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阿善師鑑定蘇建和案2人↑3刀械 與恩師李昌鈺法庭對決

▲三死囚蘇建和、莊林勳劉秉郎開庭。(圖/記者陳豐德翻攝)

記者陳豐德/綜合報導

臺北縣汐止鎮長江街1991年發生一起冷血強盜命案吳銘漢葉盈蘭夫婦臥房共遭砍殺79刀慘死,睡在隔壁的年幼子女卻未遭吵醒,兇手王文孝咬出蘇建和等4人一同參與強盜及輪流性侵死者葉女,長達21年的蘇案就此拉開帷幕。當時參與鑑定團隊的鑑識專家阿善師謝鬆善在Podcast《我在案發現場》中提到,最關鍵的是驗屍時法醫見死者衣着完好,心中已認定是強盜殺人,才未採集葉女下體,否則只要採到一滴精液保存至今,靠儀器檢測DNA就能讓嫌犯定罪。

▲點擊收聽《我在案發現場》EP19重回吳銘漢血宅

1991年3月24日,吳家7歲長女要上學卻發現爸媽反常仍未起牀,到臥房查看時察覺門反鎖、門縫滲出血跡,她嚇得通報大伯到場將門撞開,驚見爸爸吳銘漢、媽媽葉盈蘭倒臥血泊當中,分別身中37、42刀,刀傷95%都集中在頭部,吳銘漢的左手無名指及部分頭皮遭削落,葉女的左手腕有抵禦傷也幾乎遭剁斷。

警方廚房刀架上發現一把仍滴落着血液的菜刀,上面還黏着頭皮,判斷爲兇刀。鑑識人員在房間內共採集到3枚血指紋,其中2枚特徵點不足,但關鍵靠着在吳銘漢薪水袋採集到的最後一枚完整血指紋,用人力先依地緣關係比對凶宅對面的軍人王文忠,初步比對指紋不符,深入清查後發現他還有一名設籍在雲林同母異父的哥哥王文孝,偶爾也會來與他們同住,比對後指紋相符,8月13日火速將他逮捕到案。

▼死者吳銘漢與葉盈蘭夫婦。

22歲的王文孝是海軍陸戰隊第九九師第六五七團第四一O營第四連現役上兵,因爲有竊盜素行不良紀錄,當時在軍中德班管訓,他到案後初步自白表示因積欠電動玩具賭債,當日凌晨2時許獨自一人從頂樓加蓋侵入被害人家中,在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後再到主臥室尋找財物,不慎驚醒了吳銘漢,一時心慌下拿了菜刀亂砍吳男,此時妻子驚醒也向葉女亂砍,不知砍了幾刀,直至二人倒地後纔到衣櫃找財物,找到6張千元鈔票後,返回到隔壁母親住處。

但到案後隔天晚間11點半,王文孝翻供說當晚是打完撞球后一夥人打算犯案共犯包括弟弟王文忠、謝廣惠,和王文忠的朋友「黑點」、「黑仔」共4人;,15號凌晨4點半王文孝再度變更供詞,將謝廣惠改成「長腳」,並要警方去詢問王文忠其餘共犯的真實姓名,因爲他們曾爲國中同學。警方抓捕王文忠(20歲),訊問後確認了共犯爲蘇建和、劉秉郎及莊林勳(皆爲19歲),並取得王文忠把風、其餘4人強盜殺人、輪流性侵葉女的自白。

▼重建命案現場狀況,夫妻倆身中79刀倒臥在地板上。(圖/記者陳豐德翻攝)

軍法速審速決的精神下,王文孝遭判死刑,1922年1月11日執行槍決,1月7日士林分院的湯法官親自到軍中訊問王文孝,他當時仍舊承認有殺人、輪流性侵等犯行,法官也問「蘇建和等人到底有沒有參與犯案」,王文孝回答「有」;這個回答後來成爲歷審法官的重要心證依據。但其實他當時還未收到軍法覆判的結果,並不確定自己即將被執行死刑,將被執行死刑的前一刻,他的最終陳述只說:「搶劫、殺人部分有做,強姦部分我沒做」。

但蘇建和等人事後翻供,說自己遭訊問員警以電擊下體、裸體坐冰塊、辣椒醬灌水、燒下巴、毆打等手段刑求,纔會被迫說出自己參與犯案,但一審直至更二審仍判處3人死刑,1995年2月 ,最高法院駁回上訴,本案正常程序定讞,檢察總長陳涵提請3次非常上訴也全被駁回;至於刑求指控在提出的4個月後,也被士林地檢署以「沒有確切證據」而予以不起訴偵結,王文忠則依照以「結夥竊盜未遂」罪名遭軍法判刑2年8個月。

▼阿善師在《我在案發現場》EP20詳述蘇建和3人翻供及鑑識內幕。

▼蘇建和等人翻供指稱遭刑求逼供,檢察官調查4個月後以不起訴偵結。

當時包含馬英九在內歷任法務部長沒人敢籤屬死刑執行命令,人權律師爲了救援蘇建和等3人,由法院委託專家鑑定團隊重新檢視蘇案現場證據,經歷1年半期間開壇驗骨,團隊認定整起命案是「2人以上、3種兇器」所爲,依照劈砍角度兇器分別爲開山刀、水果刀及菜刀;法院再次委託學術單位警大進行鑑定,不料警大教授也認同原先鑑定團隊的見解。

人權律師不得已,只好找上旅美鑑識專家李昌鈺,他檢視證據後認爲依照空間型態、血跡噴濺,此案極有可能是王文孝「單獨一人一刀」犯案,答應委託跨海回臺出庭。蘇案重啓審判下,李昌鈺與學生阿善師當庭師徒對決,法官最終採信李昌鈺提出的新事證,2012年更三審判蘇建和等3人無罪,依《刑事妥速審判法》不能再上訴,全案定讞。

知名真實犯罪Podcaster「阿善師」謝鬆善,他在《我在案發現場》中與主持人提到當時的鑑定過程,因蘇建和等人的自白提到「性侵葉盈蘭殺害後爲掩蓋罪證有替她更衣」,但阿善師依照卷證上的照片,發現葉女身上的血跡爲「中速噴濺型態」,應屬於兇手用刀械殺害死者時因心臟壓力所噴濺的血跡,因次他認定葉女的上衣並沒有被更換過,但團隊中依死者頭骨上刀痕進行的「豬骨實驗」卻對蘇建和他們相當不利……

▼阿善師在《我在案發現場》EP21堅持鑑識判定至少2人3刀械行兇,與恩師李昌鈺因而法庭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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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美鑑識專家李昌鈺博士返臺出庭,阿善師不得已只好跟恩師對決。(圖/記者陳豐德翻攝)

▼鑑識專家謝鬆善「阿善師」來到《我在案發現場》談蘇建和案的鑑定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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