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多歡喜幾多愁,當週乾陷入醜聞、葉蓉患精神病的時候,林子奕的公司卻是另一番景象。最近公司訂單劇增,收入呈直線上漲。林子奕連續兩個月榮登本市收入前十排行榜,電視臺、網絡爭相報道採訪,他可謂是紅極一時,風光無限。
奕潔設計院的員工們都拿着豐厚的獎金,即使加班也心甘情願,上下一派樂融融。天堂也有不開心的天使,凌燃青受到提拔,成了辦公室主任,別人都對他恭恭敬敬,可是越這樣他就越壓抑,他在公司除了林子奕連一個朋友也沒有,如果不是林子奕極力挽留,他早就收拾行囊炒自己魷魚了。
另一個不開心的人是聶湘,這個說出去有點奇怪,她是孫潤潔眼前的紅人、心腹,孫潤潔心情不好了,林子奕哄不好她都能三言兩語哄開心。孫潤潔對她也算是無話不談,兩人的關係全公司都知道,因此公司員工見到聶湘簡直如同見到孫潤潔,她的地位可見一斑。可是即使這樣,如果仕途不順,受再多恭維有什麼用,都不如手裡的權力和鈔票來得實在。凌燃青當了辦公室主任,自然是受人矚目,她覺得自己就算沒有凌燃青的才幹,也算是個功臣了,孫潤潔至少也給她升個官兒,可是至今,她管理部主管的位置就沒變過,雖說看起來她的地位很響亮,但相對於凌燃青就遜色多了,想想看,她論年齡、資歷都比凌燃青高很多,憑什麼她就要屈居在這個毛頭小子之下。
心有再大的不滿,她也不敢當着孫潤潔的面表現出來,不然讓孫潤潔以爲她貪心不足,以後提拔就更難了。她只能在管理部作威作福,苛責下屬,儘量避免與凌燃青這個上司見面。這天早上開晨會,由凌燃青主持,她就推脫頭疼沒有參加,只讓文亞一個人去了。
文亞回來後,向她作了簡單的彙報:“公司這個月組織全體員工出遊,凌主任把這件事交給我去辦。”
“他交給你了嗎?有沒有和我有關的?”
“凌主任說您身體不舒服,事情讓我們這些下屬去做就行,他讓您好好休息。”
“沒安好心。”聶湘想,“他這是擺明了不把我放在眼裡,論爲人處世,他差得遠呢,以爲位子比我高就可以隨意打壓我了嗎?”
聶湘正在生悶氣,鄧小秋靠了過來:“聶主管,您頭疼嗎,我來給你揉揉。”
“不用了。”聶湘只覺得吵得慌,擺擺手讓她走。
“哎呀,聶主管,你的臉好黃啊,一定是頭疼導致休息不好所致,我給您捏一下太陽穴,讓血脈疏散開,不然淤血流不順暢,會影響您氣色的。”鄧小秋喋喋不休地說。
“你有完沒完,快去忙你的,別把工作耽擱了。”聶湘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趕走了鄧小秋,終於清靜下來,相對於聒噪讓她頭疼的鄧小秋,一言不發的文亞讓她舒心了不少,她的語氣也緩和下來:“文亞,你去負責旅遊的事。”
“好的。”文亞帶着職業白領溫和的語氣說:“不過有很多事還是需要向您請教的,有您在事情就能事半功倍,順利得多。”她簡短的言語讓聶湘讚許地點點頭。
“一會兒風一會兒雨的,更年期啊。”回到座位上,文亞聽到鄧小秋在不滿地叨叨,她一笑置之。鄧小秋嘴巴很甜,但她腦子不夠聰明,只會盲目討好,察言觀色這種事,她恐怕一時半會學不來了。
文亞將整理好的資料請聶湘過目,鄧小秋也湊過來觀看。
“去西安古城,太寒酸了吧,爲什麼不去馬爾代夫。”當她看到文亞定的旅遊地點時,嚷嚷起來。聶湘也覺得去西安不夠奢侈,她剛想提議讓文亞換地方,卻聽文亞說:“西安是我國曆史悠久的文化古城,那裡經歷了歷代帝王變遷,含有珍惜的文化遺產,更重要的是,公司的一個客戶是西安人,這次旅遊的費用由他贊助,他一心推崇家鄉勝地,我們怎能拂了他的好意呢。”
“囉嗦了那麼多,就最後一句是重點,直接說是內定好的不就完了。”鄧小秋搶先說。
聶湘沒有說什麼,她接着看旅遊人員的名單。
“不是公司內部旅遊嗎,怎麼還用一些我不認識的,哇,那個雷興航也在裡面。”鄧小秋問。
文亞耐心地解釋:“這些是兄弟公司,還用一些長期客戶,孫總囑咐過了,也要請他們去,以表我們對客戶的重視。”
“不就是趁機拉攏客戶嗎。”鄧小秋撇撇嘴說。
“小秋,文亞向我彙報工作,你來湊什麼熱鬧,回你座位上去。”聶湘終於忍無可忍。又一次受到聶湘的訓斥,鄧小秋悶悶不可地甩手走了。文亞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並不多言。
“好了,就這麼定了,你去負責安排吧,我去孫總那裡有點事。”聶湘把材料合上交給文亞。
聶湘出去後,文亞好心地問鄧小秋:“你沒事吧。”
鄧小秋氣鼓鼓地說:“我對她那麼好,可是她總拿我當出氣筒,還不如那些在她背後和她作對的人待遇好呢。”
“你和聶主管走得近些,她待你比較隨意,所以不用往心裡去。”
“她心裡不舒坦就拿我當槍口使,真氣人。”
“怎麼會呢,聶主管身體不舒服,脾氣就大了點。”
“她是心裡不舒服。”鄧小秋四下看了看,小聲說:“自從凌燃青當了辦公室主任,她的臉就沒好看過。”
“噓。”文亞趕緊提醒她:“你小聲點。”
“透漏給你一個消息,聶主管一直以爲這個位子是她的,現在讓凌燃青搶了去,她這輩子算是提拔無望了。”
“你錯了,不是還有副主任的位子嗎。”
“孫總若有心提拔她,幹嘛還空着那個位子。”
“這你就不懂了,一次提拔兩個主任太招搖,孫總在找機會,等我們旅遊回來你就等聶主管的好消息吧。”
“關我什麼事。”鄧小秋不屑地說。她眼珠飛快地轉了兩下,問文亞:“哎,聶主管走了,那我們這裡不就是沒有主管了嗎?”
“裝糊塗吧,聶主管不會再安排一個嗎。”
“唉,反正不會是我。”鄧小秋失望地說。
“那可不一定,誰當下一個主管聶主管說了算,她一直是最喜歡你的。”
“你沒見她老實兇我嗎?”鄧小秋失望地說。
“欲降其任,必苛待之,聶主管這是在栽培你。”文亞提醒她說。
“那你呢,要提拔也是先輪到你啊。”鄧小秋以爲文亞是在向她顯擺,臉色一下子就拉得很長。
“你忘了,我是主管的助理,她走到哪兒我就要跟到哪的。”
“哦。”鄧小秋豁然開朗,她慌不迭向文亞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指點,你一定要爲我保密啊。”
“那當然,等你當了主管,可要好好謝謝我哦。”文亞把手放在鄧小秋背上討好地說:“你私下做好準備就行。我先去通知旅遊的事。”
“夠大方的啊,搞個團體遊還拉着我。”放下電話,雷興航大聲說。
“那你去嗎?”紫墨頭也不擡。
“都差點沒發請帖了,這麼隆重的邀請,能不去嗎。你也要去哦,是去西安呢。”
“西安?”紫墨驚訝地說:“我也可以去嗎?”
“當然,你是我的貼身秘書嘛。我們去的是西安古城,古代的皇宮呢,我以前去過,這次就給你當免費導遊了。”
“皇宮,我不去。”
“爲什麼不去,那可是你的家鄉。”
“我家可不是皇宮。”
“那我也不去了,和他們公司的一塊去,那些人我看見就煩。”
“那麼凌燃青也去了。”想到這一點,紫墨又打消了主意。“我都很久沒回過家鄉了,我去吧。”
“那好,聽你的,我去準備。”
“還用準備嗎?”
“和你一塊出遊,我當然像和度蜜月一樣認真對待嘍。”
紫墨卻沒有絲毫興奮,在葉蓉生病住院的時候,她卻爲了能和她的愛人見一面選擇外出度假,她滿心都是對葉蓉的愧疚。可是她自己的私情蓋過了良心的審覈,她對過去那段痛苦感情的無法釋懷,形成一種無形的力量,推着她去做錯事。她只能增加對葉蓉的關懷來彌補對葉蓉的愧疚。
“又要去看醫院啊。”快下班的時候,雷興航見紫墨早早收拾好準備走人,就明白了她的去向。她很少早下班,最近每次早走都是爲了去看葉蓉。他有點不滿意了:“你總是往醫院跑,她又不是沒有人照顧,你不怕辛苦他們還覺得煩呢。”
“這不快去旅遊了嗎,要好幾天不能回來,我多看她幾次怎麼了。你去嗎?”紫墨一貫拿雷興航的話當做耳旁風,只有在有事的時候纔會迴應他幾句。
“出錢出力還不討好,你看老周對我的態度,不冷不熱的,好像我勾引他女兒似的,我纔不去呢。”
“不去拉倒,又有人要失望了。”
“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我走了,忘了告訴你,我從小就不喜歡吃醋。”
紫墨帶上門走了,雷興航嘀咕着說:“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嗎,答非所問,死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