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式作戰,演繹無人戰場新圖景
編者按
當前，無人機羣式作戰已從概念研究進入到戰場實踐，標誌着無人機新型作戰方式的發展日趨成熟。無人機羣式作戰通常表現爲無人機機羣作戰、無人機集羣作戰和無人機“蜂羣”作戰等。由於國內外並沒有關於三者成體系的權威概念描述，極易造成概念混淆，不利於對無人機羣式作戰的深入研究。爲此，有必要對三者概念予以辨析，以廓清認識，從而加深對無人機作戰特點規律的理解把握。
無論是無人機機羣作戰、無人機集羣作戰，還是無人機“蜂羣”作戰，突出的表現是它們的“羣”特徵。“羣”是指由三個以上個體組成，爲共同目標、實施共同活動的個體集合，這是三者之間的共同點。對無人機機羣作戰、無人機集羣作戰和無人機“蜂羣”作戰的認知，核心是要弄清機羣、集羣和“蜂羣”的概念區別。
無人機機羣作戰的本質屬性是飛機集合。機羣的基本釋義是指編隊飛行的飛機。軍事上，通常將機羣定義爲由遂行同一任務、受統一指揮並保持目視聯繫或戰術聯繫的若干個空中編隊、單機組成的空中集羣。國外機羣（fleet）與艦隊、車隊屬於同一詞彙，解釋爲“共同執行某一任務，有統一指揮的多個艦艇、飛機、車輛等運動物體的集合”。綜合國內外機羣定義的描述，無人機機羣可以這樣界定：爲共同執行某一任務、受統一指揮的多架無人機組成的集合體。相應的，無人機機羣作戰可以這樣描述：是指基於一定數量規模的無人機編成羣組，共同執行同一作戰任務，按照統一組織指揮實施管理，實現某種特定目的的作戰活動。
無人機集羣作戰的本質屬性是網絡互聯。集羣與集羣技術形影相隨。集羣這一概念最初出現是應用於無線電通信系統，後來廣泛用於計算機領域。集羣是指由一組相互獨立的、通過高速網絡互聯的計算機構成的羣組，以單一系統的模式加以管理。無人機組成集羣，要求無人機必須具備機載計算機、網絡通信等設備，可以實現羣體內個體之間的網絡信息互聯互通，這是無人機集羣的前提和基礎。因此，無人機集羣是指爲共同執行某一任務、受統一指揮的多架無人機，通過網絡互聯構成羣組，採取單一系統模式管理，實現某種特定效果的集合體。故而，無人機集羣作戰可以這樣描述：是指基於互聯互通的無人機編成羣組，依託信息網絡形成集中統一整體，實現某種特定效果的協同作戰活動。
無人機“蜂羣”作戰的本質屬性是生物模擬。蜂羣的基本釋義是指蜜蜂的一個羣體。外軍將“蜂羣”定義爲：在“迴路之上或之中”只有一個操作員情況下，一組自主化、網絡化小型無人機系統協同作戰，以實現統一的作戰目標。無人機“蜂羣”技術的原理是無人機集羣的智能化，即衆多低智能的無人機個體通過相互之間的簡單協作，表現出來的集體智能行爲。1989年，加利福尼亞大學本尼教授在人工智能的研究中，首次提出“集羣智能”概念，即指自然界的生物羣體（如蟻羣、鳥羣、蜂羣、魚羣等），通過無中心的局部交互、反應式規則和行爲，涌現複雜的羣體自組織能力。綜合國內外關於無人機“蜂羣”的有關資料，可知無人機“蜂羣”是無人機集羣的高級表現形式，除了具備模擬生物集羣行爲外，還十分強調個體簡單性、聯繫有限性、控制分散性、羣體智能性等特徵。因此，無人機“蜂羣”是指爲共同執行某一任務、受統一指揮的多架無人機，通過網絡互聯構成羣組，羣組內個體模擬生物集羣行爲，通過無中心的局部交互、反應式規則和行爲，涌現複雜的羣體自組織能力，從而實現高度智能自主的集合體。根據對無人機“蜂羣”的認識，可以將無人機“蜂羣”作戰概括爲：是指基於一定智能化的無人機編成羣組，通過生物仿真計算模擬生物集羣行爲，按照去中心化方式實施管理，實現高度智能自主的協同作戰活動。
準確認識無人機機羣作戰、集羣作戰和“蜂羣”作戰的基本特徵
不難看出，無人機機羣作戰、無人機集羣作戰和無人機“蜂羣”作戰是一個從大到小的關係，是一個包含與被包含的關係。但是，深入分析其基本內涵會發現，它們是一個從低級到高級，從粗放到精準，從機械化到信息化再到智能化的發展過程，各自具有不同的特徵。
無人機機羣作戰具有“疊加效應”特徵。無人機機羣作戰反映了機械化戰爭的戰鬥力生成模式。機械化戰爭主要通過擴大數量規模、提升殺傷效能等方式來提升戰鬥力。無人機機羣作戰的基本特徵，一是強調數量規模。無人機機羣作戰至少是三架以上的無人機編成作戰編組。二是強調任務性質。無人機機羣作戰必須是共同執行某一作戰任務。三是強調指控方式。無人機機羣作戰必須是接受統一指揮控制。其中，強調無人機的數量規模是無人機機羣作戰的典型特徵。
無人機集羣作戰具有“聚合效應”特徵。無人機集羣作戰表現出信息化戰爭的戰鬥力生成模式。信息化戰爭主要通過信息賦能、網絡聚能、體系增能等方式來提升戰鬥力。無人機集羣作戰的基本特徵：一是強調網絡互通能力。無人機集羣作戰內部個體必須具備網絡信息互聯互通能力。二是強調協同作戰能力。無人機集羣作戰內部個體必須具備爲達成某一作戰目的相互配合的共同作戰能力。三是強調體系作戰能力。無人機集羣作戰按照一個整體實施指揮控制，內部個體必須具備通過構建體系實現作戰效果的能力。
無人機“蜂羣”作戰具有“質變效應”特徵。無人機“蜂羣”作戰代表着智能化戰爭的戰鬥力生成模式。智能化戰爭主要通過自主智能、改變認知等方式來提升戰鬥力。無人機“蜂羣”作戰的基本特徵：一是突出設計的相對簡單性。無人機“蜂羣”作戰內部個體可以相對簡單，並不需要十分複雜的結構和功能設計。二是突出去中心化管理。無人機“蜂羣”作戰內部個體是相對分散的，具備相互聯繫的有限性，沒有控制中心，不會因單個個體或少數幾個個體出現不確定的狀況而影響全局。三是突出自主智能性。儘管無人機“蜂羣”作戰內部個體具備設計簡單性、控制分散性、聯繫有限性，但是無人機“蜂羣”作戰卻表現出高度的羣體自主智能作戰能力。
靈活把握無人機機羣作戰、集羣作戰和“蜂羣”作戰的具體運用
通過對無人機機羣作戰、無人機集羣作戰和無人機“蜂羣”作戰內涵屬性和基本特徵的分析研究，可以看出，無人機機羣作戰、無人機集羣作戰和無人機“蜂羣”作戰的具體運用突出不同的作戰屬性，在使用上各有所側重。
無人機機羣作戰突出“量”，使用上向“火力疊加”發展。無人機機羣和有人機機羣一樣，突出的是數量規模，數量規模少的謂之編隊，數量規模多的謂之機羣。在作戰使用上，注重通過增加數量規模形成火力疊加效應來達成作戰目的。無人機機羣作戰的優勢是構建羣組相對簡單，利於集中管理，執行簡單任務效率高；劣勢是任務協同效率低，執行分佈式作戰任務能力不強，羣組可擴展性不強，戰場自適應能力弱。無人機機羣作戰通常執行集火打擊之類的作戰任務。
無人機集羣作戰突出“統”，使用上向“能量聚合”轉變。無人機集羣基礎是“聯”，關鍵是“統”，通過信息網絡形成集中統一整體。在作戰使用上，注重通過目的明確、目標精準、基於效果的能量聚合作戰運用，進一步提高作戰效能。無人機集羣作戰優勢是任務協同效率高，作戰靈活性較強，執行分佈式作戰任務能力較強，羣組可擴展性較強；劣勢是無人機信息化程度要求高，機體設計複雜，抗電子干擾能力弱。無人機集羣作戰通常執行基於作戰效果之類的作戰任務。
無人機“蜂羣”作戰突出“智”，使用上向“顛覆傳統”改變。無人機“蜂羣”本質是通過方法的改變，達到羣體的“高度智能”特性。在作戰使用上，注重通過自適應、自組網、自協同、自決策等自主作戰能力運用，顛覆傳統戰爭模式。無人機“蜂羣”作戰優勢是任務協同效率高，作戰靈活性強，執行分佈式作戰任務能力很強，羣組可擴展性很強，戰場自適應能力很強；劣勢是要求無人機數量多，對生物仿真技術研究要求高，受後臺指揮控制影響大。無人機“蜂羣”作戰通常執行非對稱的抵消作戰任務。
無人機羣式作戰是一種新穎而實用的作戰模式，具有極大的作戰潛力和應用前景，特別是對無人機“蜂羣”作戰這種有可能顛覆傳統的作戰模式應該引起高度重視。正確認知無人機機羣作戰、無人機集羣作戰和無人機“蜂羣”作戰，是加快無人機羣式作戰機械化信息化智能化融合發展的重要基礎和必要前提。實戰中，既應重視無人機機羣作戰、無人機集羣作戰的應用研究，也要超前開展無人機“蜂羣”技術和作戰運用研究，只有未雨綢繆，才能把握好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