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李氏插嘴道,“越親王妃明明什麼都沒說啊!小王妃這帽子扣的------”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溫萱敏冷目橫掃,然後又重新轉向越親王妃,繼續道:“我們翼王府,爲皇上,爲保皇上的江山社稷,可謂是嘔心瀝血。如今,連父王也累病在榻上。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皇嫂作爲皇上的兒媳婦,卻說出這樣詛咒我家相公的話來,就不怕寒了天下臣子的心嗎?
如此看來,是該讓母妃進宮,去跟皇上討個公道了。”
“這話怎麼說的?”越親王妃的臉上,此刻是一陣紅一陣白,額頭上更是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北郭侯夫人冷哼一聲,“如此,老身也該讓我們家侯爺進宮討個公道了。老身是年齡大了,但還想長命百歲的活着。如今,被人詛咒沒了,就不怕寒了鎮守邊關的臣子的心嗎?”
越親王妃被人這麼一堵再堵,哪還忍得住,沒好氣的道:“我什麼時候詛咒你們了?少在這裡血口噴人!髹”
東方珞冷笑,好心的提醒她,道:“越親王妃不知道嗎?我哥哥夏祥和北郭侯夫人正是梅大人夫婦的媒人呢!你說梅夫人沒有媒人,這不是詛咒,又是什麼?”
“我------”越親王妃說了一個字,就再也沒有了下文。
李氏趕緊出來打圓場道:“越親王妃怎麼會有那種意思呢?誤會!誤會了!越親王妃的意思,是說梅夫人當初跟着梅大人來京的時候,是沒有媒人的!”
“東方大太太!”東方珞厲聲道,“這飯不可以亂吃,話就更不可以亂說了。誰告訴你梅夫人當初是跟着梅大人來京的?你那隻眼睛看到的?”
李氏鬧了個沒臉,卻仍然不服氣的道:“坊間都在這麼說!”
“坊間的傳聞也可信?”東方珞翹起嘴角,忍不住的譏嘲,“大太太作爲名門中的長媳,碰到流言不繞着走,卻還幫着傳播,真的好嗎?我記得七出中有一條就是關於口舌的,也不知道大太太這樣子算不算。”
“你------”李氏的眼睛,就帶着刀子衝着東方珞瞪了過來。
東方珞無懼的瞪回去,然後對騰親王妃道:“皇嫂,咱還是去辦正事吧!”
騰親王妃道:“對極!大家都上馬車吧!直接去呂府!”
“王妃請留步!”汪氏急急的挽留,“天氣這麼熱,府上備有茶水,王妃請移步進府短暫歇息。”
騰親王妃冷笑,“貴府的茶水已經涼了吧?本妃沒有喝涼茶的習慣。”
東方珞就在心裡暗暗鼓掌。
她們被擋在府外,已經不止一盞茶的時間了。現在再來請人進府,東方侯府的這幾個兒媳婦,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愚蠢啊!
老百姓都知道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身爲侯府的家眷,居然就不多動動腦子嗎?
還是這就是東方侯的意思?
若是當家男人也這麼想的話,東方侯府應該就沒救了。
他們憑什麼篤定越親王就一定會繼位?
但她東方珞卻可以萬分的篤定,將來繼位的一定會是騰親王。
原因無他,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唄!
王氏上前道:“王妃息怒!我等並不知道王妃到來,有失遠迎,還望王妃恕罪!”
騰親王妃看也不看她一眼,淡淡的道:“是翼王府的帖子沒有遞進去還是梅夫人的帖子沒有遞進去?”
不等她們答話,轉身上馬車。
卻聽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我東方侯府百年世家,怎會讓一個不潔之人進門?”
騰親王妃就甩掉朔月想要攙扶她上馬車的手,轉過身來,冷冷的看着發話的東方琳。
東方琳卻正一臉得意,用鄙視的眼光瞅着東方珞。
東方珞也不惱,只是笑嘻嘻的回看她。
有些人就是聰明的認不清形勢,自認爲踩住了東方珞的尾巴,卻沒想到已經落入了別人的手掌心。
這種時候,東方珞半點兒都不用自己出手,四府的人都是對她愛護有加的人,所以,她只需要看戲就好了。
“你說誰是不潔之人?”翼王妃冷聲道,“朔月,上去給本妃掌嘴!”
越親王妃上前一擋,面帶譏嘲的道:“就算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說皇弟妹啊!皇弟妹又何必心驚呢?這裡誰婚前失潔,大家就不用明說了吧!”
騰親王妃道:“皇嫂偏要護這個有爹生沒娘教的東西,是嗎?”
李氏黑了臉,“請騰親王妃慎言!”
北郭侯夫人道:“大太太想以下犯上嗎?騰親王妃說她沒娘,難道說錯了嗎?”
朔月本是按着騰親王妃的命令,要去掌摑東方琳的,無奈越親王妃擋住了路。此刻乍聽李氏插嘴,又得了北郭侯夫人的暗示,不用騰親王妃命令,直接衝到李氏面前,擡手就甩了兩耳光。
李氏的嘴角立馬就流出了鮮血。
“母親!”東方琳立馬衝了過去,扮演她一個孝順女兒角色。
李氏卻一把推開了她,她不會蠢得不知道,這兩巴掌是在爲誰受過。
“皇弟妹!”越親王妃道,“你這跑上門來打人,就不怕御史參你騰親王府恃強凌弱嗎?”
騰親王妃冷笑,“御史若是來了,正好把今日之事說給皇上聽聽,也好讓皇上評評理。嘉珞婚前失潔,究竟爲哪般,別人不知道,皇上會不清楚嗎?當日遊船上那麼多人,都可以作證,嘉珞的行爲乃是皇上默許的。
皇嫂作爲皇長子媳,對於皇上的決定,不該堅決擁護的嗎?如今卻將一個污衊輕視嘉珞的人,護在身後,這是要公開質疑皇上跟皇上對着幹嗎?”
“你------”越親王妃渾身顫抖,“你信口雌黃!你這纔是污衊!”
溫萱敏上前一步,“騰王皇嫂的疑問,恰是我們翼王府的疑問。皇上這次能夠安然回朝是誰的功勞?我們翼王府此次在避暑山莊,不僅差點兒失去了世子,還差點兒失去了郡主,莫非這都是越王皇嫂打心裡願意看到的?還是說,這一切本來就是越親王府的陰謀?此事越王皇嫂不給我們翼王府一個說法,那咱們現在即可就進宮,找皇上說道說道。”
“這話說得!”越親王妃的臉色已經變了好幾變了,“翼王乃是皇叔,我們作爲晚輩的,豈有不希望皇叔好的道理?”
溫萱敏道:“那就請越王皇嫂拿出點誠意來吧!嘉珞現在可是父王和母妃的眼珠子,我們在家都見不得她受半點兒的委屈。如今,被人這麼糟蹋,還望越王皇嫂主持公道。”
北郭侯夫人添柴道:“越親王妃作爲皇長子媳,一舉一動都代表着皇家的顏面和態度。我們這些臣子的家眷可都看着呢!”
靈芝也道:“一個侯府的小姐,居然敢對皇上親封的郡主大不敬,試問,是誰給她的膽子?跟嘉珞郡主相比,不過是一灘爛泥。這裡不是皇親就是命婦,哪裡有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平民說話的份兒?”
汪氏白着一張臉,小聲道:“她年紀還小,難免行差踏錯。”
溫萱敏道:“小?她有嘉珞小嗎?既然錯了,那就該受懲罰。既然你們東方侯府不拿這當回事,越王皇嫂又護的不行,那我們就將人帶到凌貴妃那裡,聽候貴妃娘娘的發落好了。”
越親王妃卻猛然轉身,擡手,一個耳光就衝着東方琳的臉招呼了過去。
連帶着東方琳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這其中固然有東方琳假裝的成分,卻也不能否定,越親王妃是用了十成力氣的。
當一個人被質疑的怒火中燒的時候,自然要找一個出氣筒。
那麼,東方琳爲她說出去的那句話,就不得不付出代價了。
“回府!”越親王妃一甩袖子,往自家的馬車走去。
這邊的人卻都站着沒動,眼睜睜的看着東方琳在丫鬟的攙扶下從地上爬起來。
“你可知罪?”騰親王妃厲聲問。
“民女------”泣不成聲,咬脣,梨花帶雨,做一副楚楚可憐狀。
這副樣子,或許男人見了會憐香惜玉。
可惜,她現在面對的偏偏是一羣女人,而且還是對這種行爲有着嫌惡的女人。
騰親王妃道:“朔月,給本妃掌嘴!什麼時候承認錯了,什麼時候算完。萱敏,帶嘉珞到車上等着!”
越親王府的馬車已經駛離。
東方珞在上車之前,不經意的往那邊掃了一眼,卻看到了大門口西門氏的身影。
西門氏手扶在門框上,正眼巴巴的看過來。
東方珞快速的扭頭,跟着溫萱敏鑽入了馬車裡。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騰親王妃在這個時候讓她上車的原因。
騰親王妃應該早就發現了西門氏,她怕西門氏突然撲過來,東方珞到時候難以應對。
東方珞不覺翹起嘴角,難掩譏嘲。
軟弱,一直都是西門氏最大的性格缺陷。
這種性格缺陷已經支配了她走了十年的辛苦路,並且有可能繼續走下去。
在她這個次女的生命裡,西門氏已經當了十年的看客,並且就在剛剛還在做着旁觀者的事。
她既然不是爲了送越親王妃而來,應該是知道了翼王府的帖子才跑出來的。
可面對着別人污衊她的榮譽,她還是選擇了旁觀者的沉默。
東方珞就覺得悲哀,不是爲自己,而是爲西門氏。
翼王妃說的很對,世上沒有不疼愛自己子女的父母。
西門氏也並非心中沒有她,也可能是很在乎的,不然此刻,也就不會站在大門口了。
只是,她的愛,來的太過消極。
明明是她的不作爲將女兒推離,卻又要來表現出自己的不捨和疼惜,真的是很可悲啊!
她相信,今日若是翼王妃在這裡,爲了維護她的名譽,將整個東方侯府掀翻的心都有了。
肯定也用不着騰親王妃出手,她自己就會親自打的東方琳滿地找牙。
不過,現在的東方琳似乎漸漸也沒有了慘叫聲。
馬蹄聲漸近,就聽到一個威嚴蒼老的聲音,“你們這是做什麼?”
東方珞和文萱敏對看一眼,東方珞掀了車簾往外看,就見一花甲老人從馬上跳下來,身手還算敏捷。
板着一張臉,下巴上的山羊鬍子已經花白。
看上去很威嚴的一個人,卻是個矮子,竟是連馬背的高度都不夠。
那邊朔月對東方琳的掌摑已經結束。
東方珞遠遠的看去,東方琳的那張臉不能說成了豬頭,但五官的確有些難辨了。
東方侯走過去,個子居然被一衆女人給比了下去。
東方侯看到東方琳被打成那樣,面色就更加的陰沉。但面前站的可是騰親王妃,卻也不得不抱拳行禮。“不知王妃爲何要教訓老臣的孫女?”
騰親王妃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東方侯這一回京,東方侯府的門檻可就一下子高了呢!本妃等來添個妝,都不得而入。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到了皇宮呢!至於令孫女犯了什麼錯,東方侯親自回家問問吧!若是覺得本妃打的不對,儘管到皇上那裡去告御狀。朔月,扶本妃上車。”
東方侯的視線,就冷冽的掃過李氏諸人。
三個兒媳全都低了頭。
東方珞放了簾子。
溫萱敏吩咐馬車道:“跟着騰親王府的馬車走!”
四府的馬車便浩浩蕩蕩的離了東方侯府,前往呂府而去。
溫萱敏看看坐在對面保持沉默的東方珞,問:“可是覺得還不解氣?”
東方珞扯動嘴角,“在大庭廣衆之下,東方侯府的四小姐,被兩位親王妃接連掌摑了,這臉丟的,就不只是她東方琳的了,還有東方侯府的。他們都丟人丟到自己家了,我還有什麼不解氣的?”
東方珞看了看桃紅,銅板散發出去後,今日她們來東方侯府添妝受阻之事,用不到晚上,就該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了。
到時候,世人對這件事肯定會有一個公正的看待。
若是再把她們受阻是因爲東方侯府忙着招待越親王妃給暴露了,那麼越親王府怕是也討不着什麼好吧!
畢竟,現在四大侯府在皇上心裡如同骨鯁,偏越親王要跟東方侯府親近,皇上若是知道了,又該作何感想呢?
這件事,自然不用她去佈置,相信騰親王妃那麼千伶百俐的一個人,肯定能做到滴水不漏。
溫萱敏嘆了口氣,道:“這般看來,東方侯府怕是危矣!”
如今府中,東方侯夫人病着,幾個太太都是上不了檯面的,不然也就不會發生將添妝者擋在外面這樣的事了。
即便要討好越親王府,也沒必要踩着別人來達到獻殷勤的目的。
如今,將人都得罪光了,便只有靠着越親王府這棵大樹,只是那越親王是好相與的嗎?
當真是鼠目寸光啊!
妻不賢,則夫禍必速至。
長此下去,恐怕不用皇上動手,單憑這幾個女人怕就能將東方侯府給顛覆了。
東方珞道:“真若倒了,也沒什麼不好的!反正姐姐嫁人後,東方侯府再有什麼,也與她無關了。”
溫萱敏道:“不是還有個東方侯夫人嗎?”
東方珞嘆氣,“我有時候會懷疑,祖母纏綿病榻十年,掙扎着活到現在,或許不是什麼求生的本能。而只是爲了看到那些不肖子孫的結局。”
溫萱敏一怔,“你怎麼會這樣子想?”
東方侯夫人,如今兒孫滿堂,不該是把侯府的榮譽看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嗎?
東方珞笑笑,“我有感覺啊!以往,在我與東方侯府的諸人的對決中,祖母的心意從來都是站在我這邊的。十年的病榻折磨,足夠她對自己的兒孫寒心的了。”
溫萱敏道:“那也只能說明,她對你比對別人要看重。”
東方珞道:“所以,將來若是東方侯府真的有個什麼,我總得設法保祖母一命才行。”
不過,皇上要對付四大侯府,想要拿回的不過是兵權而已。
所以,屆時,只要東方侯乖乖的交出兵權,從此成爲一個閒散侯爺,東方侯府的一衆老小,應該都性命無虞纔對。
怕就怕,東方侯擁兵自重啊------
東方珞想到那個嚴肅的小老頭,怕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吧!他肯乖乖的交出兵權嗎?
溫萱敏道:“那都是後話!別想太多了!”
東方珞笑笑,衝着桃紅伸出手去,“茶水!”
桃紅卻呆呆傻傻的沒動。
“桃紅!”東方珞聲音加大,“你怎麼了?”
溫萱敏打趣道:“該不是心疼剛剛拋灑出去的銅錢吧?”
桃紅回神,竟有些如墜五里雲霧的感覺,“姑娘有什麼吩咐?”
東方珞忍不住的蹙眉,“什麼事想的這麼出神?”
桃紅道:“奴婢只是想到剛纔去換銅錢的時候,有一件怪事。”
“何怪之有?”東方珞漫不經心的問。
桃紅道:“奴婢換銅錢,之所以用去了那麼長時間,是因爲附近的商鋪都關門了。不得已,奴婢只好從路邊小攤收集了。”
“商鋪關門?”東方珞怔愣。
“怎麼會這樣子?”溫萱敏道,“若說在中秋節當天歇業,也說得過去。如今,中秋節也過了,爲何還不開門營業?”
東方珞也是難言疑惑道:“商人以逐利爲首要任務。一家關門還好解釋,全都關門的話,就有些不正常了吧?”
溫萱敏道:“此事不能下結論過早,派個人去打聽一下再說吧!”
東方珞道:“一事不託二主,桃紅,你去橫四街上看看,那裡的商鋪是否正常營業。”
桃紅有些遲疑,“姑娘,杏黃和黃鸝沒有跟來,奴婢不宜離開。”
溫萱敏就笑了,“你這幾個丫頭對你倒是忠心得很。去橫四街,未必非得她去。”
說着,讓車伕停車,然後喊了王府的一個護衛過來,簡單的吩咐了幾句。
馬車繼續前行。
車子上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卻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溫萱敏是沒來由的心思沉重,像鋪子關門這種事,她以前還真就沒聽說過呢!
東方珞也在思忖,如果橫四街上的商鋪也都關了,那麼能夠左右大衍朝商脈的人,除了凌五,應該不做第二人選了吧?
她突然想見見凌五了!
呂府,離着東方侯府並不是太遠。
馬車,只走了一刻鐘的時間就到了。
黑漆大門,簡單的門樓下面已經墜了四個紅彤彤的大燈籠。
門房飛快的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呂恩澤就急匆匆的迎了出來。
一番行禮寒暄,呂恩澤就將她們請了進去。
四府的馬車停在巷子裡,幾乎把整條巷子給堵住了。
呂恩澤邊走邊歉意的道:“府裡沒有女眷,若有招待不週的地方,還望海涵。”
騰親王妃道:“是我們唐突了!原本是要去給三小姐添妝的,無奈東方侯府不待見我們。就只好把東西送到你這邊來了。”
“竟有這種事?”呂恩澤面上的驚訝不像是假的。
東方珞就笑了,“姐夫哥作爲東方侯府的女婿,爲了抱東方侯府的大腿,不會也將我們掃地出門吧?”
呂恩澤一張黑麪瞬間拉長,聲音沉了沉,道:“東方侯府,竟是無理至此嗎?你應該知道,我娶你姐姐,壓根兒不是衝着東方侯府的權勢去的。”
東方珞翹起嘴角,“是啊!姐夫哥是衝着姐姐的賢明去的!”
到了會客的中堂屋,門外站着一個人,衝着衆人行禮。
東方珞不禁眯了眼睛,這個人昨日裡剛剛見過了。
進了中堂屋,分賓主入座,小丫鬟奉茶上來。
溫萱敏接觸到東方珞的視線,不解的問:“你爲何盯着人家的管事嬤嬤看?”
東方珞笑笑,然後揚聲道:“江嬤嬤昨日去翼王府送節禮,可是自稱是東方侯府的人的。今日怎麼會出現在這呂府呢?”
溫萱敏恍然,昨日東方侯府派了人進府送節禮,她自然是聽說了的,沒想到居然就是眼前的這個嬤嬤。
江嬤嬤垂手恭立,“回郡主的話,老奴的確是二太太的人,但卻不是東方侯府的。”
呂恩澤道:“江嬤嬤一直是師母身邊伺候的,這次回京,師母就沒讓她回東方侯府。”
“師母?”翼王妃帶頭問出心中的疑惑。
其他幾個人也是聽的一頭霧水。
東方珞但笑不語。
呂恩澤道:“實不相瞞,東方侯府的二老爺正是在下的授業恩師。”
除了東方珞,諸人皆是滿臉的驚訝。
騰親王妃道:“原來竟是這樣的淵源啊!”
北郭侯夫人點頭,“難怪呂狀元執意要娶東方侯府的三小姐了!”
靈芝也是唏噓,“我還以爲,珞兒硬要把瓔兒塞給你,還拉上騰親王做媒,是在仗勢欺人。現在看來,倒是我冤枉她了。”
東方珞撇嘴,“有這樣子貶低妹妹的姐姐嗎?把我當什麼人了?若非呂姐夫真心實意想求取姐姐,我會把姐姐嫁給他嗎?我姐姐那麼好的一個人,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上杆子?”
靈芝笑,“你這丫頭心裡還挺能裝事的,此事你知道多久了?”
東方珞道:“從呂姐夫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他在透過我,看某個人。”
呂恩澤道:“因爲你長得跟師母年輕的時候很像。你真正確定我的身份,是鍾五爺派人去掀了我的底吧!”
“怎麼會?他那麼閒適的人哪有那種本事啊!”東方珞閃爍其詞。
呂恩澤目光如炬的看向她,“哦?是嗎?那你是從何確定的我的身份?”
東方珞眨巴兩下眼睛,“我聰明啊!你說過你跟我姐姐的婚約十年前就有。而東方侯府的人既然無人知曉,那便是姐姐的親生父母給訂下的唄,再聯繫到他們一失蹤就是十年。不就很容易琢磨透了嗎?”
北郭侯夫人笑道:“也就你會琢磨,別人可沒有你這樣的玲瓏心呢!”
“她呀!”靈芝抿嘴笑,“聰明的時候是真聰明,犯糊塗的時候也夠個人愁的。”
東方珞撫額,“有姐姐這麼拆自家妹妹的臺的嗎?”
衆人鬨笑。
騰親王妃呷了口茶,道:“聽聞呂狀元在今日的早朝上驚才豔豔,怕是離着升官不遠了。”
溫萱敏道:“那倒要提前道賀了!”
呂恩澤道:“下官只是做了分內之事。不求升官發財,但求問心無愧。再者,下官跟恩師的關係,並未想着公開,所以,還望王妃和兩位夫人暫且按壓在心裡。”
幾人對視一眼,雖不明就裡,卻也不是多事之人。
騰親王妃笑道:“這個呂狀元放心,凡事,只要不傷害到珞兒,我們在坐的都會當不知道的。”
接下來便是添妝的事宜。
騰親王妃的是兩副頭面,一副八扇的屏風。
北郭侯夫人的是錦緞布匹。
靈芝的則是親繡的被面蚊帳一套。
翼王府的最多,整整拉了一馬車。
添妝完畢,因爲沒有女主人待客,的確有諸多不便,衆人便告辭出來。
各自上了馬車,就此分道。
騰親王妃因爲之前跟東方珞姑嫂說好了要去翼王府探視翼王爺,便跟翼王府的馬車一起了。
跟北郭侯府和梅府的馬車分開沒多久,翼王府的護衛也已經探聽了消息回來。
橫四街上,不止是商鋪,就是酒樓都已經關門歇業。
溫萱敏和東方珞聞聽,不覺同時倒吸了口涼氣。
東方珞絞着手裡的帕子,“嫂子,我想去裕豐堂看看。”
溫萱敏道:“你想到了什麼?”
東方珞道:“若是全京城的商鋪都關門了,老百姓的日子還能不能正常生活?”
溫萱敏道:“若是隻歇業一天,自然是造不成什麼影響。但若是超過兩天,怕就要產生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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