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這個夢想你也是蠻拼的,俞書墨看着齊寒很不高興,難道你除了當門衛和看大屁股大胸的妹子就不能有點更高端的夢想了嗎?
但是齊寒沒有等她說出這一番話就開始行動了。
“祁老師。”齊寒笑着向他的班主任打了聲招呼。
“這可是你第二次主動跟我打招呼。”祁老師笑眯眯地看着齊寒。
“我每天都在向你問好。”
“上課說老師好的時候不算。”
那你想哪樣?齊寒覺得常用的套路在她身上一點作用都沒有,自己還是不要跟她廢話,現在他可是在和時間賽跑,爲夢想拼搏:“祁老師,你之前的錄像是全程的嗎?”
“是啊。”祁老師歪了歪腦袋,“小張,把攝像機拿過來看看。”
齊寒打開反覆看了多次,終於找到了一個模糊身影。
他就躲在展板的上面,當齊寒等人表演完畢之後,他甩出了好幾把飛刀一樣的東西,接着舞臺頂燈,鋼架就順勢塌了下去,又使勁推動那個巨大的展板,在煙塵飛揚的時候這個身影快速地閃進了學生羣中。
最後齊寒還發現他似乎向着攝像機的方向看了一眼。
齊寒咧嘴一笑,不怕你看到,就怕你不知道。
他關掉了攝像機,把內存卡取了出來:“這個東西我先拿着,用完了我就還你。”
攝像師小張點了點頭。但是祁老師不同意:“這就想拿走啊?”
齊寒頭也不回:“我懂——有空請你吃飯。”
小張震驚了,這個老師居然光明正大的索要賄賂!他暗自下定決心,以後一定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去一中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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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趕來的是俞重光,第二個趕來的不是警察也不是救護車。
而是記者,他們就像餓了半個月又聞到了腥味的惡狼,學校的保安們奮力地想要攔下他們,但記者們卻佔了數量上的優勢,把他們衝得好像暴風雨中的狗尾巴草。
禿頂的保安隊長吼得聲嘶力竭:“救援人員馬上就要來了,請你們讓開,不要影響救援工作的進行!”
爲了證明禿頂保安的話,不遠處立刻就響起了嗚啦嗚啦的警車鳴笛聲。
聽着越來越近的聲音,記者們急了,他們和警察這個隊伍天生不對眼,爲什麼?因爲警察聽話,而記者不聽話。
警察讓他們報道領導想要看到的,而記者們更願意報道——火爆的!
“名校一中舞臺事故,數十學生慘遭活埋!”
夠不夠火爆?
光是想想都能讓他們瘋狂地分泌腎上腺素——說不定能走出地方,上升到省級電視臺的高度!
事實證明有夢想的人就是比較有幹勁,他們衝撞地時候更加有力了,頻率也越發地快了——保安們終於被推倒在地。
不過被擠倒在地的一瞬間,警察和救援人員及時趕到了。
一個胖警官從車上一躍而下,他的心情很焦急。
因爲十分鐘的時間他就接了四五通電話,先是報警電話,一中的舞臺坍塌,二十餘個學生被壓在下面,作爲一個不大不小的公安局所長,在他的轄區內出了這樣的事情,瞬間就把他頭上的烏紗帽給嚇歪了。
接着就是俞重光的,他當然知道這個江城數一數二的企業家,俞重光和他雖然有交情,但也不過就是在宴會上喝過兩次酒,俞重光請他立刻去學校“維持秩序”,胖警官知道俞重光在江城西南的新開發區的事情,這是一個機會,還沒等俞重光說出怎麼回報,他就立馬拍着胸脯答應了。
電話剛放下,馬上又響了起來,胖警官接起來,瞬間啪地一下站直了:“保證完成任務!”
沒等他上車,電話又來了,胖警官已經被震驚得有點麻木了:“唐書記——你放心好了,一定不會讓那些記者胡亂報道的!”
這是天塌了還是舞臺塌了啊?胖警官拍了拍嗵嗵直跳的心臟,大手一揮:“把局子裡的兄弟全都叫上!我們要出去做大案子了!”
其他警察們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是第一次看到“彌勒佛”這麼嚴肅和緊張,讓他們也謹慎了起來。
彌勒佛王警官指着那些脫繮野狗般的記者們:“去把這些龜兒子全部抓住!”
警察們衝了上去,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他們一個個地推出了校門。
“你無權這麼做!”一個戴金絲眼鏡的瘦小男人跑得飛快,雖然結果還是被兩個警員撲倒在地,並且被架住往校門口走去,他寧死不屈兩腳離地縮成一團,把胸口的記者證放到了警員的眼前,“我是江城電視臺的記者邵強,我們領導和王局有交情——你最好把我放開,不然一個電話你們都得捲鋪蓋回家!”
胖警官走到了邵強的面前,笑得好像一個彌勒佛:“小同志不要着急嘛——這是爲了能夠及時救援,給救護車開道的。”
“告訴你們,王局和我們的關係很好,要是我這邊沒能及時拿到鏡頭,王局看在我們領導的面子上也不會給你們好臉色。”邵強低聲說道,“或者一會我向上頭報告,隨便播出個救援不及時,大家都吃不到好果子——”
“別呀,有話好好說嘛,放開放開。”胖警官拍了拍兩個警員的手。
“早這樣不就——”邵強還沒能說完,就看見胖警官指了指他身後的攝影師,兩個警員搶過攝像機,啪地一下摔在了地上。
“誰要採訪就去吧。”胖警官笑眯眯地說道,“我們不攔人。”
“你這是暴力執法!!”邵強指着胖警官怒氣衝頂,真是太不講道理了!
“是你們自己摔壞的。”胖警官笑眯眯地說道,他問了問旁邊的記者們,“你們說是不是他自己摔壞的?”
“是的是的!”
“我可以作證。”作證個屁,他們心想,這個鏡頭已經被我拍下來了,到時候在網上一發,也要讓這個胖子難受一陣。
“告訴你這事沒完!王局——”
“王局長!王局長!”胖警官啪啪兩巴掌扇在他腦袋上,“王局長是你爹還是你爺爺啊!”
“哎喲——”邵強遭到攻擊連連後退,“你居然打人!告訴你你完了王局長是我姐夫!”
“你姐夫!你姐夫!”胖警官又是兩巴掌,“你賊眉鼠眼的樣,誰找了你姐誰倒了八輩子的黴!”
“我靠!”邵強架住胖警官的攻擊,“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姐!我姐夫會——”
“你說的可是這個王局長?”胖警官從胸口掏出一個小本,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邵強就像被人卡住了喉嚨,說不出話。
“滾蛋!”
邵強灰溜溜地跑到了門外和兄弟們眼巴巴地望着裡邊。
記者們默默地把這個鏡頭給刪掉,就算讓他難受又怎麼樣,估計到最後自己得回去種田,更難受。
“王局。”齊寒聽說王局長來了之後,就讓俞重光帶他來打個招呼。
“俞老哥。”
“這邊麻煩你了。”俞重光攬住了王胖子的肩膀,背對着校門走開。
“我也算是劉老的學生,你就放心吧。”王胖子這纔想起來自己曾經也在一中上過學,他決定回家就把那張幾十年沒用過的高中畢業證找出來。
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係,記者們伸長了耳朵聽着。
看着他們把攝像機抱得緊緊的,邵強臉色難看至極,就像小時候和夥伴們一起玩泥巴卻只有他被人糊了一臉,這個攝像機算是白摔了,他左右看了看,趁着警員們不注意的時候溜了出去,摸了摸懷裡的袖珍DV,咧嘴一笑:我可是電視臺的金牌記者。
“王局長。”齊寒向他點了點頭,三人從門前走到了一個僻靜些的地方。
“這位小夥子是?”王胖子依舊臉上帶笑。
“這是我女兒的男朋友,齊寒。”俞重光介紹道。
每次俞重光這麼介紹他的時候齊寒都會有種渾身發毛的感覺,他勉強笑了笑,對兩人說道:“我查看過舞臺上的狀況——這次意外是人爲的。”接着將被利器割開的電線和舞臺鋼架對兩人略略一講,“當時那個人就藏在展板的後面,趁我們表演完後最集中的時候下手,然後混在了人羣中離開。”
“無法無天!”王局長揮了揮自己的胖拳頭,“齊公子你放心好了,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我一定全力配合——但是你又如何確定他現在還在學校裡面?”
“因爲。”齊寒摸出了一個內存卡,笑了笑,“他被拍下來了。”
黃富是一個殺手,他做這一行有十年了,他們的工作年紀一般會保持在十八到四十歲之間,爲什麼是十八歲,因爲這是Boss定下的規矩,他們不招童工和臨時工。
公司裡有一條完整的福利體系,只要你入職滿三個月,就能轉爲正式員工:工資高,待遇好,退休之後還包分配。
他們每次完成任務之後都會有評分,任務完成得出色的評分就高,平均分高的,就有機會留在公司裡邊當教官。
黃富覺得這樣的公司很有愛,他們的Boss是個很優秀的年輕人,有朝氣,有拼勁,自己是個優秀的殺手,有技術,有能力。而優秀的人是會互相吸引的,他很看好Boss,Boss也很看好他——應該吧。
這是Boss交給他的最後一個任務,也是他有史以來接到的最簡單的任務,不殺人,只嚇人。
他覺得這就是Boss和他惺惺相惜的證明,這麼簡單的任務就是走走過場,只要Boss滿意,他就能升職加薪成爲心腹走上人生巔峰!
作爲一個職業殺手,最重要的就是隱蔽,他不是第一次進入攝像機,但他這個世界上保存着他影象的地方就只有一個——公司的電腦裡邊。
但是被拍到依舊讓黃富有點緊張,這是他最後一次任務,他不希望出什麼岔子,所以他沒有猶豫,準備按照過去的套路找機會毀掉資料。就算最後被條子們抓住了也沒關係,他們的身份和底子,比街上那些混混都要乾淨得多。
黃富開始行動了,他把這次行動稱爲“退休前發揮餘熱證明自己並向Boss提交最好答卷行動”,簡稱“退休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