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畫

便聽得楚少淵脣齒之間逸出一聲輕嘆:“晚晚可是說錯了,若說漂亮,在咱們家裡,唯你生得最好,”他一邊說,一邊磨蹭着她,纖長指尖輕點過她的眉宇,一臉的溫情,“你便是一個皺眉一個淺笑,都讓人心動不已。【請到】”

將他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手拍下去,嬋衣笑着睨他,“你去了趟福建,竟學會了滿嘴的甜言蜜語,”後又輕捏了捏他的臉頰,“還有什麼話?一併說來與我聽聽。”

楚少淵笑得像是偷吃了蜜糖的孩子一般,摟着她,湊過去吻了吻她的面頰:“還有啊……晚晚若想畫我,可等夜沉了再畫……”

嬋衣愣了愣,面色帶着些不解。

楚少淵便笑着又道:“那時候天色暗,屋子裡不亮堂,你隨意描畫兩筆便是了,不會有人知道的。”

她順着他話裡的意思往下想,屋子裡暗,便是畫了也不會有人看見,自然不會有人知道她畫的好不好。

知道這個意思之後,嬋衣頓時有些目瞪口呆。

他!他竟然取笑她畫技差!

楚少淵見她睜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眼睛一彎,嘴角忍不住勾起弧度,“不過既然先前說,要等畫好後才吃晚膳,爲了不讓晚晚餓肚子,爲夫我只好替夫人畫了。”

他虛環住她,捉住她嬌小的手,順着指縫牢牢握住,帶着她的手去拿筆架上的紫毫筆,輕蘸幾下墨汁,一手攬住她的腰身,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另一隻手帶着她的手,在雪白的撒金宣紙上洋洋灑灑的揮毫。

不過寥寥幾筆,就勾畫出人像大概的輪廓,再在人像旁輕輕描了幾下,一個白衣公子便躍然於紙上。

嬋衣看得驚訝起來,他不過是半路才學的畫技,就連自己都要比他早學了許多年,沒想到這樣簡單幾筆的畫作在他的手下竟這樣傳神,雖是一副寫意的水墨畫,但任誰都不會將畫中的白衣公子看錯成其他人。(好看的小說

她忍不住讚歎,就連人物的風韻都抓得這樣精準,他果真是天賦極高的。

那麼,究竟是誰將前一世的他說的不通文墨?分明是這樣的長才,書法繪畫也好,騎射功夫也好,總是能讓人眼前一亮。

只是她又覺得有些納悶,爲何從前他在家裡的時候,不曾顯露半分,亦沒有聽誰說過他畫技了得這樣的話呢?難道他那個時候就在韜光養晦?

正愣着神,低頭【熱,門.小‘説。網】就見他又在白衣公子的身邊畫了一間小舍,雖只是簡單的幾筆,卻有了一股子天高雲淡的意味,就像是那兩句詩——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一股子隱士之感迎面而來。

嬋衣在他懷裡擡起頭,像是重新認識他一回似得。

楚少淵被她看的臉上有些發熱,輕笑一聲道:“晚晚別動,還沒畫好。”

接着他又拿筆蘸了蘸墨汁,在白衣公子身旁勾勒出一個少女的輪廓來,顯然那個少女畫得要比旁邊那個白衣公子要精細許多,畫上的少女正臉對着白衣公子,身上穿着蝴蝶大通袖的秋衫,裙子上是一行秋雁,頭上簪着振翅欲飛的蝶翼,少女眉眼彎彎,笑得溫婉。

畫上的少女這一身衣裳分明就是她今日的裝扮。

嬋衣面上紅了紅,手指大力掙脫開,眼睛深深的瞅着他,似羞似惱:“你早就料到我畫技不如你,所以你纔會忍不住一直在笑,是不是?”

沒料到會被她誤會至此,楚少淵忍不住懊惱起來,還未畫完,他已毫無心思,將筆撂在一旁,輕言道:“晚晚可冤枉我了,我只是一見到晚晚,心裡就高興,纔會忍不住笑,偏晚晚又不許,還板着臉站在我前頭……”

想到先前她畫幾筆之後,覺得不滿意便將宣紙揉成一團的舉動,楚少淵私心裡覺得她臉上那副又氣又惱的模樣實在讓人心癢,臉上便沒繃住,又笑了一聲,膩着聲音道:“況且,晚晚都沒讓我看過你畫的,我又怎麼會知曉好不好?但我想,只要是晚晚畫給我的,就都是好的,又哪裡會有不好之說呢?”

嬋衣心中腹誹,他向來會在她面前討巧賣乖,總愛說這些話安慰她,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了,她就真當如此了,也懶得與他計較。

只是……卻不能這樣輕易就放過他。

嬋衣眉頭微微蹙起,伸手去將筆架上頭的兼毫取下來,眼神勾着一個略有深意的笑:“既然夫君這般疼愛妾身,妾身若不投桃報李,怎麼對得住夫君的一番情意?”

楚少淵聽她喚自己夫君,整個人都飄飄然了,像是渾身的毛孔被她這麼輕軟的聲音一喚,就都展開來,哪裡還聽得到她後頭說的那句話。

而嬋衣卻是不由分說的將他按在書桌上,兼毫蘸墨,順着他的額頭往下勾畫,臉上的笑意摻進些不懷好意,“這樣漂亮的臉上,若是能開一朵花兒就更好看了。”

楚少淵心中的歡喜之情還未過,就覺得臉上一涼,定睛一瞧,兼毫順着額頭擦過鼻端。

許是畫了一株花樹吧……楚少淵閉上眼睛,嘴角含笑,他的觸覺十分敏銳,當下便感到筆尖上的力道輕柔,筆毛略有些扎人,而那份涼意一直順着額頭蜿蜒而過,漸漸一直往下走,順着臉頰一路來了脖頸。

他的呼吸聲忽然厚重了起來,不知她的筆尖接下來會走到什麼地方,可心裡隱隱的有些期待。

見楚少淵並沒有制止她的動作,只是安安靜靜的平躺在書案上,一副承受的模樣,讓嬋衣看着,心中忽的騰昇起一股子肆虐之意。

筆尖輕動,她順着他的臉頰畫至他的脖頸,手下不緊不慢的將他衣衫半解開,中衣也被那隻小手挑了開來,微涼的筆尖觸碰上溫熱的胸膛,筆下蜿蜒迤邐的墨色枝幹便順着脖頸深入進衣衫之中,她換了支筆,輕蘸硃砂,在枝幹上點綴了朵朵紅梅。

他呼吸聲有些重,那紅梅便隨着他不斷起伏的胸膛微微顫動,竟似活了一般。

楚少淵只覺得那點涼意像是直接沁入心肺一般,將他撥撩的身上發燙,像是燒着了一般,睜開眼睛看向她,眼角眉梢中已經是飽含着濃濃的春情了,因他容貌昳麗,這般看上去,竟讓嬋衣的心忍不住狠狠的跳了一跳。

她連忙移開眼睛,似是沒察覺到他身體的異樣,耐心的將一樹的紅梅一朵一朵仔細畫好。

盞茶的功夫,她停了筆。

楚少淵的胸口起伏得已是有些激烈了。

他忍不住低頭去瞧,順着脖頸胸膛而過的那幾筆墨色,果真是蜿蜒迤邐着的滿滿的一樹繁花錦簇,紅梅花開了五瓣兒,每一朵花都細緻好看,景緻也很好,紅梅是錯落有序的散開在胸口的,看着身上的這些墨跡,他心中驚奇極了,看不出,她畫景畫得這般好。

他自己的書畫是下了功夫苦練的,卻沒想到她一個女孩兒,竟然也有這樣的畫技,先前倒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呢。

唔,若早知道的話,他早就勾着她讓她幫他畫幾幅掛在牆上了。

只是眼下,他卻沒有這麼多雜七雜八的念頭。

他眼睛發亮,直勾勾的看着她,就像是忽然柔軟的人,一下子變得有了攻擊性。

早在他胸口被她小手輕撫而過的時候,他就已經情動不已了。

他的眼角盛滿了春情,連薄薄的嘴脣都染紅了似得,裸露出的皮膚上更是紅了一大片。

他忍不住擡起頭貼住她的嘴脣,輕輕磨蹭着,一下一下的吻着她。

嬋衣一低頭就看到他這般敞着身子,衣衫不整的模樣,吻得稍稍用力些,便帶了幾分喘息,那聲音輕微極了,卻無端端得勾人心魂。

她的臉一下子紅透,原本是想逗弄他的,可眼下他這副模樣……分明是動了情的。

她站在他面前這般瞧着他,只覺得渾身像是有一把火在燒着似得,慌亂之下,她扭身就想跑。

卻被楚少淵一把按住。

嬋衣只覺得擡眸死死的盯着她的少年,像是一隻護食的貓,隨時隨地都會伸出爪子來,冷不丁的撓人一爪子,讓她後背直髮涼。

楚少淵已經動情到了這個地步,怎麼可能會輕易的將人放走,自是將她緊緊的攬在懷裡,手指輕解她的羅衫。

嬋衣覺得她是給自己掘了一個坑,而這個坑的名字只有三個字,那便是——楚少淵。

她身子忍不住輕顫,聲音甜軟的哀求他說:“意舒,你別……”

楚少淵不答,反倒是一張口咬住了她精緻的鎖骨,咬出了印子之後,便伸舌在牙印上頭輕輕舔舐幾下,一雙眼睛像是盯住了獵物的豹子,眼中帶了些戲弄:“剛纔撥撩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自個兒能不能受得住?現在我被你撥撩起來了,纔來求我,不覺得有些太晚了麼?”

最後的希望也被他的話澆滅了,嬋衣只覺得她當真是有些自作孽不可活。

窗外和風細雨,屋內卻是春意濃濃。

即便是再不能做,再不可做,他也總有其他的法子能夠傾瀉自個兒的那點灼熱跟脹痛,只是一切平息之後見到她羞怯的幾乎擡不起頭來看他的神情,他覺得自個兒還是有些孟浪了。

……

ps:這個尺度應該不會有河蟹大軍了吧,嚶嚶嚶,小意覺得自己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