
“嗯……?看來你帶着有趣的東西啊。”原本要握住山本的手被人從一旁強硬的拉了過去,搖晃着站起的鈴奈一驚,擡頭看到的是拉着自己的手、饒有興致的審視着自己左手中指上指環的青年雲雀。
“Kufufu……看來有趣的事物又增加了一件。”青年骸掃過鈴奈戴着三枚指環的右手,“看來和彭格列的交易還是值得的,kufufufu……”
“不要隨便搭訕啊,雲雀,還有骸也是。”青年山本笑着對鈴奈道:“抱歉,嚇到了吧?”
鈴奈怔了一怔,“不、沒有的事……”
“那就太好了。”聽到鈴奈的回答,青年山本爽朗一笑。
“對了,雖然這說麼有點奇怪,但我們還沒有好好的對你們自我介紹吧?”面對站到一起的少年組衆人,青年山本笑道:“我是山本武,彭格列家族第十代雨之守護者。以後請多指教啊。”
“啊哈哈,嘛~請多指教!”山本雙手抱在腦後,露出沒有一點壓力的笑容。
“哼!”注意力從被裡包恩追打的綱吉身上被吸引了回來,獄寺冷哼。
“嘖,”彈了彈舌,青年獄寺接下了青年山本的話:“彭格列家族第十代嵐之守護者,獄寺隼人。”
“極限的晴之守護者!!笹川了平參上!!”緊接着青年了平熱血的揮拳。
“噢!!以後極限的請多指教了!!十年後的我!!”“十年前的我……噢!!我會極限的指教你的!!”短短片刻的交流,極限了平二人組已然建立起了深厚的極限友情。
“我只是聽說這裡有有用的指環。還有,這場羣聚要繼續到什麼時候?”“Kufufufu……小麻雀還是這麼不解風情啊。”
兩人的視線裡像是有看不見的刀槍劍戟,青年骸與放下鈴奈的手的青年雲雀對視着。
“……準備好被我咬死了嗎?”“Kufufu……”另一邊,少年組的雲雀與骸也一幅隨時準備動手的樣子。
“兩個骸大人……”庫洛姆的視線不斷在兩個骸的身上移動,“兩個……”
“……總、總之,”看出氣氛再度不妙起來,笑得僵硬的鈴奈試圖打圓場,“以後還請各位——”
唰——啪——!!咻——
帶着倒刺的拐在鈴奈的眼前打向了骸的臉。蓮花綻放,岩漿噴涌,三叉戟刺向了雲雀。針刺蝟、蒼燕、瓜先後開匣,赤炎之矢、之炎之雷不斷炸裂,捲起強勁的氣流。C.A.I.系統、燕特攻、極限太陽、球針體、修羅道……各色火焰閃耀不停,整個訓練場裡混亂一片。
“多指教……”
擠出最後三個字還維持着僵硬笑臉的鈴奈只能在心中欲哭無淚。
(我是不是……做了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