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話》一將功成萬骨枯──徐蚌會戰經過(五)

蔣介石視察黃埔軍校。(中時報系檔案照片)

無可推卸的責任

我抵滬之日,即民國卅八年一月廿一日,聞悉 蔣公引退,心中無限的痛苦更增十倍,預料國勢將不堪設想,日趨混亂當在意中。廿二日晨知總統李宗仁代行總統職權的第二天,不識共匪陰狠,即發表謀取和平文告,派張治中、邵力子、黃紹竑、劉斐等北上,與朱毛匪黨代表周恩來、林伯渠林彪葉劍英李維漢五代表進行所謂「和談」。

政府遷穗辦公,我也於三月十二日由上海到杭州,先爲何敬公六十大慶祝壽,旋即回江西吉安原籍掃墓,並處理我所創辦的「吉安私立扶園中學」校務,四月十三日到達廣州。當我離開家鄉時,雖蒙親友鄉紳盛情款待,熱烈歡迎歡送,但我內心則不勝其淒涼之感,真是遊子飄零,又不知將流浪到何處?何日得重返我的故鄉?

民國卅八年四月廿三日國軍撤離南京。六月十八日,我在廣州出席廣東省政府招待立法委員國民大會代表的茶會,曾沉痛陳詞。七月十日,中國國民黨總裁 蔣公與菲律賓總統季裡諾碧瑤會議。我因民國七年曾一度乘船經過香港,當時未曾上岸,而且此時又沒有實際工作,所以於七月廿三日由廣州移住九龍,暫時靜靜的韜晦思過。

我回憶民國十六年兼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十八年當選中國國民黨第三屆中央執行委員,十九年任河南省政府主席,廿年兼國民政府委員,當選中國國民黨第四屆執行委員,受二等寶鼎勳章,廿四年任陸軍二級上將,當選中國國民黨第五屆中央執行委員,受一等寶鼎勳章,甲種一等光華獎章,廿五年兼國防會議委員,受二等雲麾勳章革命十週年紀念動章,廿六年受陸海空軍甲種一等獎章,廿八年受華胄勳章、忠勤勳章、一等雲麾勳章,卅四年當選中國國民黨第六屆中央執行委員,受青天白日勳章、勝利勳章,卅七年當選第一屆國民大會代表,而軍職則由師長、軍長、指揮官總指揮、總司令、至司令長官、緩靖主任。可以說我個人在黨、政、軍三方面都負過相當的責任,尤其是軍事責任重於黨、政責任。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而這些勳章便是無數將士的頭顱與鮮血換來的。

不知道將來對於這段歷史是怎樣的評論,但我認爲假如要用天秤的話,那末我個人對於此次大陸失敗應負的責任,至少應該與我的職位和功勳的重量相等。這就是我爲什麼要寫這篇簡略回憶錄之理由,絕不是記述事功事勢至此,還有什麼事功可言呢!不過趁有生之年,說明我應該負的責任,這個無可推卸的責任。

我從小立志革命,好不容易步入正途,二十幾年東征北伐,稍遂初志,而結果只不過是「從軍閥手裡救出來的國家,而又陷於共匪的鐵蹄下了。」除了軍閥的暴政,而又被共匪實行其暴政,以暴易暴,不但沒有救國也沒有救民,而且使國家人民更陷於水深火熱中。縱然我在北伐平亂各役有可述的功勳,亦只是黃粱一夢,轉瞬成空,我愧對國人也愧對那些勳章!

假如不能反攻大陸,消滅共匪,那末,國民革命的成就──推翻滿清,建立民國,打倒軍閥,擊敗日寇──只不過是替朱毛奸匪叛國舖路而已,那我無數的先烈是決不瞑目的。以我的看法來說,共匪禍亂國家,使人民無法生活,暴政必定覆亡的,共匪必定被消滅的。我政府播遷來臺之後,在 蔣公勵精圖治之下,反攻的基地已建設鞏固,臺灣已成爲三民主義模範省,各方面的進步,是自由世界各國公認的。反攻的游擊隊早已登上大陸,深獲民心的支持,先期勝利亦已取得,重建大陸的藍圖並已訂就,現在所期待的就是國內外的反共人士一致團結,俟時機來到一舉成功,光復大陸。(完)