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5月31日。A市警局。
小李在警局第一眼見到江濤，就揮過去一擊重拳。江濤的嘴角馬上滲出血絲，卻並不在意，冷笑着看着小李。
小李正要再動手，被隊員抱着阻止了。
“有種你別自首，看我們抓不抓得住你！”小李對江濤吼到。
“就是被你們發現了，我纔來自首的。”江濤不緊不慢的說，“看不出來你們警察局還有幾個人才嘛。”
“江濤，我問你，徐子衛和林峰是不是你殺的？”小紅一邊做筆錄一邊問。
“是的，再加上昨晚那個，一共是三個人，都是我殺的。”江濤說。
“你爲什麼要殺他們？”小紅繼續問。
“好玩，你不覺得這種殺人的方式很有藝術手法嗎，不用親自動手，他們會乖乖地自殺。”江濤笑了笑說。
“你竟然把別人的生命當遊戲！”小李憤慨地說，又要衝過來揍他，被隊員攔住了。
“你是怎麼讓他們自殺的？”小紅問。
江濤冷笑了一下說：“怎麼，你們連受害者怎麼死的都查不出來嗎，早知道你們這麼沒用，我就不來自首了。“
“江濤，你不要太猖狂了！”小紅氣憤地說。
江濤輕蔑地看了小紅一眼，把臉撇向一邊，沒有理她。
“房子裡的那個女人是誰？”一個聲音問。
小紅轉頭一看，問話的人正是宋廷軍，喜出望外地叫了一聲：“隊長！“
宋廷軍向隊員們笑着點點頭，看着已經滿臉驚愕的江濤繼續問：“告訴我，房子裡的那個女人是誰？”
“什麼女人？房子里根本就沒有女人！”江濤開始顯得有點慌張。
宋廷軍在他對面坐下來，笑了笑說：“那好，就讓我來告訴你。她叫肖蘭，曾經是恆汽公司的董事長秘書，可對？”
江濤惶恐地看着宋廷軍：“你是昨晚在別墅那個人？”
宋廷軍悠閒地抽出一條煙，點上吸了一口反問到：“很奇怪我怎麼沒死是不是？”
江濤疑惑地問：“難道你沒有吃放在電腦桌上的安眠藥？”
宋廷軍微微一笑，說：“你計劃得那麼周詳，我會做什麼事定然在你的預料之中。只不過我一進臥室看到放在電腦桌上的安眠藥就知道那是爲我準備的，所以在我上三樓之前就已經把瓶子裡的藥倒掉了大半，剩下的那點藥根本不會致命，而只會讓我昏睡過去。”
“你怎麼不把藥全部倒掉？”江濤問。
“因爲如果我不昏睡過去，肯定會尋找其他的方式自殺，所以我留了一點藥其實是爲了救自己，不讓自己在迷迷糊糊中自殺。”宋廷軍看着江濤的眼睛說，“怎麼樣，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這次的自首並沒有達到你預定的目的？”
“是的，我輸了，我算錯了一步，在我的計劃當中，你必死無疑。”江濤沮喪地垂下了頭，“你知道我爲什麼要來自首了？”
“爲了她！”宋廷軍說，從衣袋裡掏出一張相片，放在江濤面前，相片中的女孩子，面容姣美，笑容燦爛。
“我求你們放過她。”江濤擡起頭說。
宋廷軍搖了搖頭：“你們犯下了滔天罪行，不可能逃脫法律的制裁。”
“法律？”江濤苦笑着說，“不要和我談什麼狗屁法律，我告訴你，法律只不過是幾段冠冕堂皇其實善惡不分的臭文字！你以爲你已經找到答案了嗎？”
宋廷軍疑惑地看着江濤，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
“不錯，我是輸了，但是你們還沒贏。”江濤突然站起來冷笑着說，“你以爲人真的是我殺的？我讓他們自殺他們就自殺？太可笑了，如果我有這個能耐，我現在就讓你們全都自殺！”
說完江濤象瘋了一樣狂笑起來。小紅讓幾個警員把他押下去了。
“隊長，江濤似乎有點神志不清。”小紅說，“他說人不是他殺的，可信嗎？”
宋廷軍陷入沉思：“來自首是因爲他害怕我們會去抓肖蘭。因爲他以爲見過肖蘭的人都死了，所以只要他自首承認人都是他殺的，案子就可以了結，從而沒有人會知道在這個案子裡會有肖蘭的存在。他的失算就在於我並沒有死，所以他自首讓他的計劃功虧一簣。這麼看來他承認殺人是因爲想保住肖蘭，那麼人很有可能並不是他殺的。”
“那我們把肖蘭找出來就可以知道答案了，或許肖蘭纔是兇手。”小李說。
宋廷軍回憶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景，搖了搖頭說：“肖蘭不是兇手，只怕她也幫不了我們什麼。”
“怎麼會呢？你不是說昨晚她在別墅裡面嗎，也許她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小紅說。
宋廷軍嘆了口氣說：“還是先找到她吧，找到她你們就知道了。”
“那好，隊長，你先休息一下。楊先生已經告訴我出入口可能在的位置，我這就去把肖蘭找出來。”小李說。
“楊先生在哪裡，叫上他我們一起去。有些事情我們可能需要他幫忙。”宋廷軍說，“小紅，你去把江濤的資料調出來。”
“他在休息室，我這就去叫他。”小李說着向休息室走去。
中午，宋廷軍帶着隊員們來到了西郊居民區後山，開始仔細搜查。
“楊先生，你相信這個是世界上有殭屍存在嗎？”宋廷軍問。
“殭屍？”楊宇清反問了一句，“這個問題似乎不應該從宋隊長口中問出來。”
宋廷軍笑了笑，說：“的確，在昨晚之前我根本就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因爲作爲一個警察，不可能相信迷信說法。”
“難道昨晚你見到了什麼？”楊宇清疑惑地問。
“我見到了肖蘭，我看着她走到了我面前，但是其實她已經死了。”宋廷軍說。
楊宇清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你確定她的確已經死了？”
“她走路的動作非常僵硬，似乎骨關節運動不象正常人那樣靈活，而且她沒有鼻息，軀體冰冷。”宋廷軍說。
“太可怕了。如果這一切不是人爲的結果，那麼她就和迷信中的殭屍一模一樣。”楊宇清說。
“我希望這是人爲製造的結果。但如果不是呢，難道迷信說法中人死後會變成殭屍是可能成爲現實的事？”宋廷軍有些不解。
楊宇清想了想說：“並非所有的迷信說法都不可能出現。現在我們把它定爲一種迷信並不是說這種現象不存在，而是因爲以前人們用一種不科學的說法進行解釋，又因爲沒有更科學的解釋所以被人們以訛傳訛一代代傳下來。現在我們知道了它的解釋是荒唐可笑的，所以說它是迷信。但是之所以有迷信說法，是因爲前人在所見所聞中總結現象的結果。比如說，古人說貓頭鷹是一種不吉祥的鳥，因爲它一叫就會有人死去，我們現在把這稱爲一種迷信說法。但是這種說法之所以出現，是因爲古人經歷過很多次這樣的事，如果你十次聽到貓頭鷹叫就十次看到有人死去，你也會去猜想這是什麼原因。但那時侯根本找不到原因，只好歸罪於貓頭鷹是一種不吉祥的鳥。現在我們知道這種解釋太荒唐，所以說它是迷信。但是貓頭鷹一叫就會死人這種現象的確存在，科學的解釋應該是垂死的人身上會發出一種特殊的氣味，而貓頭鷹對這種氣味很敏感，一聞到就會叫。”
“聽楊先生一說，果然是受益匪淺啊。”宋廷軍笑了笑說，“這麼說，殭屍是的確可能存在的。”
“我好象在讀者雜誌上看到過一篇介紹‘巫屠術’的文章，講的就是有關於殭屍的事情。具體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得回去查一查。”楊宇清說。
“隊長，你們快過來看看，我們找到了一個小洞。”一個警員喊到。
宋廷軍和楊宇清趕了過去。果然，在一個佈滿青苔的塑料圓蓋下面有一個恰能容身的小洞。
“準備手電筒，小李，我們下去。”宋廷軍說。
手電筒拿來後，宋廷軍和小李帶着幾個隊員相繼下了洞。
“這裡面倒挺寬敞的。”小李在前面說。
走了一段，發現洞壁和地面都用水泥粉刷着，非常乾淨。
“看來我們快到別墅了，大家注意搜查。”宋廷軍說。
正說着，前面出現了一扇門，看起來很結實，沒有把手，也沒有鎖眼。
“這是什麼門？”小李自言自語地說，走上去用力推，門紋絲不動。
“你試着左右推一下，不行的話上下推一下。”宋廷軍說。
小李和幾個隊員折騰了好一會兒，門依然是紋絲不動。
“隊長，不管用。”小李說。
“可不可能是聲控的？”宋廷軍說。
小李在門前大力用腳蹬在地板上，還是沒有作用。
“先回警局。”宋廷軍說。
下午，宋廷軍提審江濤，但是江濤很不合作，要麼瘋言瘋語，要麼緘口不言。宋廷軍只好又讓人把他帶了下去。
“隊長，這是江濤的資料。”小紅拿着一份資料走了過來，解說到，“江濤，27歲，01年7月計算機專業本科畢業，02年到3月到12月初爲恆汽公司網絡安全顧問。02年12月4日因盜竊公司財物被捕入獄，判刑6個月，03年****出獄。出獄後資料爲空白。”
“03年****出獄？”宋廷軍覺得這個時間有點熟悉，馬上從抽屜裡拿出一疊資料，果然找到了這個日期，“恰好是西郊後山的車禍發生的那一天，有這麼巧合的事？”
“或許那起車禍就是江濤出獄後製造的，爲了報復龍光。”小紅說。
“這樣推理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龍光好端端地活着，而這次車禍以後肖蘭卻消失了。而且如果真的是江濤要報復龍光，龍光就應該會追究江濤，可他卻對我們隱瞞了這次車禍。”宋廷軍說。“03年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隊長，這裡有三個細節值得考慮：第一，恆汽公司恰好也是03年遷往外地的，03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這些事情龍光都在極力隱瞞；第二，這棟別墅最初是肖蘭住在裡面的，一個秘書住在老闆的別墅裡，這說明了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非同尋常的關係；第三，江濤自首是爲了保住肖蘭，這說明江濤和肖蘭之間也有着非同尋常的關係。”
“有道理。”宋廷軍點點頭說，“很有可能他們是一種三角戀的關係。現在事情只有江濤最清楚，但是他拒絕和我們合作。”
“或許是以前入獄過，所以對我們有抵制心理。”小紅說。
“還記得他曾經說法律幾段冠冕堂皇其實善惡不分的文字，看來他是不相信我們，或許他的入獄另有隱情。你把他入獄的案件資料調出來我看看，另外把肖蘭的資料調出來。”宋廷軍說。
“好的。”小紅答應了一聲辦事去了。
不一會，小紅把資料拿了過來。
宋廷軍先看了下江濤入獄的案情資料，皺起了眉頭：“人證物證齊全，所以判他半年是完全依照法律程序辦的，但是這個案子很明顯是有人蓄意栽贓嫁禍。法律只相信證據，但是證據是可以製造的，所以有時候法律只是一紙空文。這就是我們執法者的無奈，有時候明知冤枉了好人，但由於證據充足不能不做出判決。我們只能在能力範圍之內儘自己的最大努力維護正義。”
“隊長，你是說江濤是因爲我們依據法律程序沒能查明事實所以才拒絕和我們合作？”小紅問。
“是的。”宋廷軍點點頭，“肖蘭的資料出來了嗎？”
“出來了。”小紅說，“肖蘭，26歲，她和江濤是同一所大學同一年畢業的，而且同時進入恆汽公司。我聯繫了一下江濤和肖蘭的大學同學，證實他們在大學就是一對戀人。”
宋廷軍點點頭，把所有隊員都召集過來：“案情似乎已經開始明朗了。大膽地設想一下：江濤和肖蘭本是一對情侶，大學畢業後一起進入了恆汽公司。恆汽公司的董事長龍光看上了年輕漂亮的肖蘭，誘使其做了自己的情婦，並栽贓嫁禍江濤把他投入了監獄。江濤出獄之後馬上開始報復龍光，於是製造了一起車禍卻誤害了肖蘭。事後江濤感覺很對不起肖蘭，於是就一直和肖蘭隱住在別墅裡。當別墅裡有別人住進來時，就給江濤和肖蘭帶來了不便，所以江濤就故意裝神弄鬼想把入住者嚇走。但是爲什麼會導致自殺至今還得不到合理的解釋。”
“如今我們已經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那就是江濤。如果他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毫無隱瞞地說出來，相信案情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但是由於他曾經被陷害入獄，所以對我們極其牴觸，拒絕合作，這也是我們工作的難點。接下來的工作分爲兩個方面，一是繼續想辦法從江濤口中得到我們需要的線索；二是從其他方面去追查，特別是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